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我默然,他是有選擇的回答我問題。知道再追問也沒用,索性轉移話題:“現在去哪?” 徐江倫:“帶你去看我的另一世界?!?/br> 蹙了蹙眉,他用另一世界來形容,到底會是什么?又是一段環繞曲折的幽徑,雖然到底通往何處我不知道,但卻還能辨別是越來越向下了,就在我懷疑是不是要帶我去山崖腳下時,突然通道的一側有了變化:開始出現一間一間的石屋,屋門都是鐵欄且上了鎖。這讓我想到曾在地下城的三層看到的那幾間屋子,與這十分雷同。 第161章 貓捉老鼠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很沉窒,是空氣里的潮氣太重帶來一種壓迫感。尤其這上鎖的鐵欄給人一種鐵牢森森的嚴酷感,可是,徐江倫不至于用它們來關什么人吧。就算是關人,為什么又是空的?解不開的謎。 徐江倫目不斜視地拉我前行,并沒打算為我解惑。暗想這處可能還不是他說的“另一世界”,不過很快我就被眼前豁然而開的一幕給震住了。 我看到了龐大的空間,看到了人頭攢動,看到了……一個加工廠! 沒錯,這是一個不算大規模卻也讓人震撼的加工廠,就在徐江倫推開的沉重石門之后。一扇石門隔開的是兩個世界,這邊靜寂無聲,那邊繁忙噪雜。只看到忙碌的人影走動,只聽到乒乒乓乓的敲擊聲,而加工的東西,像是白玉石。 如果以區域來分的話,大約是分成三塊。最左邊的是在敲擊,因為白玉石好像并不是單個獨立存在,是與灰巖石連在一起的,所以相對較多的人坐在那將灰巖石給敲掉;中間這塊人數偏少些,大約十來個,負責的是打磨,將殘余的灰巖磨去,白玉石變成了裸石;最右邊這塊則是在加工,人數只有六人,年齡都在四五十歲以上,他們的手上有雕刻工具以及半成品,依稀可窺出那半成品貌相類似于觀音等菩薩。 震撼只是初進來一刻的感覺,隨而就感到疑惑了。老實說,在被徐江倫領著一路走進來的路上,腦中不是沒翻過各種念,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是個兵工廠或者毒品市場這類的,可絕沒想到竟然是制造白玉器件。這類的加工工廠也需要如此隱秘嗎? 徐江倫從我臉上窺出了想法,噙著笑淡聲問:“覺得這些石頭不值錢?” 我搖頭,玉石的價我估量不出來,但是:“需要用這般隱蔽的方式來cao作嗎?”他聞言失笑了起來:“你當這些石頭從哪來?加工成品后又如何cao作?” 我愣了愣,不明其意,隱約又覺他背后似有深意。 果然見他微瞇起眼,眸內精光而閃,“這些都是私下開采的隱秘山石,它們質地酷似白玉,卻堅硬堪比金剛石。開采只是首道工序,好的石頭若不經過打磨制造,那也不過是石頭。如今佛家盛行,白玉觀音、白玉佛陀已經成為了這個市場的主流,你可以想一下,這個市場會是多大?” “你私制假冒文物販賣?” 他對我擺了兩下手指:“不是假冒,以它們優于白玉的質地完全可以成為文物,差的只是時間而已。而時間并不是根本問題,主要在于渠道?!?/br> 最后“渠道”兩字,徐江倫特意放輕了音。我幾乎瞬間領悟過來,所謂渠道,在于人。突的一念閃過,驚愕地失聲而問:“難道杜向遠他們就是你說的渠道?秦南師大圖書館底下是個拍賣場?” 徐江倫笑了:“夏竹,你果然一點即透?!?/br> 不是我一點即透,而是那些人都有一個共通性,商人或者生意人為主,除去j導和何洲。卻聽徐江倫道:“你別小看了那舞臺劇的小導演與小編劇,他們的人脈是關鍵?!?/br> 也就是說,沒有財力那就人力。難怪我在楊曉風的記憶里曾搜找到沖進火海中看到他們在一個被火隔絕的地下空間出現,那應該是圖書館下方地下拍賣場的入口處。當時若楊曉風不沖去救人,即使那里能與火隔絕,但不可能密閉,煙霧漫入終究是要將那些人全部吞噬。 我沉了沉念問:“既然他們都屬于你的客源,為什么要在兩年半前將他們統統犧牲?