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當時墓xue的四周都有我們的人在把守,按理說,這兩人不可能會出現在墓室里。當時我們都以為對方是盜墓賊,直接就動了手?!鼻鸩焕险f到這時,他臉上的紅暈越發明顯,他繼續說道,“后來我們……吃了點小虧?!鼻鹬魅蔚脑拕傉f完,就聽見高局長哼了一聲。 破軍坐在我的旁邊,他小聲地在我耳邊嘀咕道:“他們把墓xue都給整塌了,老丘和王子恒他們幾個當場就埋在地下面,多虧了上面還有二室留守的人,和考古隊一起把這幾位從地里面挖了出來。不過當時地下面的只有丘不老和王子恒他們幾個,連張支言和蒙棋棋什么時候跑出來的,和他們在墓室里拿走了什么東西都不知道。當時幾乎各大媒體都去現場搶新聞了。咱們高局長費了天大的力量才把那件事情給按下來。要不咱們民調局早就沐浴在陽光之下了?!?/br> 丘不老那邊還在說道:“后來經過調查,才查清楚這兩人的身份。不過這幾年他倆也再沒有在大陸出現過。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想不到他倆還敢再回來!”最后一句話,丘主任說得有點咬牙切齒。 西門鏈是丘不老手下的調查員,看見丘不老有點失態,馬上出來岔開了話題,他舉手說道:“照片上面不是有三個人嗎?還有一個人是誰?”高局長的秘書解釋道:“這個人照片拍得不好,有些失真,現在正在修復?!?/br> “各位,你們可以聽我說句話嗎?”尼古拉斯?雨果主任終于忍不住了,他做了一個夸張的動作說道:“你們好像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這幾個人是為什么來的?”說著,他走到幻燈機的旁邊,將巨型白狼的幻燈片打了出來。 雨果看著這只白色巨狼說道:“我不知道在中國,這只狼叫什么名字。但是在歐洲,這樣的狼都叫芬里爾,魔狼芬里爾。傳說它們的始祖是邪神洛基的長子,曾經一口將北歐的諸神之王奧丁吞噬掉。曾經有芬里爾咬人之后,被咬的人變成狼人的案例??丛谏系鄣姆稚?,你們早作準備吧?!?/br> “雨果主任,你也說了這是在中國,不是北歐。我們也有關于動物成妖的傳說,況且我們還有對付動物妖化的辦法?!备吡敛[縫著眼睛對著雨果說道,“再說了,神話和傳說里的故事,沒有必要太當真。這只狼的確有一些妖性,但是在我們這里,妖屬于逆天而行,必遭天譴,用你的話講,它一定會受到上帝懲罰的?!睂χ峁爬??雨果,高亮明顯要比對其他幾位主任客氣很多(吳仁荻除外)。 雨果主任還是只搖頭,他進入民調局的經歷有點復雜。準確地說他是作為交換生到的民調局(民調局原三室主任在歐洲幾大教區輪流任職),以他所受的神學教育來說,總顯得和這里有點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高亮桌子上的傳真機響了起來,一張照片從里面被吐了出來。高亮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就開始陰沉起來,他的牙縫里蹦出來兩個字:“黃然?!?/br> 第二十三章 黃然 黃然……我努力地回憶了一下,資料室里好像沒有他的資料。不過并不代表幾位主任也不認識他。除了雨果主任之外,郝文明和丘不老還有一直笑瞇瞇的歐陽偏左臉上都變了顏色。我向破軍的身邊靠了靠,低聲說道:“黃然是誰?” 沒等破軍說話,高亮將照片向桌子上一摔,對我們說道:“除了幾位主任和蕭顧問……還有六室的楊軍之外,所有的人都出去等著?!备呔珠L此言一出,會議室里大部分的人都站起來,向外面走去。我這才發現五室主任林楓也在會議室里,不過他在一堆調查員的中間,現在大部隊退了,才把他顯現出來?,F在看來,就差吳仁荻一個人了。 我們出了會議室沒有走遠,幾乎都聚在走廊盡頭的窗臺邊,三五一群,在一起說話抽煙。沒過多久,突然看見王子恒從會議室里出來。他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尷尬,像是正在猶豫是不是要過來的時候,就見孫胖子一臉不解地向他喊道:“王副……主任,怎么你也出來了?不是說主任級別的都留在會議室里開會嗎?就連楊軍都在里面,你怎么能出來呢?” 王副主任此時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沒理孫胖子,轉身直接離開。孫胖子笑呵呵地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消遣孫爺爺了?!?/br> 孫胖子調侃王子恒的時候,我正在破軍的身邊,向他詢問有關黃然的事情。也幸虧我問對了人,除了那幾位主任之外,破軍是少有知道黃然底細的人。