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是張繼的聲音先從遠處傳來:“再跑開槍了!”然后是高城熟悉的低斥:“愚蠢!”光影掠動,依稀看到了三條人影,跑在最前的正是那戴夜視鏡的。而緊隨在后的兩道身影,我很快就辨認出高城了。 他幾乎快追上前方那人,涼意涔涔地語聲傳來:“今天就揭開你的廬山真面?!敝灰娝氖稚扉L扣向了對方肩膀,眼看就要將之抓住,卻見那道身影向后拋擲什么,高城避閃而開,半空中砰然而炸,帶起火光,僅那一霎間我已看清,竟然那人是面具人! 只在黑白面具之上戴了夜視鏡而已,身上穿得也是黑白袍子。我腦中一熱想要也沖過去,但被徐江倫拖住,“別去,有炸藥?!?/br> 火光沉入水里被撲滅,又輪回昏暗。陰惻惻的聲音在空間響起:“想開槍?我身上全是炸藥,不怕同歸于盡就盡管開吧?!痹捯袈鋾r,就聽啪的一聲響水面被敲擊,無數水珠濺向我們臉,帶了刺疼。那變過聲的嗓音已到跟前,“夏竹,我們又見面了?!?/br> 是他!這語氣與口吻與迷宮時的面具人一模一樣。 晃神間,我的手臂被鎖扣住,可在下一秒人被推了出去,手臂上的束縛也被格開,徐江倫在吼:“快跑?!蔽彝磅咱剾_出幾步,剛好被高城上前攬住,回頭卻見徐江倫被面具人鎖住了咽喉,他代替我成為了人質。 相同的場面再次面對,只是這一次矮冬換成了這個面具人,他比矮冬要可怕。 第142章 廬山真面(2) 猶如來自地獄的鬼魅笑聲在空中飛揚:“想要揭開我的面具?也得有那個實力?!闭Z聲輕蔑狂傲,轉而又斂了笑:“夏竹,別來無恙啊?!?/br> 我沉聲不語,死死盯著那暗處,在暗光之下,黑白面具更像猙獰的修羅,而那夜視鏡散出的綠光像幽靈之火。對方得不到我的回應并不在意,肆意的口吻:“要不要再來玩個游戲呢?”高城把我拉到了身后,“什么游戲?我來玩?!?/br> “你?不夠格。這游戲只適合我的夏竹?!?/br> 我心頭一跳,脫口而問:“你是易楓?” 靜默了一瞬,面具人反問:“易楓是誰?”我剛張了張嘴,就被他截斷:“世上還有易楓這個人嗎?”這回我不說話了,他已然肯定了“易楓”這個人與名。 “來吧,夏竹,游戲的名稱依然是lk,不知道你解出它的涵義沒?” 我輕吐三字:“愛與殺?!?/br> 面具人嗤笑出聲,“倒還不笨。仍然是同一個選擇題:你身邊的楚高城和我這的徐江倫,殺一個、留一個,你選哪個?” 我說:“沒法選?!泵婢呷藛枺骸坝X得楚高城在那邊,我不能對他造成生命威脅?看看他背上的子彈孔吧,我手中的液彈每炸一次,空氣中的化學成份越多,就會加劇他這槍傷,要不要賭他能撐到幾時?” 視線落在高城背上,因為穿著黑衣無法看出血跡來,但那背脊之間一處破洞極明顯??删驮谖页涟邓查g,他突然動了,竟一個蹤躍撲入水中,砸起巨大水花。這時水深都到各自腰間部位,在水花四濺起并且昏暗下,誰都看不清水下情況。 只聽面具人驚呼聲傳來,轉而高城破出水面,快狠準地向他面上抓去。 面具人向后急退,卻也不得不松開了徐江倫。只在眨眼瞬間,徐江倫就被高城給救了下來。面具人驚怒之極:“你竟敢!”高城欺身上前,口中冷言:“我有什么不敢?你殺他或不殺與我何干?”言語殘酷,手下更是極快,意圖是摘下面具人那黑白面具。 但一招出去,不但沒摘下,反而不知因為什么原因,與面具人一起倒進了水里,連帶還沒跑開的徐江倫,三個人滾作了一團。水深一米多,幾乎能將三人都埋在水下,當一聲悶響出來時,我愣了愣,轉而想到什么就疾沖過去。 