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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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上一堵硬邦邦的rou墻。 江妙吃痛的揉了揉鼻尖,被撞得淚眼汪汪看著面前的男人,驚訝道:“王、王爺?” 陸琉也有些意外,他見小姑娘的鼻尖兒都被他撞紅了,想伸手替她揉揉,但是想到她一本正經說自己已經是大姑娘了那番話,也就沒有伸手,只問道:“不好端端在玉明宮待著,怎么跑到這兒來了?”他頓了頓,想到了什么,耐心問道,“尋不著路了?” 江妙搖頭說不是,剛想解釋,便聽不遠處隱隱約約有陳凝蕎的呼救聲。江妙的小臉登時一繃,抬頭看著陸琉:“王爺可看見陳七姑娘了?” 陸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咱們過去說話?!?/br> 聞到陸琉身上的酒味兒,江妙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要掙脫陸琉的鉗制,奈何他的力氣太大,她壓根兒沒法掙脫。聽著陳凝蕎的呼救聲越來越弱,江妙忙沖著身后的寶巾和寶綠道:“你們趕緊過去瞧瞧陳其姑娘?!?/br> 寶巾和寶綠有些為難。若是她們過去了,這兒就剩下她家姑娘和宣王兩人了??梢娮约夜媚镆桓睉B度堅決的模樣,又知宣王并不是傷害她家姑娘,寶巾和寶綠猶豫過后忙跑了過去。 瞧著寶巾和寶綠過去了,江妙揚起一張小臉,才惱道:“王爺見死不救?!?/br> 陸琉望著面前這張小臉,又想起昨晚那個旖旎的夢,二話不說,就將人拉到了身后的小樹叢里。 雖覺得陸琉鐵石心腸,可江妙還是本能的相信他不會傷她,目下被她拉到樹叢里,背脊抵在樹干上,江妙才忍不住道:“王爺——” “……本王的確見死不救。只是你可知,今日是那陳七姑娘想要設計本王娶她為妻。若是今日本王下水救了她,下一刻莊太妃安排的人會出現,目睹本王同陳七有肌膚之親?!?/br> 陸琉并不是那種喜歡解釋的人,而江妙同陳凝蕎的交情也不過是泛泛,不知她的為人,這話事情有些荒唐,可她還是本能的相信陸琉,而且之前陳凝芷也同她說過陳凝蕎喜歡陸琉。 江妙信他,只是嘴上卻忍不住道:“可是,可是王爺若是不救——” “……放心,陳七會水?!?/br> 真的掙扎呼救,還是刻意為之,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鬧了一個大臉紅,江妙登時就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伤莻€知錯就改的,態度誠懇道:“我不是故意的,王爺你別生氣?!彼雷约河行┦欠遣环至?,可若是換個人,遇到這種狀況,也很難不懷疑他。 半天未聽陸琉有聲音,江妙怯怯抬眸,見他眉目清明,試探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道,“噯,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叔叔輩的人,心眼兒也忒小了罷。跟她一個小丫頭計較什么呢? 因為尷尬,小姑娘的臉蛋紅霞滿天,粉嫩嫩的好看極了,陸琉低頭,對上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嗅到她身上的淡淡甜香,陸琉忽覺一陣煩躁,遂毫不猶豫俯下身,張嘴含住那張小嘴兒。 ☆、第065章: · 江妙深吸了一口氣,鼻翼間滿是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及濃烈的酒味兒。 