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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黛玉為妻在線閱讀 - 第107節

第107節

    如今榮國府、錦鄉侯府都已成為過往云煙,雖然她滿心地記掛著昔日的尊貴,想替韓奇說一門四角俱全的好親,將來在仕途上得妻族之力,但是她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家的處境,近來又連連受挫,遂將先前之心收了七八分。

    公侯應襲并一二三品大員之家不肯以女許之,縱有取中韓奇前程本事的也只愿意許以庶女,韓母生平最不喜庶出,自己嫡子焉能配得庶女?自然不同意。下面人家出來的女孩兒們她又十分瞧不上,倒不單是為了身份,一是從前未曾見過,不知模樣根底,二則上流出身的更有些見識,進退得當,在達官顯貴之間應酬時不會縮手縮腳,且結交的人脈非下流可比。

    韓母撿起在和史家議親時的精明果斷,忖度了三五日,得知鳳姐也在替惜春挑選親事,怕落在別人家,忙問過韓奇的意見,又親自坐車去城外得了韓父的同意,回來便遞了帖子去南安王府,向南安太妃道明來意,意欲請南安太妃作保山,說合此親。

    南安太妃和惜春極熟,亦知惜春品行性情,兼昔年錦鄉侯府退掉史湘云的親事時,亦未曾在外宣揚過史湘云的不是,心里頗念其情,含笑問道:“怎么想起惜春丫頭了?”

    說完這句,南安太妃又道:“賈家到底敗落了,比不得那些達官顯貴之家?!?/br>
    韓母頓時紅了臉面,道:“讓太妃見笑了。太妃又非旁人,虛話我便不多說,倒是有一番剖腹之語說與太妃知道。我們家落到這樣的田地比賈家強不到哪里去,所強者就是子異未曾失去官職,仍舊在京營里做游擊,也見識了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背信棄義等,想著家里只子異一個孩子,先前想著替他謀一門得力的妻族,誰承想我舔著臉求上門,反倒被打了出來,成了不自量力的笑話?!?/br>
    南安太妃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哪里是不自量力?分明是清楚自己的處境,才想著兒女好。那年我們王爺出事兒,又是焦急,又是擔憂,好容易才撐過來。也是因那事,我才知道人心遠近,別人都避而遠之,獨賈家的小王氏鳳哥和惜春丫頭來看我,比別人有情義。你如今看中了惜春,不嫌她家敗落如你家?別是進了門,你再生出不滿,反倒成了我的不是?!?/br>
    南安太妃是過來人,最清楚婆媳間的嫌隙,正經親如母女的才有幾對?而且,不在期望之中的兒媳婦最易引起婆母不滿。韓母先前挑的人家都是公侯應襲,再不濟就是一二三品大員家,惜春萬萬比不得他們,且也退過一門親。

    韓母一怔,道:“我既來請太妃出面,自然是衡量過了,心中滿意。不瞞太妃說,我取中她,也有衛節度使的地位在內,前兒襄陽侯府為難子異,若不是衛節度使還不知道怎樣呢?!?/br>
    南安太妃詫異道:“襄陽侯府為難子異了?我近來不常出門,竟不知道?!?/br>
    韓母淡淡地道:“可不是。也怨我,襄陽侯府看不上我們家,我抱怨了一句,官媒婆就告訴了襄陽侯府,子異那樣兢兢業業,他們就無中生有,虧得衛節度使出面才解決?!?/br>
    南安太妃問是哪個官媒婆,聽說是朱嫂子,便道:“下回你提親,去找鄭官媒,那才是個妥當的人物,嘴嚴心細品行正。這個朱嫂子最不好,前幾年聽說替一個叫孫紹祖的孫大人向賈家提親,求娶的就是惜春丫頭,拿著帖子賴死賴活的,那時惜春年紀小,不過十四歲,孫紹祖都三十歲了,也不知為什么這樣大的年紀不成親。因是鳳哥做主惜春的婚事,又知孫家祖上原慕賈家權勢有了不能了結的事情才拜在榮國府門下的,所以一口拒絕了,誰知就因這么一點子小事,賈家敗落后孫紹祖就跟傅試一樣落井下石,弄出了好些腌臜事,可巧叫我們王爺撞見了,沒能讓他得逞。聽說這孫紹祖后來娶了一門親,不過一二年就將人作踐死了,今又續娶了一房,說來和賈家有一點子瓜葛,就是薛家因薛蟠被判刑回娘家再嫁的夏金桂,一個是中山狼,一個是河東獅,倒成了天造地設的一對?!?/br>
    經孫紹祖而提起傅試家,韓母咬緊牙根兒,憤憤不平地道:“說來那傅試的兄弟正是我們家的女婿,還是賢德妃之母做的媒。我們家一失勢,他家就翻臉不認人,嫁到他們家的姑奶奶至今稱病不出,沒打發人回家一趟,竟像不是我們家的女兒了。子異進京后,想替我請個誥命,前兒就上了書,原是他一番孝心,誰知襄陽侯府的門生在禮部當差,駁回了子異的請封,那禮部右侍郎正是傅試之父傅全,竟任由襄陽侯府作威作福,不曾說援手一二?!?/br>
    南安太妃想了想,道:“那傅試就是賢德妃之父的門生,不曾想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和榮國府有瓜葛的,諸如賈雨村、傅全、傅試和孫紹祖一流,怎么都是這些沒王法沒人品的東西?除孫紹祖是粗人外,余者都和流放了的政老爺好得很,看來政老爺也不是什么正經人?!?/br>
    韓母贊同道:“就是,和傅家結親后我才知道,傅家曾向賈家求娶三小姐探春,政老爺未應,才有了王氏替傅家說媒作保山的事兒?!?/br>
    因是庶女,且錦鄉侯十分看中傅全傅試的官職,韓母才沒說什么。

