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辣子,我看見他的淋巴了,就是那個一條一條的??粗鴲盒陌??”孫胖子指著阮六郎的脖子對我說道。難得他還有心思替阮六郎找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郝文明在這里的緣故,孫胖子的膽子明顯比以前大了很多??粗盍涩F在這個樣子,我的心里直突突,他絕對不能算是人了。差不多一天之前,這個化名阮良的阮六郎還舉著“天山香梨郝文明”的牌子在候機大廳接我們。那個自稱也是特等射手的小少尉再也回不來了。 就在這時,阮六郎身后的巨狼又打著晃兒地站了起來,它一步一晃地向著阮六郎沖過來??上艿揭话霑r,一頭栽倒在地。它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勉強張著嘴,血色的黏稠液體順著它的口鼻不停地冒出來,巨狼一口一口地倒兒氣,就這樣也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阮六郎聽到聲音,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巨狼突然哀嚎了一聲,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竟然又站了起來,向著阮六郎撲了上去。 這時的巨狼和剛才比,它的速度簡直就是慢動作,它撲到阮六郎身前的時候,阮六郎也動了,他握著那把殺千刀,順著巨狼的嘴巴直接捅了進去。就看見巨狼嗚嗚了幾聲,又無力地掙扎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動彈,死時還保持著咬住阮六郎胳膊的動作。就在巨狼斷氣的一剎那,妖塚里面又傳來一陣凄厲的狼嘯,這聲狼嘯好像很遠,又好像就在身邊,聽得我心里一陣亂跳,這聲狼嘯竟有幾分黑貓孽叫的感覺。 第四十一章 尹白現身 阮六郎也有些驚慌地看著下面道路出口的方向,沒有看到那只尹白的影子,他才稍作心安,低頭把自己的手從狼嘴里掏出來。巨狼嘴里犬牙交錯,他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手臂從巨狼的嘴里拔出來。和他的脖子一樣,這條手臂雖然看上去鮮血淋漓的,但是沒有傷及筋骨。 阮六郎沒有馬上處理手臂傷口的意思,他手握著殺千刀又開始向我們走過來。他到了和我們還有十五六米的距離后,突然我的眼前一花,緊接著,我面前空氣中突然噼里啪啦地打出了火花,隨后又有一股焦臭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就在阮六郎距離我們越來越近的時候,郝文明和黃然突然幾乎同時彎腰,他倆每人抓了兩把佛灰,對著阮六郎來的方向揚了過去。這四把佛灰揚了出去的瞬間,我的眼前一片火花四濺,這些佛灰好像變成了可燃的物質,在空氣中燃燒了起來。 佛灰好像起到了作用,阮六郎向后連退了局幾步,直到退到巨狼尸體的旁邊才站住腳步。他傷到了嗓子,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卻說不出來話來。之后他又嘗試著向前走了幾步。這次我和孫胖子都加進了戰團,一把一把佛灰向阮六郎揚過去。一片火花四濺之后,阮六郎又退到了剛才的位置。 趁著這個當口,我向郝文明問道;“郝頭,阮六郎怕佛灰?那他剛才是怎么過來的?”郝文明也趁著這個機會喘了口氣后,向我解釋說道:“阮六郎現在不算是人,不是我說,辣子,魑魅魍魎你聽說過吧?現在的阮六郎就是魑魅魍魎的魎。他現身之前還算是人,由于他的那個倒霉行當。常年接觸一些死氣,但是大部分的死氣都存積在他的丹田里。只有少部分浮于他的身體表面,八成還是想通過死氣還屏蔽自己的氣息,還躲避尹白的追蹤。后來他身上的死氣被黃然破了,他就索性把丹田里存著的死氣運轉開來,他直接將死氣運轉到全身的各個臟器之中,理論上他是一個身上的內臟器官都在正常運作的活死人,也就是魎?!?/br> “郝頭,先別他一兩二兩了,我們現在怎么辦?沙子雖然不少,但是也有揚完的時候。那時我們怎么辦?”孫胖子替我向郝文明說道。他剛剛把話說完,耳邊又聽到了一聲狼嘯。還沒等我們聽清狼嘯是從哪里傳來的時候。我們當中突然有人說道:“讓你們走……你們不聽……現在誰都走不了了?!?/br> 我們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聽口音,雖然熟悉,但絕對不是我們當中哪一個人發出來的。沖著發出聲音的位置看過去,張支言正好端端地躺在破軍的身邊。不可能是他倆,破軍就不用說了,張支言有口疾,等他完整說完整句之后,也是出了妖塚之后的事了。 我看了張支言一眼,正要把目光轉到別的地方的時候,突然看到張支言的嘴巴動了動,緊接著,張支言嘴里說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的同族陪葬吧……” 現在的張支言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他的雙眼緊閉,嘴巴卻已經微微地張開了一道縫。雖然能確定剛才那一段聲音是出自張支言的口中,但是那段聲音無論是語速還是聲調,都和張支言平時說話有很大的出入,就是殺了張支言,他也未必能那么順暢的將那幾句話說出來。 