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第二十章 又見蒙棋祺 孫胖子接過便簽,看了一眼,對高亮說:“高局,不是我說,你這就是不設上限嘛。就算對方要金山銀山,我們也給。這趟差事完全沒有難度,就我和辣子兩個人去嗎?用不用再帶倆人壯壯聲勢?” 高局長瞇縫著眼睛看了看孫胖子,又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金瞎子,說道:“我在當地給你找了一個幫手,你們到了之后她會聯系你們。為了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會知會外交部,讓他們也派人全程陪同?!?/br> 說著高局長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再次對著孫胖子說道,“孫德勝,你可說了這次的差事完全沒有難度,你可千萬別給我搞砸了?!?/br> 孫胖子笑嘻嘻的,看他的樣子還是沒當回事。這樣的場合我插不上嘴,只能眼睜睜地等著高亮交代完任務,也不避諱金瞎子,給我和孫胖子安排了外交部的身份,又囑咐我們倆坐明天最早一班航班直奔美國。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才讓我們倆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出門之后,我馬上就對孫胖子說道:“大圣,就你和我過去?怎么說也得再加兩個會說外語的吧?我一句美國話都不會說,要是你不在,我怎么辦?”孫胖子將高亮給的便簽放進衣服口袋里,左右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后,才低聲對我說道:“不是我說,你覺得這件事太多人知道好嗎?別的都不說,黃然和郝正義那哥兒倆是省油的燈嗎?這倆人都在民調局待過,秦檜還有倆朋友,更何況他倆,誰知道現在局里還有沒有人和他倆通消息的?” 雖然孫胖子說得有點道理,但我還是有話說:“那帶上雨果總沒錯吧,他來民調局的時候黃然和郝正義都走了,應該信得過吧?更別說白種人的身份辦起事來,比你我要方便很多吧?” 孫胖子嘆了口氣,看著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你,雨果就更不靠譜了,他先是教會的神父,然后才是民調局的調查室主任。退一步說,要是天理圖最后被宗教委員會那邊得到了,都是中國人還屬于人民內部矛盾。要是被主持教會的那位老大爺得了,那你我真沒臉回來了?!?/br> 孫胖子還想再說點什么,前面的電梯門開了,五室的易副主任攙著馬嘯林從電梯間走了出來。不知道歐陽偏左怎么馬老板了,就見馬嘯林的臉色蠟黃,里面的衣服已經被大汗浸透,頭發一綹一綹地貼在腦門上,他就像中風后遺癥一樣渾身緊繃,微微有一道白沫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我和孫胖子都被馬嘯林的樣子嚇了一跳,他可別一口氣沒上來死在民調局里,因為不管怎么說,他能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始作俑者就是孫胖子和我。孫胖子向易副主任打了聲招呼,說道:“老易,馬老板沒事吧?不是我說,馬老板不能說過去就過去吧?” “馬先生沒事,高局親自發話了,誰敢讓他過去?”易副主任笑著說道,“馬先生最近的身體不好,影響到魂魄有些不穩,剛才我們歐陽主任給他固了固魂魄。他的身體多少有些不適應。沒事,過兩天就好了?!?/br> 馬嘯林的身體看起來很是虛弱,試了幾次想說話都沒有力氣說出來,最后還是孫胖子安慰了他幾句。易副主任攙著馬老板進了高局長辦公室。我看著他顫顫巍巍的背影,對孫胖子說:“要是他知道幕后黑手是你,會怎么辦?” 孫胖子也在看著馬嘯林的背影,聽了我的話之后,轉頭說道:“他會請我在香港合伙開一家類似民調局的民間機構。不是我說,辣子,咱打個賭吧?!?/br> 我實在沒心思和孫胖子打這種無聊的賭,一想起明天一大早就要飛美國,我就頭疼,什么都沒準備,這……方便面要帶兩箱吧?孫胖子笑著攔住了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你,除了錢之外再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行了。美國,那是資本主義的大本營,有錢什么買不著?” 