    韓母對待庶女不用心,對嫡子卻完全不同,視如珍寶一般,和南安太妃一起議論忘恩負義者的行為后,再三請求南安太妃做媒。

    南安太妃考慮片刻,笑道:“媒倒是說得,我心里也覺得兩個孩子相配,但是就不知道賈家答應不答應。滿京城里都知道,鳳哥兒極有自知之明,常說自己家敗落,配不得達官顯貴,已婉拒好幾門富貴人家的求聘了?!边@話是告訴韓母惜春在京城里炙手可熱。

    近來韓母替子求聘兒媳,鳳姐替姑挑選女婿,在京城里各人看來,一個是不自量力,一個是頗有自知之明,十分不同。

    韓母道:“賈家若答應,自是子異的福氣,若是不答應,只能說兩個孩子沒有夫妻之緣?!?/br>
    事到如今,韓母早沒了先前的銳氣,而且她留心查探了一回,惜春遲遲未能說定親事,也是因為高不成低不就,實難抉擇。

    南安太妃到賈家時,鳳姐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些高門顯貴說來求聘惜春,其實仍舊看他們不上,不過是想和衛若蘭黛玉夫妻做親戚,不是替紈绔子弟說親,就是替庶子說親,前者配不上惜春人品,后者惜春又非迎春,鳳姐不愿她做庶子之妻,她原是大戶人家出身,又常在外走動,如何不知嫡母婆婆和庶子媳婦之間的嫌隙?

    因此,南安太妃替韓奇說媒,早從寶玉嘴里得知風箏一事的鳳姐心中只有天生一對四個字,隨即又有些猶豫不決,誰不知韓母近來的作為,如何看得上惜春?雖說韓母確實不是刻薄人物,但也不是妙真那樣體貼和藹的慈善人。

    南安太妃笑她考慮得是,笑將韓母在自己跟前的一番言語娓娓道來,道:“不說別的,單有衛節度使在,韓家就不會怠慢了惜春丫頭,不然我才不答應替他家說媒?!?/br>
    惜春不僅是黛玉嫡親的表妹,韓奇還在衛若蘭麾下當差。

    鳳姐撫掌一笑,道:“太妃說的是?!?/br>
    低頭沉吟片刻,鳳姐想著得問過惜春之意才好,遂道:“我原想過了今年再催我們爺起復,如今看來,倒是先起復再應他們家的求聘,也算門當戶對。太妃等我問過我們老爺太太,明兒回話如何?我終究是嫂子,不能做父母之主?!?/br>
    南安太妃笑道:“應該的。那些矜持人家,哪個不是媒人登門三四遭才答應。你只管問你們老爺太太,個個都考慮一番,過幾日再告訴我不遲?!?/br>
    鳳姐十分感激。

    南安太妃又說道:“我們府里有個長史官的缺兒,半年前就決定留給璉小子了,你們不必往別處去,我回去跟王爺說一聲,直接就把文書冠服送來?!?/br>
    鳳姐聽了,自是感恩戴德。當年她只想博個美名兒,且也的確認為南安王府并無大事,有利可圖,才沒有隨波逐流,對南安王府避而遠之,著實說不上有什么情義,沒想到南安王府始終記得,這一二年幫襯了不少,又許五品之職,實在是讓她汗顏。