就在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張支言的身上時。孫胖子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回頭看著郝文明說道:“郝頭是羅四門!”他這句話說得又快又急,中間沒有一點停頓的地方。郝文明聽了就是一皺眉頭,說道:“你說誰是羅四門?”孫胖子擺了擺手,對著郝文明繼續說道:“我沒說你是,是小結巴!剛才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聲音,和之前遇到的羅四門時,羅四門嘴里說出來的話一模一樣?!?/br> 剛才我就感覺這說話的聲音是在哪里聽說過。經孫胖子這么一提醒,我也回想起來羅四門剛才說話時的情景,除了羅四門說的略顯生澀之外,其余的不論是聲調還是語氣幾乎都和剛才張支言嘴里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羅四門變成蠟尸差不多也有小一百年了,現在他的皮囊就空蕩蕩躺在妖塚之外,魂魄早就沒了蹤影,如果投胎的話,差不多也有兩個更次了??礃幼铀顺梢彩呛蛷堉а砸粯?,被人用來當成傳聲筒了。 這時的阮六郎已經沒有繼續走過來的意圖,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重口味的蠟像一樣,阮六郎一只手捂住脖子的傷口,另一只手緊緊握著他的那把殺千刀,目光向我們身后,佛灰彌漫著最濃烈的位置看去。我順著阮六郎的目光回頭看去,一片霧蒙蒙的,佛灰屏蔽了我的一部分天眼,我沒有辦法看到佛灰造成的粉塵霧氣之外的景象。 之后又過了七八分鐘之后,再沒有什么特殊的動靜。剛才那個聲音說著要我們陪葬,也沒看見有什么下一步的動作。就在我剛開始要松懈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響起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聽著動靜,就像是小時候過年時放的劣質鞭炮一樣,雖然響聲不斷,但是動靜卻并不太大。 聽到這陣響動之后,郝文明和黃然的身體同時顫了一下,他倆也顧不得阮六郎了,轉身看向佛灰深處最濃的地方,就看見一只狼的影子慢慢地在佛灰中心變得清晰起來,正是妖塚里的主人——那只學名叫作尹白的狼。它走得很慢,好像還是很忌憚佛灰里面的某種物質。隨著這只白狼越來越明顯。同時那陣噼里啪啦的響聲也變得越來越大,它的身上時不時地迸現出一道一道的火花。剛才那只白色巨狼是以極快的速度從外面沖進來的,就這樣它幾乎全身的皮毛都被灸得有皮沒毛的。照現在這只白狼的速度,它全身的皮毛應該已經被灸得差不多了。但是看它的樣子變化并不太,身上的皮毛并沒有被燒焦的跡象。只是在這只白狼的身上火花四濺的,就像是剛才佛灰揚到阮六郎附近時的樣子。 看到這只白狼露出了頭,阮六郎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之前的那顆紅色的蠟丸本來就是用來對付這只白狼的,但是他沒有算到那只巨狼會出現在妖塚里。浪費了那顆蠟丸之后,他再沒有什么手段能對付這只白狼。只能緊握著那把殺千刀,不停地向后退去。 幾分鐘之后,白狼完全從佛灰濃霧中現出了身,它對我們幾個的興趣不大,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徑自慢慢向阮六郎那邊走過去。阮六郎沒有絲毫猶豫,一轉身,向著上面溫泉的位置跑了過去。也難為他小一百歲的年紀,跑起來竟不輸于三四十歲的成年人。 阮六郎沒跑幾步,白狼突然一身低嘯,在奔跑的阮六郎突然腳下拌蒜,摔到了地上。阮六郎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在地上掙扎了半天后,竟然沒有站起來。阮六郎倒地之后,白狼走得更加慢了,它走到巨狼的尸首旁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用前爪輕輕地碰了碰巨狼的腦袋,看到巨狼沒有任何反應之后,白狼的眼神有些黯然,不再理會巨狼,繼續向著阮六郎走過來。 阮六郎傷了聲帶,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他的雙腳就像失去了知覺了一樣,無論他怎么使勁,都無法重新站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白狼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和我想象的不一樣,白狼走到阮六郎的身邊后,并沒有馬上撕咬他,而是對著阮六郎不斷地嘶吼著。和剛才對付巨狼時不同,現在的阮六郎基本上已經放棄了反抗,他的身體開始顫抖,隨著白狼的一聲一聲低吼著,他顫抖的頻率也越來越密集,就像是青蛙見了蛇一樣。 就在這時,張支言又說話了,他的嘴里又傳出來剛才那種語調說話的聲音:“交出來,把那個東西交出來?!甭犞@段話,好像是給白狼配音一樣,阮六郎這才反應過來,顫顫巍巍地在自己的斗篷里面掏出來一個手機大小的青銅盒子來,剛才阮六郎和我們相遇時,是從上面的溫泉里走下來,看樣子他就是為了這個小青銅盒子來的。我注意到這個盒子一出現,黃然的眼角突然沒有目的地抽搐起來。 