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大嘴這憨貨不光在那仔細觀看那個海螺圖案,甚至模擬性的把身子蹲下來,他并沒有碰到女尸的身體,卻讓耳朵故意湊到女尸大根腿的海螺圖案前。 他盯著女尸隱蔽處,還“嗚、嗚”模仿性的吹起了海螺,一邊吹一邊念叨,“海螺吹啊吹,猩猩的海風飄啊飄……” 我實在覺得大嘴丟人,甚至也想起之前的一幕,張峰說兇手卑鄙和流氓。我突然有點懂了,估計張隊跟大嘴想到一塊去了。 我不想讓大嘴一直這么模仿下去,一把將他拉起來,提醒說,“嘴哥啊,你這瞎整啥幾把玩意呢?” 大嘴反倒有理了,還反駁說,“圈兒,我這也是破案,甚至剛剛還模擬罪犯的心理感受呢!” 我還想損大嘴幾句,鐵軍揮了下手,支持的讓大嘴說說,剛才有啥感受? 大嘴說了挺多,不過沒啥讓我們動心和值得注意的地方。而且大嘴這番感受,我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兇手純屬是個變態的氓流子。 鐵軍聽完又問我有啥看法? 我想了想,回答說,“這個海螺會不會隱藏了兇手的一些個人信息。我們可以先對林老板和她女友的社會關系上入手,看看他們認識的人中有沒有賣海鮮的或者是其他與海有關的人員?!?/br> 鐵軍接話說這也算是個方向。隨后他不打算在這里多待,讓我跟大嘴把尸體重新放回尸柜里。而且他又給我倆布置一個任務。 按鐵軍的猜測,這兇手近期可能還會作案,我和大嘴近段時間內,白天不用上班,晚上就在濱河公園附近的五個停車場里轉轉,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 說心里話,我看著妲己心里一陣不舍。但出了殯儀館,鐵軍他們的車就直接回局里了。大嘴開車,帶我一起去了他家。原本我們想歇一會兒,問題是他家好久沒住人,臟到不行了。我們又忙活好半天衛生。 到了晚上十點,我倆開著車,直奔濱河公園的停車場。濱河公園沿岸有五個大型的停車場。 大嘴隨便把車開到一個停車場里,我倆熬著等起來,我們的車旁偶爾有車輛停下來,不過那些車大部分是偶爾停一會就走了,還有極少數的是過夜車。 一晃過了兩天,我倆一無所獲。這一晚,我們又熬到了后半夜。 大嘴忍不住念叨,說圈兒,這么下去不是法子,那幫打野炮的鴛鴦是不是怕了,咋都不來了呢? 我無奈的一聳肩,表示沒啥好法子。 大嘴又默默想了一會,突然來了靈感,對我說,“圈兒,要不咱們……,嘿嘿,看我的!” 第三章 意外的線索 大嘴說完就在駕駛位上不停的晃了起來,到后來,他還覺得不過癮,開了音樂邊聽邊晃。 我本來特想損大嘴幾句,心說晃悠個啥,把老子弄得直暈乎。但沒想到他這招還挺有用。沒多久我就聽到“當、當”兩聲響,我一抬頭,發現我的車窗外站著一個男人。 外面黑不拉幾的看不清楚,等那個男人一說話,我才聽出來,是個年青人,歲數應該沒多大,約莫有20來歲。我把車窗搖了下來,那個小伙子留了一個小光頭,突然一伸手,拿了一把匕首,還低聲喝道,“搶劫!快把錢交出來!” 大嘴那邊的車窗也響起了“當、當”聲,那窗外同樣也站了一個拿匕首的小伙子。小光頭低頭朝車里望了一眼,這小子看到大嘴和我忍不住樂了起來,還邊樂邊說?!芭P槽!搶了這么多次。第一次見濱河公園有搞基的!” 我和大嘴對望了一眼,我一時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現在想解釋啥也晚了。小光頭收起了笑容,低喝道,“快把錢掏出來。不然哥們等會直接用匕首爆你們的菊花!” 我還沒有說話,大嘴把槍掏了出來。他調轉槍口,指著小光子說,“敢爆我?老子是警察!” 大嘴話剛出口,小光頭挺賊的,轉身就跑,他還直接向濱河公園對面的大道跑去。他這一跑,大嘴身邊的那小子也急忙收刀跟著,那小子直接跳過附近的灌木叢,躥進了公園里。 我跟大頭趕緊下車,我對大頭說,“分頭追!” 大頭應了一聲。他還跨過灌木叢,直接去追公園里那小子了。 我抽出槍。也急忙朝小光頭逃跑的方向追去。 小光頭這小子跑的挺溜,他知道被抓住的后果,所以雖然濱河大道上的車速都很快,但這小子玩命的在車輛中間穿插著跑,他這一玩命,附近的汽車都不停的踩剎車。等我跑到濱河大道時,那些汽車已經重新恢復了速度。我只能一邊揮手一邊找機會過馬路。 就耽擱了這一小會,等我跑過馬路,小光頭竟然不見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沒看到什么人,在馬路左邊有一條深深的胡同,我估摸著小光頭應該是躲到胡同里了。 