說黃然之前,破軍先說到了當年的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到了臺灣之后日漸沒落,一九八五年會長閩天宗以一百零五歲的高齡無疾而終之后,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算是徹底消亡。 誰都沒有想到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日本又注冊了一個名稱為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宗教社團。這個社團的宗教法人就是黃然。當時日本這樣的宗教社團多如牛毛,也沒有人拿他當回事。黃然無聲無息地重建了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之后,又以新加坡華僑的身份來到國內,在一家合資銀行里做了投資顧問,半年之后,又跳槽到一家大型房地產公司做了投資部經理。 之后不久,該家房地產公司在南方某地郊區買到了一塊地皮,就在開始挖地基的時候,露出來地下一個侵華日軍留下的萬人坑。發現萬人坑的當天晚上,幾乎所有周圍方圓十里的人都聽到了無比凄歷的哭喊聲,無數個霧蒙蒙的人影徘徊在萬人坑的周圍。房地產公司留守的工作人員當場就被嚇死一個。 事件第二天就匯總到民調局,那次是高亮親自帶隊,等他和幾位主任到了現場之后,驚愕地發現事件已經解決了。這家地產公司一個叫黃然的投資經理,竟然在萬人坑現場擺了一個超度亡魂的陣法,平息了幾千個靈魂枉死的震怒,就這一手,連高亮身邊的幾位主任都不敢說能輕易做到。 還有一件讓高亮驚奇的事情,這個陣法居然走的是民調局的路子,但是威力比民調局的陣法大得多。事后黃然給的解釋是這些陣法都是家傳的,其外祖父曾經是民國時期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骨干之一,這些本事都是出于外祖父的傳授。 由于世間大多數陣法都是走道術聚魂散魂的路子,萬變不離其宗,而且民調局的基礎本來就來源于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只是相似還不足以讓高亮警覺。而且黃然的出現已經讓高局長眼前一亮,他開始謀劃把這個叫黃然的年輕人拉進民調局。 黃然進民調局的過程也很順利,不過現在看起來卻是順利得過了頭。幾乎沒用高亮怎么費口舌,黃然就對民調局這個特殊的部門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就這樣,黃然進了民調局,被分在郝文明的手下,當時民調局并沒有現在這樣的規模,六室加一起也不過三十多號人,而黃然的能力在這些人當中,幾乎是除了吳仁荻之外最出色的一個。 黃然在民調局的日子里,除了每天正常工作之外,就是和我現在一樣,在資料室里面泡著。當時還沒有調查員不能在資料室里面過夜的規定,黃然就幾乎天天晚上都在資料室里耗到天亮。除了資料室之外,他最感興趣的就是吳仁荻的六室了,經常有事沒事地去六室轉悠。雖然吳主任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但是一點都不影響黃然繼續來向吳仁荻問東問西的心情。 在以黃然為主力,處理了幾次重大事件之后,高亮甚至有了升黃然為主任,成立第七調查室的想法。就在這時,高局長無意之中知道了幾年前,在日本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成立的事情。得知黃然就是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宗教法人之后,高亮開始對黃然警覺起來,通過特殊渠道,開始調查黃然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初查之后得知,黃然之前說他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外祖父倒是有這么一個人,這個人也有一個外孫子,只不過那個孫子不是姓黃,而且他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癥,現在出門不是坐輪椅,就是架著雙拐。 繼續調查的結果嚇了高亮一身的冷汗,黃然的曾外祖父姓閩,就是當年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會長閩天宗。閩天宗子孫不旺,他一共娶了九個老婆,卻只生了一個女兒,閩小姐的時運不濟,三十六歲才嫁出去,四十二歲拼死生子,生下一個女兒之后因為難產撒手人寰。閩天宗舍了十年的陽壽都沒有將自己的女兒救回來。 因為女兒是難產死的,閩會長一開始對自己的外孫女就沒什么感情,直到他的外孫女長大嫁人,給他生了一個重外孫之后情況才有了好轉。這個重外孫就是黃然。 