別拿楊曉風作借口,那一定不是全部的原因。還有,后來他們在大火里獲生后又為什么沒有一個人將關于地下的秘密公布天下?” 徐江倫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組織內出了蠢才,居然被警方暗訪到內部,掀了一個開采原石的重要據點。師大是與之最緊密的聯絡處,若不立即轉移銷毀,還等著警察摸底到我身上來嗎?至于你問那些人為什么沒曝露,”他頓了頓,面露陰狠殘意,“你覺得我會在毫無屏障下,讓他們這群人進那扇門嗎?” 其意顯然。一字一句問:“你對他們做了什么?” 他說:“剛不是已經領你參觀過了?養這么一大群人,每個人自然有他的價值,否則,你當我在做慈善嗎?” 這回全明白了。那個化學實驗室,除去為他研制所需的藥物或化學試劑外,還研制一種對人牽制的藥物。那些人要進到那地下拍賣場,必然得通過特殊“審核”,極大可能是在未知情況下。而到了真正場合,一張生死狀在等著他們,誰敢不簽?誰又敢多言?這輩子都必須得將這秘密咽進肚子里。 輕睇了一眼徐江倫,欲言又止。他道:“想問就問,不用吞吞吐吐?!?/br> 要的就是他這句話,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愿意跟我坦言這些,但既然走入了秘密核心,有機會探知更多,自然抓住這個機會了。于是我問:“你說的被警方暗訪深入內部,掀掉開采這種石頭的據點是在哪?” 徐江倫戳穿了我:“你想打探原石開采地?也沒可遮掩的,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聽說過‘黑竹溝’沒?” 我搖搖頭,并沒去太過關注地理,故而不知他口中的“黑竹溝”是何地。 “黑竹溝是四川境內的一處地界,在外有‘死亡谷’之稱,原因是常有游客在腹地失蹤。于是兩年半前警方深入調查游客失蹤案,并大批警力注入,雖然內部實情并沒多報導,但在當時新聞很有些轟動。因為深溝之內有塊極大面積的凹地植有成片花種,在警方趕到之前成為一片火海,還出現了個奇景,成千上萬條蛇不知從何處鉆出來,像飛蛾撲火一般沖進火海,與火同滅?!?/br> 我聽得有些乍舌,怎么會這樣?蛇還會撲火自殺? 徐江倫笑了笑又道:“也不怪你沒聽說過,那時候你是誰、人在哪,沒人知道,可能還處于思維記憶混亂時吧?!?/br> 對他怒瞪!他是故意的,知道哪里我會疼就刺哪里。不想被他如意,我瞥轉開視線看往別處,剛才就注意到,在這個加工廠內,清一色全是男的,年輕者居多。而在外圍,有幾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在看守,他們腰間微鼓,疑似藏有槍支。 從上層到底層,層次分明,一階管制一階。這個組織有很強的管理理念,而且從徐江倫的話音中可聽出,這只是他們其中一個據點,他應該是這據點的最高領導人。黑竹溝是另一處,雖被警方掀了底,但卻沒有動到根基。 關鍵在于,雖然只是一個據點,但從生產到銷售都有自成的一條流水線。若尋源頭,這些原石估計還是黑竹溝里偷運出來的,儲存量不知有多少,假如三到五年內供足夠的話,那這源頭的線等于是費了。如此就算把這里也給端了,恐怕還是抽不出這個組織的引線。 莫名的不寒而栗,徐江倫的組織始終都只存在語言里,它的龐大在于你你看不到摸不著,根本不知究竟在哪,連概念都沒。那如果是從徐江倫身上往上查呢? 突的一頓,為何在這環境與情形下我在想這些?這時不是最該想的如何擺脫困境,以及……把高城從那暗牢里救出來嗎?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還是控不住那顆不能平靜的心。 斂去雜念,發覺身旁的徐江倫好長一會沒說話,側眸過去看他一直低著頭盯在手機上。心中一動,正要也去飄他手機屏幕,突見他臉色一變,收起手機入袋急拽我到一名壯漢前,他說了句我聽不懂的話,對方神色一整立即點頭。