可在我跨出兩步時,一條身影飛向了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沉沉摔進水中!我死死瞪著那個落水點,一秒、兩秒、三秒……心沉到谷底,一腳一腳往前,每一步都如履深淵。 那是高城!我不敢去想為什么他會突然從水中飛到了空中,又再摔進水里,然后沒有出來,只想走過去把他拉起來??墒菨饬业难葰庠陲h散而開,耳邊聽到張繼沉喝:“阿倫!”人奔向另一邊,但意外來得更觸不及防。 轟隆巨響,頭頂水傾瀉而下,洞開了一個巨口。 撲跌進水中時,我本能地伸手去夠,觸到什么就抓住。這是在被水吞噬時我唯一能作的反應,無論是翻騰還是沖擊,或者被撞,之后都死死地用雙手緊抱住再沒松開。 以為終將被這水覆滅,所以當突然撞擊之后身體被卡住時,我的頭腦還呈當機狀態。是感覺到被推動才驚醒過來,一股力在將我向上托,我慌亂欲問,但一張口就被水灌入。隨著身體向上托舉,頭也冒出了水,這處水深竟已沒過了頭。 我其實四肢都很疲軟,但手指始終都緊抓著沒有放。幾度想把水下的人給拽出來,可是全都失敗,咬著牙從齒縫中迸出:“出來,你出來??!”像是真聽到我聲音一般,水下的身體慢慢上浮,緊接著破出水面的聲音在耳畔。 因為黑暗看不見,我只能用手去摸他的臉,語帶顫音:“高城,你怎么樣?” 他沒有回答,氣息是從沒有過的輕盈。我正要再問,突然一個勁道浪頭撲來,條件反射一把抱住他,用身體擋去那一擊。不止一下沖擊,是騰騰兩下,從那受力可感覺出來是又有被沖撞了下來。這個位置應是一處低洼,水匯流到這里變得不再急,但深度卻在不斷上漲,要不了多久,就會與斜坡高處齊平,但也會撞到頂。 是張繼的詢聲:“夏竹?” 我輕應之后,他就又問:“他呢?” “在這?!焙唵蝺勺?,卻說不出的沉重,高城是在這,可是那比平時緩了的心跳,輕了的呼吸,都在陳述著一件事實。剛才那托舉我向上是他最后的力了吧,此時全靠我用拼力拖住,他才沒有下沉。只是,水沒過了我身高,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的。 一個綿軟無力間,我往下而沉,幸而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我,將我又拖出了水面。聽到耳畔張繼在說:“先松開他,你承不住他體重,我來?!?/br> 我不愿:“不,我能承?!辈皇俏乙褟?,而是沒法將他交與任何一人。 張繼其實也分不開手,聽空間動靜,徐江倫始終都沒出聲,很可能也受重傷昏迷了。我沉著聲問:“面具人呢?”張繼答:“不知道,被水沖開了,我只拽住了阿倫?!?/br> 話音剛落,就聞頭上一聲悶響,我驚懼不已,難道又要再來一次?手上緊到不能再緊,不管這次是生還是死,絕不松手是最后的信念。一下一下的擊響,好像敲擊在心頭死亡前的鐘聲,在為我們倒計時。從沒想過,自楊曉風起就尋秘的地下城,最終成為了葬身之地。 我本該是已死之人,多活的這兩年多,不管是誰為我偷的生,至少是平靜安寧的,也算值了??善J識了高城,還把他也拖了進來。想著就不覺眼眶酸楚了,情難自控,我迎上去尋找他的唇,等觸及冰涼綿軟時倍感鈍痛,有什么沖出眼眶,有什么在臉上滑落,漫進嘴里時,只??酀?。 依稀間似聽到張繼在耳畔問:“誰在上面?”隨之光束射入,我茫然地抬頭,刺目的光射得我眼睛劇疼,什么都看不見,可落景寒的聲音卻如天籟般在喊:“城哥?你在哪?” 我以為是產生了幻覺,太想從這處脫困出去,以至于幻想落景寒他們趕來營救??