閩天宗家產巨富,自打黃然生下來就指定他是閩天宗遺產的唯一繼承人。黃然從小跟著閩天宗長大,三歲時閩會長就已經開始教他各種咒語,五歲時七星和八卦步法已經走得像模像樣。在閩天宗的熏陶下,黃然二十歲出頭,他的能力在這個圈子里已經首屈一指。 黃然剛到大陸時,任職合資銀行的外資股東之一就是閩天宗遺產管理基金。而雇傭黃然的地產公司之所以這幾年發展得這么順利,是因為向這家合資銀行貸了一筆龐大的款項。把這些信息聯系到一起,高亮頓時都覺得自己的脊梁溝冒起了涼氣。在外人眼里,高亮就是一只營養過剩的老狐貍??烧l能想到,這只老狐貍竟然被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耍得團團轉? 高局長得知黃然的底細之后,表面上對他的態度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暗地里已經開始防備黃然。本來高亮是想著在暗處觀察,等著黃然自己露出馬腳,可沒想到黃然不知嗅到了什么味道。在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他突然在民調局里消失得無影無蹤,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資料室里將近四分之一的檔案資料(自此以后,才有了調查員不能在資料室里過夜的規定),最讓高亮吐血的是,黃然竟然還摸到了民調局的地下四層。那里是局長級別的專屬區域,自從建成以來,除了高亮和他親自帶的人之外,還沒有外人進去過。 至于黃然到底在地下四層得到了什么東西,高亮一直都沒說,他是打碎了牙齒,都爛在了肚子里。但是有過謠傳,黃然的目標其實是民調局最神秘區域——地下五層的一件什么東西。因為他沒有找到地下五層的開啟方法,所以只好作罷,但是賊不走空,臨走時,他順走了地下四層都可以作為鎮局之寶的幾件神器。高亮什么時候吃過這么大的虧?當時吐血的心都有。自從這之后,黃然一直銷聲匿跡,沒想到過了二十多年,他又一次冒出了頭。 破軍說完之后,點上根香煙,慢悠悠地抽了一口說道:“也不知道這個姓黃的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敢在咱們民調局的范圍內露頭??窗?,辣子,這次就算把天捅個窟窿,也要把這個黃然揪出來,要不然高局長到死都閉不上眼?!?/br> “大軍,我還是有件事情想不通?!蔽野欀碱^對破軍說道,“二十年前,黃然偷走資料和去地下四層的時候,吳仁荻在干嗎?有人在民調局偷東西他能不知道嗎?”破軍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來一個古怪的表情,說道:“據說當時他就在民調局里,至于為什么沒有去抓黃然……那就不好說了。當時有好幾個版本,有說吳主任根本就沒看上黃然偷走的那點東西,不值得一抓。還有的說法離譜一點,說黃然進民調局的主要目的是想挖走吳仁荻,為他的宗教事物處理委員會的復興樹一面大旗。而吳主任也早就被黃然說動了,他倆本來想一起離開民調局的,可不知道為什么吳主任最后一刻改變了注意,要不然別說地下四層了,就連地下五層里面的東西也早就搬空了?!?/br> 說到這里,破軍頓了一下,狠抽了一口香煙之后,繼續說道:“還有一種說法,是說黃然剛動手的時候,吳主任就察覺了,他當時就到了現場,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吳主任又改變了主意,放了黃然一馬?!?/br> 我還想繼續向破軍詢問當時的細節時,會議室的大門突然開了,高胖子的秘書王璐走出來說道:“高局長讓大家進去,繼續開會?!?/br> 等我們再次進入會議室后,看見里面幾位主任(尼古拉斯?雨果除外)臉色都陰沉得可怕。我們一群人陸續坐好之后,高亮開始說道:“剛才我和幾位主任都商量了一下。這次新疆狼災我們要有足夠的重視,在狼群里面已經有妖化的傾向,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而且也不能排除妖化的狼是單獨的個體行為。也就是說整個狼群都有妖化的可能?!?/br> 說到這里,高局長停頓了一下,喝了口水后繼續說道:“群體妖化的事件,一定要消滅在萌芽當中。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除行政人員留守之外,其余人員全部趕往現場。由于這次的事件可能會有不確定因素的干擾,希望大家能夠小心謹慎。聽從幾位主任的指揮。我們將會分成兩個部分,分別負責消滅狼群……”說到這里時,高亮的語氣低了幾分,繼續說道,“……和解決掉那幾個不確定的因素,現在我們開始分配任務?!?/br> 高局長環視了會議室內的眾人后,說道:“一室郝文明主任連同一室所有調查員,以及六室調查員楊軍,由當地駐軍配合,負責消滅狼群。