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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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到了二月,衛若蘭早已上班去了,黛玉觀花賞柳,讀書習文,反覺有一絲寂寥,不免有些悶悶不樂,總覺得心煩。 作為貼身丫鬟,丹鶴白鷺等人都十分清楚黛玉的心事,不知不覺已入衛門五年矣,因尚未有喜,又因衛若蘭位極人臣仍然待她一心一意,外面那一干心懷嫉妒的小人便開始說三道四,一二年前就有,最近衛大伯家出事,說的人就更多了,不免有些風言風語傳進黛玉耳中。 四個丫頭并不是自小伴隨黛玉長大,亦不如紫鵑雪雁幾個貼心,更兼笨嘴拙舌,不知道如何安慰黛玉,只得去求嬤嬤們。 劉嬤嬤服侍黛玉多年,衛若蘭和黛玉夫妻早有替她們養老之意,因此她比丫鬟更盡心。 劉嬤嬤仔細想了想,并沒有直接去安慰黛玉,子嗣事關重要,別人再如何安慰都不如衛若蘭的一句話,因此她私下找到衛若蘭,說明黛玉心事。 衛若蘭如何不明白?他知道黛玉的心事遠比世人認為的重,畢竟在紅樓夢中林家一門金絕,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黛玉的心事。衛若蘭算了算日子,花朝節恰逢他休沐,便在這日一早帶黛玉出城賞花散心。 衛若蘭想替黛玉辦生日宴,但因衛家出事不久,黛玉怕招了外人閑話,便不曾擺酒請客,倒是收了好些壽禮,精巧的貴重的難以盡述。 城外桃花開得好,俏立枝頭,一朵朵攢在一起,美不勝收。 風吹面頰帶來點點寒意,但是望著滿目春景,心情不覺為之一清,抑郁稍減,黛玉立在花間,輕撫跟前的花枝,回眸對衛若蘭一笑,竟令枝頭的花兒不勝羞慚,簌簌而落,鳥兒亦不由自主地展翅飛去,不敢停留原處。 雖已成親數年,但衛若蘭仍覺驚艷,氣息為之一窒,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想起山廟跟前的驚鴻一瞥,當真像是看到了仙子,如今這位仙子容貌更勝當時,真是自己的福氣。 聽黛玉輕聲細語一句呼喚,衛若蘭邁步上前,與她并肩而立。 衛若蘭從袖中取出一物,不等黛玉看清就已經插在烏壓壓的髻上,笑嘻嘻地道:“花鳥都因你而失色,這些身外之物就更加不值一提了?!?/br> 黛玉嬌嗔道:“哪有你說得那么好?今年我生日,你送我的是什么?”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拿下來,卻是一支芙蓉石簪子,通體緋紅,鮮明濃艷,簪身筆直,簪首卻是一簇透雕的桃花,花瓣兒雕琢得極其輕薄,幾點棉絮雕琢二成的花蕊十分逼真,乍一看和真花無異。 黛玉愛不釋手,笑道:“哪來的?我看你天天忙忙碌碌的,不是上班,就是和我一塊兒在書房里看書寫字,可沒見你有功夫去弄這個?!?/br> 衛若蘭莞爾一笑,重新給她插在髻上,道:“就像你送我的印章,自然是悄然為之?!?/br> “是你親手雕刻?”見衛若蘭點頭,黛玉臉上浮現一點詫異,“你的雕工什么時候這樣好了?明兒教教我,我得了一塊好玉,正想給你雕一塊兒腰佩?!?/br> “你這是一雙寫詩作畫的手,我可舍不得讓你的手拿起刻刀,仔細傷著自己?!币魂囷L過,桃花在風中飛舞,黛玉有些瑟縮,衛若蘭雙手合攏,將黛玉一雙小手攏在其中,隨著暖意透膚,他的聲音也像柔和的暖風,吹拂在黛玉耳畔,“瑤兒,我們從相知到相守,很不容易,你在我心里占據第一位,我不希望看著你為別的事情抑郁不樂?!?