那個胡同口有盞昏暗的路燈,胡同也比較深,我想了一下,那小子只是手里拿了一把匕首,只要我控制好距離,應該沒什么事。土島討劃。 我端著槍,放慢腳步朝里面走,胡同外面都很干凈,沒什么障礙物。我朝里面深入大概二十米的樣子,在我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些雜物箱子,那箱子上放了一些建筑垃圾和雜物,估計是附近誰家裝修房子整理出來的。 我擔心小光頭藏在那些雜物后面,我就讓身子往旁邊的墻上靠了靠,之后我躡手躡腳的繼續往前走。 但突然間,我身后突然傳來“咣”的一聲巨響,我急忙一轉身,手中的槍也對準了發出巨響的地方。那里的地上掉了一個花盆,一只野貓沖我“喵嗚”了一聲飛快的逃走了。 我忽然覺得身后傳來一陣風聲,我急忙一轉身,一根粗大的木棍一下打在了我右手上,我右手一疼,手中的槍掉到了地上。我沒想到小光頭竟然棄刀用棍。而且手里的槍一掉,我心還慌了。 我急忙左手抓住小光頭手里的木棍,右手摟住小光頭的脖子,腳下一發力,直接把小光頭摔到了地上。 小光頭在摔倒的瞬間,他把木棍一扔,也用雙手摟住我脖子,我倆直接一起滾到了地上。 我擔心這小子用匕首扎我,急忙雙手拽著他的雙手,不給他拔刀的機會,我的身子還順勢壓在了小光頭的身上。小光頭也急了,他拼命的想從我手里抽出來,可是我使勁的攥著他的雙手,就是不撒手。 這小子拽了半天手沒用、他改變了策略,把兩條腿拼命的盤到我的身上,他想借用腿勁把我壓到身子下面。我順著他的腿勁拼命的左晃右晃,不讓他的企圖得逞。 而且我倆在地上這樣滾來擰去的,沒一會,我倆就像麻花一樣纏在一起了。 我倆在地上滾了半天,誰也沒找到機會先降服誰。這時候,胡同口傳來了腳步聲,我聽到那急促的腳步聲心里一驚,壞了,這小子經常和他同伙在這附近搶劫,估摸著他同伙來了! 小光頭也興奮了起來,他趁空大喊,“小四,我在這!快來幫忙!” “小四”快步的跑了過來,不過他邊跑邊喊,“圈兒?” 我反應過來了,是大嘴!而且這一刻,能聽到大嘴的聲音真是太親切了。我急忙應了一聲,大嘴非常有效率,跑過來直接照著小光頭腦門來了一拳,小光頭本來就已經沒啥力氣了,大嘴這一拳,立馬讓小光頭懵懵的。大嘴從身上摸出銬子直接給小光頭銬了起來,他一邊銬一邊說,“搶劫?襲警?你小子得牢子喝好幾年稀飯了!” 我趁空從地上爬起來,還低頭一看,渾身都臟兮兮的,我從旁邊地上撿起了配槍,放回槍套。 我一把將小光頭從地上拽起來。我想再砸他幾拳解解氣,但后來一合計,算了。 我倆一起把小光頭帶走,而且小光頭被大嘴那一拳徹底打懵了,一路上都耷拉著腦袋迷迷糊糊的,路上我問大嘴,“你追那小子呢?” 大嘴無奈的罵咧了一句,“那小子跑進公園就不見了,我擔心你出事,所以跟了過來?!?/br> 我倆把小光頭銬到車上,直接回了警局。這時候都半夜了,警局沒啥人。 我倆先把小光頭押到了審訊室里,大嘴解開了小光頭的左手,他把小光頭的右手銬在了審訊桌上。 小光頭這時已經清醒過來了,他看著我和大嘴,換個套路,不停的嘟囔,“兩位警官,你們真是抓錯人了,我是第一次干這個……” 我和大嘴能信他才怪,大嘴還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喝了句,“少他媽裝蒜!剛才你搶我倆的時候是怎么說的?搶了這么多次,第一次碰到搞基的!我可給你說清楚了,你要是老老實實的交代,興許還能少判你幾年,要不然的話,后果你自己想吧!” 我得跟大嘴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又接話,拿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架勢說,“政策你是懂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光頭看了我倆一眼,沒有吭聲。 我倆都明白,小光頭這樣子一看就是老油條,他對我們這一套很熟悉,現在屬于心理抵抗期,只有讓他放下心理抵觸情緒,才能吐口,甚至我還想,他既然是個“慣犯”,會不會能提供一些線索? 我和大嘴也沒再說話,給他思考的時間。 小光頭也不知道想啥呢,一直不吭聲。我從身上摸出一包煙遞給他,又跟大嘴使個眼色,我倆一起出了審訊室。 大嘴對我這種寬厚的做法很不解,甚至出去后,他還嚷嚷說,“圈兒!那小子就是個賤骨頭,等會你去上個廁所,我把監視器關了,再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我勸住大嘴,那意思,有點耐心,這事交給我吧。 