    于是,鳳姐一面打點禮物叫賈璉親自去謝南安王爺,一面詢問惜春關于韓家求娶一事的意思,倒是沒先告訴賈赦和邢夫人。

    惜春酷愛打探京城各家消息,早知韓家之事,聞得他家來求娶,不禁一怔。

    惜春生性果斷,聽說韓母這次求親時問過兒子的意見,再聽寶玉在跟前絮絮叨叨地說韓奇比之衛若蘭不差什么,強過馮紫英幾倍,確系一門好親,惜春就同意了。

    惜春想到自己和韓奇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都退過親,都是家道中落后高不成低不就,雖有韓母的性情難知根底,但她自恃大戶人家講究體統規矩,婆媳間縱有嫌隙也不會十分表露在外,一如賈母和邢王夫人,一如邢王夫人和鳳姐李紈,因此只要韓奇愿意余者都是小事。

    在同意之前,惜春去了衛家一趟,黛玉已經知道了,概因韓奇求到了衛若蘭跟前,想托黛玉和南安太妃一起作保山,南安太妃是主親,還得一位才好。

    如今韓賈兩家定親,滿城皆知,又因賈璉已為官,鳳姐便用心打點惜春的嫁妝。

    賈家沒有后顧之憂,全是鳳姐一人當家做主,邢夫人倒是想掌管中饋,奈何她并無此等本事,賈赦又怕她管家后苛待孫子,故一直交給鳳姐料理,黛玉遂將自己給惜春預備的嫁妝送過去,并沒有依從前言,直至惜春出閣前送去。

    趁此機會,黛玉也將鳳姐昔年寄存在自己這里的東西一一送了回去,因這些東西都放在箱籠里,外面看不到,旁人都道是她給惜春預備的嫁妝,并沒有在意。

    韓家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許多祭田未曾入官,年年有進項,再則,韓母嫁妝甚厚,連同這些年的進項梯己朝廷都發還給她了,倒比李宮裁強些,她只韓奇一子,深恨世人看低了他們家,索性用心置辦了五萬聘金和諸般衣裳首飾羊酒果品等,大定之時果然震驚四座。

    韓奇和惜春年紀均已不小,且憂賈母之病,故兩家就將親事定在今年八月。

    黛玉想起自己成親時惜春的促狹,遂將早早預備妥當的一尊赤金雕就的金童和一尊白玉刻的美人送作添箱之禮。

    見金童栩栩如生,玉女極盡妍麗,身高尺許,并肩立于紫檀底座上,身上穿著新婚時的錦衣華服,繡工精致,更見慧心巧思,惜春不覺想到寶玉當作笑話說給自己聽的風箏之緣,身著大紅衣裳的她面紅耳赤,幾乎與身上紅衣相同,道:“林jiejie,你作什么學我?”

    黛玉正逗弄迎春帶過來的三個兒子,心里羨慕異常,才成親時衛若蘭說她年紀小,晚生兩年最好,等到想生孩子時偏生衛母重病,怕在服中生子十分小心,不敢懷胎,如今已出孝十個月了,總沒有好消息,雖然妙真和衛若蘭都說生兒育女順其自然,又說賈母二十幾歲方得賈赦、薛姨媽二十五六歲方得薛蟠等,但是黛玉常思母親憂思沉重而病故皆因幼弟夭折所起,未免有些焦急,今日見到迎春的三個兒子,黛玉忙叫到跟前。

    黛玉一心二用,聽了惜春之語,摟著迎春的小兒子,笑道:“誰說我學你了?我分明是想到金童和美人,才有今兒之禮,一個金一個玉,可不是你那年送的?!?/br>
    迎春掩口笑道:“快聽,好似韓家催妝來了?!?/br>
    屋內來給惜春添箱的眾人側耳傾聽,果然是一陣鼓樂之聲,她們都已見過惜春的嫁妝,韓家給的聘禮除了羊酒外,余者一并放進嫁妝,再加上黛玉給的、賈母給的、賈赦給的和賈璉鳳姐夫妻給的,不算各人添壯就約莫有十萬之數了,僅次于當年的黛玉。