缮厦婷髅魇怯麑⑽覀冄蜎]吞噬的水,怎可能在開了洞口之后還能安然?罷了,幻覺就幻覺吧,也是死前最后一個念了。 誰在拉高城?是水已經沖入了嗎?我麻木到都感覺不了水沖擊了?不行,我不能松手,死也不能放手。誰在耳邊喊著什么,我也都聽不見了,只死死抱住高城的腰,任由水沒過頭頂,任由鼻腔與口中被灌入水,都緊咬著牙不放松一絲。 “夏竹,你松手!”尖細的聲音鉆入耳膜,是……曲心畫?“你要害死城哥嗎?快放手?!?/br> 害死高城?心中劇震,手不自覺地一松,立即就覺緊環著的人脫,等我反應過來時,雙臂之間已空。彷如人被抽空了般,再無任何依存可供堅持,身體漸漸沉入了水底。 在被拖拽時并不是完全沒有知覺,只是太累了眼皮睜不開。是寒意沁入骨髓承受不住,某根神經被牽動,從而微微瞇開眼。模糊的白影看不清是什么,像是人影在動,又忽明忽暗。似乎是徐江倫的聲音在喘息著問:“你們就不管夏竹了嗎?” 曲心畫冰冷而回:“沒有人比城哥的命更重要?!?/br> 在我迷離而依稀看清時,只看到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逐漸遠去,不,是三道!高城被落景寒背在身上,一動不動。 之后刑警們相繼趕到,張繼與徐江倫也被拖了上來,包括,面具人。 所有人注意的焦點都集中在面具人身上,我卻只凝著那已經走離視界的方向。不知誰揭開了面具人臉上的黑白面具,驚疑聲陣陣:“怎么會是他?” 我不用移轉視角,也已猜到了結局。從一開始方向就錯了,偏向性的認定,但事實是,根本不是“他”,而是“她”??扇舨皇强吹侥菑埾嗥?,恐怕我就算真吞噬在底下那水中也是猜不出來她是誰的,是因為已從照片中辨認出了她,故而當她再出現時,身高、肩膀寬度以及身體比例都成了最好的證據。 當終于劃轉眸光時,與那道視線相撞,慘白無色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那么平靜而安寧地看著我。我也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情緒空白??善鋵嵵挥形易约褐?,我的視線是模糊的,甚至忽明忽暗一直都在持續。應當是幾次眼部受創傷,又再被水浸泡的后遺癥。 第143章 廬山真面(3) 一道黑影遮去了視線,當被攬抱而起時我才怔愣地去看,卻發現那影像好像是張繼。想張口,可僅連這個動作都無力做到,聽到有人過來詢問:“頭,讓我來吧?!钡珡埨^卻命令:“韓驍和矮冬還在下面,你去幫忙,必須把水都抽空?!毙叹瘧暫缶妥唛_了。 被抱著走了兩步,才聽到張繼干啞著聲解釋:“阿倫傷得較重,先被送去急救了;嫌疑人需要扣押,余下的人得盡快抽干底下的水。所以……抱歉?!?/br> 我默默聽著,閉上了眼。 生與死就只隔一線,前一刻當以為生命到了終結,后一刻卻脫出生天,很不真實,卻又是事實。這時,我自然不再以為是幻覺。 張繼的雙臂很沉穩,可是感覺不同的,沒有那雙帶了霸道卻有力的臂彎讓我心安,只是,希望懷抱我的人不知生死被帶走了。他們會有辦法救活他的吧。 到后面我就意識迷離了,寒意加上疲憊。遁入沉黑后,渾噩不知身外事,等到能隱約聽見外界聲音時已不知過去多久。隔了好一會,才聽出是徐江倫在詢問:“為什么她還不醒?” “不好說,她身上并無任何創傷?!边@是陌生的語聲,轉而又聽徐江倫道:“可她已經昏迷了三天,沒傷怎會一直不醒?” 已經三天了?那……高城呢,他怎么樣了?