本來這次的任務是不需要攜帶武器裝備的,但是孫胖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找高亮談了,以我和孫胖子的運氣來說,參加婚禮都能遇到化孽那么大的事件,這次是出國,更不敢保證沒有什么突發事件被我們倆惹出來,還是帶點壯膽的家什防身。手槍和甩棍太扎眼是不能帶的,但是短劍這樣的帶在身上應該沒有什么太大的麻煩。 高局長也大方,本來定的是局里出錢,除了酒店及日常的花費用信用卡結賬之外,我和孫胖子各自攜帶三千美元上路,后來高亮又做主漲到了每人五千。但是沒想到的是,臨走之前孫胖子又偷著塞給我五千美元的現金,以前我就知道他有錢,不過也沒想到孫胖子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這么多的美元現金。他的宿舍我也去過,我現在開始懷疑他將那么多的錢都藏哪里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倆輕裝簡行直奔機場。走了外交部的免檢程序直接到了候機大廳,一個四十多歲的外交部工作人員已經在那里等著我們了。幾句客氣話之后,這人自我介紹,他是蕭和尚的本家,叫作蕭金彤,是外交部專門為了這次外事活動派出的外交行政人員。 蕭金彤并不知道我和孫胖子的底細,看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把我們倆當成國安某部門的外勤人員了。我和孫胖子也不說破,將錯就錯地和蕭金彤應付著,一直到上了飛機。 在飛機上度過了極其無聊的十三個小時之后,我們終于到達了傳說中美利堅合眾國拉斯維加斯的麥卡倫國際機場。下了飛機,由蕭金彤帶著我和孫胖子用了外交的免檢程序。就在我們準備從特殊通道離開的時候,機場的工作人員攔住了我們。 蕭金彤去交涉,他們嘰里呱啦說的什么我根本就聽不懂,心想不會這么倒霉,剛下飛機就被遣返回國吧?蕭金彤白話了半天,還是沒有什么效果。我們三個人被帶到機場的一個小房間里。 房間里面已經坐著一男一女,這兩人都是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其中的女士還是一位亞裔。見到我們進了房間,這兩人起身亮了證件,緊接著亞裔女又說了一通我實在聽不懂的英語,等到她說完,白人男子接著說道:“歡迎各位來到拉斯維加斯,請允許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國土安全局的探員,我是雷耶斯·馬丁內斯探員?!彼闹形恼f得字正腔圓,雖然個別字多少還是聽著有些別扭,但是起碼對比馬嘯林要好聽得多。說著,他手一指,指向那位亞裔女士說道,“這位女士是赫亦楊探員?!备仪檫@位亞裔女赫亦楊根本就不會中文,馬丁內斯探員是她的翻譯。 他剛剛說話,那位叫作赫亦楊的國土安全局亞裔女探員看了一眼孫胖子,又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通。說完之后,馬丁內斯探員替她翻譯道:“我知道先生們都是中國政府的官員,而且你們當中還有人隸屬于中國某個特別機構,我和赫亦楊探員個人對這個機構也很感興趣。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各位先生,既然你們站在美利堅合眾國的土地上,就希望你們能夠遵守這里的法律。如果各位先生在逗留美國的這段時間里,觸犯了美國以及內華達州的法律,我們就會很遺憾地終止你們在美國的行程。當然,嚴重的話還要為發生的錯誤受到相應的懲罰?!?/br> 馬丁內斯說完之后,蕭金彤沉著臉回了幾句,我讓孫胖子翻譯了,老蕭是在抗議這兩位國土安全局的探員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之下,妄言揣測我們會做出不法的行為。老蕭說到激動的時候,掏出電話就要通報大使館,要將事件上升到外交層面。 要是真上升到外交層面那還得了?看見老蕭要動真格的了,我和孫胖子連忙過去攔住了他。我按住了老蕭,孫胖子笑呵呵對著兩位探員說了一通英語。赫亦楊和馬丁內斯交換了一下眼神,馬丁內斯探員說道:“只要不觸犯美國法律,三位先生在這里不會遇到任何的阻礙。最后,祝愿先生們的旅途愉快,在拉斯維加斯有好運氣?!闭f完之后,他和赫亦楊挨個和我們三人握了握手,轉身要走的時候,馬丁內斯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孫胖子,說道:“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困難,我將會很樂意提供幫助?!?/br> 說完之后,馬丁內斯和赫亦楊雙雙離開了房間。