/br> 黛玉眼里浮現一絲憂傷,語氣微微有些哽咽,“我明白你的心,可是別人都有了,就我沒有,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話你?!?/br> 衛若蘭心中憐惜更勝。 他雖然也盼著后繼有人,但是更加憐惜黛玉,又對世人看重子嗣之事添了三分不滿,更可笑的是因無子便要納妾、休妻,當然最不滿的是那些以閑話來攻擊黛玉的閑人。 緊攏黛玉雙手,衛若蘭柔聲道:“笑話又怎樣?咱們又不是為別人而活。你不用焦心,也不用擔憂,有,固然值得歡喜,無,亦不值得絕望。雖說我過繼到這一房本身就是為了子孫香火,但是身后事仍由我自己做主,你別把母親的期盼放在心上,說到底,日子是咱們自己的,咱們不在意,何必要旁人多管閑事?” 黛玉眸中水色瀲滟,盈盈地凝視著他,“我不是懷疑你的話,可是人的想法會隨著歲月而變化,我怕有一天你會怪我?!毙闹械呢摵蓧旱盟龓缀醮贿^氣,她知道衛若蘭待她的心意,她毫不懷疑,可是無嗣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年輕時不在意,年老了會不想要兒孫滿堂? 衛若蘭斬釘截鐵地道:“不會!作此決定的人是我,怎會怪你?子嗣之事非你一人之過,我跟你說過那些奇書里的種種說法,有理有據,不能因為咱們沒有孩子就全怪到你的頭上。如果我將來變了心,就天打五雷轟!” 一語未了,黛玉抽出手掩住他的口唇,嗔道:“哪有你這樣的?不過是我聽了幾句閑話心里煩悶,哪里就值得你發毒誓?” 衛若蘭笑道:“誓言之事其實都是虛無縹緲,若當真有用,也就不會有那些變心的人了?!?/br> 他捧起黛玉的臉,眸中滿是柔情,“瑤兒,我現在覺得平安喜樂,咱們家有你,有我,日夜相對,不離不棄,真有個孩子,我反而怕你的心思都到他身上了,不再理我。所以,我們順其自然,有了,是圓滿,沒有,亦不是缺憾,而是逍遙自在?!?/br> 黛玉面上一紅,竟和旁邊的桃花一般,不知是桃花映紅了人面,還是人面映紅了桃花,在旁人眼里,只有璧人一雙,如詩如畫。 第155章 春去秋來,五載光陰轉瞬即逝。 衛若蘭和黛玉恩愛如初,卻始終未有子嗣喜信,不管外面有多少風言風語,夫妻二人始終巍然不動,每日觀花修竹、琴劍相和,真是神仙一般自在。 皇后極喜歡黛玉,她自己終生無子是自己之意,但黛玉和衛若蘭夫妻情深,又不像皇家那樣傾軋,因而皇后免不了吩咐太醫院的太醫去給二人診脈,回來都說夫妻身體康健,并沒有任何毛病,此時沒有子嗣乃是時機不到。 皇后思來想去,亦無良策,心想大約真是時機未到,唯有經常接黛玉入宮作伴,娘兒兩個相互切磋,油畫進步飛速,只字不提子嗣大事。 與此同時,衛若蘭更受長泰帝重用,隱隱成為長泰帝心腹中的第一位。 沒有人比衛若蘭更值得長泰帝信任了,他不貪污,人品正直,忠肝義膽,一心為國為民,而且不結黨、不惹事,是真正的無欲無求,就算陳麒陳麟兩位老大人也比不上。 衛若蘭和黛玉一個深受長泰帝器重,一個深得姜皇后寵愛,雖不張揚,但風頭卻在,外人就算心里嫉妒意欲拿他們成婚多年沒有兒女一事來說閑話,也不敢明目張膽,須知趨炎附勢是人之常情,誰敢得罪他們? 說來也奇怪,若是其他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必定是急得不行,或是求神拜佛,或是請醫問藥,或是廣納姬妾,偏偏這對年輕夫妻從不如此作為,他們依舊自得其樂。有些和衛家有來往的誥命夫人約黛玉燒香拜佛,她偶爾去一趟當作散心,卻從來不向神佛祈求,家里也不設佛堂,不擺送子觀音。