徒然睜眼,可一片漆黑!我心頭一顫,立即聽到耳旁動靜:“醒過來了?!毙旖瓊惖穆曇粼跍惤骸跋闹?,你終于醒了?!?/br> 我開口:“看不見?!甭曇羲粏‰y聽。 “別怕,你眼睛上蓋了紗布。醫生查出你的眼睛有創傷發炎,清洗過后消了毒?!?/br> 原來如此,我暗松了口氣。 徐江倫沒有誑我,在醫生幫我把覆在眼睛上的紗布解開后,就有微光射入眼內,只聽醫生柔和提醒:“別急著全睜開,慢慢來?!碑斀K于看清外界后,目光流轉一圈定在徐江倫臉上,在場的也就他是熟悉的。 我問:“他呢?”徐江倫怔了怔,“誰?”我定視著他的眼,“高城?!?/br> 徐江倫錯愕了下,表情中帶了微慌,卻答:“我不知道,他被那兩人帶走了?!彼谌鲋e!我掙扎著要從病床上起身。徐江倫急問:“夏竹你要干嘛?剛醒過來身體還虛……”一把扣住他手臂,咬著牙問:“他是不是在這里?帶我去!” 最終拗不過我,徐江倫找來了一張輪椅給我代步,推著我出了病房??此橎亲呗返臉幼?,以及身上還沒換去的病號服,當還是傷沒復原。 門外有刑警守著,看到我們出來都瞥過來目光,我微一蹙眉就留意到他們守的是另一間病房。剛好那扇門被拉開,張繼從內走出,他掃視而向這處立即走來,“去樓上?” 我心中一動,沒有作聲。只聽身后徐江倫支吾著答:“夏竹一定要去,所以我就……”張繼截斷他:“我送她上去,你回去歇著?!弊詈笮旖瓊惐凰路鲎吡?,換成張繼推著我到電梯前,兩人都相對無言。 一場生死劫難之后,我說不出當得知自己昏睡三天后才醒來的感覺,心中只有一念:見到高城。至少在剛才從徐江倫的表情里判斷出高城也在這醫院時,我是感到慶幸的,人在就代表并不是最糟的那種,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曲心畫和落景寒把他也送進醫院。 可當真的抵達那間病房門外時,我的大腦完全當機。想過各種可能,也沒想到再見是在重癥病房外,而玻璃墻內的人躺在那,全身插滿管子。 曲心畫與落景寒都安靜地站在那,靜默凝看,猶如雕塑一般。 痛!不知從哪滋生,蔓延至全身,我緊緊環抱自己雙臂,可抱的再緊也沒用。聽到曲心畫用再平靜不過的聲音在說:“背部中槍,子彈嵌入肩胛骨內;腹下被插兩刀;化學液彈爆于胸前,皮rou模糊。我從沒見過城哥受這么重的傷,他對子彈有著超強靈敏度與避閃能力,近身搏斗根本不可能有人是他對手,可是,夏竹,你能告訴我,這些傷是怎么回事嗎?” 落景寒冷聲:“曲,別說了?!?/br> “為什么不說?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讓城哥這般不惜一切?” 我沉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光堅定,“我會再來?!闭f完就回首對張繼道:“我們走吧?!彼聊慷宋覂擅?,默聲推我而走。等進入電梯后,在張繼伸手欲按鍵之前我喊?。骸暗纫幌?,我們在這單獨聊聊?!?/br> 張繼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頓,低轉而下的目光微有訝異,但仍是慣常的冷斂,甚至都不曾主動詢問,就那么涼看著我,等著我的下文。 我無意多繞彎,直截了當而問:“你是那只暗手嗎?” 張繼沉了沉目,冷聲答:“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我想了下,換了個問題:“韓驍是你殺的嗎?”