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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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小師叔究竟遭遇過什么? 此時此刻,盡管她性子堅毅,也不由紅了眼圈。 好在她清楚自己斷不可失了理智,當下壓制住心中涌動的情緒,冷聲道:“依晚輩看來,小師叔是否逆轉輪回以及此事對晚輩是否有所影響都與前輩無關,前輩特意告知晚輩究竟有何目的?” 幕后之人頓了頓,其后緩慢地道:“若說有何目的,那便是要你知道,唯葉釋寒當得信任,自然,本座也是站在你這一方的?!?/br> 這句話所含信息頗多,顧長月不覺一怔。 他說唯葉釋寒當得信任,這個“唯”字何意?不僅如此,他站在她這一方,而不是站在鬼修一方,莫非搖光峰眾人便不能信任么? 不,絕不可能,顧長月不及深想便否定了這個揣測,搖光峰于她有恩,從師尊至各位師伯再到刑無悔,無不對她關愛備至,這種關心絕非出于某種目的,更不是假情假意,上一世她便識人不清,這一世她斷然不可能再犯相同的錯誤,她相信他們,也并非僅憑感覺行事,他們待她好,情真意切,她都看在眼里。 想來是這幕后之人并不相信搖光峰吧? 這個時候她也算是明白過來,為何刑老前輩神通廣大,卻也并不知道這幕后之人的存在,原來是這幕后之人根本信不過搖光峰,不僅是搖光峰,便是小花他也避著,每當關系到他的存在,小花必然會被隔離。 那幕后之人能夠看出她的心思,忽然低聲嘆道:“此事本座也頗為困惑……” 只是說到這里,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又住口不言。 顧長月正想追問,那幕后之人打斷她道:“饒是你前世的修為面對本座的困惑依舊無可奈何,更何況是如今的你?兀那丫頭,這幾十年間你總是認為本座安排一切,卻不想想,原本應當是你在一步一步靠近真相,興許你也清楚實力未到,即便知曉太多也無濟于事,但是你卻并不知道,真相或許比你想象的更加沉重,有些事情甚至連本座自己也不明白,自從那件事情之后,本座便困惑至今?!?/br> 顧長月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她雖然不完全相信他,但不得不承認他所言不錯,而他口中所謂的真相離她實在太遠。 接下來應當做些什么,自然是修煉。 小花之蕊就躺在這片冰湖后頭的碧波幻海,唯有一個結界的差距,她即可邁入更高的境界,離所謂的真相也會更近。 再有,她何苦去在意真相? 她的目的原本不就是鬼宗興復,大道修成么? 只要下能興復鬼宗,上能修成大道,旁的事情還有何意義? 幕后之人輕輕咦了一聲,道:“很快便想明白了,那么,應該沒有什么可以攔得住你了,那丫頭,莫要辜負了這一世,待到冰蓮化玉砌,才是一切真正開始的時刻?!?/br> 言罷,顧長月只覺頭頂肅殺的冷意驀地戛然而止,瞬間風停云頓。 飄落的冥雪像是點點虛影,根本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預兆便消失無蹤,再不存在。 冰湖恢復如初,一片蒼茫,卻沒有一寸積雪。 離開了么? 顧長月在心里吁了口氣,嘆息一聲。 這時,小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莫非真的要在此處打理二十年的冰蓮?” 顯然,它根本就不知曉方才發生了何事。 顧長月也不打算多言,喃喃地回答道:“是啊?!?/br> 小花道:“也不知道那慰靈崖究竟是何意圖,咦,啊,阿月,你看……” 小花忽然驚呼,徹徹底底喚醒顧長月。 顧長月微微一怔,也不用轉身,只見前方冰涼忽地全數綻放,潔白透明的花瓣張開,其間似乎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無邊無際的冰蓮前方,幾乎是與天相連的遠處,有一道門,若隱若現。 