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甚至連進了精神病院之后,這南家人都不會想到要放過她們。 在那只手機的上頭,文婷心看到了,南家二夫人對手下下令找個機會把南景山的老婆給除掉的短信。 不僅如此,南家二夫人手機里頭跟南家大夫人通信的短信上頭相互傳發的也都是些自私到不行的內容。 本來文婷心以為南家的人只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手上有點錢,有點權利就把自己看的跟天王老子一樣。 但是沒想到,這南家的人根本就是把自己看成死神一樣,這一眼看誰不爽,下一條令就把誰給除了,把誰的家庭給廢了,把誰的五臟六腑,四肢腦袋給搬了…… 這在從前只有皇帝能下令的事兒,現在居然成了她們的專利。 實在太殘暴,太殘暴! “快點,師傅快點!”那會兒,南景山也是瞬間火燒了眉毛。 大掌著急的拍著出租車的車窗,南景山拿著那手機,手心里頭是不斷的用力,不斷加重力道。 轉而下一刻,南景山按下了一個號碼,迅速將電話撥了出去。 那又是一個他十幾年都沒有打通過的號碼,本來他想堅決斷掉的過去… 撥通之后,電話那頭的人本是非常不屑去接這個號碼的來電,語氣傲慢又難聽:“二夫人,你確定你沒有按錯電話了?!精英隊的電話也是你能打的?” 那人,還是如從前一樣驕傲,甚至比以前跟在南景山身邊的時候自負。 南景山不知道是用了多重的語氣開的口:“是我?!?/br> 就在這煙酒嗓通過電話傳到另一端的時候,電話那邊的人立即收起了之前囂張到不行的態度:“三,三爺是嗎?是三爺嗎?” “幫我個忙,火風?!比绻皇且驗檫@次的情況太緊急,南景山不會想再去南家找人幫忙,盡管那些兄弟是他曾經的下屬:“曉凡在康寧醫院,被人下了追殺令,你能用最快的時間幫我截住嗎?!” “好,三爺,我馬上傳令下去!”電話那頭的人應的很快,很直接,就像訓練有素的官兵一樣。 看著南景山掛斷電話之后,文婷心心下的恐慌又多了幾分。 那雙看向南景山的眼神也帶上了不對勁的感覺。 就在剛才,她還在憤憤不平的為南家人手中的特權感到生氣,沒想到下一刻,南景山便亮出了他手上的特權。 其實不僅是南景山,就連南世陽手上都有著她不知道的權利。 真正混上黑道上的人就是這樣。 沒有成天喊打喊殺,沒有成天把目光鎖定在搶地盤爭做地頭蛇的方面,而是生活趨于平常,卻能淡淡的用一句話把他人的人生給定下了格… …… 此時此刻,康寧醫院第三病區的vip病房內,氣氛沉寂如灰。 那是葉曉凡所在的病房,也算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家了。 vip的病房,里頭空間是大的,有床有沙發有衛生間,而且只有她一個人住。 下午的這個點,一直都是葉曉凡跟孩子曬太陽的時間。 窗門微開,在窗臺邊站著一個女人,她的懷里抱著一個穿了四歲孩童衣服的娃娃。 如果沒有仔細去看她手上抱著的是娃娃,單是從她纖瘦的身形上看過去,微風淼淼,發絲微動,吹在她秀麗的臉盤上,該是多么一副清新氧氣的畫面。 然而,葉曉凡抱著那不會說話,不會哭鬧,甚至沒有生命力的玩偶… 細弱的藕臂扶住玩偶的腦袋,一下下的往下撫順,朱唇微啟,語氣溫柔不行,“天氣轉熱了,三兒,你該下去玩玩的。不能天天都讓mama抱著,知道嗎?” 問著,葉曉凡抿唇笑開,青蔥玉指落在娃娃的鼻尖,輕輕點下:“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啊,你變的這么懶了。連下來跑兩步都不愿意。這樣你爸爸該著急了?!?/br> “你不知道,當時你爸爸教你走路的時候,他有多辛苦。好不容易你會走路了,卻又懶得走,真是…”話到這兒,葉曉凡面上的笑意舒展的更是溫柔。 這就是葉曉凡每日每日的生活,一個人的她看上去怡然自得,看上去似乎對生活沒有更高的追求,看上去好像自己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一樣… 但是,這一切都是病態的… 而她自己可能也有意識到這種病… “咯噔”一聲,病房的房門被輕輕打開,護士端著藥盒子進來。 走向葉曉凡的每一步似乎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面上的笑意亦是詭異。 “三夫人,該吃藥了?!弊焐虾暗氖侨蛉?,代表了三爺南景山老婆的意思。 沒有錯,這個護士便是收到命令前來下殺手的人。 跟前的女人雖然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但是不同于其他暴躁型精神病人。 這個女人的癥狀是清靜自然的… 如果不知道她的過去,如果忽略去她手上的娃娃,就那么一般看來,這個女人更像個常人。 處理掉這種人,費不了多少精力。 “三兒,mama要吃藥了,你要不要下來走走?”抱著娃娃往床邊走去,葉曉凡一步一步靠近那殺手。 站在那殺手跟前,葉曉凡溫和一笑,笑靨生花:“我已經病了好久都不見得好,景山都再沒有來看我了,只有你會每天過來,真謝謝你?!?/br> 從這一般尋常的對話上感受過來,著實是聽不出來葉曉凡到底有哪里不對勁。 甚至覺得她思路挺清晰的,與常人而言并沒有很大反差。 “三夫人嚴重了,趕緊吃藥吧?!卑阉幒凶臃旁诖差^柜上,那護士給她倒上一杯水。 本來準備端著送上,忽的又聽她道:“三兒在跟你打招呼呢,他在說謝謝阿姨呢。謝謝阿姨每天給mama送藥?!?/br> 葉曉凡抬頭朝她笑開,把娃娃的臉對象那護士,“你看,三兒在朝你笑呢,三兒多有禮貌啊,是吧?” “額,是。那三夫人記得吃藥?!蹦抗饴湓谕尥奚项^,那護士再不太敢跟她對話了。 草草結了個尾之后,便轉身離開了病房,轉而呆在房門口盯著看。 葉曉凡從這邊床頭走到護士那邊,一邊搖晃著孩子,一邊在床邊坐下,伸手去端了那杯開水過來,葉曉凡細細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三兒,你躺一下,mama先吃藥?!边@邊把孩子放在床上,葉曉凡轉身端起藥盒跟那杯溫水。 一瞬間,房間外頭的那護士心口被高高掉起。 那盒藥片是強力的阿片類藥物,由十幾顆濃縮成幾顆,只要一口吞下,半個小時內便會沉沉睡去。 對付一個精神病人,這種手法是最干凈最直接的… 親眼看著葉曉凡把一盒子藥片送進了嘴里,然后喝了口水下去,那殺手斜勾起嘴角,邁著步子離開。 然而,就在那殺手才剛拐出走廊便接到一通緊急電話——精英隊上級下達的命令。 倏地,那人趕緊拔腿撤回,一路狂奔回房,這邊跑著,這邊迅速脫下護士服,摘下護士帽,里頭一身顯露的是一身便裝t桖。 很快,護士站便接到了vip病人自殺的消息,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葉曉凡被送進了急診洗胃室… 有的時候,生命就像此刻一樣,停留在爭分奪秒之間,前一刻必須得死的人,在下一刻成為必須要活著的人。 身為南家的殺手,經常碰到這種情況。 因為南家并不是一個和平和睦的家庭,一人一個思想,一人一聲令下,足以引起下級執行任務中產生的種種差錯。 索性,這次的搶救是及時的。 在最短的時刻,在最緊急的時分,醫院成功的將葉曉凡從死神的手里拉了回來。 也得虧這次成功的把葉曉凡給救下了,否則在這之后,南家便真正多了個強勁的敵人--南景山。 當然,即使如此,南景山對南家也已是由失望步步到絕望,最后一點點的演變成憎恨。 現在他還不知道在某些事件中隱藏的內情,一旦在他知道以后,再沒有什么感情能阻止他為他在乎的那些人……報仇! …… 出租車確實是在十分鐘之內趕到的,為了賺那‘二十塊錢’的小費,司機也是拼了命的闖紅燈,在過來的一路上,險些撞人。 像這種違規情況,文婷心一向是不提倡的,但是情況太著急了,也只能這么做著。 車子在康寧醫院門口停下,南景山火急火燎的翻身下車,急著往里頭沖進。 文婷心是在后頭跟著跑上的,付了車錢之后,大步流星的往里頭奔去。 短信上寫了葉曉凡住在哪個院區哪個房間,很快,兩人便一前一后的找了過去。 最后,在洗胃室找到了剛剛沖洗完畢,還昏睡著的葉曉凡。 時隔十幾年,再度看到葉曉凡的時候,南景山心口的觸動是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 站在洗胃室外頭,看著里面的醫生收著器械,一個個的出來,南景山那心口揪的緊緊的,生怕停下一個人會告訴他不好的消息,直到最后護工把葉曉凡推了出來,他才稍微放下了心。 這也是文婷心頭一次看到南景山的女人,早前就經常聽南世陽跟顧瑞麒老是喊著三嬸三嬸的,文婷心對這個女人是充滿了好奇。 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會是這種場景,這種畫面。 一路跟著護工回到房間,南景山寸步不離的跟著,就連視線都沒有移開過一分。 直到現在,依然不太相信,十幾年前提著行李離開僅留下一封離婚信的老婆會躺在這個地方,睡的深沉… 他記得當年他跟她說過,如果不肯跟著他繼續吃苦就拿著他留下的最后一筆錢去國外繼續讀書。 那是她的夢想,他沒有想要阻止,甚至幫著她把學校以及幾年的學費都付好了。 而他也確實以為,她離開以后是去了國外的,因為他也偷偷的打聽過國外的入學報道里頭有她的名字… 這其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導致這結果成了這樣。 十幾年來,他的生活越來越糟,他的日子也過的越來越難,感覺到自己越發墮落的南景山,當然不會再想去找在國外好好留學的葉曉凡。 多少個夜晚里,想到葉曉凡,南景山一直以為她一定有了自己的成就,有了自己非凡的人生。 憑著她那可愛的性子,說不定也有了新的婚姻,新的丈夫,過著嶄新的生活。 想法饒是這般,南景山又怎么敢再去滋擾她的生活。 哪知道…葉曉凡真實的情況卻與他的想象出入如此之大… “叔,要不要我去辦出院?”呆在病房里頭,文婷心東西打量著周邊的環境,好奇的眼神落在床上放置的布娃娃身上。 那娃娃上身是名黃色的襯衫外套,下身穿著牛仔褲,打扮的跟個小男孩一樣。 幾乎是猜都不用猜,他們便想到了這個娃娃的用途。 南景山似乎還沒有從這場震驚之中拔出神來,此時此刻,他呆呆的站在床邊,落在葉曉凡身上的目光中醞釀著多少情緒。 懊悔?悲痛?可憐?…… 文婷心能想到的都是這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