蕭金彤還是不服氣,他對著孫胖子說道:“孫科長(我和孫胖子現在的身份是外交部某司下屬的小科長),你真不用那么客氣,咱們在這里只要一軟,什么國土安全局、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的,就會一撥一撥地來煩你,第一次把他們頂住了,有什么事都通過外交途徑來解決,他們這些間諜機構就不敢太張狂了?!?/br>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蕭金彤笑了一下,說道:“老蕭,不是我說,以和為貴嘛。我們是來辦事的,只要能順利地把事情辦下來,個人受一點點的委屈算得了什么?這樣的氣我受得多了,都不叫事兒?!币怯胁恢赖娜寺犃怂倪@番話,還以為孫胖子是猶如韓信一樣受得起胯下之辱的人。 被孫胖子一頓勸之后,蕭金彤也消了火氣。就在我們重新回到機場大廳,正準備出去的時候,一個我和孫胖子見了幾次,比較熟悉的女人走了過來,她一過來就沖著我和孫胖子說道:“你們這是什么節奏?飛機都降落一個小時了,你們這是上哪里丟人現眼去了?” 怎么會是蒙棋祺?我和孫胖子都愣住了。倒是蒙棋祺毫不在意地說道:“你們又不著急了嗎?昨天你們高局長可是求了我半天,我才答應過來幫你們搭把手的。說好了,我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巴黎。你們有事就快辦,別磨蹭?!?/br> 蕭金彤看出來我們有話要說,便很識相地先一步出了機場大廳。這時孫胖子瞇縫著眼睛看向蒙棋祺說道:“不是我說,你到底是哪頭的?和黃然一塊暗算我們就不提了。前兩天還和張結巴一起偷我們民調局的東西,現在就棄暗投明了?” “我哪一頭都不是?!泵善屐鞣籽劭聪驅O胖子,說道,“上次是黃然說好了,給我和張之言幾件他們宗教委員會的藏品,可惜事情最后沒成,答應給我們的東西還被他賴掉了。想自己去拿吧,還栽在楊梟的手上了。對了,你們的高胖子不會也賴賬吧?” “你自己去問他吧?!笨粗捊鹜哌h,孫胖子掏出了手機,先是給高局長打了電話,確認了來接機的就是蒙棋祺之后,又掏出來昨天高亮給的那張便簽紙,按著上面的地址打了電話,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孫胖子又試了幾遍,對方的電話還是一直沒有人接,孫胖子皺了皺眉頭,眼珠子在眼眶里轉了幾圈之后,扭臉沖著我一齜牙,說道:“辣子,走!先帶你見識一下美帝國主義腐朽沒落的象征?!闭f完又看向蒙棋祺,說道,“蒙大小姐,你知道凱撒宮怎么走嗎?” 一個多小時之后,我們進了凱撒宮的大門。這座以羅馬古城為參照物建造的酒店極盡奢華,放眼望去都是金碧輝煌的。以前我以為馬嘯林的大宅就算了不得的豪宅了?,F在和凱撒宮一比,馬老板的那間小房子也就算是一個雞窩了。 第二十一章 黃然出現 高局長也大方,一早就為我們在這里訂好了房間。我和孫胖子一間套房,外交部派出來的蕭金彤和蒙大小姐各自一個單間。由于有剛才國土安全局兩位探員的那一幕,孫胖子拉上我,在套間里外仔細地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什么竊聽設施之后,孫胖子坐在床邊,又給那個賣主打了幾遍電話,和在機場的時候一樣,電話通了,還是沒有人接。 孫胖子皺著眉頭,看著電話屏幕上的號碼發呆。就在這時,蒙棋祺和蕭金彤收拾好了行李,來到孫胖子這里??匆娺@二人到了,孫胖子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你們倆不出去玩兩把?不是我說,弄不好能把下半輩子贏回來。到時候別忘了分我們點?!?/br> “誰有工夫去賭錢?”蒙棋祺盯著孫胖子說道,“你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快點,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巴黎。你們可別想耽誤我的行程?!睂O胖子低頭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掏出來高局長昨天給的便簽,說道:“大小姐,這上面的地址你知道在哪里嗎?” 蒙棋祺瞅了一眼便簽上面的地址,抬頭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地方我知道,不過你確定現在就去嗎?”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說道:“不是我說,去那里還要看皇歷?”蒙棋祺白了孫胖子一眼,說道:“你來美國之前,沒有人告訴你去某些街區之前要慎重嗎?” 