其余幾室所有人員負責消除不確定因素。具體事務等到了現場,再根據情況具體分派?!闭f到這,高局長最后說道:“還有不明白的嗎?” “有!”高亮的話音剛落地,孫胖子就舉手站了起來,說道,“高局,您的意思是消滅上百頭狼,由我們五個人加上幾個解放軍去干。而你們上百號人就去對付三個大活人?不是我說,高局長,我反應慢,您是這個意思吧?” 高亮瞅了孫胖子一眼,說道:“就是這個意思,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見嗎?”孫胖子唑了唑牙花子,有氣無力地坐下,說道:“沒有,就是確定一下?!备吡烈彩菓械煤退麖U話,對著會議室內眾人說道:“現在回去準備,御寒衣物由局里統一發放。半小時之后停車場準時出發?!?/br> 出了會議室,孫胖子就一直愁眉苦臉的,他對我說道:“這次咱們真的是掉進狼窩里了。不是我說,辣子,這次就靠你了,上百只狼,你槍法好,對付九十來只問題不大吧?!蔽野琢怂谎?,說道:“大圣,你怎么不說讓我包圓算了?”孫胖子還要繼續胡說八道的時候,被后面趕過來的郝文明攔住了:“你們都等一下,別著急,現在去歐陽偏左那里領特殊裝備?!?/br> 郝文明的話讓我有點摸不到頭腦,“還有特殊裝備?郝頭,就半個小時,來得及嗎?”郝文明解釋道:“拿了東西就走,用不了多少時間?!睂O胖子聽出來了門道:“郝頭,不是我說,咱們這次又是什么身份去?不會是什么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吧?”孫胖子的話讓郝文明有些糾結:“我們是去打狼,你保護誰?”說話的工夫,破軍和一頭白發的楊軍也跟了過來。 邊走邊說,轉眼就到了五室的門口。歐陽偏左正站在門口等著,他一張嘴,還是一口黃土高原的口音:“你們這幾個瓜慫,咋才來?”說著,將我們幾個人帶到了里面的辦公室里,五室的大辦公桌上擺著四套軍服,旁邊的地上一溜碼著四只一樣大小的長條箱。我看到了軍裝就猜到了八九成,對著郝文明和歐陽偏左說道:“兩位主任,這幾套軍裝是我們這次的行頭?” “嗯?!焙挛拿鞔饝艘宦暫罄^續說道,“除了孫大圣之外,我們這次的身份是新疆軍區某野戰部隊臨時抽調的官兵,去協助當地駐軍消滅狼患?!薄昂骂^,不是我說,什么叫除了我之外?那我怎么辦?”孫胖子有點不太甘心,向郝文明說道。 郝文明看著孫胖子,有點無奈地說道:“大圣,不是我說你,你扮成野戰軍官兵?照照鏡子,自己信嗎?”郝主任說話的時候,歐陽偏左拿出一摞證件在里面找出一張遞給了孫胖子。上面是新疆建設兵團林業警察局綜合執法大隊副隊長孫德勝。孫胖子將證件前后翻來覆去看了一邊,對著歐陽偏左說道:“歐陽主任,你這是早就準備好了?” 歐陽偏左瞪了他一眼:“別廢話,檢查裝備,沒有問題就快點走,高胖子在下面等著咧?!背藢O胖子之外,我們都是一人一只箱子,打開之后,里面是一把九五式突擊步槍和四個已經壓好子彈的彈匣,其中兩個彈匣上面畫紅線作了標志,里面好像有什么名堂。突然看到了這件久違的武器,我心里一陣感慨。 郝文明和破軍都還好說,只有楊軍看到箱子里的突擊步槍就是一皺眉:“火器……我用不上這個?!闭f完,想將箱子退還給歐陽偏左,卻被孫胖子攔住了:“用不用都先背著,有備無患。還能放兩槍,就當去打獵了?!睏钴娍戳藢O胖子一眼,還是將長條箱背在身后??雌饋項钴妼嵛淦饔行┎灰詾槿?。 我粗略地檢查了一遍突擊步槍,槍身完全看不到有什么符文,完全就是標準的配置,這也不像是民調局的出品。歐陽偏左看著我呵呵一笑,說道:“莫看咧,就是一般的九五式,說起來這個算是道具,莫算是裝備?!闭f著,他拿起來一個紅線彈匣,卸下來一顆子彈,攤在手心里放在我的面前。 這顆步槍子彈上面也刻滿了符文,和手槍子彈有所區別的是彈頭部分。制造步槍彈頭的金屬不是手槍的銀彈頭,彈頭上面就像刷了一層紅油漆一樣的染料,看不到里面的金屬質地。在紅油漆的表面雕刻著鬼畫符一樣的咒文。再看那兩只一般的彈匣,里面的子彈就是普通的銅制彈頭,上面連個符文都沒有。正在疑惑的時候,歐陽偏左說道:“這個樣子的子彈是以前造的。沒多少存貨,省著點用?!?/br> 我在箱子里沒有發現別的物品,抬頭對歐陽偏左說道:“歐陽主任,步槍是道具,那么這幾顆子彈就算是特殊裝備了?少了點吧?”歐陽偏左白了我一眼,說道:“你還想要甚?飛機大炮你要不?記著咧,子彈要是剩哈,就給額送回來?!?/br> 我還想再仔細檢查一遍槍械時,歐陽偏左已經在趕人了:“看兩眼的咧,從額這里出去的,就沒有孬東西。半個小時到勒,高胖子在等著呢?!本瓦@樣,我們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到了停車場時,其他的人基本已經到齊了。我們五個人擠了一輛車,跟著大隊直奔機場。 第二十四章 阮良 有民調局的一系列證件開路,我們直接走了免檢的特別通道,登上了民調局的專機。