因為了這件事,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嘀咕。 有一回惜春忍不住開口詢問,黛玉莞爾道:“若是求神拜佛有用,每逢不如意之事豈不是人人都去燒香了?天下這么大,人數這么多,神佛哪里忙得過來?光說普度眾生,可超度了幾個人?倒不如聽我們大爺的話,順其自然?!?/br> 惜春嫁給韓奇至今,頭胎生了個女兒,去年又生了一個兒子,韓母喜得什么似的,最疼大孫女,概因這個孫女眉眼口鼻不像韓奇,不似惜春,倒像極了韓母。 迎春年長,生的兒女最多,今已有四個兒子了,極得公婆丈夫的喜歡,夸她有福氣。 姊妹中尚未生兒育女的唯有黛玉、寶釵和湘云。 黛玉且不多說,湘云身強體壯,成婚多年竟也沒有孩子,著實令人吃驚,不過葛煦不是衛若蘭,他縱使體貼,也不得不為子嗣打算,五年前在其母做主下收了兩個丫鬟在房里,可惜仍然沒有誕下一兒半女,去年又收了兩房,仍然沒有消息傳出。 黛玉已有些相信衛若蘭所言子嗣非一人之過的言語了。 不過,寶釵至今無子,卻是因為她和寶玉漸行漸遠,她常勸寶玉建功立業,寶玉煩不勝煩,經常去山廟里和百苦大師談經論道,更兼賈母去年仙逝,寶玉守了一年孝。 憑著做胭脂花粉、畫美人做燈做風箏的本事,又有伯兄姊妹們庇佑,又有房租地租等進項,寶玉不愁衣食,沒有落到“寒冬噎酸齏,雪夜圍破站”的地步,沒有人押著他去攻讀八股文,自覺平安喜樂,奈何寶釵頗不滿足,總是勸他先在軍中謀個文職出身,然后再建功業。 寶玉嘆道:“怎么偏偏就變成一顆死魚眼珠子了呢?”未曾成親前,寶釵雖不是無價之寶珠,到底是自己匹配不上的珍珠,可如今年紀輕輕就失了寶色,變成了死魚眼珠子。 寶玉忍不住又想,也不是所有女子婚后都變成了死魚眼珠子,自己從前的說法有誤。 惜春的品格性情仍然和閨中無異,寶琴倒是變了些,不過寶色未失,二jiejie和湘云也變了,幸喜雖失了寶色,倒沒有變成死魚眼珠子,獨寶釵一人變得太厲害了些。 一點兒都沒有變化的當屬黛玉,寶玉感慨萬千。 這五年里黛玉也不算沒有作為,她醉心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竟在文壇上博得了一點微名,葬花集廣為流傳,絳珠之名遠勝時下才子。是衛若蘭不愿意埋沒黛玉的才氣,使人刊刻后置于家中書肆,他相信黛玉的才華,果然未出半年,就已經是人手一部葬花集。 為了避免第三個人知道,葬花集中減去了黛玉在榮國府時做的一些詩詞,諸如海棠詩、菊花詩、桃花詩、柳絮詞等,倒是葬花詞留下來了。 一是葬花詞并沒有姊妹知道,二是衛若蘭認為葬花詞是詩詞絕唱。 葬花集中的詩詞歌賦或是感懷身世,或是閨中行樂,花卉山河、民俗風情皆有佳句,黛玉近幾年經歷甚多,詩詞歌賦水平極高,有第二位李清照之美譽。 外人推崇備至,不知道絳珠居士就是黛玉,連閨閣中的姊妹們都不知道,畢竟沒有她在姊妹們跟前寫的那些詩詞,但是寶玉卻一眼就認出了黛玉的手筆,清麗如斯,婉約如斯,新巧如斯,除世外仙姝以外,何人有此功力? 因此,寶玉認為,人生在世當如是,而非改變自己適應俗世。 這日衛若蘭平叛回京,長泰帝龍顏大悅,封他為一等忠勇侯,并賞賜無數,先冊黛玉之誥命,然后命戶部撥款、工部著手,修建侯府賜予他。衛若蘭舍不得現在的居所,這里是他特意為黛玉修建,因此婉言謝絕府邸賜予,改為擴建府邸規制。 寶玉滿心歡喜,聽說柳湘蓮跟著一起回京了,已得了京營游擊將軍之職,正要去給衛若蘭道賀,和柳湘蓮陳也俊等人一會,偏又聽到寶釵的勸諫之語。 寶釵嘴里苦澀之意甚重,讓她怎能不勸?寶玉天性聰慧,百人不及,偏偏不務正業。