看著黃然現在這個眼神,如果不是忌憚這只白狼,他能沖過去搶阮六郎手里的盒子(我一直感覺黃然還隱藏著實力,沒有顯露出來)。這個青銅盒子里裝的是什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龍須在里面?還是別的什么神器?不過看這個盒子實在太小,似乎也裝不下多少東西。 白狼見到青銅盒子出現在眼前,一張嘴將這個小盒子吞到了肚子里。阮六郎眼睜睜地看著,卻不敢做出任何行動阻止。白狼吞掉青銅盒子之后,身上的白色狼毛一根一根地豎了起來,它的一雙綠色的瞳孔剎那間變得血紅,它對著阮六郎一聲低吼,阮六郎竟然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吹饺盍蓵灥怪?,白狼頓時沒有了興趣,它慢慢地轉過身來,瞪著通紅的狼眼向我們這邊看過來。 和這只白狼對視了一眼之后,我的心里一陣地翻騰,突然有一種惡心想要嘔吐的感覺,我一低頭,錯開了白狼的眼神,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才算消失。孫胖子這些也低著頭,壓低了聲音說道:“郝頭,不是我說,這里好像是阮六郎和癩……這只大白狼的私事,和我們沒什么關系,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撤了?” 沒等郝文明發話,地板上的張支言突然又開口說道:“你們走不了……”他這一句話比起剛才來,又流利了很多。我看了一眼還是昏迷不醒的張支言之后,又抬頭錯開了眼神看著這只白狼,現在敢肯定了,剛才張支言是給這只白狼做了傳聲筒,這只白狼好像有種特殊的本事,能夠cao縱死人和昏迷的人說出它要說的話。 張支言的話音剛落,那只白狼突然長嘯了一聲,開始還以為它這是要進攻我們的信號,我的食指已經搭在突擊步槍的扳機上,隨時就要開火(這種子彈是特制用來對付妖物的,雖然對阮六郎這種魎沒什么作用,但是從在上面對付巨狼的效果來看,多多少少也能對尹白這種妖物有點作用)。沒想到這聲狼嘯過后,這只白狼竟然開始原地轉圈,它就像是人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的圍著阮六郎的身體轉開了圈。郝文明和黃然都是一愣,他倆也看不出來白狼這是要干什么。轉了兩三圈之后,它突然一張嘴,剛才吞進去的青銅小盒子又被它吐了出來。 “這是上頭了吧,反應這么大……這個盒子是什么做的,酒糟?”孫胖子看著眼前這一幕之后,喃喃地說了一句,之后他再一次地說道,“郝頭,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趁這機會該撤了?!焙挛拿鳑]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黃然。黃然剛才見到青銅小盒被吞下去之后,變得暗淡的眼神這一瞬間又冒出一絲光。他的這個表情被郝文明和孫胖子看在眼里,孫胖子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青銅小盒吐出來之后,這只白狼又重新恢復了神智。它好像有些惱怒的吼叫了幾聲之后,重新叼起了青銅小盒,一抬頭又一次地吞進了肚子里,這一次小盒子在白狼的肚子里時間更短,剛剛吞下去,還沒等它緩過氣來,就猛地一張嘴,就像是被一股氣頂出來一樣,又一次將這個小盒子吐了出來??催@幅情形,應該是這個青銅小盒和白狼的體質存在著某種排斥。 之后白狼再不敢貿然吞下這個青銅小盒,它圍著這個青銅小盒不停地轉圈,連聲地吼叫著,好像是在發泄著它心中的憤恨。就在這時,白狼好像想到了什么,張嘴將青銅小盒子叼到了阮六郎的身上。我看到阮六郎已經微微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白狼之后沒有敢動彈。緊接著,血腥的一幕開始了,白狼突然張嘴咬住了阮六郎的脖子,剛才那只巨浪咬住阮六郎脖子的時候,阮六郎甚至沒有進行多少反抗,但是這次他卻開始拼命地掙扎起來??上膾暝簿褪菐酌腌姷氖?,咔吧的一聲之后,阮六郎的腦袋離開了他的身體,腔子里一股黑血冒了出來,白狼叼住青銅小盒,將它放到不停冒出的黑血當中,之后,白狼開始撕咬阮六郎的身體,將撕扯下來的血rou推在青銅小盒上面。 看著這個血腥的場面,郝文明終于受不了,他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昏迷的破軍和張支言,回頭對我和孫胖子說道:“這里不能呆了,抬著他倆一起往外面走,跑到瑩泉那里就算安全……”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然打斷:“沒用了,現在瑩泉對尹白沒有威脅了,只要它解決完那個小盒子,這里沒有能困住它的東西了,就算我們跑到上面,這只尹白還是一樣能追上來?!?/br> 黃然的話讓郝文明的表情變得異樣起來,他也顧不得那只還在“飯前準備?!钡陌桌橇?,扭過身來一把抓住黃然的衣服領子說道:“到底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尹白剛才吞來吐去的是什么東西?你和阮六郎是為了那個東西才來的吧?”郝文明說話的時候,那只白狼已經將阮六郎的上半身撕咬得七七八八,隨后,它再一次地將青銅小盒和著阮六郎的血rou一起吞進了肚子里。