    嫁妝抬到韓家,韓母亦覺意外之喜,面對來道賀的一些官宦人家誥命,韓母揚眉吐氣,哪怕那些公侯應襲之家嫁女,也未必有這么些嫁妝。

    尤其是嫁妝里有黛玉給的一對珊瑚盆景,樹高三尺,噴火吐艷,瑰麗無比,堪稱無價。

    因在曬妝時添了臉面,韓母待惜春極好,惜春本性聰明,所知甚多,婚前得鳳姐許多教導,又不是那些無事生非的人,韓母既善待她,她自然真心孝順,每常得了黛玉送來的各樣時鮮和貴重東西都先送至韓母房中,平常走動的是衛家和南安王府、保寧侯府和娘家幾處,韓母愈加滿意,一時之間婆媳竟是和睦異常,壓根沒有半分嫌隙。

    惜春回門時鳳姐得知,暗暗納罕,又夸惜春比自己聰明,又說惜春投了韓母的緣,若是公侯家的小姐進門,未必就能像惜春一樣和韓母如此和美。

    這門親事原有韓奇之意在內,惜春非輕薄脂粉,前有風箏之緣結下,夫妻自然恩愛。

    綜合以上,不獨鳳姐,連黛玉都放下一段心事。

    倏忽秋盡冬至,聽到惜春悄悄打發人來告訴黛玉說她有喜,并討黛玉手里林家傳下來的安胎方子回去,屈指一算惜春婚后不到半個月就懷上了,黛玉既替惜春喜歡,又覺煩悶。

    第149章

    話說上回惜春出閣不久便即有喜,一如迎春當年,來年便能落草,獨黛玉成親至今四年有余五年未足,雖說中間守孝一年,然數年無消息,難免就有人在背后說三道四,提及黛玉幼年體弱之事,故而黛玉心中深憂,眉尖若蹙,漸生抑郁。

    衛若蘭下班到家不見黛玉,問明所在,忙取了一個玻璃蘭花燈在手里,行至后園,遠遠的見到玻璃亭內亮如白晝,獨一紅影倚窗遙望歲寒三友。

    衛若蘭抬腳進去,道:“怎么跟前沒一個人?”

    黛玉轉過身,悶悶不樂地道:“原在的,是我把她們都攆出去了?!?/br>
    衛若蘭將燈放在案上,就著亭內的燈光看到她兩眼微紅,凄楚之色尚未褪盡,不覺十分心疼,拉著她的手,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誰惹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br>
    黛玉笑道:“好端端的誰哭了?不過開窗賞景,一陣寒風過來,吹得眼睛疼,我拿手帕子揉紅了的?!币蚩中l若蘭擔憂,轉過話題問道:“今兒怎么比往日早了半個時辰回來?天尚未黑盡,不知道廚房里做好了飯菜不曾?!?/br>
    衛若蘭并未回答她所問之話,反而搬著她的臉面,湊過去仔細端詳好半晌,然后道:“別哄我,是揉的還是哭的,我瞧得出來?!?/br>
    黛玉經不住他追問,只得道:“想起了母親,不免有些哀傷,不是因為別的?!?/br>
    衛若蘭何等聰慧,心念一轉便即明白黛玉所憂,安慰道:“我就知道你又多心了。傻丫頭,你和岳母不同,千萬別因岳父母身后無嗣就覺得自己也不好?!?/br>
    怕黛玉站在窗前受寒,衛若蘭一面說,一面拉她一起坐在鋪著虎皮錦褥的紫檀雕花大圈椅內,用黃銅腳爐墊了腳,又側身將黛玉放在案上的手爐掀開,撥了灰,放了香,仍舊蓋好放在黛玉懷內,柔聲道:“外人的話不必聽,兒女乃是命中注定,豈能人為?況且,你我年紀尚輕,更不必焦急,以免急而憂、憂而病,不利于養生之道?!?/br>
    話雖如此,黛玉仍難解開心中煩悶,幽幽地道:“我四歲那年,如珍似寶一般養到三歲的弟弟沒了,父母大病,府里亂糟糟的,房里一片亂象。我至今記得那是怎樣的傷悲,猶如天塌地陷一般,日月黯淡無光,連丫鬟們都不敢大聲喘氣。父親公務在身,掙扎著起身上班,終究是傷悲太過,留了病根兒,每逢春分秋分,必然咳喘,未過半百便即仙逝,未嘗不是因為身后沒有香火傳承的緣故。母親那時足足病了三四個月,若不是跟前有我,只怕母親就起不來了,其后兩年母親深受旁人諷我們林家絕戶的流言蜚語,在我六歲那年郁郁而終?!?/br>
    兩行清淚從黛玉臉頰上流下,隨后嗚咽出聲,凄涼不下窗外寒風呼嘯而過,隱隱帶著幾分泣血之音,道:“我曾想過,若自己是男兒,必定能延父母之壽,可惜我不是,故落得六歲喪母、十歲喪父,不得不寄人籬下,再難見父母音容、家鄉山水。我知母親之苦,父親自知命中無子,也十分體諒,奈何不相干的世人不如此,皆云母親是林家之罪人?!?/br>
    衛若蘭聽了,胸口頓時一痛,他本以為安慰妻子多次,必不致再生憂慮,此后安心,再沒想到子嗣一事在她心中如此之重,細想不難明白,確實是世人都將林家絕嗣之罪按在賈敏頭上,并不去想林家一脈單傳,代代獨子,黛玉雖是女兒,終究也是林家血脈。況且,林家至林黛玉這一代并非沒有子嗣,只是早夭而已。