人家衛若蘭封侯拜相,黛玉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韓奇官居三品,惜春便是三品淑人;迎春和寶琴嫁的高門庶子也都因讀書科舉,入朝為官,官階雖不甚高,到底不是白身,將來必有前程,畢竟都是進士出身;就是自己家買來做妾的丫鬟香菱,如今也因其夫從軍而得封五品宜人,再無昔日婢妾之卑。還有李紈,憑著賈蘭從軍而得的功勞,終于穿上了鳳冠霞帔。唯有自己因丈夫庸庸碌碌,不得不謹守本分,荊釵布裙。 寶玉不耐煩聽,冷聲道:“我從小就不愛功名利祿,你與我這些有何用?論風花雪月我略懂一些,可論及世俗經濟,我是一點兒都不通,哪怕是軍中一份抄寫的文職我也做不來?!彼F在衣食不愁也多虧了黛玉當年缺錢所致,若不是他知道自己理當擔起養家糊口的職責,恐怕他不會做胭脂花粉和風箏去賣。 寶釵眼圈一紅,哽咽道:“我何嘗不知二爺所說?只是二爺做養花弄草做些胭脂水粉算什么?無非是他人的笑談。倒不如二爺靜下心來讀書,向璉二哥哥請教請教,攢些本事下來,好歹謀個正經差事,像個模樣。就是老太太臨終前,也記掛著二爺的前程?!?/br> 寶玉皺眉道:“什么是正經差事?對我而言,我現在做的就是正經營生。往日你自己都說,讀書是為了輔國治民,若不能,竟不如耕種買賣,怎么如今卻又變了?你連耕種買賣都看得起,怎么反看不起我的胭脂水粉了?若沒有我的胭脂水粉風箏美人燈,哪里有今日豐衣足食之時?我勸jiejie竟是消停些,莫再強求?!闭f畢,拂袖出門。 及至到了忠勇侯府門口,只見前來道賀者絡繹不絕,車架馬匹堵塞了整條大街,寶玉下了馬,好容易才順利進去,果然柳湘蓮等人都在,只缺了馮紫英。 見到他,眾人一笑,“寶玉來了,就等你了?!?/br> 寶玉定睛一瞧,席間都是昔日至交,不免高興異常,最讓寶玉自在的是大伙兒都不以身份而論尊卑,仍和少年時一樣,吃酒劃拳,一片歡聲笑語。 黛玉命人好生準備酒菜,又命人傳話給衛若蘭道:“不許多吃,勸著二哥哥一些?!?/br> 丫鬟才出去,就有人通報說:“奶奶,南邊來人了,兩個婆子,說是大老爺派來的?!币蛐l大伯和衛三叔夫妻俱在,衛若蘭雖已封侯,仍命下人以大爺奶奶稱呼自己和黛玉。 黛玉微微皺了皺眉,別看衛大伯遠在金陵,可是他沒少生事,一年寫七八封信給衛若蘭讓他納妾,甚至送了好幾個他在江南買的絕色女孩子過來,直言讓衛若蘭開枝散葉,都被衛若蘭打發回去了,花自己的錢,買人給自己?衛若蘭立刻斷了那邊的供應,衛大伯這一年來才沒有再做這些事,不知道今兒又打發人來做什么。 念及于此,黛玉神色便有些淡淡的,命人請了進來,兩個婆子恭恭敬敬地請了安,滿臉都是喜氣,笑道:“恭喜奶奶,賀喜奶奶,咱們來得巧,正逢侯爺的大喜,若是老爺知道侯爺以不到而立的年紀得以封侯,定然歡喜無限?!?/br> 黛玉不置可否,問道:“此行所為何來?” 一人有些猶豫,一人忙道:“回奶奶的話,大老爺深覺族中凋零無人,故遣冰人聘得一賢淑娘子,偏生手里財帛甚少,竟是不足以做聘禮使費,故派小的們前來向侯爺求助?!?/br> 黛玉一聽就明白了,竟是來索要錢財。 許是清楚自己前程無望,衛大伯愈發揮霍無度,每年三千兩銀子竟不夠他花,前幾年派人寫信,一則命衛若蘭納妾,二則要錢。幸喜衛若蘭心性堅定,無論衛大伯如何威脅,每年都是大張旗鼓地打發人送三千兩銀子,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黛玉并沒有一口答應,而是吩咐人安置她們暫且住下,交給衛若蘭處置。 