這一次小盒子沒有在鬧騰,黃然的嘴角沒有規律地抽動了幾下,說道:“郝主任,你先把手松開,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吧,你想知道什么,列一個單子,只要能活著出去,我一樣一樣告訴你?!?/br> 現在的確不是回答問題的時候,沒等郝文明說話,孫胖子搶先說道:“老黃,你應該還有什么對付妖物的兵器吧?拿出來吧,別等它過來了。你要是先死了,留著法器也沒用了?!?/br> 第四十二章 亂 黃然看了孫胖子一眼,他將自己的背包解下來,打開之后在孫胖子面前倒了倒。里面除了空氣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靶∨肿?,佛灰我都豁出去用上了,你覺得我還能有什么法器?”孫胖子看見后皺起了眉頭,說道:“老黃,這只大白狼連阮六郎都能咬死,你這兩手空空的,怎么對付大白狼,掐死它?” “尹白??索西?,阮六郎在它的面前根本不能反抗,而且尹白剛才闖過佛灰瘴的時候將它的妖力耗得差不多了,加上它剛吞了那個小盒子,需要用一段時間來克化,在這一段時間之內,它非常虛弱。要對付尹白,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闭f著,黃然已經在腰后拔出一把短劍??匆娺@把短劍之后,我的心里異動了一下,抬頭的時候,正看到孫胖子也在望著我,和黃然這種短劍一模一樣的,還有兩把,分別在我和孫胖子的身上?,F在看起來,這種短劍也不是太稀有,是不是量產的? “不對???”孫胖子看見他的這把短劍之后,一個漂移又聯想到了別的事情:“那個小盒子是阮六郎從里面拿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個盒子一直都在這個妖塚里面,為什么這只大白狼早不吞晚不吞的,為什么現在才吞?”孫胖子說完之后,郝文明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轉臉似笑非笑地看向黃然,郝主任只說了兩個字:“鎮物?” 黃然看著有些心虛,看樣子他也不想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這時,白狼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緊盯著我們的方向,黃然將短劍反手握在手中,說道:“來不及和你解釋了,動手吧!”話音剛落,他人離弦之箭一樣第一個沖到了白狼身邊,這絕對是非人的速度,我越發地肯定黃然隱藏了真實的實力。 郝文明看了一眼黃然的背影,喘了口粗氣,轉頭走到蒙棋棋三人的身邊,將破軍扶了起來,對我和孫胖子說道:“別管黃然了,讓他撐一會兒,我們先……”他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嘭的一聲,就看見一個人影斜著飛了過來,撞到了一棵鐘乳石后,一個胖子反彈到了地上,當場昏倒后人事不知,正是剛才風蕭蕭系不復還的黃然。 “他奶奶的!”郝文明看見黃然“飛”回來之后,罵了一句,恨聲說道,“我還指望你能個三五七分鐘的!”他邊罵邊過來奪我手中的突擊步槍,“別管大軍他倆了,你們帶著蒙棋棋先撤,我掩護你們?!彼f話的時候,那只白狼已經對著我們一陣齜牙,露出一嘴雪白的獠牙向我們走過來。 我一把推開郝文明,舉槍瞄準白狼,嘴里也顧不上和郝主任客氣了:“別鬧了你,在我面前動槍,你十二個綁一塊也白給?!闭f著我對準白狼的左眼就是一槍,啪的一聲,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它的左眼眼球。白狼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這一槍有效!還沒等我高興起來的時候,這只白狼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來。它的左眼紅腫了起來,但是沒有什么大礙。我剛剛有些興奮的心情又沉到了谷底,先不論民調局這種特制的子彈是專門對付妖物的,就單說這種突擊步槍子彈,打到一般人的身上,絕對是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個大洞?,F在打在這只白狼的眼球上,論理應該有一種爆頭的效果,但現在這只白狼的傷口只是有些紅腫,瞅著它看我的眼神,適應了一會兒之后,好像對它的影響都不是很大,反倒是把這只白狼徹底地激怒了,它低著頭一聲低沉的吼叫之后,白狼向我的方向猛地一躥,它的身體跳起來之后卻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 它向我沖過來了!雖然看不到這只白狼的身影,但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已經反應過來。當下來不及多想了,就在白狼消失的瞬間,我對著白狼消失的地方,一頓掃射。這小半梭子子彈有了效果,在距離我七八米的位置,突然一陣火花四射,還竟然響起了金屬相擊發出的當當聲音。隨后,一個白花花的影子出現在我的眼前。這幾槍雖然沒有對白狼造成什么實質的傷害,但是子彈的沖擊力還是減緩了白狼的速度,才讓它在我的面前現形??