隨而轉身拽我疾步而出,厚重的石門在身后關上,我與他再次沉入昏黑,但隱約感覺有事發生了。 徐江倫的步伐極快,幾乎我是被拖拽著走的。并沒開口詢問,只是目光四掠了記錄沿路凸出的痕跡,腦中勾畫路線。不管迷陣布設有多巧妙,它也一定有正確的路線,我必須在這次將所走曲線都牢記下來??捎洃浿袛嘣谕蝗宦牭角懊嫘旖瓊愰_口:“謝銳?聽到回復我,謝銳?”并未見他拿有什么通訊裝置,看樣子他身上應該也有通訊器之類的東西。 但似乎對面的謝銳沒有接收到訊號。我小跑兩步趕上他身位,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陰霾密布。察覺到我視線后,他橫過來一眼,沉凝中帶了戾氣。聽到他又開口了:“小左,還在崖上嗎?”頓了頓后下令:“讓其余人繼續守著,你立即下來去中控室檢查監控設備?!?/br> 我嗅到了異常,從他剛才一直盯著手機看到現在根本沒遮掩的急切看,一定是有什么事發生了。他那手機是可接收監控畫面的,心中忐忑地波動了下,會是高城嗎? 受這一打岔,我也沒心思再記路線,從環繞而上判斷應當是他急著趕回cao控室察看。但就在一處轉角,他猛地站住,我因沒防備加上步行速度快,一下撞在了他身上。他伸手扶住我,夜視鏡背后凝目過來的目光陰寒又危險,也不說話,就這么一直盯著我。 本身的陰潮寒意,加上他這樣,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下一秒,他突然勾唇:“倒是我低估他了。走吧,咱們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br> 心頭漏跳了半拍,曾經高城對我說過:他喜歡玩貓捉老鼠,因為他想當貓。 第162章 不可能 徐江倫突然轉身帶了我又復返,不再向上疾走了。途中他又喚了兩聲“小左”,但似乎對方也沒有回應,屆時徐江倫嘴角上揚的弧度越加冷涼了。 本以為他是要帶我重回那個加工廠,可走了一段之后就發現地形不對,不是那條路了。一面驚異這通道到底有多復雜,一面猜測他這回是要帶我去哪。顯然上頭出了事,他也罷了念去察看,我忍住不去深想猜度,只想眼前形勢。 偷偷低目凝了眼銬在手腕上的手銬,目光又立即移轉開。猜度徐江倫是忘了我會縮骨術還是故意用它來試探我,假若我在乘他不防備之時突然脫開這手銬,他會不會還有更狠的后招等著我?首先論心機我一定比不過他,論身手在剛才幾度交手時也知道難以匹敵,若非時機絕佳時,我不會輕易冒險,否則即使脫出了這手銬,也只會被他再次抓住。 正自暗中計量著時,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轟隆,聲音不大,好似很遠,可卻能感覺到震感,并且頭頂上方有石沙滾落。徐江倫只是略頓了步,隨后就像沒聽到一般又繼續前行。當再有一次轟隆傳來時,我忍不住問:“怎么回事?” 他沖我一笑,推開一側的石門拉我進入,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毀滅裝置啟動了?!?/br> 我怔愣在原地,顧不上去察看這處進入空間的環境,一把揪住他手臂:“你說什么?你要將這里毀掉嗎?”他哼聲而道:“是自行啟動的?!蔽掖艨粗?,毀滅裝置自動啟動?什么意思?只聽他說:“當系統程序遭到攻占,毀滅指令就會自行啟動,這是做在局域絡系統內的一道死程序?!?/br> “你是說那cao控室里的監控出了問題嗎?” 徐江倫抿唇:“我說的是系統,監控只是外在表現的形式。這處與外界是不聯的,所有的絡全都是自成,且訊號不被衛星雷達接收,保證內部傳輸指令不會外傳或被監聽?!?/br> 他說到這處停了下來,順著他的視線而看,我發現了一個小的顯示器擺在一張石桌上。屏幕里沒有畫面,只有一個一個點出現在黑屏上。