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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賀重山也曾cao控經天緯地絞殺眾人,也曾被大家追著四處逃竄,也曾—— “賀重山!受死吧你!”飛在最前頭的燕宮主已追上賀重山,一道金光擲出,賀重山應聲而倒。 眾人立刻按下劍頭,落在地上,圍著賀重山的尸體,打量幾眼,又看向燕宮主。 穆掌門語氣中不無妒忌:“沒想到賀重山竟然是死在燕宮主手里。燕宮主,哦不,是燕長老,沖霄派提前道一聲恭喜?!?/br> 成為盈宿派的太上長老,和做掌門也沒什么區別了,看來這修真界又要重新洗牌了。 司徒衡山心疼不已,賀雪真是司徒霓的道侶,賀雪真是盈宿派太上長老,四舍五入,他司徒衡山就是盈宿派的掌門,想到這位子要拱手讓人了,司徒衡山心碎到想要流淚。 唯有賀雪真悠悠御劍,往另一個方向拐去。 前世,賀重山也曾如今天一般,用偶人替身之技騙過眾人,躲入樹叢后,尋隙瘋狂逃竄。 范雪平習得偶人替身之技,自然不敢在當爹的面前藏私,賀重山也會自然就不奇怪。 所以賀雪真壓根不會上當。 賀重山快要跑到魔域,剛松了口氣,想坐下療傷,見賀雪真竟追了過來,大吃一驚。 他剛用過偶人替身之技,還處于虛弱狀態,就算這陌生人修為不如他,要殺他也是易如反掌。 就在這時,一人御劍趕來。 “雪平!” 范雪平落在賀重山身后,垂著臉,輕聲說:“爹,我沒來晚吧!” 賀重山幾乎老淚縱橫,這時候,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范雪平了。雖然他不知道眼前這服用了易容丹之人修為的深淺,但為他爭取一點時間讓他修為恢復應該不難。 范雪平走上前,看見賀重山面如金紙,問道:“爹方才用了偶人替身嗎?” “是啊,哪知道這老家伙全然不上當……”他恨恨看向賀雪真,就在這時,范雪平一掌拍向賀重山心口,手掌黑氣縈繞,微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賀重山難以置信,近乎愕然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他一向疼愛的兒子,居然會對他出手!一出手,就是殺招! 他為了范雪平,背棄靜慧道宮,與司徒家為敵,甚至在自己被各路人馬追殺時,仍冒險救下范雪平,帶他到魔域來!為什么……為什么他對范雪平這么好,范雪平居然要背叛他?! 賀重山痛徹心扉。 “范雪平,你對得起我嗎?!” “沒什么對不起的,爹想殺我取信趙貞貞,我只能提前動手了?!?/br> “我怎么會殺你?!我不過是騙她罷了!你這蠢貨!”賀重山氣恨交加,恨不得抽他兩個耳光,可他現在行動虛弱,已是連推開范雪平的力氣都沒有了。 “哦,那沒辦法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爹,你死了,我吸了你這一身修為,也不算浪費,我會為你報仇的?!?/br> “你這個兔崽子,早知道你是個白眼狼,我就該掐死你!賀雪真都比你好!”這時候,賀重山終于想起了曾經對他言聽計從的賀雪真。 那孩子曾經十分渴望來自他的關愛,他是知道的。 小小的一個人,天天星夜起,子時睡,一板一眼地練劍,修行,見到他,也只是板著嚴肅的小包子臉向他行禮,只有一雙大眼睛會帶著閃閃的光芒,期待地看著他,求他表揚似的。 他也曾經很愛那孩子的。 只是,隨著他對趙貞貞的惡感逐漸加深,對那個趙貞貞生下的孩子,感情便越來越淡。接著范雪平出生,于是他所有的關愛,都傾注在了這個小兒子身上。 哪知道,哪知道,他卻是大錯特錯了??! 隨著范雪平催動魔功,吸收賀重山的修為,賀重山的臉色急速衰敗下去,或許他自己都沒想到,當初把魔功教給范雪平,他第一個使用的對象竟會是自己吧! 范雪平收了手,賀重山委頓在地,眼中滿是恨意,用盡全身的力氣怒吼:“范雪平,你好歹毒!我恨我居然被你騙了這么多年!我真蠢,我早該在你引導我滅你舅舅全家時就看穿你!” 范雪平笑道:“爹,兒子這可都是跟你學的,你不是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人如果不夠狠,那就永遠只能做弱者!” “你……你……”賀重山只恨自己養虎為患,可這時候,說什么都晚了,他悲嘆連連:“雪真??!爹錯了!爹錯太多了!死到臨頭才知道,我真正該疼愛的孩子是誰!若是來世再做父子,爹一定好好疼你!” 賀雪真無語,說:“那就不必了吧?!?/br> 賀重山登時啞然,范雪平亦吃驚地瞪大眼睛。 賀雪真服下還容丹,現出真身,盯著賀重山:“你廢話挺多的,省著點力氣不好嗎?” 賀重山目瞪口呆,渾身僵硬。 這……這不可能! 為什么?那個幾次三番壞他好事的人!那個破解了經天緯地,害得他被追殺至此的人! 為什么居然會是賀雪真? 這一定是假的!假的! 賀重山急促呼吸,胸口發出咳聲,喘不上氣來似的,忽然一頭栽倒,沒了氣息。 賀雪真:“嗯?” 賀重山這是……被他氣死了? 賀雪真走上前,推了推賀重山的尸體進行確認,范雪平倒退兩步,權衡片刻,放出狠話:“賀雪真,今天我暫且放你一馬!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