赡苁沁@幾槍打疼了這只白狼,它的速度明顯放慢,眼睛盯著我的位置,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重新又看見白狼的身影,它還在慢動作行進。這個機會可不能浪費。我將準星上移,對著它受傷的左眼又是一槍。啪的一聲,子彈竟然擊中了白狼的額頭。失手了……我心中一陣發涼,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我剛才明明用天眼看到了它磨盤大的眼仁兒才開槍的,這么可能會打不中?一擊不中,我一咬牙,對著白狼的左眼第三次摳動了板機。啪!這一槍打在它的左眼眉骨上,雖然又沒中,但是我已經看明白了,在我開槍的一瞬間,白狼將它的頭向左右動了一下,它的這個動作竟然快過了子彈的速度,致使兩槍全部打偏。 就在我準備向白狼的左眼打第四槍的時候,它突然向我沖了過來,這個速度在我能看見的范圍之內,但僅僅也只是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向我襲來。來不及開槍了,我將突擊步槍橫在胸前,就聽見咔嚓一聲,白狼已經沖了過來,瞬間將我的槍身連同槍管咬斷,同時揚起爪子向我的前胸抓過來。 眼看我的前胸就要多一個透明窟窿的時候,突然有兩只手同時拽住了我的衣服領子,將我向后拉半米多,這一下子讓我避開了白狼的爪子。不用回頭,我都知道后面是孫胖子。就聽見孫胖子說道:“辣子,看見狼來就跑啊,你還擺什么造型?” 我剛剛被拉開之后,郝主任就躍過我的身體,跳在半空中對著白狼一揚手,一團白色的粉末直沖它的眼睛揚去。白狼沒有防備還有這一手,被白色粉末揚了個滿頭滿臉,別說眼睛了,就連鼻子和嘴里都全是這種白色的粉末。 白狼被白色粉末揚到后,突然一聲哀嚎,同時一轉身,向著身后跑去。一瞬間就到了一百米之外的地方。不知道是確定安全了,還是它實在堅持不住了,白狼倒在地上翻滾起來,嘴里還一個勁兒地嗚嗚直叫。它兩只爪子在自己的臉上連打帶抓,本來是雪白的狼臉變得血rou模糊起來。郝文明也沒有想到這一擊得手的反應會這么大,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過去再揚一把佛灰。 這個時候,一直在照顧破軍和張支言的蒙棋棋也走了過來,她將黃然丟下的背包撿了過去,隨后跪在地上,拼命地將滿地的佛灰往背包里劃拉,嘴里對我和孫胖子說道:“喂!你們倆,胖子別亂看,就你們倆,這一共才幾個人的節奏?快點,幫著把佛灰裝里面,能不能出去就看著一袋子佛灰了?!蔽液蛯O胖子看出門道,一起過去,半跪半蹲地將滿地的佛灰裝進背包里。半刻之間,背包里面已經裝進了六分之一的佛灰。 孫胖子看著白狼還在遠處翻滾著,眼前沒有危險,他的膽子也大了,孫胖子手里劃拉著佛灰,嘴上可不閑著,他低著頭沒頭沒腦地問道:“郝頭,不是我說,大白狼能走過那么一大片的佛灰陣,怎么現在這么一點佛灰都受不了?”“郝頭,你就說句話吧,這只大白狼到底是怎么回事?”“郝頭,不是我說,佛灰既然??搜?,我腳下這么多的佛灰,它怎么還敢過來?” 郝文明眼睛不眨地盯著白狼的一舉一動,本來他沒打算理會孫胖子,但是實在經不住他左一句右一句地詢問,他眼睛盯著白狼的狀況,嘴上回答孫胖子說道:“剛才這只尹白能躲過佛灰瘴,是因為它暫時閉了自己的毛囊和臉上七孔。不是我說,佛灰進不到它的體內,只是單單在他的體外就造不成太大的傷害?,F在給它眼耳口鼻來這么一把沙子,也夠它受一陣了?!?/br> 郝主任的話讓我也吃了一驚:“郝頭,它自己閉上七竅還有毛囊?這只白狼就算是妖物,它能有那么聰明嗎?”說話的時候,我們三個已經將地面上的佛灰收集了七七八八了,黃然的背包也差不多有小半包了。郝文明說道:“按著雨果他們那邊的理論,妖物就是一般動物的進化體,它們的身體在進化的同時,智力也在飛快地進化著。大的妖物要比我們一般人要聰明得多?!?/br> 郝主任說完的時候,我們已經將佛灰收集得差不多了。蒙棋棋提著裝著佛灰的背包說道:“郝主任,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焙挛拿鼽c點頭,向我和孫胖子使了個眼色,我和孫胖子一起,將張支言和破軍扶了起來(孫胖子自己背著張支言,我和郝主任一起架著破軍),向出路走去。我們在前面走,蒙棋棋一手握著佛灰袋子,一手抓了一把佛灰,在后面殿后。 孫胖子走了沒幾步,就看見面前躺著一動不動的黃然,他回頭對郝文明說道:“郝頭,老黃呢?他怎么處理?”“你管他干嗎?”郝文明沒有好氣地說道,“你要是還能再背一個,你就背上他,要不你就閉嘴?!薄澳蔷退懔?,我就多嘴問一句?!睂O胖子說完之后,向前一步,直接跨過了黃然的身體,我們過去時,繞了一下,沒有直接觸碰黃然的身體。只有后面的蒙棋棋過去的時候,看著還昏迷不醒的黃然,猶豫了一下,還是繞過了他的身體之后,跟在我們的后面,向下走去。 我們一直走了沒有百十來米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一陣狼嘯的聲音。我們心里都是一顫,同時回頭向后看去,就在這一分身的時候,孫胖子背著的張支言突然從他的背上跳了來,他這一下子沒有任何征兆,張支言的目標是蒙棋棋,他躥起來之后,將蒙棋棋撲倒在地,同時一把搶住蒙棋棋手中的背包。這一下子太過突然,我們誰都沒有防備張支言,等到明白過來的時候,張支言已經提著背包向回跑去。 孫胖子急眼了,掏出手槍對著張支言的背影就是一槍(我一直以為他的手槍掉在溫泉里,沒想到他一直藏在身上)。