她木木的靠在身后的樹干上,聽著耳畔呼呼的風聲和樹葉簌簌的響聲,待樹上有片葉子掉落,堪堪落在她的臉上,癢癢的撓過,江妙才意識到自己該做些什么。她一只手被他抓住,掙脫不出來,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推他胸膛,可惜男人的胸膛硬邦邦的,燙得厲害。她用力推了幾下,卻發現對方的身軀像座大山一般巋然不動。 落水的陳凝蕎仿佛已經被人救上來了,因為她聽到了外邊寶巾和寶綠的腳步聲,及她們著急的呼喊聲。 她的丫鬟就在小樹叢外邊,正著急的尋她,而她卻被一個男人壓在樹干上,任由他親著嘴。 ……這種感覺,太羞恥。 江妙又使勁兒急急的推了幾下。 陸琉這才收手。 他略略抬起頭,見小姑娘一張紅成胭脂色的小臉,意識到自己做得的確有欠妥當。 陸琉覺得,自己今日的確有些喝多了。 瞧她抬頭了,水亮的眼睛就這么看著他,陸琉下意識伸手,輕輕將掌心覆在她的眼睛上,啞聲道:“……別這么看著本王?!?/br> 江妙臉一燙。分明是他冒犯了她,竟是這般的態度。只是,她并沒有像一般的小姑娘那般委屈落淚,亦或是狠狠扇他一耳光。她重活一世,有些事情想得很明白,可對于這種事情,她的確是頭一回碰到,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上輩子,就算是和她定親的陸行舟,她也沒有讓他親過,而如今……江妙抬手,將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掌拿開。 她固然極力想努力鎮定,可終究是個小姑娘,面對這種事情,若說是一點羞赧之一都沒有,那可是騙人的,至少江妙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很燙。 她咬了咬唇,語氣平靜的問道:“長福,也就是那小鹿,是王爺送的?” 不知她忽然問這個,倒是令陸琉這個不喜形于色之人也有些愣住。他怔怔的望著她,啟唇道:“是?!?/br> 江妙倒是沒有多少驚訝。那日她感謝長公主,長公主的反應有些奇怪,仿佛不知道似的,雖然事后她敷衍過去了,她并未多問,可還是記在心里了。她年紀小,模樣乖巧,并不意味著她容易糊弄。 江妙點點頭,動了動被陸琉握著的腕子,待對方將她的手腕松開了,她才下意識的纏著手指,垂了垂眼睫,又問:“祁澄的事情,也是王爺派人做的?” 陸琉點頭:“是?!?/br> 江妙頓了頓,繼續問:“王爺知道,今日我會進宮嗎?” 陸琉低低的笑了,說道:“你是想問,今日本王是不是因為你才進的宮?” 被看穿了心思,江妙原本就緋紅的臉頰又燙了三分。 陸琉見她通紅的耳根子,連原是白皙的玉頸上都紅得厲害,知道她終究是年紀太小,就算裝得再鎮定,這會兒也是羞得不成樣子了。 他沒有繼續打趣兒,認真回答:“……本王知道?!?/br> 江妙嗯了一聲,心中豁然開朗。 話說到這份上,若是她還不明白陸琉的意思,那她當真是太蠢了——他果真是對她上了心。那她該怎么做?江妙蹙眉想著,而后從袖中拿出一塊玉蘭色繡粉牡丹絲帕,擦了擦嘴。被他親得那么用力,這口脂肯定是花了,待會兒肯定會被人瞧出端倪的,還不如全部擦干凈。 陸琉倒是沒想到小姑娘會這么安靜,瞧見她淡然的舉止,他伸手從她手里將帕子拿過來,又見她露出詫異之色,才伸手擦了擦她弄到唇邊的口脂。只是她唇瓣粉嫩豐潤,就算不抹口脂也是極漂亮的。他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凈,瞧著她櫻桃般的小嘴,道:“好了?!甭曇粢活D,又道,“……本王以為,你會哭鬧?!?/br> 方才親的時候,他倒沒想太多,親完了,就想:小姑娘被輕薄了,許是要哭鼻子了。完了,他都不曉得該如何哄她。 未料竟是這般平靜的神態。 江妙沒接話,收拾好了,轉身欲走。陸琉卻伸手,一把握著她的手腕。江妙回頭一看,忍不住蹙起了眉頭,說道:“王爺既然親了,我再哭鬧也沒任何用處。幼時王爺曾救我性命,我記在心里,所以也相信,王爺不是那種人。