她不由念道方才那幕后之人的話:“待到冰蓮化玉砌,才是一切真正開始的時刻?!?/br> 冰雕玉砌。 浮空虛位的花,與曼珠沙華相對。 可是它們并未真正開放。 恍惚間,她總算知曉那幕后之人為何要她打理二十年冰蓮了。 第326章 博弈 大道難成,饒是天道獨寵亦非一路順遂,更何況曾被天道所棄的一介凡修。 顧長月自知自己雖歷經重重磨練,又有前世層層歷劫,心性領悟大可與元嬰后期甚至化神初期修士比擬,然而想要成功融合地府神器軀體,仍舊缺少一個契機。 而冰雕玉砌嫣然璀璨,乃浮空虛位奇花,與曼珠沙華相對,指引仙途,稀世罕見,如若經她打理,二十年后能夠成功開放,無疑是屬于她的緣法。 思索間,神識中響起小花驚嘆的聲音:“不曾想到竟是未曾開放的冰雕玉砌,難怪慰靈崖要讓你打理二十年了,原來是要給你提供契機,看來他如此要求也是一片好心?!?/br> 語罷又想起什么,語氣一轉,頗為擔憂地道:“只是冰雕玉砌應由大量靈氣滋養方能嫣然綻放,可此地靈氣稀缺,倒是陰氣旺盛,二十年時間根本不可能使之開放,不說二十年,哪怕是兩百年也頗為艱辛,若是冰雕玉砌不開,那么……” 它話音未落,顧長月便打斷它:“一定會開?!?/br> 這世間萬物循環,存在即為合理,既然她能夠在這個時候來到這片冰湖,能夠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被帶入冰湖打理冰蓮,想必機緣定然隱藏其間。 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中,她一字一句地道:“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或許即便沒能成功,但至少心中無憾?!?/br> 漆黑如墨的長發,火紅似火的衣衫無風自揚,竟有種說不出的傲氣。 興許被她的氣勢震懾,小花呆了呆:“接下來該怎么做?” 顧長月目光一轉,四下張望一番,隨后干脆地道:“除草?!?/br> 說著,已經從納戒之中拔出亮岑岑的無涯。 這冰湖之中雖有天地,但卻如同混沌未開之際,不見日月星辰,想來若是那幕后之人不再出現,此處便是連雨雪也不會見到,是以她也不考慮搭個簡易屋棚藏身,況且她如今修為也不用再如俗世中人那般睡覺休憩,屆時若是累了,隨隨便便尋一處地方打坐即刻,左右也是隨性慣了。 再看這冰湖一望無垠,冰蓮看似層層綻放,事實上白色冰雪之上盤根錯節地纏繞這密密麻麻細小的雜草藤條,這些藤條也是透明的白色,若是目的不佳,根本就看不出端倪。 顧長月剛剛進入搖光峰那幾年,每隔一年半載便要替葉翩躚打理一次靈草園,此番她只需一眼便分辨出這類雜草,并預計到自己任務量之大,根本不容耽擱。 只是小花有些愣愣地說不出話來,半響之后,有些不確定地問:“可是阿月,你用無涯……除草?” 好歹也是上古仙劍,曾于正魔戰場立下赫赫戰功,殺伐無數,為邪魔歪道忌憚不已,若是用來除草,也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小花尋??床粦T無涯,此番也忍不住默默為它叫屈。 顧長月聞言,明顯頓了頓,不過她卻并未放棄,只道:“左右無涯也不在?!?/br> 一邊說著,手腕靈活地一轉,一串劍花之下,腳下已經躺著一捧細碎的白色粉末。 小花有些無語,低聲道:“畢竟這個劍也是他的真身,是會感應到的吧?” 顧長月倒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她觀察了一下,發現原先在沉曦和陳南手里的花鋤與背簍都不見了蹤影,這茫茫天地間除了冰蓮與雜草則什么也沒有,若是不用無涯,總不能叫她用手斬除吧?這般消耗實在太大。 無論如何,做這種事情自然還是用劍才最為方便。 