啪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張支言的屁股上,張支言腳下踉蹌了一下,但還是跑到了白狼的身邊。這時的白狼雖然多少還有一些顫抖,但是它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將身子橫在了張支言的身后子彈射程之內,任由張支言繼續向著上面的溫泉跑去。 “郝頭,現在怎么辦?”我對著郝文明說道?!皼霭?!”郝主任大聲吼了一句,“下面還有一個佛灰的爆炸點,我去攔尹白。你們快點過去抓兩把佛灰?!?/br> 郝文明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孫胖子已經一陣風似的向剛才破軍引爆地雷的方向跑過去。蒙棋棋看著張支言遠處的方向猶豫了一下,隨后一咬牙,跟在孫胖子的背后,一路向下狂奔去。我看著他倆的背影,卻沒有主動跟下去,只是向后退了幾步,拔出來別在腰后的短劍,站在了郝文明的身后,這時的郝主任已經沒有心思留意我在那里了,他拔出了黃然之前給他的那把匕首,他自己的特制甩棍遺失在上面的溫泉里了,現在除了這把匕首之外,就再沒有防身的家活了。 這時,那只白狼已經慢慢地走了下來,它走得很小心,看樣子是剛才吃了虧之后變得小心謹慎了。白狼先走到黃然的身邊,不過好像對他沒什么興趣,只是在黃然的身上聞了聞,就繞過黃然向我們走過來。 就在距離我們五六十里的時候,這只白狼突然停住了腳步,它低吼了一聲,緊接著,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現了。破軍突然從地上直挺挺地站了起來,他還是緊閉著雙眼,兩只手緊緊握著,臉上出現一種奇怪的表情。郝文明看著破軍站起來后,并沒有太大的驚異,喘了一口粗氣之后,先是在嘴里含了一塊什么東西,之后用匕首的刀尖在他自己的大拇指上刺了一刀,隨后將留下來的鮮血涂抹在刀刃兩側。 破軍雖然閉著眼睛,但還是能辨清方向,他正對著郝文明,口中說道:“你們倆,死……”“我們倆?”郝文明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瞬間猛的一回頭,才發現我就站在他的身后。這時候,他也沒有心思再斥責我為什么沒有和孫胖子一起去取佛灰,只囑咐了一句:“辣子,小心點,不行就跑,別把小命搭……” 郝文明最后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破軍那巨大的身影就已經沖了過來,他伸手對著郝主任的脖子就掐了過去。郝文明也不躲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破軍掐住他的脖子。破軍的脖子一抬,將郝文明抬到了半空中,頓時間,郝主任的臉上已經憋得和豬肝一個色了,只要破軍的手上發力,就能直接掐斷郝文明的脖子。 就在我握著短劍已經沖到破軍身邊,準備要斬斷他掐著郝文明脖子地手臂的時候,郝文明突然抬手用匕首在破軍的眉心處劃出了一道傷口,破軍沒有任何知覺,任由紫紅色的鮮血從傷口中流出來,看到破軍的傷口流血之后,郝文明用力咬破舌頭,一張嘴,猛地噴出一大口混著他唾液的舌尖血。這一下子有了效果,破軍的傷口接觸到郝文明的鮮血之后,手一松,整個人癱倒在地。倒地之后的破軍一抽一抽的,不停地有白沫順著嘴角流出來,破軍滿臉鮮血的里面還有一些成團的小顆粒,應該是郝文明之前含在嘴里的東西,雖然已經和鮮血混成了一團,但還是認得出來,郝主任剛才含在嘴里的是——佛灰。 郝文明跟著破軍一起倒在了地上,這時他也顧不上自己了。起身之后就在身上翻出來一個錢包,之后撬開破軍的嘴巴,將錢包塞了進去,讓破軍咬住。單單看破軍現在的樣子,完全就是羊角瘋的癥狀。 “嗚嗷……”這時,上面的白狼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剛才我和郝文明的注意力都在破軍身上的時候,白狼就在上面冷冷地看著,它好像并不著急下來咬碎我和郝文明。一直等到破軍倒地,白狼才準備趁這個機會沖下來,這個時候,它后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以白狼的耳力竟然沒有發現這個人影的存在。 這人手握著一把短劍,趁著白狼不注意,直刺白狼的脖子。就在這時,白狼才驚覺到身后有人,猛地向后轉身。這一短劍刺偏,插進了白狼的肩胛骨,劍尖刺穿了皮rou之后,卡在了肩胛骨中。頓時,殷紅的狼血從這個傷口里迸發出來。 這人一擊得手,想要將短劍拔出來再來一下的時候,白狼突然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那人的身后,白狼躥起來一頭頂在這人的肚子上,就聽見嘭的一聲,就好像是在打鼓的聲音。這人被白狼撞得雙腳離地,飛出去二十多米遠后,才摔倒了地面上。這人倒地之后對我和郝文明大聲喊道:“別愣著,你們動手??!” 第四十三章 郝正義 是黃然!這次偷襲白狼的竟然是黃然,他之前那次是在裝死。不過這一下子他是摔得不輕,他幾次用力之后,才捂著肚子勉強爬了起來,向我和孫胖子這邊走過來??此呗返淖藙?,可不止只斷了兩三根肋骨那么簡單, 受傷之后的白狼連連慘叫,它插著短劍的那個肩頭不停地淌著鮮血。受傷的那一只爪子抬起之后就不敢再落下,看這樣子算是暫時廢了。