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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雪真在宮中做法,有空便關注松江一帶的動向。前世他做鬼跟著崔治那會兒,大楚已經發現接種牛痘或者人痘可以預防天花,這法子鳳律也知道,但愿他能平定松江之亂。 鳳律不愧是棟梁之才,又帶著前世幾十年的官場經驗,到了松江后,隔離病人,平息流言,讓健康百姓接種牛痘,一切有條不紊。 “鳳律,你隨我來!”崔治快步進了縣衙,身后跟著兩名兵卒,抬著擔架,擔架上躺著一人:“你來看看這人!” 鳳律上前查看,擔架上那人面容枯槁,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長有膿包,看著似乎是天花病。鳳律想到了什么,抓起這人的手,只見病人十指指尖發黑,又與天花病的癥狀不同。 崔治蹲在他身邊,盯著鳳律:“他不是天花,對吧?” 鳳律心頭一跳,看向崔治:“他是中毒了。勞煩崔侍郎把表現出相似癥狀的人另外集中,中了這種毒,若是按照天花醫治是會死人的……” 他話沒說完,被崔治打斷:“他是什么毒?” “一種來自西南的毒,叫十指蟾?!?/br> 崔治腦子嗡地一聲,一時間什么都聽不進去,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前世他帶著崔理回松江祭祖,這里爆發了天花,那時他恰好也發熱,頭疼,渾身長有膿包,唯一不同的是,他十指指尖發黑。他只當自己是染了天花,日日喝藥,人卻一天天虛弱下去。 他沒想過,自己會是中了毒。 “為什么,這種毒,你會如此了解?”崔治一字一頓,字字帶血。 鳳律四兩撥千斤,淡淡道:“崔侍郎自詡聰明過人,那便自己想想吧?!?/br> 鳳律讓人調查,發現有中毒癥狀的人多達數十人,集中在縣城南端一帶。他讓人把中毒之人與天花病人隔離,帶人去城南調查,果然發現了鎮南王下手的痕跡。 前世他在鎮南王手下干了多年,對他十分了解,鎮南王聰明,自負,多疑,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但他從不懷疑自己。 鎮南王散播瘟疫,給百姓下毒,不過是要煽動民亂,鳳律索性將計就計,找人帶頭挑事,過了一陣,果然有人與這帶頭挑事之人聯絡。 鳳律順藤摸瓜,找到了鎮南王潛伏之處,與崔治分頭行動,于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包圍潛伏之處,勢要一舉擒獲鎮南王。 一切行動都很順利,以至于鳳律掉以輕心了。鎮南王手下能人異士很多,其中一人擅長玄門術法,鳳律竟然忘了這一點。 周圍陣法一圈圈亮了起來,鳳律陡然間心口一痛,不只是他,大部隊已跟著他進入了陣法范圍,此時所有人的反應都如出一轍,捂著心口慘叫不已。 崔治在陣法外與敵兵廝殺,要沖進陣法來,鳳律叫道:“別進來!找到陣眼!快去找陣眼!” 崔治一邊殺敵,一邊匆忙詢問:“陣眼是什么?” “陣眼周圍,有七塊……”話未說完,一箭射來,鳳律痛叫一聲,倒在地上,捂住胳膊。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只金鳳忽然出現在天際,靈活地躲開流矢,金鳳向眾人飛來。 “是陛下……” “一定是陛下顯靈了!” 金鳳飛向崔治,在他頭頂一拍,沒有停頓,朝向另一個方向飛去,崔治連忙趕上。金鳳飛至遠處山坡上,身子撞入山坡,消失不見。 崔治瞇起眼睛,盯著金鳳消失之處,那里周圍擺著七塊石頭,,看著十分隨意,似是再尋常不過。 崔治張弓搭箭,一箭射向中心。 隨著爆裂聲響起,陣法立破,暗處cao縱陣法之人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士兵們終于得救,加上金鳳出現,登時士氣大振。崔治趕回鳳律身邊,見他痛到昏迷過去,哼了一聲:“鳳律,你可不能死,你若是死了,誰來替我解開疑惑?!?/br> 鳳律虛弱地睜開了眼睛,嘲道:“蠢貨……你還沒想到嗎?” 雨下起來了。 崔治讓人抬著鳳律,來到醫館包扎醫治。傷口經過處理,鳳律看著不那么虛弱了。 崔治坐在門檻上,看著雨幕,前世也是這樣一個下雨天,他站在雨中懇求賀雪真不要跟鳳律離開。 賀雪真還是走了。 “賀雪真跟你走,是為了替我求解藥嗎?” 鳳律哼了一聲:“不然呢?” “為什么賀雪真不跟我說?” 鳳律瞇著眼睛看崔治:“你為什么不想想,你是什么時候中毒的?” 崔治倏然抬眼:“你想說什么?” 他走到鳳律身邊:“你想說崔理?” 鳳律閉著眼睛,“你自己想?!?/br> “不可能,我一定是被人在井水里下了毒,崔理……不會是他的?!?/br> “若是在井水里下毒,為什么崔理沒事,就你中毒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崔治難以置信,看向鳳律:“我和他是親兄弟,殺了我,對他有什么好處?” “崔理的目標不是你,是陛下?!兵P律睜開眼睛,眼神疲憊,帶著幾分嘲弄:“他恨陛下呀,陛下一定會救你,所以他一定會跟我走的。陛下也猜得到是崔理下得毒,他不想讓你傷心,所以沒有跟你說?!?/br> “崔理沒有這種心機……”崔治聲音虛弱,卻仍在掙扎,若不掙扎,他將跌入萬丈深淵,永世不得超升! “他沒有,鎮南王有。你為什么不想想為何崔理會有這種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