飛機起飛后,高亮他們在商討圍堵黃然三人的行動方案,其間雨果主任不止一次提出來要到我們這邊,來消滅撒旦的朋友,那只叫作芬里爾的巨狼,都被高胖子攔住了:“放心,有一室他們幾個人足夠了,出不了岔子?!焙挛拿鞅緛硪蚕腴_個小會,商量一下消滅狼群的細節,因為會有當地駐軍參與進來,最后只總結出一個字:“打!”至于怎么打,到時候再說。 我們在飛機上就換好了軍裝,換好衣服后,孫胖子還在旁邊不住地點評說道:“郝頭,不是我說你,你這是怎么混了?這么大的歲數才混了一個上尉,撐死了也就是個營級小干部。你這歲數的營級小干部,沒幾個人會信吧?就沒有官再大一點的嗎?楊軍,你這白頭發戴什么帽子都擋不住了,剛才也不知道染染?”最后把郝文明說得煩了,幾句話讓孫胖子閉了嘴:“孫胖子,閉嘴,再胡說八道,就拿你做誘餌,去引狼出來?!?/br> 五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在伊犁哈薩克自治州的伊寧機場。不知道我們的運氣是好還是壞,飛機剛剛停穩,天上就飄下來雪花,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整個伊寧機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幾架要降落的飛機在天上盤旋了一會兒之后,還是飛向了遠方。 下了飛機之后,我們幾個和高亮他們分成了兩波離開了機場。高局長一行在停機坪上就直接被幾輛大客車接走。郝文明則帶著我們幾個人穿過免檢通道,來到機場大廳。因為大暴雪的緣故,幾乎所有預計的到港航班都已經轉飛別的機場。機場大廳空蕩蕩的,除了幾個地勤人員之外,最顯眼的就是一個在接機口三十來歲的少尉軍官。 他手里舉著一個從天山香梨包裝箱上裁下來的紙板。上面用碳素筆寫著:歡迎郝文明同志一行到我部指導工作。幸好現在機場大廳沒什么人,要不然就憑這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接待規模,我們還真拉不下臉過去相認。孫胖子看著紙牌上面的幾個字說道:“郝頭,不是我說,這也太不拿你當盤菜了,好歹也拿張紙把這牌子糊一下吧,你看,開頭兩個字‘歡迎’和天山香梨寫重了,乍一看就是天山香梨郝文明同志。不是我說,這外號起得不露臉吶?!?/br> 郝文明還沒等說話,那名舉牌的少尉軍官已經向我們喊道:“是郝文明同志嗎?郝文明同志是哪位?”除了楊軍之外,我、孫胖子和破軍三根手指頭指向他要找的人。軍官走過來敬了個軍禮,說道:“我是xxx部隊此次接待工作的負責人——阮良,歡迎郝文明同志來到xxx部隊指導工作?!?/br> 郝文明回了一個十分標準的軍禮,面無表情地說道:“談不上指導工作,我們也是背著任務來的,算是我們兄弟部隊一起為牧區的老百姓作點貢獻吧?!闭f著,郝主任開始介紹起我們幾個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三位是我們部隊挑選出來的特等射手,在歷屆的大比武時,都是拿到過名次的。這是沈辣,他旁邊的大個子叫破軍,那個白頭發叫楊軍?!?/br> 說到楊軍時,那個叫阮良的少尉看到他的白發愣了一下,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他臉上已經露出驚訝的表情。郝文明替楊軍解釋道:“他是病理性白頭發,楊軍小時候生了一次大病,病好了之后就這樣了?!?/br> 之后,他又介紹到孫胖子,說道:“這位是自治區林業警察局綜合執法大隊的孫德勝孫隊長,他也是為了狼災的事件來的,正趕巧我們搭乘了同一班飛機?!睂O胖子嘿嘿一笑,說道:“我是來學習的,不是我說,到了真動手打狼的時候,你們別算上我?!?/br> 阮良當成孫胖子是在客氣,他也沒在意,轉臉對郝文明說道:“我們首長交待過,郝文明同志到了之后,對付狼災的任務就交由郝文明同志指揮?!焙挛拿饕膊豢蜌?,直接點點頭說道:“那就不廢話了,我們直接去現場,有什么話等到了現場再說?!?/br> 出了機場的時候,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阮良開過來一輛老金杯面包車,也沒有心思看外面的雪景了。眼看天就要亮了,除了楊軍之外,我們幾個人都抓緊時間,在車里瞇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睜開眼睛時,雪已經停了,天色早已大亮。透過車窗看出去,外面一片雪白,根本分不清這是在什么地方。 “小沈同志,你可算睡醒了?!睂O胖子在我后排呵呵地笑道,“不是我說,還以為你是高原反應,正愁是不是該給你找個氧氣袋吸吸氧?!蔽覍④嚧皳u下來一點,呼吸了一口外面冰冷的空氣后,腦袋里頓時清醒了很多。郝文明和破軍也是早已經醒了,他倆正在向阮良詢問狼災的情況。而楊軍不知從哪里變出來一本百科全書,正一頁一頁慢悠悠地翻著。 