這時的白狼已經是在狂怒的狀態了,它哀嚎了數聲之后,向著我們這邊的方向沖了過來。 好在白狼的肩頭受了重傷,限制了它的速度,我的第一反應握緊了短劍還想要攔它一下,沒想到被郝文明一把將我拉著向身后跑去。我跟著郝主任跑了幾步,邊跑邊說道:“沒用,我們跑不過它,它跑得比我們快!”郝文明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沒讓你跑過尹白,跑過黃然就成!”郝主任說話的時候,黃然還在我們身后二三十米的位置,這次他再裝死大概也沒什么用了,看白狼現在的樣子,不把黃然大卸八塊,恐怕難消他心頭的怒火。 我和郝文明向前跑了沒有幾步,就聽見身后一身悶響,我回頭時黃然已經被白狼撲倒,這時候已經沒有心思管他了,但愿他的痛苦結束得快一點吧。 黃然被白狼撲倒之前,突然放聲大喊道:“我知道郝正義的下落!”聽到這一句話之后,正在狂奔的郝文明突然腳下絆了一下,他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但是瞬間之后,郝主任就從地上跳了起來,猛的回身手臂一甩,那把匕首筆直地對著白狼飛了過去。 這時的白狼正要對黃然下嘴,完全沒有防備到郝文明跑了之后還會再殺回來。當的一聲,匕首正中白狼肩頭插著的短劍劍柄,郝主任的力道不小,這一下卡在白狼肩胛骨的短劍又向骨頭里進了幾分。痛徹骨髓的感覺讓白狼渾身直顫,它脖子后面的狼鬃剎那間全都豎了起來。嗷的連聲慘叫,身子不住地向后退去。 黃然趁著這個機會,翻身從地上爬了出來。他站起來的時候,能清楚地看見胸前的幾道傷痕,已經是一片血rou模糊,鮮血順著傷口滴滴答答地一直流到腳面,看傷口應該被白狼抓傷的。這還是白狼傷了肩頭之后無法用力,否則就算是三個黃然綁在一起,也經不住白狼的幾下抓扯。 重獲自由的黃然并沒有馬上逃走,他只是后退了幾步之后,捂著傷口不住地喘著粗氣,他看了一眼郝文明,說道:“幫我……”郝主任瞪著眼睛直搖頭:“你別亂來,快點過來?!秉S然的臉上露出來一種奇怪的表情,他的嘴巴動了動,好像說了幾個字,但是沒有一點聲音。郝文明看到時,兩條眉毛頓時擰成了一個川字。黃然的臉上又浮現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隨后一轉身,對著白狼沖了過去。 這時的白狼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黃然的死活了。劇烈的疼痛讓白狼有些抓狂,它開始沒有目的地跑了起來,白狼疼得有些昏頭了,跑了幾步就一頭撞在一個鐘乳石上。這一撞之下,竟然將比一般的石柱還要大一圈的鐘乳石筍攔腰撞斷。撞斷的鐘乳石斷成幾截,散落在四周。沒想到這撞完之后,白狼因禍得福,竟然將卡在肩胛骨上面的短劍震出了骨頭縫,那把短劍雖然還掛在皮rou之上,但痛楚頓時大減,他受傷的前爪勉強可以著地了。 黃然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趁著白狼立足未穩,竟然沖到它的身邊,伸手就要去抓那把短劍。這時白狼的神智已經清醒,它的身子向后一退,避開了黃然這一下,同時將黃然的正面對著自己,它向前一躥,露出滿嘴的獠牙,向著黃然的脖子咬去,眼看著黃然就要和阮六郎同一個下場。 就在這時,郝文明也沖了上來,他舉著剛才被白狼撞斷的一節酒壇大小的鐘乳石,對著白狼的頭猛砸過去。白狼的注意力都在黃然身上,沒防備郝文明會沖過來。被這一下子砸了個結結實實。咚的一聲,那一節鐘乳石被砸了個粉碎,白狼的身子頓了一下,這一下救了黃然的小命。 黃然撿了一條命之后,非但沒有后退,反而一躍而起,不要命地跳起來,向白狼肩頭還插著短劍的位置壓了過去,在黃然跳起來的同時,白狼也躥了起來,它雖然受傷,但是速度也比黃然要快上幾倍,就看見一道白影閃過,白狼低著頭,直接撞到了黃然的小肚子上,將黃然撞出了一道拋物線,黃然甩出去二十多米遠,在地上一連翻滾幾圈之后,竟然又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起來之后,他沒有絲毫猶豫,一瘸一拐地繼續向白狼走過去。他剛走了沒幾步,眼前突然白光一閃,白狼已經沖過來,黃然來不及躲閃,只能伸手去擋,被白狼一嘴咬住了他左手手臂。黃然痛得連聲大叫,但奇怪的是,白狼就這么咬著,卻不見一滴鮮血流下來,透過他被咬爛的衣服袖子,里面一個rou色的護腕露了出來。 白狼看到無法咬斷黃然的手臂,索性跳起來搖頭一甩,竟然將體重不次于孫胖子的黃然甩了出去,重重摔出去十多米遠的黃然這次是徹底地站不起來了,他倒在地上,一張嘴,順著口鼻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鮮血中摻雜著一些暗紅色的血塊,看樣子這次黃然是傷了內臟。之后他無力地咳嗽幾聲,便一動不動地癱在地上。 看到黃然差不多要交待了,郝文明有些急眼了,他在地上又捧起來鐘乳石塊,兩只手將鐘乳石扛在肩頭,快速地向白狼沖過來。白狼有了警覺,沒等到郝文明過來,它已經又一次迎著郝文明,向他撲過去。 這時,我也沖到了郝主任的身邊,不能眼看著自家主任橫死,我握著短劍迎著白狼斜著刺了過去,白狼在空中竟然還能一縮脖子,反嘴向著我的短劍咬去。 這一下給郝文明創造了機會,白狼的獠牙已經觸碰到短劍的劍鍔吞口,就在這時候,郝主任舉著鐘乳石塊對準狼頭猛砸下去。嘭!這一下子直接將已經躥到半空的白狼重新砸到地上。