今日之事,就當做……當做王爺一時犯了糊涂事兒。王爺把手松開成嗎?” 陸琉松了手,見小姑娘像小兔子一般飛快的逃走了。手心登時一片空蕩蕩的,這才慢慢的垂下。心里一時有些糊涂了,究竟誰才是被輕薄的那個? 江妙提著裙擺小跑了一段路,之后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想到方才在樹從里的舉止,江妙覺著自己的臉又燒了起來。 這時候,在邊上尋著的寶巾和寶綠才走了過來。二人急急走到江妙的面前,問道:“姑娘,你去那兒了?沒事兒吧?” 江妙道:“我沒事?!庇謫?,“陳七姑娘如何了?” 寶綠心思簡單,并未多想,說道:“陳七姑娘不慎落了水,現已經被救上來了,正在玉明宮的偏殿休息,長公主她們都在?!?/br> 江妙點點頭,道:“那我去瞧瞧?!?/br> 寶巾的目光,卻落在自家姑娘不染口脂的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頭登時蹙了起來。她見姑娘走了,經由身旁的寶綠提醒,才幾步跟了上去。 玉明宮的偏殿,陳凝蕎剛泡了一個熱水澡,這會兒正裹著大紅色繡牡丹被褥躺在黃梨木雕花架子床上。被褥鮮紅,襯得她的小臉越發蒼白如紙,可這副模樣,比剛救上來那會兒凍得發紫的樣子好多了。 江妙進去的時候,殿內好些小姑娘都到了,陳凝芷眼眶紅彤彤的,坐在陳凝蕎的榻邊,一副擔心壞了的樣子。 江妙瞧見了站在一旁的霍璇,遂將霍璇拉到一旁,小聲問道:“陳七姑娘身子如何了?” 霍璇認真道:“剛才大夫來瞧過,只是受了寒,虧得陳七姑娘底子好,好生調養一段便無礙了?!闭f著,又問江妙,“妙妙,你剛才做什么去了?” 江妙一怔,好半天,才說道:“我找陳七姑娘的時候,和寶巾寶綠走散了,所以……” “……陳七姑娘這般安靜之人,都出了這檔子事兒,日后你若是要進宮,我得寸步不離的看著你才成。你若是出了事兒,你那三個哥哥,指不定都怨到我身上來?!被翳骿iejie般的說道。 江妙小腦袋如搗蒜般,目光卻忍不住看向了榻上可憐兮兮的陳凝蕎。 若是她不知原由,興許還會生出幾分擔憂,可一想到適才在樹叢里,陸琉對她說得話,她就對陳凝蕎同情不起來了。費這么大的心思,不惜犧牲自己的閨譽,都想當宣王妃,這陳凝蕎的確是深藏不露。只是,陸琉也真是硬心腸。按理說陳凝蕎的條件不錯,又有莊太妃這個姨母撐腰,若要當個王妃,還是使得的??山钣窒?,以陸琉如今的地位和作為,想來也不需要娶一個有后臺的妻子。 今日的賞菊宴只進行到一半,可發生了陳凝蕎這種事情,自然也是進行不下去了。 長公主命人送今兒出席的貴女們出宮。至于陳凝蕎,永壽宮那邊也得了消息,身體抱恙的莊太妃據說要親自來看一看這外甥女。 陳凝芷要陪著陳凝蕎,是以江妙和霍璇又在殿內待了一會兒,待陳凝芷讓她們二人回去,二人才走出了玉明宮。 走到外頭,莊太妃正好過來,霍璇和江妙退到一旁行了禮,瞧著莊太妃一臉擔憂的進了玉明宮。 陳凝蕎瞧著莊太妃進來,便紅著眼哭嚷著撲倒她的懷里,憋著這么久,這會兒金豆子掉的厲害,楚楚可人的一個,正裹著錦被顫著身。 莊太妃把人摟住,道:“究竟出了什么岔子,宣王沒去么?”她是以長公主的名義給宣王捎了信,按理說應當會去的。 陳凝蕎哽咽著搖頭,抬起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來,搖頭道:“宣王去了,只是……只是他瞧見我落在水里,頭也不回的走了。姨母,他……他竟這般狠心?!标惸w容貌清麗,家世出眾,怎么說也算的上天之驕女,從來都是她選人的,如今主動貼上去,已經算是破天荒了,未料對方根本不顧她的性命。 莊太妃也吃了一驚。按理說像宣王這般的男子,不可能對美色一點都不動心,她這外甥女生得美貌,配他可是一點兒都不吃虧的。就算不動心,瞧著小姑娘落水,他也理當下水救人,畢竟這是她的親外甥女。 莊太妃暗嘆陸琉的狠心,一把摟住嚶嚶啼哭的外甥女,曉得她今兒受委屈了,忙柔聲安撫起來。 · 這頭江妙同霍璇分開,回了府,將今日的事情告知了喬氏。喬氏聽后,也暗道這宮里水太深,心疼閨女的人家,哪個舍得送寶貝閨女進宮活受罪?宮里的榮華富貴,不過是面上光鮮罷了。喬氏道閨女今兒興許有些受驚,便命寶巾和寶綠好生照顧。 江妙進了錦繡塢,瞧著“呦呦呦”湊上來的小鹿,抬手摸了摸它腦袋上的角,只是目下瞧著它,就想到這鹿是陸琉送的,一時又忍不住想起樹叢里那荒唐事兒來。 進屋后,寶綠出去沏茶,寶巾才忍不住問道:“姑娘,今日宣王可有對姑娘……”她怕自家姑娘受了委屈不說實話,道,“奴婢瞧著姑娘嘴上的口脂沒了,所以才……” 話說得這般清楚,令江妙的臉火辣辣的燙。寶巾一瞧嚇得魂都丟了,急急道:“宣王真的欺負姑娘了?”先前寶巾對這位王爺的印象不錯,未料他竟是這種人! 江妙到底是個姑娘家,臉皮薄,如今寶巾問得直白,她曉得自個兒能瞞得過寶綠,卻瞞不過心細如塵的寶巾,遂抬眸道:“你放心,只是碰了一下,他沒……沒怎么欺負我?!逼鋵嵥蚕氩幻靼?,陸琉堂堂王爺,竟連她這顆青澀的果子都下得了嘴。又想到今日陸琉喝了酒,江妙便解釋道,“他今日喝得有些多,所以才會……你放心,以后不會了?!?/br> 姑娘家被人親了嘴,哪是一件小事?可寶巾也明白對方的身份,若真的鬧起來,肯定是姑娘家吃虧。落到最后,若是一頂小轎抬進了宣王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寶巾忿忿不平,可這事兒終究是息事寧人為好,又見姑娘也仿佛沒放在心上,心里忍不?。汗媚镎媸切膶?,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兒。 其實并非江妙不計較,只是曉得計較也計較不出什么結果來。晚上她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今日樹叢里發生的事兒。她自己最清楚不過了,自個兒不過是面上裝得淡定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妙才沉沉得睡了過去。 待到次日清晨,江妙覺著小腹處有些脹鼓鼓的,掀開被褥一瞧,見褻褲和褥子上沾了紅梅般的點點血跡,這才頭疼的撫了撫額頭。 上輩子,她到了十五還未行經,這也是她除卻身體原因外,比旁的姑娘家出嫁的原因之一。那時她和陸行舟定親了,她娘親因為她久久未行經的這事兒,可是擔憂了許久。最后她終于來了初潮。為著這事兒,她娘親簡直高興得要燒香了。 因江妙經歷過這檔子事兒,自然不像一般小姑娘那般手足無措,極為淡定的喚來了寶巾和寶綠。 只是她沒想到,昨兒被陸琉這么一親,竟將她親成了大姑娘。 ☆、第066章: · 江妙躺在榻上,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大紅云錦五蝠捧云團花錦被,小腹處用湯婆子捂著,略帶嬰兒肥的白皙臉蛋此刻有些恍神。 喬氏俏臉含笑,正絮絮叨叨的叮囑著,低頭瞧著閨女一副壓根兒就沒聽進去的模樣,才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道:“你呀,得好生聽著。這事兒對姑娘家來說可是大事?!碑吘构媚锛业脑率?,可是同日后的子嗣息息相關的。 江妙哪里不知?只是喬氏說得這些話,她上輩子都聽了好幾遍了。她素來格外愛惜自己的身子,就算她娘親不說,她也會好好注意的。 江妙略略抬眼,將剛才喬氏說的話完完整整的復述了一遍,末了才眉目含笑,道:“娘,您瞧,女兒認真聽著呢?!?/br> 閨女記性好,喬氏也沒話說,趕忙掖了掖她肩膀處的錦被,說道:“那好,娘呀不煩你了,你好生休息?!彼脤⑦@好消息告訴老祖宗去。說著便起身,朝著寶巾和寶綠交待一番,這才出了錦繡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