我對著孫胖子說道:“大……孫德勝,我們這是到哪里了?”話出口,我才覺得問得多余。孫胖子怎么可能會知道!沒想到他用手擦了擦車窗玻璃上面的冰霜,說道:“差不多是到了天山山脈的腳下了吧?!蔽铱戳怂谎?,說道:“你就忽悠吧,又沒來過,你怎么知道?”孫胖子做了個鬼臉,說道:“猜的?!?/br> 沒想到正在開車的阮良說道:“孫隊長說得沒錯,我們現在就是在天山山脈的腳下,一會兒我們下車再走兩三個小時,我們就能到那個狼群經常出沒的地方了?!彼D了一下,繼續說道,“山上面有我們一個哨所,配合你們消滅狼群的指戰員已經到位了?!?/br> 破軍說道:“你們一共多少人?”阮良回答道:“加上我,一共四人?!彼f完之后,怕我們對人數不滿,又解釋道,“最近在鬧雪災,部隊里抽調了不少人手去地方上幫助救災,還要保證基本的駐軍人數,實在是抽不出什么人手了。不過你們放心,我們這幾個人也都是業務能手,而且裝備充足。特等射手不敢說,但是百八十米的,打死幾只狼還不成問題?!?/br> 郝文明看到阮良的樣子,突然呵呵一笑,說道:“不是我說,你誤會了,我不怕你們的人少,是怕你們的人手太多了?!比盍紱]有聽明白,又接連問了幾句,可是郝文明都是笑而不答,阮良也只能放棄,就當剛才的話沒有聽清。 面包車又開了二十分鐘之后,前面終于看不到路,阮良將車停好,回頭對我們說道:“我們到地方了?!?/br> 我們所在的位置在一片山腳下,面前一座高山連綿起伏,大雪過后,山上已經完全是一片白色的世界。下車之后,我們四周望了一眼,根本找不到進山的路。雪下得太大,已經將路完全掩蓋了。這天氣也怪,剛才下雪的時候風大得也邪乎,鵝毛大雪打著旋飛到地面?,F在雪停了之后,大風也不刮了,就剩下干冷了。 阮良最后一個下的車,從車上下來,他的表情就不太對勁,剛開始還左右看看,之后回到車上按了幾下喇叭,還時不時地看著手表,阮良的眉頭慢慢地皺成了一個疙瘩,不停向山上張望,嘴里喃喃自語道:“這都快十二點了,怎么還不下來接人?!焙挛拿骺戳怂谎?,說道:“是山上來人接我們上去?” “是?!比盍即饝艘宦曊f道,“山上有保護軍事設施的哨所。我之前說要配合你們的那幾個戰士也在哨所里。提前通知他們了,11點就應該有人下來的,這都快過一個小時了?!逼栖娬f道:“給山上的人打個電話,看看他們是不是等不急,先回去了?!?/br> 阮良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這里是信號盲區,要到山腰信號站的位置才有手機信號。再說了,讓他們下來接人是命令,一個小時不見人就敢私自回去?”他的話剛說完,郝文明從衣袋里掏出來一根香煙,他點上之后卻沒有要抽的意思,只是將香煙拿在手中,任由煙霧一條線似的飄在空中。 郝文明手里的香煙是他自己特制的,動手制作的時候我們幾個(除了楊軍之外)都幫忙打的下手。香煙本身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一般的中華,但是煙草芯里卻加了一根極細的靈香,這種靈香的燃燒速度幾乎和香煙同步,而且煙霧久聚不散,附近只要有一點陰邪之氣凝聚,靈香的煙霧就會飄過去,聚攏在其周圍。郝文明制作這樣的香煙也是為了應付像現在這種有外人在場的場合。 阮良心里有事,也沒在意郝文明點著煙為什么不抽,他只是不停地向山上張望,好像只要他多看幾眼,山上就會有人下來帶我們上去。而我們幾個人的眼神幾乎都跟著靈香的煙霧走(楊軍看見煙霧不散時,就發現了其中的名堂),只見這縷煙霧在空中已經轉了方向,開始慢慢地向雪山飄去。本來都以為這縷煙霧會飄進雪山里,我們甚至作好了跟著煙霧進山的準備。 就在這時,雪山頂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與此同時,那縷煙霧就像被什么東西打中了一樣,瞬間消散在空氣中。我們幾乎同時一愣,緊接著同時向四下看去,雪山還是雪山,并沒有一點異樣的地方。我又看向郝文明和楊軍,希望能從他倆的眼里看出點什么,可惜他倆都是面無表情的,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阮良以為我們看見了山上下來的士兵,他跑過來順著我們的目光看過去,還是沒發現什么:“剛才是什么聲音?你們看見什么了?”郝文明回頭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到過山上的哨所嗎?”阮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倒是上去過幾次,只不過那都是天好的時候,現在路都被雪蓋住了,我沒有把握一定能找到哨所?!闭f完之后,他又補充了一句,“現在這樣的天氣,要是真在山里面迷路了,那就真麻煩大了?!?/br> 郝文明低頭想了一下,說道:“還是上去看看吧,哪怕是走到山腰,再給他們打個電話也行。