孫胖子怔了一下,我們出來得太匆忙,只查了賣家李祁木的底細,但是他給的地址卻沒有細查;現在聽蒙棋祺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李祁木給的地址有什么問題。不過我心里還有點疑問,蒙棋祺是常年混巴黎的,為什么她對拉斯維加斯的情況這么熟悉? “這里不是什么黑幫社區吧?”孫胖子看著便簽上面的地址說道,“不太可能啊,我查過這個小子,除了敗家之外,沒發現他有其他的毛病。蒙大小姐,不是我說你,給句痛快話吧,這個到底是什么地方?” 蒙棋祺說話之前,蕭金彤搶先說道:“孫科長,你要注意外事紀律,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有些敏感地區還是不去的好?!睕]等孫胖子回話,蒙大小姐先哼了一聲,說道:“把心放肚子里,哪有那么多的黑幫社區?那個地址算是當地的貧民區,犯罪率也確實高了一點,但是距離黑幫社區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只不過現在是午飯時間,你要找的那個人八成應該在哪個賭場開設的慈善機構里領取免費午餐吧。你要找人,怎么也要等到午飯時間過了之后?!?/br> 蒙棋祺說完,我實在忍不住插嘴道:“我說蒙小姐,我以前聽說你是在巴黎生活的,怎么對拉斯維加斯的情況這么門清?”“我要是對這里的情況不門清,你們那位偉大的高局長會請我來幫你們嗎?”蒙棋祺噎了我一下,繼續說道,“我二十歲之前,一直是在這里生活的。移民去法國也只是這幾年的事情。就算去了巴黎,我每過一段時間也要回來一趟。所以關于拉斯維加斯的事情,找我做向導絕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br> 雖然我還想問問她回來干什么,但是考慮到她八成還是會噎我一下,而且關系到她的隱私,想想還是算了吧。 聽蒙棋祺說可能暫時找不到人,孫胖子沒有再說先去看看能不能碰上之類的話。他反而松了口氣,說道:“是啊,都到午飯時間了。不是我說,先吃飯,剩下的事情吃完飯再說。那什么,蒙大小姐,這里你熟,介紹個吃飯的地方吧?” 為了節省時間,蒙大小姐帶我們去了一家自助餐廳,我們享用了一頓美式海鮮自助餐。和大多數的美式食物一樣,這里的食物琳瑯滿目,材料新鮮,只是做法略顯粗糙,讓我和孫胖子最近一直被美食嬌慣的味蕾不太適應。 孫胖子的轉變我有些看不明白,他下飛機之后就著急聯系買家李祁木,但是蒙棋祺只說了幾句,他就妥協放慢了速度,這和他平常的做事風格很不相稱。但是我也不敢確定孫副局長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孫胖子自打當上副局長之后,我就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一直到美國時間下午兩點多,孫胖子才懶洋洋地找到蒙棋祺。這時的蒙大小姐倒是沒有推辭,出門開車直接帶著我們前往便簽上面記載的地址。本來我以為孫胖子會找個托詞打發走蕭金彤,但是孫副局長就像沒有想到一樣提都沒提,蕭金彤就這么跟著我們一路到了李祁木給的地址。 和蒙棋祺剛才說的一樣,我們到的地方和凱撒宮所在的街區完全就是兩個世界。這個街區時不時會出現幾個非洲裔和拉美裔的半大小子,他們看向蒙棋祺這輛車的眼神充滿敵意,好像我們真的到了不該來的地方。 蒙棋祺說找她做向導絕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現在看起來也有幾分道理。穿過幾個街區之后,車子終于停在了一棟有些老舊的公寓樓之前:“好了,這就是你們要找的地方了。五樓b,我在下面等你們,快去快回啊?!?/br> 孫胖子看了她一眼,說道:“不是我說你,蒙大小姐,就在樓上了,你不上去嗎?”蒙棋祺撇了撇嘴說:“條件是你們高胖子提的,我只管送你們來這里。你們完事之后,再把你們送回酒店,最后等你們上了飛機就算沒我的事了?!?/br> 孫胖子也沒有強求,不過這次他攔住了蕭金彤,推說這里不太平,讓蕭金彤留下陪著蒙棋祺。隨后和我一起進了這所老舊還有些沉悶的公寓。 到了五樓,我們很快找到了李祁木所住的房間。但是事主卻不在家,連續按動了幾次門鈴,又敲了門,房間里面卻一直沒有回應。我在叫門的時候,孫胖子給李祁木打了電話,不過這兩個行為都沒有任何回應。最后旁邊公寓有一位五十多歲的白人婦女開了門。 她沖著孫胖子喊叫了一連串我聽不懂的外語,我推測可能是在投訴我們的叫門聲擾了她的清休。孫胖子笑呵呵地對她也說了一段外語,幾句話過后,還掏出來幾張五十美元的鈔票塞了進去。 白人婦女見到鈔票,臉上的表情馬上舒緩了下來。