第3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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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沒入那扇門里。 巨門轟然關上。 “轟隆……” 一聲巨雷沖天而降,生生打在一塊黑色算珠之上。 富麗堂皇的雕梁大殿中,面罩淡紫輕紗,身形高大的男子驀地站起身子,也不停留,趕緊抬起伸出修長的右手,拇指迅速劃過另四根指頭,繼而空洞無神的雙目中亮起兩點白色的光芒,猶如蒼白的瞳孔,聚集著無邊無際的恐懼。 “三千逆雷,封印破,宿敵歸……”他道,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鬼修,他們打開了封印?!?/br> “長老可曾測出了亂離?”他的身后,一綠袍童子上前俯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頗為鄭重地道:“童子這就去稟告領主?!?/br> 面紗男子道:“去,化身而去,情勢嚴重,不可耽誤?!?/br> “是?!毙⊥勓?,微微一怔,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隨即身形一晃,化身一抹青色煙霧散去,只一息間便無際無息。 面紗男子也不顧問他,只盯著被擊毀的算珠,凝了凝神算是鎮定下來,目光中的恐懼散去,只剩下渙散的色彩。 原來他的眼球比常人小了三倍,只黑黑的一粒定于眼白中央,看起來死板至極。 他垂下眼簾,再次上前望著那算珠,咬牙切齒地冷哼道:“饒是三千雷劫如何,本君若將你揪出,你便再無機會活命,什么鬼修,什么宿敵,終究都不過是廢物罷了?!?/br> 他重新做了回去,單手拂過那算珠,靈力晃動之間,算珠竟又恢復如常。 接著五指靈巧翻轉,黑色的珠子開始滾動,每一刻每一粒,不斷閃現不同的畫面和人物,速度極快。 只是算著算著,手中的算珠竟有砰的一聲,全數散落。 他美麗光環的右手突然染了起來,瞬間焦黑。 面紗男子吸了一口冷氣,也不管手上的火焰,一把抓起散落的珠子,的眼球慢慢外凸,這一次卻不是驚恐,而是不可置信。 “不對,這是……鬼策師,又鬼策師……很好,既然如此,那么本君便也不得不使出那一招了,鬼策師,是你逼本君的,那么,我們就來好好比一比吧,這場博弈,還沒有分出勝負?!?/br> 他咬牙切齒,冷戾不已,然而此時此刻,被他提及的鬼策師正盤膝坐在漆黑的地下城深處,似乎頗為悠閑一般,發出愉悅的輕笑。 他的身側,帶了半邊面具的紫衣男子輕嘆一聲道:“從今往后,只怕不得安寧了?!?/br> 刑無悔點頭道:“安寧太久了,人會懶惰,倒是這個名叫什么遺策的天機策師,我倒是很期待與他的博弈?!?/br> 古道一苦笑:“前輩,這已不僅僅只是你與天機策師的博弈,更是鬼宗與古洲的博弈啊,想必,他們該來了?!?/br> 刑無悔仰望頭頂,沉默片刻,笑道:“是啊,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取自老子《道德經》,本文終究是小說,與原文翻譯理解自然不同,謝絕考據。 第327章 末途 當地下城中一席談話臨近尾聲,遠在極西一帶的幻滅平原依舊沉寂在一片悶沉的黑暗當中。 長空低矮,烏云涌動,滾滾無邊的陰森仿若魔鬼侵襲,已然將整個平原裹入腹中,四處都是凄慘破敗的景象,殘垣、斷壁、荒城…尸骨橫呈… 沒有活物,甚至沒有風。 整個幻滅平原被籠罩著駭人的寂靜中,死氣沉沉。 然而此時此刻,平原邊境一處城墻孤立的斷墻上卻立著個十二歲年紀的女孩。 