不是我說,這里也沒有手機信號,想聯絡都聯絡不上?!蔽腋舱f道:“阮良同志,現在這里郝上尉最大,還是聽他的吧。只要走到有手機有信號的地方就行,給你們的哨所打電話,問問他們山上這是出了什么事了?!?/br> 阮良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他看著雪山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頭說道:“那行,我們走著試試看,也許運氣好,能找到哨所的位置?!比盍急緛硐朐谧钋懊骖I路的,沒想到郝文明一閃身,走到他的前面,回頭對他說道:“我在前面,該怎么走你在后面說一聲就行了?!?/br> 阮良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不過還是跟在郝主任的身后開始向山上走去,他的身后是破軍,我和孫胖子在中間,最后是楊軍壓住陣腳。孫胖子湊到楊軍身邊,和他白活了幾句,楊軍倒是好說話,一點都沒有猶豫,直接將背著的槍盒子解下來,遞給了孫胖子。 這一路走了兩個多小時,由于大雪封山,這山路實在難以辨別。分叉路還多,阮良幾次猶豫不決該怎么走時,都是郝文明暗示孫胖子,讓他選擇走哪條路的。在山腰的位置電話就有了信號,但是一連打了幾遍都沒有人接聽。阮良自己安慰自己:“也許他們有什么事忙不開?!笨恐鴮O胖子幾乎逆天的運氣,兩個小時后,我們終于看到了阮良說的那個山中的哨所。 說是哨所,其實就是三間磚瓦結構的房子外加一個小院,從遠處看過去,已經能看見院子堆著老高的劈柴和煤堆,但是看起來,這間哨所靜悄悄的,似乎冷清得有些過了。 阮良心急,剛想跑過去,卻被郝文明一把攔住,郝主任瞇縫著眼睛盯著哨所的位置說道:“別過去,那邊有點不對勁兒?!边@時,阮良也發現了問題,他看著院子對郝文明說道:“你猜對了,是有問題,看院子的狗沒有了?!鄙谒脑鹤永锉緛碛袃蓷l看門狗,現在也沒了蹤影。 觀察了一會兒之后,再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情況。我們開始慢慢地靠近哨所,靠得越近,越感覺不到里面有活人的氣息。 這時阮良臉色白得嚇人,腦門上也見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屋里屋外來回走了幾趟,就連房子后面的菜地都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最后向我們幾個“外人?!眴柫艘粋€很無厘頭的問題:“你們誰知道他們幾個人哪去了?” 場面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郝文明皺著眉頭說道:“小阮,不是我說,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你戰友他們去哪了,我們怎么會知道?你先別心急,也許他們接到了突然的命令,要立即趕往別的地方去處理什么事情,可能是情況緊急,來不及通知你了?!?/br> 阮良一直盯著郝文明的眼睛,等他說完后,阮良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這句話問得冷不防,我們都是一愣,不自覺地都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已經證明我們有些問題了。我們的反應好像在阮良的意料之中,他突然在槍架上抄起一把突擊步槍對著我們,咔,猛的一拉槍栓,厲聲說道:“軍區大比武的時候,我也參加了,沒聽說過有你們這幾號特等射手,我去機場接機也沒看見公告板標志有什么航班降落,你們就這么出來了。這個哨所成立幾十年了,一直風平浪靜的,你們一來,整個哨所都空了,沒有那么巧了吧?打狼……哼!你們才是狼吧?!?/br> 看不出阮良的心思這么縝密,雖然大方向錯了,但是一開始就能發現我們的紕漏,就相當難得了。這還是那個舉著“新疆香梨郝文明?!钡呐谱觼斫訖C的小少尉嗎?他突然來這么一下子,我們還真不好回答,總不能把民調局的實地告訴他吧。一時之間,我們就這么僵持著。 “算了,和你說實話吧,就這么死在你手里不值?!睂O胖子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不過“說實話?!边@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多少有一些天方夜譚的感覺。孫胖子看了一眼郝文明,郝主任竟然沒有反對,算是默許了。孫胖子接著說道:“被你說著了,他們真的不是當兵的,我們都是一個單位的。我是警察不假,不過不是什么林業警察,我是警察部緝毒處特別事務科科長孫德勝,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們來這里是為了追捕三個毒販子?!?