其中有幾個點是紅色的,大多數點是白色,靈光閃過,失聲而問:“那些點難道就是自毀啟動的位置?” 徐江倫眸光閃了下,算作默認。 就在當下,其中一個白點變成了紅點,但我卻并沒聽到轟隆聲。驚異地環轉四周,這時才留意到這間石室的不同。它并不大,也沒有太特別之處,可就是有種詭異的感覺。 徐江倫很快就為我解釋了:“這里石層很特別,有很強的隔音功能?!?/br> 我并不關心這,緊盯著那顯示器,差不多也就二三十個點,如今已經六個變成紅色了,以這速度而來根本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白變紅。咬了咬牙直接開口:“你要怎樣才肯放了他們三人?”我能篤定的是徐江倫沒有直接殺高城、曲心畫和落景寒,是他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在得知自毀裝置啟動后也并沒立即失去主張。 不是最好的時機,但也只能選擇與他談判了。 但見他卻極諷涼地而笑:“夏竹,你別告訴我到現在都還沒明白怎么回事?” 我頓住看著他不語,隨著時間過去,心底某處躥出一絲微妙的竊喜。果真如此!在徐江倫盯著手機突然色變之時,心中就有個不敢深想的念。因為他說過會密切關注高城那邊的動態,而能夠讓他臉色突變的人想必也只有高城。 首先這個變絕對不會是高城出事或者死亡,那樣徐江倫不至于這般急迫。接著就見他與謝銳聯系不上,又聯絡了本該在虎崖上守著的那個“小左”去cao控室,我就有了大膽的猜測,但還不肯定。也是徐江倫無意瞞我,提到了系統被侵占這一事,即使沒有講得太明,但大抵意思在那了。 我能想到的唯一有這能力破壞他這明顯經過特殊研究安設的系統的人,只有一個。 落景寒。他是d組通信師,擅長聯絡、溝通、搜尋訊息,親眼所見他在片刻之間黑掉一個站的本領。所以對這種攻占系統的事,他在行。 具體如何我不清楚,依徐江倫所言此處信號是屏蔽掉外界衛星雷達的,如今人全都深入在其中,那么以落景寒的本事恐怕再難以提防了吧。這是一招“苦rou計”!以此而推,既然落景寒能有所行為,又怎可能不管高城和曲心畫呢? 我無法確定的是,落景寒這步棋是他一個人在下,還是……高城在安排他落子。故而,我向徐江倫試探問話,卻也被他一針刺破:“別妄想高城還是以前的他,棋是早布下的,他那兩個手下依原計劃執行,但此時他們若碰在了一起,恐怕有些事就容不得他們選了?!?/br> “什么事?”我心間一抽。 他卻抿唇不語了。這神情就是我再問,他也不會回答。只得轉移方向詢問:“你是怎么看出有異常的?”這次他倒是大方地摸出口袋里的手機遞過來,我低頭而看,目光觸及高城時心口沉窒了下,他還在!還以為落景寒能攻占了這處系統,也將他救出來了,沒想還被關在那暗室。與之前一樣,他仍安靜地坐在那半垂著頭不動。 并不見有何異常啊,徐江倫怎么看出有問題了?正要詢問時,突然頓悟過來。畫面沒問題,人也沒問題,問題在于這是一段已成的……視頻!沒錯,這不是實時監控了,而是一段被截取的視頻在傳輸。難道在我們站在加工廠那邊時徐江倫看到的就是這段截錄的視頻? 如此至多只能判斷是落景寒侵占進系統把監控給截屏了,沒法再多一步確認到底高城有沒有獲救。凝著屏幕,說話間又有幾處亮起了紅點,心中焦慮無比,壓著一個問題不敢問:這自毀裝置的程序究竟是從何處發出的?是上面那cao控室還是這里? 假如是前者,那么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高城在那空間是安全的。即使是自毀系統,那也屬于系統的一部分,它不可能先把主機給毀了,那樣后面也不可能啟動后者了。 但假如是后者…… 從徐江倫的面部表情完全判斷不出來,但見他輕瞥一眼我后,就轉向那側,然而下一秒突的猛拽動我跑近桌前,雙目凝于顯示器上,嘴里否定:“不可能!” 我很快就明白他說的“不可能”是什么了。