她手指著李祁木大門的位置連說帶比畫地說了一通,孫胖子聽著連連點頭,白人婦女說完,孫副局長客氣了一句,就馬上帶著我出了這座大樓。 看見我們回來得麻利,蒙棋祺說道:“你們辦事的節奏不賴啊,幾分鐘就搞定了?”孫胖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蒙棋祺,說道:“沒辦成,我要找的人現在不在公寓里。他的鄰居說他一早就出去賭錢了?!?/br> “賭錢?”蒙棋祺皺著眉頭說道,“去哪家賭場了?”孫胖子咧嘴哈哈一笑,說道:“凱撒宮……” 繞了一大圈又要回到凱撒宮,不過孫胖子好像一點都不在意。蒙棋祺開車的時候,他就坐在后排笑呵呵地玩著電話?;氐絼P撒宮之后,孫胖子打發蕭金彤先回房間等消息,然后趁著蒙大小姐去洗手間的時候,去了一趟酒店的前臺。再回來的時候就好像在前臺看見了松島嵐一樣笑得合不攏嘴。 我實在忍不住,問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沒想到孫胖子直接在酒店大廳里狂笑了起來。就在我懷疑他是不是被蒙棋祺下了什么術法,迷了神智的時候,孫胖子突然止住笑聲,看著我說道:“想不到高胖子也有崴腳的時候……”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剩下的無論我如何在問,孫胖子都不肯再多說半句。這時蒙棋祺也從洗手間回來,蒙大小姐著急要帶著我們去找李祁木。沒想到孫胖子笑呵呵地擺擺手,說道:“不著急,那哥們兒丟不了。我說蒙大小姐,我們的行程現在有一點小小的改動。我有幾個朋友也到了拉斯維加斯,這么巧也住在這家酒店里。你先陪我們上去見他們一面,放心好了,只見一面,耽誤不了你明早回巴黎?!?/br> 孫胖子說這話的時候,蒙棋祺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你們的朋友我又不認識,我去干嗎?”孫胖子還是笑呵呵的,但是他的表情多少有些怪異:“見面就認識了嘛!都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多認識一個沒有你的虧吃?!?/br> 蒙棋祺磨不過孫胖子,被他連哄帶騙地地拖著向客房區走過去。二三分鐘之后,我們三個人到了五樓最里面的一間套房門口。這時候走廊上沒有什么人,孫胖子一頓猛拍房門,然后嘰里咕嚕地的喊出來一串英文。他說的什么我依舊聽不懂,但是旁邊蒙棋祺臉色已經變了,她拉著孫胖子的衣袖,低聲說道:“你是要瘋的節奏,在美國冒充警察的罪名很大,你……大爺的!” 蒙大小姐說了一半的時候,房間的門就已經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來另外一張胖乎乎的腦袋。蒙棋棋棋祺見了這個胖腦袋,眼睛立即瞪了起來,直接飛起一腳踹了過去,里面那人身材雖然臃腫,但是身法十分利落。他后退一步躲開了蒙大小姐的這一腳之后,笑著說道:“棋祺,好久不見。你倒是一點沒變,怎么你也來拉斯維加斯了?之言呢?就你一個?”這個胖腦袋竟然是不久之前還只剩下半條命的黃然,現在看起來他除了略微瘦了一點之外,再沒有什么變化。 “不止她一個?!蔽液蛯O胖子也進了房間,孫副局長笑著對黃然說道,“不是我說,老黃,前幾天我就聽說你不行了?,F在這是緩過來了?不是說毀佛是大罪嗎?怎么也沒見你罪有應得???”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這個房間里面還坐著一個男人,這人二十四五歲的年紀,正一臉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兩個身形差不多的胖子。 看見我和孫胖子進來,黃然沒有一點尷尬的表情,他也笑嘻嘻地對著孫胖子說道:“哈哈,我說早上怎么右眼皮直跳,原來是你在這里等著我……棋祺,你先別動手,上次的事情,理論上我也是受害人好不好?最后我們都是被民調局算計了。我那次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我什么樣子,你在香港不是也看見了嗎?” 剛才黃然說到一半的時候,蒙棋祺已經抄起桌旁的立柱臺燈,要繼續跟黃然拼命。我眼疾手快攔腰將蒙大小姐抱住,但是蒙棋祺依舊不依不饒地要沖過去找黃然拼命。 第二十二章 沙漠教堂 就在看似黃然這里已經亂成一團的時候,孫胖子笑嘻嘻地走到年輕男子的身邊,說道:“是祁木兄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金北海先生的朋友。昨天金北海先生在電話里已經和你說好了,我們對你說的那幾件東西很感興趣。