/br> 阮良聽了冷笑了一聲,說道:“你怎么不說你們是中南海的?反正是胡說八道,怎么不說得大點?”孫胖子喘了口粗氣,指著自己胸口說道:“口袋里有我的證件,你拿出來自己看?!比盍吉q豫了一下,將槍口抵在孫胖子的腦袋上,看著我們幾個說道:“不管你們誰亂動,第一個死的是他?!闭f著,空出左手小心翼翼在孫胖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張證件。 這證件我倒是認得,是孫胖子在水簾洞事件結束之后,短暫地提升為緝毒處科長時置辦的。后來在緝毒處離職的時候,這個證件他沒有交上去,留在他那里算是個念想。沒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阮良比對了證件上的照片,確定就是孫胖子后,還是將信將疑的。這時,郝文明突然說道:“不是我說,你要是拿不準就打個電話回去問問,讓你們部隊的人來證實我們的身份?!?/br> 郝文明的話讓孫胖子有點心虛起來,再說話時已經不像剛才那么自然:“是啊,不信……就打電話,打電話啊?!辈恢篮挛拿髦皇鞘裁匆馑?,阮良一個電話打出去,當場就能拆穿孫胖子的“實話”,不過看郝主任一副把握十足的樣子,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阮良一通電話打出去,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等他關上電話后,順手也將槍口低了下去,嘴里嘀咕道:“警察就警察嘛,沒事裝什么當兵的?”郝文明微微一笑,說道:“你都問明白了?”阮良說道:“我這邊的人也沒說清楚,不過能證明你們是警察,說是執行秘密任務的?!?/br> 郝文明點點頭,又說道:“以后別動不動就掏槍的,別誤傷了好人?!闭f到這里,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怪異,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正常。郝主任接著說道:“不過也可以理解,這里的情況還是有些怪異,不是……”他拉了一個長音,雙眼皮上翻,向屋頂看去,之后突然喊出來最后兩個字:“我說!” 第二十五章 楊軍和孽 這兩個字出唇時,郝文明猛的奪過了阮良手上的突擊步槍,對準天花板就是一陣掃射。與此同時,破軍沖到槍架旁,抄起一把突擊步槍,和郝文明一起向天棚掃射。房子上面有人!我和孫胖子也反應過來,各自拿出來自己槍盒里面的突擊步槍,對著天花板,等著上面的反應。 郝文明和破軍一梭子子彈很快打光,他倆棄了手中的突擊步槍,換上了從民調局帶來的槍支。楊軍瞇縫著眼睛看向天花板,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槍聲停止之后,寂靜了五六秒鐘,房頂上突然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郝主任,這么多年不見,一見面就這么歡迎我,場面有點太隆重了吧?!边@聲音從天花板上傳下來,卻不能確定具體的位置。 郝文明看著天花板一陣冷笑,說道:“黃然……不是我說,二十多年不見了。今天見到你的老主任,你就不能露一面嗎?”屋頂上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也傳來一陣笑聲:“還是算了吧,等高胖子他們的人到齊了,我們再一塊見吧,到時候我再給你們一個驚喜,提前告訴你,讓你有點思想準備?!闭f話的聲音越說越遠,他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能感覺到聲音已經在屋子外面了。郝文明二話不說,提著步槍就向門外追去。 我距離門口最近,當下也沒有猶豫,舉著突擊步槍跟在郝主任的身后就向外追去。出了院子就看見一個有些肥胖的人影已經在二百米之外的雪地上狂奔。這個胖子就是黃然?當時也來不及細想,舉槍對著人影的背后就是一槍。隨著這一聲槍響,人影應聲倒地,但是馬上就爬起來,繼續踉蹌著向前跑去。 郝文明對我喊道:“別開槍!死的不值錢,要活的!”人影中槍之后,速度慢了許多,我們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還有五六十米的時候,雪地里突然伸出一雙慘白的雙手,抓住了我的腳脖子,我來不及反應,一頭栽倒在雪地里。緊接著,雪地里爬出來八九個一絲不掛的年輕男子,他們目光呆滯,渾身慘白,身上的血管都浮現在皮膚表面上,看上去縱橫交錯,讓人毛骨悚然,剛從雪地里爬出來,就向我們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