女孩一襲白衣,長發極地,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如溫室當中養大的花朵,水嫩嬌柔,只是一對眸子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陰森,空洞冷漠,正如這無邊無際黑暗的平原,幾乎將一切吞噬殆盡。 她抬頭望著平原東方——那里天地一線,仿佛經久不息地翻滾著黑色云浪,沒有希望與一絲光亮,可女孩的眸子里卻漸漸升起蒼白的風暴,興奮難以抑制。 終于,她嘆息一聲,輕聲開口:“他們……來了啊……” 聲音空靈飄渺,沒有生氣。 話落,便見東方天際像是忽然被斧頭劈開般,裂成兩半,巨大的縫隙中白光流溢,泉涌而出,瞬間將整個東方吞噬在一團白色當中,隱隱間,竟還能夠聽到悶雷滾動,隆隆作響。 只這異象實在詭異,僅僅短暫的一瞬便消失無蹤,長空合攏,依舊是一片漆黑,仿佛方才那一瞬的突變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女孩又嘆:“異象初現而終,并非異兆現世,他們終究還是從蒼穹臺下來了?!?/br> “有莫遺策在,他們遲早是要來的,jiejie本來就很清楚?!迸⒎讲耪Z罷,便聽一男子的聲音緩緩響起。 原來孤立的斷臂之下還站了名身著青色長衣的男子。 男子幾乎憑空出現,亦或者他根本一開始就在這里,只是輕渺得有些不太真實,像是鬼魅般無聲無息。 他的面目蒼白清俊,就站在黑色的斷壁下,裙角無風自揚,沒有重量,輕飄飄的。 他的目光亦是望著東方,在變故之后,垂了垂眼簾,溫和一笑。 女孩默了默,依舊望著東方,面上沒什么表情,語氣卻忽然變得鄭重嚴肅:“鳳鳴,他們從來不曾信任過我們,以后行事千萬小心,無論如何……哪怕逃到連我也找不到的地方……什么也莫管,只要保住自己?!?/br> 此二人正是血鳳歌與血鳳鳴姐弟。 血鳳歌看起來只有十二歲的模樣,卻也冷漠無情,詭異莫測,這般語調說話倒是從來就沒有過的。 血鳳鳴垂著眼簾,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只是衣袖下的雙手已經握成拳頭,他的嘴角還保持著微笑的弧度,開口道:“那件事情,你終究還是決定了?!?/br> 血鳳歌的聲音又變得輕飄飄的:“決定了?!?/br> 血鳳鳴埋著頭沉吟半響,終是做了什么決定,神色沉定地看向血鳳歌,問道:“值嗎?原本繼承這個功法的人不該是你,那老匹夫不愿他女兒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才選擇你,可你值嗎?為了血家,為了鬼道之術,不惜背……” 話未說完便被一股殺意橫生切斷。 一股陰風拂過,長空中翻滾的烏云仿佛越發肆意,黑暗中依稀可見數條人影虛晃,緩慢而堅硬地從遠處天空行來,越走越近。 隱隱約約間,白色絲線飛舞切割,發出銳利的鈍響,而絲線的另一頭,則牽連在血鳳歌的十指之上,屢屢交錯。 血鳳鳴說不出話,只覺口鼻仿佛被什么東西捂住一般,喘不過氣,他不由后退幾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血鳳歌。 血鳳歌已經偏過頭來看著他,目光中沉淀著濃郁的冷意。 她沒有說話,只定定地看著他,許久許久,直到其中一根視線從泥土里一拔,彈出一只黑色蜘蛛。 黑色蜘蛛雖然受到震蕩,卻依舊生龍活虎,被彈出地面,便順著地面爬行一圈,隨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血鳳鳴的目光落在蜘蛛身上,驚恐地睜大眼睛,原本蒼白的臉龐顯得越發蒼白,他的嘴唇抖動,模模糊糊地吐出三個字:“是捕風?!?/br> 捕風捕風,顧名思義,捕捉風聲,便是千里之外的風聲都能夠捕捉,何況是修士談話? 這是一種秘符,通常用來偷聽修士談話,有些高階秘符,便是上鏡仙君仙姬亦無法覺察,至少方才血鳳鳴便未曾察覺。 血鳳鳴心驚不已,不敢想象自己若是順利說出心中所想,自己將會如何,自己唯一的親jiejie將會如何。 