黃先生這里已經應接不暇了,你看是不是去我們那里談談?” 不過李祁木的反應有點出乎孫胖子的意料。他攤開雙手說道:“其實那幾件東西賣給你和那位黃先生對我都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既然你們兩位先生都來了,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主意?!?/br> 李祁木看了看已經扭頭看向他這里的黃然,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兩方面只是對天理圖感興趣,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這個天理圖是什么東西。說實話,我對這樣邪門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有一個合理的價位,我是很愿意將這件東西盡快出手?!?/br> 李祁木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和黃然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但是誰都不想先開口。只是蒙棋祺聽見天理圖三個字之后眼睛瞪得更大,她將臺燈丟掉,沖著黃然說道:“姓黃的,天理圖不是在你們委員會里藏著嗎?你們不是連天理圖都丟了吧?” 黃然不尷不尬地笑了一下,說道:“這事以后再說。棋祺,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說你也算是委員會一脈的,你不能看著天理圖流落出去吧?” 蒙棋祺哼了一聲,沒有回答黃然。 倒是孫胖子氣定神閑地看著李祁木說道:“金北海先生應該和你說過,只要東西是真的,錢絕對不是問題。不是我說,你怎么能證明天理圖是真的呢?”李祁木怔了一下,說道:“我不是把天理圖的照片發給你們了嗎?” 這次沒等孫胖子說話,黃然先打了個哈哈,說道:“一張照片做不了準的,我只有親眼看見,才能確定東西的真偽?!睂O胖子接著說道:“是啊,一模一樣的天理圖,你們那里有好幾幅,當然分得出來真假了。是吧?老黃?!?/br> 黃然喘了口粗氣,沒有搭理孫胖子。倒是李祁木猶豫了半天之后,說道:“好!驗貨沒有問題,但是東西現在不在我的手上。要驗貨的話,就要辛苦你們走一趟了?!?/br> 李祁木也是做足了準備的,天理圖并沒有放在他的家里,而是和李江河其他的遺物一起藏在一個隱秘的所在。李祁木并沒有告訴我們確切的地址,而是坐上了蒙棋祺的車后,一路向沙漠那邊的公路飛馳過去,說是到了指定的地點之后,他自然會指出我們要去的位置。 可惜蒙棋祺的小mini,被孫胖子和黃然這兩個身材差不多的胖子擠進去之后,再發動起來,明顯感覺有一點吃力。最倒霉的是我,為了防止他們兩個在車上掐起來,擠在兩人的中間,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車子上了沙漠的公路,沒有什么景色可看,孫胖子的嘴也開始活動了起來。他說話的主要對象就是我身邊另外一個胖子:“老黃,你們宗教委員會消息得到的也挺快的嘛,竟然比我們早一個航班到的。說實話,開始我還以為是蒙大小姐給你的消息。但是再仔細想……不是我說,你們給了金瞎子什么好處?” “宗教事務委員會的副會長,”黃然笑呵呵地說的說道,“我也猜到那個老東西八成還得耍點花樣,不過還是沒想到他一個消息賣兩家。早知道是你們來,我就不瞎摻和了。不過現在既然已經來了,我就裝裝樣子給委員會的老家伙們看看。反正這個圈子里都知道,和你們民調局爭,拿不到也是情理當中的事?!?/br> 孫胖子哈哈一笑,說道:“老黃,不是我說你,客氣得過分了啊。等一會兒看見天理圖歸我們民調局了,咱們談不攏動手的時候,你可要手下留情,留我和辣子這兩條小命。省得以后你不走運見著我們吳主任,他要替我們倆報仇,你不會太尷尬?!?/br> 黃然瞇縫著眼睛還要說話,卻被蒙大小姐一聲呵斥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蒙棋祺一邊開車,一邊從后視鏡中瞪著他倆說道:“你們倆都閉嘴!你,就是你,姓孫的胖子,打電話和你們高胖子說,牽扯到天理圖就不是那個價錢了。再給我加上一幅鬼道袁虬的《困兵札記》,還有黃胖子上次給你們的那一套木符。你和高胖子說,要是他不給,我就向fbi舉報你們在拉斯維加斯販賣中國文物,反正也不算是誣告?!?/br> 蒙大小姐這幾句話說出來,車里鴉雀無聲。冷場了幾秒鐘之后,孫胖子哈哈一笑,說道:“我還當你要金山銀海呢?