張繼不說話了,看我的眼神多了探究與寒涼,我平靜地看著他,分析他臉上每一寸的表情代表的涵義。即使,張繼并不是個能輕易被看透的人,我也在這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捕捉到了想要的訊息。 搖搖頭,指了指電梯鍵:“去下面吧?!钡珡埨^并沒動,盯了我幾秒后道:“把話說清楚?!蔽夷怂凰?,平白而言出事實:“秋月白死亡時間在我們進入管道之后的一小時內?!?/br> 張繼眉宇蹙了蹙,立即反應過來:“所以你跟高城懷疑殺她的人是我?” “不止是你,”我淡聲否定,“是除去我和他之外的其余人,包括你?!?/br> 氣氛頓變沉凝,張繼本就淡涼的目光更顯寒徹,“所以,他一直在試探?”我微仰視角:“為什么不試探?幾個人中,你是最大的嫌疑人。誠如你的兄弟韓驍死了,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殺他的兇手是誰?或者,換個角度想,你當時也有在懷疑我跟他吧?” 張繼沉默,我淺笑了下,斂轉目光淡聲道:“假設一個命題,如果秋月白被你所殺,那么韓驍是與你在一起的,可能你在殺人時支開了他,但以他痕檢員的專業素養定能在短時間內發現端倪;也或者他就是親眼看到你殺秋月白的,你們協同作案。所以,你就有了殺他的動機——殺人滅口?!?/br> 默了幾秒,張繼冷聲道:“你已經有了答案?!笔强隙ň?。 我微牽了下嘴角,笑意不及眼底:“如果沒答案,你認為我會跟你說這些嗎?”心頭就晦澀沉暗,垂了眸輕語:“我們都犯了個錯,連他都是。以為那個空間就只有我們幾人在,將目標定在身邊,殊不知那只黑手一直詭異地斂藏在暗,她肆意擺弄cao控著每個人的人心,她就是那雙眼?!?/br> “什么眼?” 我搖搖頭,說出來了張繼也不會明白的,畫影中那雙充滿惡意,猶如地獄使者的眼。 我向張繼要求與她單獨談談,于是他將我推進門后就只留下一句“我在門外”轉身而出,并把門順帶關上。病床上的人闔閉著眼平躺,手安貼地放在腹部,似睡容寧靜。我想了想,從輪椅里站起了身,過了這么一會,雖然腿腳還綿軟,但走兩步應該沒問題。 當我走到床邊時,原本閉著的眼突然睜開了,烏黑的眸子看過來,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我不語,她也不語,對視片刻她才移轉目光,指了旁邊的椅子說:“坐吧?!?/br> 我挑了挑眉,張繼說她從未開過口。在被張繼推著進入那扇門前,已從他口中得知了關于她這三天的訊息。在被水淹沒的底層空間,最后水的沖擊或是爆破的力,使得她肋骨斷了兩根,并頭部遭到撞擊,被拖出來之后沒過去多久人就也昏迷過去了。 當可謂是……玉石俱焚。 但她要比我早醒,只過去一天就蘇醒了,此后無論張繼怎么審問,她都是一個態度:你可以抓我,但我不會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我依言坐下后,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最終我見她似真的不打算開口,還是率先打破沉靜:“你不對我說些什么嗎?” 她斂轉過眸看來,嘴角微彎露出淺笑:“想要我說什么?” “說說……你為什么會在秦南師大的那座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