他自認為自己能夠在上鏡那樣的地方活到現在,靠得全是心機陳府,無論何時何地都小心翼翼,不露出絲毫破綻,可就在剛剛,他竟然直接將那些話說出來,而且是在那個人的眼皮底下。 為何會這樣? 莫非他們古家的引神已然專研到了這個地步,就算相隔萬里也能夠隔空控制? 他驚異不定,再也說不出話來。 相比血鳳鳴,血鳳歌倒是頗為冷靜,輕易將黑色蜘蛛找出,眼中的殺意也全數收斂,隨后,她搖了搖頭道:“不僅僅是捕風?!?/br> 語罷便聽那黑色蜘蛛中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封印破,宿敵歸,古洲修士,凡在下境者一律配合天機策師參與追殺,不得有誤?!?/br> 血鳳鳴全身一震,看向血鳳歌。 血鳳歌面色不變,盯著那黑色蜘蛛問道:“此次行動,是天機策師親自上陣?” 蜘蛛道:“不錯?!?/br> 血鳳歌又問:“哪個位置?” 蜘蛛答:“云隱島,去東海攔截?!?/br> 血鳳鳴站在一側,忍不住問道:“他們拿到了蕊?” 蜘蛛安靜一瞬,沒有直接回答,只道:“務必斬殺于東海?!?/br> 血鳳歌亦安靜一瞬,眸光中白色風暴旋轉盤旋再恢復平靜,她抬眼看了眼東方,問道:“還有別的么?” 蜘蛛冷冷地道:“玄殺令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br> 血鳳歌隱隱提了口氣,平靜道:“好的,知道了?!?/br> 那蜘蛛仿佛已經具備靈性,黝黑的雙目盯著兩人看了半響,重新轉入地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血鳳歌也不急著說話,等了少許才看向血鳳鳴:“是古道玄的命令,走吧?!?/br> 血鳳鳴凝了一下:“天機策師親自出馬,古洲少主發布命令,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血鳳歌嘴角揚起詭異冰冷的笑意,淡淡道:“他們都說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看來他們也不確定的,既然如此,殺一千兩千,總是沒有問題的?!?/br> 接著向血鳳鳴投去一個意味莫名的眼神,縱身跳下斷壁,沿著坑坑洼洼的黑色土地,朝東邊行去,只消半刻,潔白的身影便以隱沒與層層黑暗當中。 而她的身后,約莫五丈的地方,數條僵硬的人影亦步亦趨地跟隨,竟也跟上她的步伐,隨著她緩慢前行。 其間白色絲線翻飛切割,吱吱作響。 血鳳鳴沒有急著動身,只望向東方幽幽長嘆。 這世間殺伐,竟從來不曾終止,然而,修仙究竟意義何在? 一步步成長,尋覓機緣,走上長生大道,飛升成仙,同樣也殺伐不息… 可機緣天定,又為何需要爭奪? 這世間從何時開始已經成了這樣?從何時開始便只為殺人和被殺? 血鳳歌之事若是暴露,那么必然唯有末途。 不,不僅僅血鳳歌… 如今既然古洲出手,而且天機策師親臨下境,那些僅存的鬼修也只剩末途。 這條路再無希望。 “看來,這條路……再無希望?!痹谘P鳴無望長嘆之時,同樣的疑問卻在臨近的平原之地響起。 君臨枕著手臂仰躺在一塊倒塌的墻垣上,望著頭頂沉悶的烏云,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冷笑,“君臨啊,窮途末路,你早已注定無路可走,只是……” 他不由握緊一條淡粉色細軟的絲帶,拇指輕輕摩挲著金絲刺繡的“尋莫”二字,心里一片灰暗。 原來早在東海離去之時他便后悔了,后悔沒能答應顧長月的要求,當初若是應了她,自己便不再是魔修,興許正如她所言,終有一天,他可以堂堂正正站出來,堂堂正正帶尋莫離開。 這幾十年間,頂著魔修的名頭,被桐清門數次追殺,東躲西藏的同時,他卻也從桐清門弟子口中打聽到不少千尋莫的消息。 “尋莫師姐好像再也不會說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