不就是鬼道那誰的什么札記,再加上一套木符嘛!還用找高胖子?我就做主了,沒問題?!?/br> 蒙棋祺又在后視鏡里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就你?民調局里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胖子當家了?”沒等孫胖子解釋,黃然打了個哈哈,說道:“棋祺,你也別小看這個胖子,他現在可是民調局的副局長。除了高亮就是他說了算,你想想還有沒有想要的東西?那他就是孫副局長一句話的事兒?!?/br> 就在蒙棋祺驚訝的時候,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李祁木突然指著前方加油站不遠處的一座孤零零的教堂說道:“女士和先生們,我們的目的地到了?!?/br> “就這兒?”孫胖子看著車窗外的教堂說道,“這個教堂怎么建在沙漠里?誰能來這里禱告?不是我說,這心也太誠了吧?”李祁木答道:“當初這座教堂是為了方便修建這條公路的工人們禱告和彌撒才建起來的,后來我祖父就是在這里接受的洗禮,在這座教堂里做了一名神職人員?!?/br> “你說什么?李江河入了教會?”這次輪到黃然驚訝了。他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道,“我說怎么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他,誰能想到根在義和團的李江河能入了洋教……” 就在蒙棋祺將車停在教堂門前,我們準備下車的時候,就聽見一聲悶響,緊接著地面無緣無故地晃動了起來?!暗卣??”孫胖子向車窗外面左右看了幾眼。這時黃然的臉色已經變了:“不對!”他說話的時候,我看到眼前的小教堂竟然扭曲了一下,隨后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教堂里面向外傾瀉出來。 黃然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同時打開車門,一揚手將符紙向著教堂筆直地甩了出去,在接觸到那股氣息的一剎那,符紙“呼”的一聲著起了火,緊接著那團陰冷的氣息減弱了許多。 我們幾個人都下了車??粗烫玫漠愊?,孫胖子說道:“大白天的,這也能鬧起來?老黃,這是怎么個情況?”他的話音剛落,還沒容黃然說話,就見有一個身穿長袍(雖然在民調局工作,但是我實在分不清神父和牧師的區別)的白人男子從教堂里面跑了出來。他一邊跑著,一邊嘴里不停嚷嚷著什么。 見到我們之后,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向著我們這邊跑過來。但是跑了沒有幾步,這人就渾身冒煙,隨后他十分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在胸前畫著十字。但是他的老板好像沒有聽到呼喚,隨著這人身上的黑煙越來越濃,他開始忍不住哀號了起來。最后,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這個不知道是牧師還是神父的人身體開始收縮,眼看著他整個人縮小了三分之一,本來還是標準白種人的皮膚也開始變黑。 孫胖子雖然不知道怎么辦,但是他有他的辦法。孫副局長一轉臉,看著黃然說到:“老黃,你就干看著嗎!不做點什么?”“晚了……”黃然看著那人已經縮小了一半,搖了搖頭,突然轉頭看著我和孫胖子說道,“天理圖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地上的那人終于停止了掙扎,一股黑氣從他的嘴里吐了出來。這股黑氣遇到陽光之后就像被點著的沼氣一樣,火光一閃,“嘭”的一聲炸開。好在我們離得夠遠,沒有被爆炸的威力波及到。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從我們的身后開過來,車子停住,跳下來一男一女。這兩人下車之前就已經掏出了手槍。兩支手槍對著我們五個人,那名男子沖著我們喊道:“雙手抱頭!如果你們做出任何不利的動作,我就有權利馬上開槍打死你們!” 這兩人幾個小時之前剛剛警告過我們不要在美國搞事,雖然眼前這件詭異的事情和我們幾個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但是看起來如果我們之中要是誰有大幅度的動作,那兩個國土安全局的探員大概不會和我們客氣,到時候就保不齊誰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