原本那密布的點,間隔時間大約兩分鐘左右,就會由白變成紅一個,也代表又一個點被毀滅坍塌??稍趧偛盼页寥肽寂袛嗟浆F在,足有五分鐘之久,已成紅點還是那些,再沒白點變化。 難道這個機器的系統也被落景寒侵占了? “不可能,這是獨立存在的系統,只接收不傳輸?!?/br> 怔了怔,原來我把心中的想法給嘀咕出來了,而徐江倫的答案已是肯定了我之前的判斷,心頭大石暫落。那既然如此,這是否意味著上面已經控制了自毀系統? 徐江倫沉寒著臉不知在計量什么,突的抬起一腳將那臺顯示器踹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隨之屏幕碎裂。我被他這舉動給嚇了一大跳,驚鶩地看著他,那眼底的戾氣沉濃不已。下一瞬他就狠盯過來,一個使力將我拉撞在他胸前,低頭逼視著我,一字一句道:“只要不是他在cao作,我就絕對能贏?!?/br> 我沒有避閃他的目光,散著綠光的夜視鏡遮不去他此刻眼中的怒意,終于他不再理智冷靜,也終于有他不篤定的事了。我說:“如果是他呢?”在他張口欲反駁前,我又快速截下他話:“即使他被你的音陣傷了神智或記憶,即使他可能不記得我不記得同伴,但他知道自己是誰,他的能力沒有消失?!?/br> 即使我發覺高城身上的傷并沒好,動作沒以往靈敏,但在被鎖關進那地牢后,以他當時的心性也不可能坐以待斃。我不信那個地方能關得住他! 徐江倫狠狠地瞪著我,突的他臉上戾氣一收,所有情緒盡斂,反而朝我一笑:“謝謝你的提醒,界此我會重新評估對方實力了?!蔽业纳眢w倏然而僵,被動地被他攬著肩膀走出石室,耳邊聽他輕聲細語:“知道為什么秋月白必須得死嗎?即使她是個絕對價值的人?!?/br> 我轉目怔看著他,只覺那嘴角的弧度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說:“因為她深諳布陣之術,假如有個人還能與我在這方面較量的話,也只有她了。即使我能用心理暗示將她控制,但楚高城的心理術與我相當,能控制就能解,所以這個女的絕不能留。沒了她,就算有落景寒的奇襲,曲心畫的藥劑配合,楚高城還輸在我這條密布詭陣的迷宮內?!?/br> 第163章 漏網之魚 我心頭一震,驚問出聲:“那個游樂場的迷宮是你設計的?” 他笑了:“小試牛刀而已,是我親自設計并且讓人承包了那工程,否則又怎能暗布機關玄機呢?”這時才恍然,他口中的那個小試牛刀的迷宮,也是在這兩年內出現的。在他邁入h市這座城市時,一切陰謀都開始啟動,所有的準備都只為等今朝。 其實,經過他手的陣已經有三處:秦南師大地下城,游樂場的迷宮,以及這里。若論復雜程度,地下城雖然只有三層,但它利用了水汽迷亂。而這虎崖山內就不用說了,無規則的“山體氣泡”,有規則的曲線相通,恐怕這里是最難最復雜的陣法,沒有之一。 在與徐江倫說話時,我并沒有放松神經,全神凝注在四周環境上。當捕捉到與腦中記憶點熟悉的訊息時,我開始確定這是通往那加工廠的路。果然,再往前走出幾十米就見那道厚重的石門再次出現,可當那扇門被徐江倫再推開時,我整個人都呆了。 一片靜寂!無聲,無人! 之前繁忙噪雜的人群全部不見了,若非地面還有遺留痕跡,我會以為之前看到的一幕是幻覺??蛇@前后只不過半個多小時,居然幾十號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而且還帶走了原石、半成品以及成品。頓然想起徐江倫在之前對其中一名壯漢說的那句我聽不懂的話,極可能就是吩咐他帶人立即撤離。 在那時情況未明下,徐江倫就當機立斷下了決定,趨利避害的敏銳度真的非比常人。問題是,我們進來的一條道上,并無有太多人經過的痕跡,那么這群人是怎么離開這的?環顧四下,也沒找到有別的通道口。 徐江倫突然湊近我耳邊低詢:“你說他能通過之前的迷陣到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