當然,無涯雖是她的劍魂,但好歹也救過她的命,她也從來不將它當做劍魂看待,此番為冰蓮除草,待二十年后冰雕玉砌開放,于他何嘗不是福澤一件? 她聽小花絮絮叨叨,故作思量道:“若不用無涯用什么?莫不是用你的葉子?我看也行,你的葉子力量不弱,只是陰戾之氣旺盛些罷了,我好生控制住不成問題?!?/br> 果然,小花大驚失色,忙道:“阿月你可莫要說笑,我手短腿短的模樣哪有英武挺拔的長劍用起來方便?而且我的陰氣怕殺不死雜草,反而傷了冰雕玉砌是吧?你還是繼續用無涯好了,左右你也是他的主人,他定不會有任何怨言,再者你用他的真身除草,待有朝一日冰雕玉砌徹底開放,于他也是福澤一件,好歹冰雕玉砌也是指引仙途之花,是有仙緣的,你這般是為了他好?!?/br> 顧長月揚了揚嘴角,倒是頗為明白的嘛。 她也不多言,身形一閃,便已經揮舞在冰雪綻放的冰蓮中央。 一時之間長劍輕吟,光芒交錯切割,銳不可當。 茫茫天地間,唯一襲紅衣仗劍起舞,或是捏訣催雨,以靈氣滋養,只偶爾間打坐休憩,卻也不會耽誤太久。 時光流逝,無痕無際,不知幾許。 興許是十個時辰,興許是十個月份,亦或者十年、二十年… 直到某一日,流溢著若有若無金色光芒的冰蓮上刻滿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一眼望去,白色大地鍍上耀眼的金色,與天照應,閃閃發光。 斬除最后一縷雜草,顧長月總算是長長地舒了口氣。 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揮了多久的無涯,不過好在是完事兒了。 小花也似乎松了口氣道:“好歹是輕松了,瞧這些冰蓮長得多好?!?/br> 顧長月垂下無涯,感慨地望著無邊無際的冰蓮,心中倒是頗具成就感。 只是看著看著,她的目光落在近處的冰蓮之上,停頓片刻,依著文字慢慢地念道:“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頃,音聲相和,前后相隨……” 漸漸地,她的聲音空濛起來。 小花窩在她的丹田之中,感受靈魂之眼力量轉動的陰冷氣息,耳邊是她梵唱般的輕語,只覺枝葉舒張,舒暢不已,不由嘆道:“自然之道?!?/br> 天地萬物,相生相克,美的存在由丑來對比,善的存在由惡來存托,是以有和無互相轉化,難和易互相形成,長和短互相顯現,高與下互相充實,音與聲互相諧和,前與后互相接觸——這便是永恒。 永恒,是自然循環生成的常理,是天和地的照應,是仙界與地府的相互依存,更是冰雕玉砌與曼珠沙華的交相輝映。 自然之道,自然之道,這便是自然之道。 顧長月只覺神識開合,脈絡暢通,當即閉口不言,收起無涯,盤膝而坐。 隨著雙目漸漸合上,周圍的冰蓮便輕輕搖晃,幾乎形成一片金色海洋。 與此同時,她的手中握起法決,體內靈陰之氣源源涌入天際,形成一片蒙蒙烏云,繼而再四下蔓延,擴散整片冰湖。 冰冷的陰氣如同狂風席卷,瞬間侵蝕了天地。 冰湖之上,冰蓮迎著漫天席卷的陰氣,漸漸地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顧長月開口喊了一聲:“小花,借你之力?!?/br> 她的話其實并未說完,但小花卻是心有靈犀,又一輪狂妄宣泄的陰氣當中,已經漸漸灰暗的長空竟是開出了一朵一朵嬌艷欲滴的曼珠沙華。 火紅的花兒如火焰,亦如鮮血,鋪展著暈開,對應一湖冰蓮。 灰色與白色對應的天和地,紅色與透明呼應的地府之花與仙途奇花,形成絢爛的景象,繼而絢麗變換。 冰雕玉砌,開了。 天地融合,形成筆直的灰白色平面,其上點綴紅白的花朵,唯中間一條蜿蜒小路,通向前方。 前方有善白色的門。 仿佛有所感應一般,顧長月睜開眼睛,也不及多想,從平面上直起身子,踏著小路朝那扇門行去。 她每走一步,身后的景象便虛幻一寸,模模糊糊,恍惚如同一幅被水侵染的彩色畫。 她卻并未留意這些,只一步一步… 漸漸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