白狼落地之后,只是晃了下腦袋,盯著我和郝文明低吼了幾聲,最后它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短劍上。 可能是認出來我手上的短劍和插在它肩頭的那把是同一種短劍(我也納悶肩膀上的東西,它是怎么看到的),白狼察覺到了危險,對著我一個勁兒地齜牙??粗倪@副樣子,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同時,在短劍的劍柄上捋了一下,捋順了綁在劍柄上面的詭絲之后,將詭絲另一頭已經系好的繩圈套在了右手食指之上。 這時,郝文明撿起來地上的匕首,也湊了過來,面對著白狼,和我形成了犄角之勢。不過白狼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雙吊睛的狼眼直勾勾地盯著我手中的這把短劍??赡苁羌珙^那把短劍給它的心里留下了陰影,僵持了一會兒之后,白狼不再齜牙,而且它胸襟上下豎立起來的狼毛又平順了下去,白狼竟然夾著尾巴開始慢慢地向后退去。 白狼向后一直退了將近二十多米,看來白狼有了放棄了繼續和我們糾纏的意思,就在我這顆心稍稍跳穩的時候,我身后突然響起來一聲槍響,啪的一聲,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白狼肩頭插著的短劍劍柄上面,劍尖在白狼的肩胛骨上很戳了一下,隨后豁開了白狼肩頭的皮rou,短劍掉落到了地上。不知道挑斷了哪跟血管,鮮紅色的狼血呼呼直冒,將白狼的半個身子都染成血紅色。 開槍的是黃然,他還是保持著剛才倒地的姿勢,只是手心里多了一只掌心雷手槍,槍口徐徐地冒出了一絲白煙,這種手槍一次只能裝填兩發子彈,雖然還能再發射一次,但是現在打在白狼的身上,也沒什么意義了。郝文明看著已經有了暴走跡象的白狼,他明白黃然的用意,回頭咬著牙對著黃然說道:“不是我說,你好好的不行嗎?”黃然有些氣喘地說道:“不能……放了它?!?/br> 這時,白狼一聲慘叫,本來它脖子周圍已經平復的狼毛瞬間又立了起來,剛才那一下子讓它疼得站在原地直打哆嗦,稍微好了點之后,便隨后仰天一聲狼嘯,看了看我身后的黃然,又盯著我手里的短劍看了半晌之后,竟然不要命地向我撲過來。剛才又不是我開槍打的你!我差點就這么喊出來。 眼看著白狼撲過來,我只能豁出去了,迎著它張開的狼嘴,握著短劍猛地向狼嘴里面刺過去。短劍刺出去一瞬間,白狼在我的眼前突然消失,我這一短劍就向捅進了空氣里,力量使得大了些,還差點將自己晃倒??吹桨桌窍У囊粍x那,我就明白過來,對著郝文明大聲喊道:“它沖黃然去了!” 和我所料的一樣,白狼瞬間出現在距離黃然三五米外的地上。它狂叫了一聲,縱身向著黃然撲過去。黃然在慌亂之中,用手臂擋了一下,白狼就勢張嘴咬住了他的胳膊,好在黃然帶著特制的護腕,雖然白狼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但還是無法將黃然的手臂咬斷。 這個時候,郝文明已經沖到了黃然的近前,他握住手中的匕首,對著白狼肩頭的傷口刺了過去。白狼就像算好一樣,咬住黃然的手臂,一晃腦袋,將黃然迎著郝文明甩了出去。嘭!這兩人撞了個結結實實,倒地時,兩百多斤的黃然將一百斤出頭的郝文明壓在身子底下。黃然再一次昏倒,人事不知。郝主任推開黃然,趴在地上,當場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白狼認準了黃然,再次沖過來時,郝文明竟然翻身擋在黃然的身前,他的匕首剛才已經撒手,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他現在赤手空拳的,和送死沒什么兩樣了。值得郝主任這么拼命的,應該就是黃然嘴里的那個“郝正義?!绷?。 我距離太遠,沖過去的時候,恐怕郝文明已經人頭搬家了。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喊道:“癩皮狗,給你點好東西!”話音落時,就見以郝文明、黃然為中心,彌漫起來一團白色的粉塵??匆娏税咨姆勰?,白狼突然有些驚慌,它一個急轉身,也顧不得弄死黃然了,回頭向后跑去。我就在它的身后,看見白狼向我跑過來,剛舉起短劍的時候,一個白花花的胖子跟在白狼的后面,他手里捧著一個小小的口袋,在里面掏出來幾把佛灰,向我撒過來。 是孫胖子,他光著膀子,那只大耗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孫胖子這一路跑回來,竟然沒有把它顛下來。孫胖子手里的口袋是他的襯衣綁住衣袖改的。里面還有小半的佛灰。白狼肩頭的傷口不敢沾染佛灰,它只能拼命地跑出佛灰彌漫的范圍,一直跑出去一百多米,它才停住腳步,轉頭看向我們這邊。 這時,蒙棋棋也跑了回來,她比孫胖子強點,上身還有一件貼身的內衣,這時也沒有心思欣賞她的身材了,蒙棋棋的衣服也變成了口袋,只不過她那里的佛灰少得可憐,似乎大部分的佛灰被孫胖子先行帶回來救急了。 看到白狼不敢靠前。我和孫胖子退到郝文明的身邊,我查看了黃然的傷勢,這一次他倒真不是裝的,黃然的傷勢不輕,肋骨起碼折了一半,胸口火車道一樣的抓痕還在滲著鮮血。被白狼咬住胳膊里面的骨頭粉碎性骨折,已經嚴重變形。孫胖子看得直吧唧嘴:“不是我說,治好了也是個殘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