大嘴又嘟囔了一句。 后半夜,我和大嘴要么在審訊室外面待著,要么去審訊室里跟小光頭聊聊。 我還是那套路,大嘴罵罵咧咧,我卻顯得很和善。等天快亮的時候,我自掏腰包買了三份早餐,其實就是漢堡和可樂這類的。 這看似沒啥,但小光頭對我越發有好感,尤其吃完漢堡,他示意跟我單獨有話說。 我讓大嘴先出去。等審訊室里就剩我倆后。小光頭情緒有點激動,望著我說,“警官!我他媽就是爛命一條,小時候父母離異,我一直在社會上混,從沒有人對我這么關照過!你人不錯!我不能不給臉。我有情況要舉報!關于濱河公園那情侶被殺的線索!” 本來我沒指望小光頭能說出什么大線索,我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沒想到真挖到猛料了。 但我雖然心里吃驚,面上都沒有表露出來。 我繼續問他,“濱河公園汽車情侶被殺案?你說的是前兩天那輛suv上的案子?” 小光頭點了點頭說,“沒錯!當時我在案發現場!” 小光頭說的這么肯定,我心里出現一針波動。 我讓小光頭詳細說說,而且也跟他保證,如果能配合我們破案,他的事,會有緩。 小光頭點了點頭,往下說,那天晚上,他和同伙小四一直在網吧打lol,一直打到后半夜,倆人身上又沒多少錢了。他倆一合計,就想出了網吧找找生意。 當時已經過了午夜,他和小四在濱河公園附近轉悠。因為濱河公園停車帶那里偶爾有野鴛鴦,運氣好了,他倆能搶上一大筆錢,而且那些人大部分是婚外情,一般不會報警。 他們到達濱河公園停車帶的時候,見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飛快的從停車帶那里開了出來,由于面包車開的太快,地上的泥漿還濺了他倆一褲腿,當時他倆對那輛車罵了半天,那輛車也沒搭理他倆,只是飛快的開走了。 停車場里當時還有一輛suv停在那里,他倆想上前碰碰運氣。但當走到suv跟前的時候,他看到車里好像有兩個人,他倆敲門,那兩個人一直也沒開車門…… 第四章 兇在眼前 小光頭和同伴走到前面把臉貼在前風擋上朝里面看了一眼,他發現里面躺了兩個血人正在不停的抽搐,那個女的腸子什么的都流在了外面。而那個女人看到小光頭后,還拼命的揮了一下手,朝小光頭挪動了一下身子。 但是那個女人的樣子嚇壞了小光頭,他拉著小四就趕緊跑了。 他說到這。停了下來,拿出依舊被嚇住的眼神看了看我。 我本以為他能提供些跟兇手有關的線索,比如兇手長什么模樣,有什么面部特征或者是體貌特征等等。這樣我和大嘴順藤摸瓜,就能把兇手繩之以法了。但沒想到王恒提供的一些線索,幾乎跟不提供差不多了。 而且我聯系著他說的那輛白色面包車,心說在漠州這里,像這樣的車,幾乎多的數不勝數。 我拋開這個話題,又問小光頭,“當時你倆為什么不報警?” 小光頭苦笑的搖搖頭,說當時我倆都很怕,后來倒是想報警,但怕報警很麻煩,而且我倆常在那帶活動,不想自投羅網。 我想了一下。又問他?!坝洸挥浀媚禽v白色面包車的車牌號碼?” 小光頭回答,“當時那段路太黑,面包車的車速很快,我沒有看清那輛車的車牌號碼,不過那輛車應該是白色的長安?!?/br> 我把這條線索記到了筆錄上。心想雖然這條線索不是很明顯,但或許能有點啥用吧。 我又跟小光頭聊了幾句,也讓他抽空再想想,就帶著筆錄出了審訊室,跟大嘴匯合在一起了。 我倆在走廊里商量著,我也把剛剛的問話跟大嘴念叨一番。趕巧的是,沒多久走廊里傳來皮鞋聲。 冷不丁聽到,我有點發毛,不過等了一會兒,鐵軍出現了。我懷疑他來這么早干什么? 鐵軍看到我倆后,也是愣了一下,又開口問我們,“不是去查車震么?怎么?有野鴛鴦躲在警局車震來了?” 我倆沒精力跟他逗笑。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跟他說了說這一晚上的經過。鐵軍默默聽完,又一招手,說去他辦公室吧。 這辦公室也是漠州警局臨時分給他的。進去后,我看到辦公桌上放了厚厚的一摞檔案。我沒翻看這些檔案,也不知道這里面都是關于啥內容的,但總隱隱覺得,這或許跟這次車震被害案有關。 鐵軍跟我倆談論下白色長安車的事。那意思等上班了。他跟張隊說一下,讓張隊出個協查通告,動員各派出所和線人組織,看能不能在這方面有進展。 之后鐵軍讓我們回去休息下,他找別的同事接受小光頭的案子。大嘴應了一聲,轉身就走,而我沒急著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