    怎么黛玉最近總是想起林家往事?衛若蘭尋思片刻,猛地反應過來,道:“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拿岳母來說你?”

    黛玉既未點頭,也未搖頭,只是拭淚不語。

    衛若蘭暗恨世人多事,總看不過黛玉日子過得自在,將手覆蓋在她手背上,意欲撫慰時不知從何說起,反而提起生男生女一事,道:“依我說,是世人愚昧方如此,不知我跟你說過沒有,我得的那份記憶里說,生男生女全由男子決定,而非婦人!”

    黛玉一呆,幾滴清淚便滯留在眼眶內,道:“這是什么新鮮說法?再沒聽過這樣的,我只知世上都說絕嗣是婦人之過,我母親為此背負罪名,至死難脫?!?/br>
    衛若蘭忙道:“后人如此說,自有十分依據,須知后世的醫術強過咱們此時百倍,鮮少有嬰孩因病夭折,可惜我竟不大懂,也難與你細說。不止生男生女皆看男子,而且還說男子祖傳下來的體弱,也影響子嗣,并不全是婦人之過。莫說后人,就是當世,也有太醫這么談及。賈家和林家兩族,一戶枝繁葉茂,子孫滿堂,一家一脈單傳,無甚親支嫡派,且都不長壽,可見賈家人體壯而林家子體弱,故林家血脈稀薄與岳母不相干。你想是這個道理不是?”

    黛玉只覺得匪夷所思,忙又追問幾處疑惑,聽完感慨萬千,嘆道:“可惜不知這些說法多少年才為人所知,解世間女子之難?!彪m說如今早有大夫言明子嗣與男女二者息息相關,也有男子體弱確實不利于子嗣,奈何世人總將無子無女一罪按在婦人身上,不容人辯駁。

    衛若蘭笑道:“既知此事,你總該放心了罷?往事怨不得岳母。你原不在意世人諸般風言風語,此后亦無需在意。我和母親都覺得順其自然,世人想法,與咱們何干?”

    黛玉含淚道:“你就不擔心?”

    衛若蘭道:“擔心什么?就是再過十年也不必擔心?!?/br>
    黛玉瞅他半日,道:“我不信。連我父親在兒女之事上都未能十分豁達,我自己也總是想起母親一生,如今你承繼衛家二房,婆母心里豈有不惦記著子嗣香火的道理?我生得這樣單薄,養了近十年,多少人都說我不好?!?/br>
    衛若蘭一笑,隨即正色道:“若說實在不在意確實是謊言,世間誰不想子孫滿堂?然而我先前就說了,兒女之事乃是命中注定,或有、或無,或男、或女,或活、或夭,或平庸無能、或文武雙全,后二者倒好,多加留心便不會憂傷,前二者卻非人力可扭轉。你我夫妻多年,難道因為沒有子嗣,我就和你不好了?若因此故而分離,也算不得是夫妻了。再說,世間許多夫妻沒有子孫,也沒見他們怎樣。你我前二年原是自己年級小不要的,后來又逢祖母之病之喪,守孝茹素一年,雖說氣血猶盛,終究不如葷素搭配時,須得再調理一二年才好?!?/br>
    聽得衛若蘭一番推心置腹之語,字字懇切,句句誠摯,黛玉不禁破涕為笑,憂愁雖未盡去,但僅剩一二分,眉展開時如云開霧散,唯露遠山。