衛若蘭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算算年紀,衛大伯已經過知天命了,哪個正經人家會把女兒嫁給他?莫非是慕自家權勢?之前自己雖未封侯,也是一品大員,獻媚者甚多。 衛若蘭亦沒有答應衛大伯所求,而是派人去調查,沒想到人到金陵,衛大伯已經成過親了。原來那邊得到自己封侯的消息,權勢更勝從前,女方家怕衛大伯反悔,不再計較聘禮多寡,匆匆忙忙地就定了日子,成就好事。 女方只是普通耕讀人家,女兒卻生得頗為美貌,今年十八歲,不知怎么叫衛大伯看到了,前去求聘,最主要的是衛大伯深感自己房中子嗣凋零,衛源不知是否有回京之日,而衛若蘭無子,更難過繼孫子到自己一脈,方起娶妻之念。那家人素知衛家權勢,又見衛大伯錦衣玉食的,遠非自己家可比,喜得屁滾尿流,自然滿口答應了。 既然沒有什么是非,衛若蘭便撒手不管了,橫豎一年派人送三千兩銀子和一些衣食,也算盡了自己對這位生父的孝心,別的就不能了。 知道真相,黛玉亦覺好笑,難免又生出一絲惆悵。 衛若蘭卻命人去請太醫,黛玉不解地道:“請太醫作甚?” 衛若蘭道:“自從我回京,你總是懶懶的,像是病了似的,近來天氣不大好,還是請大夫看看要緊?!彼麤]有說自己覺得黛玉脈息有異,而且黛玉已有四五日沒有換洗了,丫鬟們怕是空歡喜一場,都不敢說,還是劉嬤嬤提醒了他。 這么多年下來,他也算略懂些醫理,很是注重黛玉的身體狀況。 不多時請了太醫來,診脈過后,拱了拱雙手,在帳外笑道:“恭喜侯爺,恭喜夫人,夫人這是滑脈,尚不足一月?!?/br> 黛玉在帳內一呆,頓時喜極而泣。 衛若蘭也是欣喜若狂,府中上下人等更是歡天喜地。 第156章 妙真師父得知喜信,立時搬進忠勇侯府照料黛玉。 因未滿三月,不敢叫外人得知,但是親近如皇后卻是知道的,忙賜下大批補品,又命身邊極擅長此道的老嬤嬤到黛玉身邊,指點他們小夫妻各個注意事項。 黛玉和衛若蘭成婚十載,好容易有孕,自是千般小心,萬般謹慎。 等三月期滿,登門道喜者如過江之鯽,尤其是鳳姐惜春和寶玉等姊妹們,最替黛玉感到歡喜,各樣補品流水似的送過來,鳳姐惜春迎春等又把自己的經驗一一告訴黛玉。 黛玉笑容滿面,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氣,她萬萬沒想到就在自己即將絕望之際,竟會忽然有孕,送走客人,她輕撫腹部,心想自己定然不會重蹈母親的覆轍,不管這一胎是兒子還是女兒,她都會愛如珍寶。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在第二年的花朝節當日,黛玉平平安安地生下一個男嬰,重六斤三兩,長泰帝深覺此子來得不易,親自賜名為明澤,又賞賜許多東西。 最歡喜的莫過于妙真師父,丈夫終于有孫子了,別看她從前安慰黛玉說不急,實際上心里比誰都著急,但是她不敢表現出來,誰都知道衛若蘭愛重黛玉如同生命。如今孫子誕生,她立刻把自己攢的那些梯己收拾出來,一箱一箱地往黛玉房里抬,說是留給孫子把玩,又在府里大擺洗三、滿月、抓周宴,其架勢絲毫不比賈赦遜色。 說來奇怪,衛若蘭和黛玉先前久婚不育,長子誕生后就像是石榴開花后結了石榴果,皮里石榴籽兒無數,隔了不到兩年黛玉又生一子,一年半后又生下第三個兒子。 彼時,衛若蘭花半年光陰平定西北來犯之夷,立下赫赫戰功,晉封為一等忠勇伯。 衛大伯娶妻是為了生子,結果數年沒有新生,聽聞衛源在流放之地郁郁而終,衛大伯頓時大恨,寫信向衛若蘭提出過繼一個孫子到長房,衛若蘭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