    衛若蘭拍手道:“可算笑了。我餓了,咱們快回去吃飯,明兒出去頑?!?/br>
    待黛玉起身,衛若蘭拿起旁邊搭著的灰鼠大斗篷披在黛玉身上,又給她圍上大毛風領和觀音兜,都是大毛灰鼠的,叮囑她別灌了寒風進肚子,方拉她一起出去,自己挑燈照路。

    誰知外面竟下起雪珠兒了,地面上落了薄薄一層,宛若微霜,白鷺雪鳶等人撐著青緞油傘迎到半道,旁邊又有兩個婆子抬著一頂竹轎,衛若蘭忙叫黛玉上轎,又吩咐人去收拾玻璃亭,自己扶著轎子徑入上房,晚飯果已齊備。

    次日恰逢休沐之日,昨夜貪歡,早上衛若蘭較平時晚起一個時辰,側頭看鴛鴦枕上黛玉香夢沉酣,烏云散亂,殘霞未盡,身上密密裹著榴開百子的紅緞被,更顯可憐可愛。

    衛若蘭披上衣裳,悄然下床,因未叫人,故房內門窗猶掩,他揭開窗屜,只見玻璃窗上白茫茫一片如霧,看外面不清,遂順手推開,卻看到空中撕棉扯絮一般正下著大雪,地上所積甚厚,已有人在掃雪了,尚未掃過的地面上丫鬟婆子的腳印極深。

    忽聽黛玉在背后問道:“屋里亮堂得很,雪下大了沒有?”

    衛若蘭回過身見她掀開簾子探身而出,忙過去扶她,又給她披上暖襖,回答道:“正下著,雪極大,積雪亦厚,瞧著約近尺許?!?/br>
    黛玉扶著他的手走下來,從玻璃窗往外一看,窗外一花樹早沒了鮮花綠葉,卻被雪花一裹,宛若玉樹瓊花,晶瑩剔透,黛玉正欲作詩來配,忽見兩只喜鵲不知從何處飛來,落在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休,踩得枝頭雪花紛紛,簌簌而落。

    白鷺站在廊下,見窗開人現,忙笑道:“大爺和奶奶醒了?大尾巴喜鵲嘰嘰喳喳的,我倒看住了?!币幻嬲f,一面叫丹鶴雪鳶青鸞等過來,服侍夫妻梳洗。

    飯后寶玉忽至,衛若蘭親迎,見他披著一領半舊的大紅猩猩氈斗篷,掩不住滿臉疲憊。

    衛若蘭心內納罕,笑道:“大風大雪中兄長親至,可有要緊事情?我們正打算去城外莊子里釣魚,兄長不妨同去取樂?!?/br>
    寶玉道:“我就不去了,一會子得回家。此來也沒什么要緊事,早起時陪老祖宗賞雪,老祖宗見院子里梅花開得好,心里惦記著林meimei,叫我折了兩枝親自給林meimei送來,另外問meimei一聲,上回meimei送老祖宗的茯苓霜還有沒有,若有,給我一包帶回去。前兒林meimei送的放在老祖宗屋里沒吃完,不知道叫誰偷了去,偏生萱哥兒想吃,老祖宗打發我來要?!?/br>
    黛玉在內堂聽見,走過來道:“有。上個月粵海的幾個官兒進京上供,送了四簍給我們家,宮里又賜下兩簍,分送母親和各家一些,還有兩簍半。家常有飯有菜的,誰吃得完這么許多?”一面說,一面命人取一簍來,又命將朱橘、黃橙等各拿一簍。

    寶玉忙道:“不必那么些,一包茯苓霜就夠了?!?/br>
    黛玉道:“哪能只給外祖母一人,舅舅舅母、哥哥嫂子都該送,二哥哥自己留一些,幾個小的也該吃些補補,料想上回給的吃完了,萱哥兒才在外祖母房里吵著要吃。寒冬各家多食rou,少瓜果菜蔬,吃些橘橙換換口氣?!?/br>
    寶玉感激不盡,瞧著下人將東西裝上車,方向衛若蘭夫妻告辭,踏雪回家。

    黛玉嘆道:“我原想茯苓霜極滋補,故多送了外祖母些,誰知倒引來了賊,不知是哪一個,必是家里人,此等丑事發生在大舅舅家,寶玉自然不好多說。外祖母一世尊榮,何曾想過淪落到這樣境地?連吃茯苓霜都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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