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一想到要坐在鄭棲的機車后座,余旸就激動起來,“一路騎行太爽了吧?!?/br> “學校在城南,離咱們70多公里,騎行很難受?!?/br> 天氣那么熱,余旸一向怕曬,上回在基地練了幾把,回來臉上就有曬傷,胳膊上黑白分明。 “好吧,”余旸語氣悻悻的,想起周六還是充滿期待,“你早一點回來哦!” 鄭棲說‘好’。 校慶儀式定在周六早上10點,余旸一大早開始倒騰穿搭,中途他催鄭棲趕快起床:“不是還要去訓練場溜一圈嗎?” 鄭棲用手臂擋住眼睛:“今天不去?!?/br> 說完,卷起被子,全蓋在臉上。 原來鄭棲把今天全空出來了。 倒騰完自己,余旸覺得還是差點意思——差什么呢,他一時說不上來。 這時候鄭棲在盥洗盆前洗漱,由于沒怎么睡醒,他單手撐在水池邊緣,另一只手敷衍地刷牙,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余旸一看見鄭棲就想起來了,都說夫夫為一體,他還沒拾到他老公! 抱著這樣的心態,余旸從衣帽間挑出好幾套衣服讓鄭棲挑,鄭棲一件沒看上不說,要套上t恤直接出門,余旸不讓:“那么多同學到場,要帥帥的!” 就這樣,鄭棲站在落地鏡前,滿臉木然,任憑余旸給他選衣服。 “這個不好——”“那個也不好?!?/br> 鄭棲皺眉:“扣子太多了?!?/br> “不穿?!?/br> 余旸真是不厭其煩,“這個這個,灰綠色,你以前穿過的,”見鄭棲沒有抗拒,他又說:“里面穿個白t恤,簡單又清爽?!?/br> 鄭棲說:“好熱?!?/br> 余旸一本正經地說:“30年周年慶,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br> 鄭棲挺不情愿,但經不住余旸堅持,他要是不換,余旸估計能在他耳旁講出繭子,他就手臂一抬,直接從后頸抓住衣服,‘嘩’一下扯下來脫掉,露出精悍的胸膛——余旸目瞪口呆,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鄭棲伸手:“拿來——”說著,他朝余旸抬了抬手腕。 “不穿了吧,啊不不不,”余旸立馬改口,“穿上穿上?!?/br> 趁著他穿t恤,余旸又打開抽屜,里面放著各式皮帶,雖然鄭棲常用的就那么幾款,特殊場合他還是覺得應該選條好的,鄭棲卻挑了偏休閑的款式。 “那個不好?!?/br> 余旸說。 鄭棲低頭系皮帶:“挺好,簡單?!?/br> “換下來,”余旸伸手去解,鄭棲不讓,最后余旸不得不拽住皮帶兩端,用力一逮,鄭棲整個人都被勒過來,兩個人呼吸相撞,余旸有點心慌,他竭力裝作鎮定,“真的不好,太普通了?!?/br> 鄭棲站著沒動,發現余旸的耳朵悄悄紅了。 只要離鄭棲不到一公分,余旸覺得自己呼吸困難。 深呼吸,不要緊張,吐氣。 余旸慢慢平復下來,他決定了,今天要跟老公接吻。 鄭棲只惦記什么時候能系好皮帶,不知道余旸腦子里在想這些,問:“好了嗎?!?/br> 換就換吧,反正是貼身用品,穿了寬松襯衣,別人也看不見,他順手拉開抽屜,看看還有什么別的可以選。 抽屜布置在角落,兩個人站一起空間有些擁擠,更何況鄭棲還在往余旸身后看,兩個人距離就更近了,余旸的心臟加速跳躍,他還捏著鄭棲的皮帶,而鄭棲又那么放松,就好像知道你捏我皮帶了,無所謂你怎么弄的模樣。 余旸的手情不自禁撫上去,最終放在鄭棲左心口。 鄭棲在看抽屜,時不時蹙眉,翻找半天,勉強在找到另一款還算說得過去的,再回神,余旸的手放在他脖頸處,視線停在鄭棲的嘴唇上——鄭棲看懂了,不著痕跡地低頭,靠過去。 呼吸慢慢相抵,余旸的手觸碰到鄭棲,這種觸碰讓鄭棲很敏感,吸氣,腹部肌膚回縮,呼吸纏繞間,余旸悄悄睜開眼——鄭棲認真閉著眼,沒有抗拒,但也看不出主動,反正不像想要接吻的樣子。 像什么來著,余旸想起來了,像駙馬侍寢。 果然,鄭棲一動不動地等待著什么,余旸擰著眉毛,很郁悶:“你就不能主動一點?!?/br> 說著,他用手心推開他的臉,瞧見鄭棲那副被動模樣他就有氣。 鄭棲被他推得一晃,不明白為什么踩雷了,他看著余旸走出去,半晌才開口:“喂,還親嗎?!?/br> “不親!”余旸懶得理他。 鄭棲動作迅速地穿好衣服,挽尊道:“不親拉倒——”“拉倒就拉倒?!?/br> 余旸聽見了。 鄭棲說:“我怎么不主動了?” “你那是主動嗎?!?/br> “怎么不是?!?/br> 鄭棲語氣正經,順手搞了搞發型。 “不是!” “是——”鄭棲肯定。 “懶得理你?!?/br> 不理就不理。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好男人不跟老婆一般見識,鄭棲心想。 余旸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出門前還拉著鄭棲拍合照,照片上的他們,一個面容清秀,看得出打理過頭發,人看上去很精神;另一個身穿灰綠色襯衣,內襯白t恤,微微抬起下巴,下顎線流暢,表情有些倨傲,但頭往余旸這邊偏——又酷又暖。 以前沒跟余旸一同參加同學聚會,鄭棲今天才知道余旸人緣真的很好,禮堂里校慶儀式一過,他被一群同學拉住,說今天得好好聚一聚。 時不時有人朝鄭棲所在的方向投來目光,有艷羨的,也有唏噓的,余旸大方地跟大家介紹:“我老公?!?/br> “跟男神結婚了——”“太幸福了吧?!?/br> “什么時候的事啊,都沒聽你說?!?/br> 余旸笑笑:“當時比較忙,沒怎么大辦?!?/br> 沒大辦婚禮是mama的主意,mama說鄭棲當時家里情況特殊,大張旗鼓舉行婚禮容易讓人無端揣測鄭棲,不太好,余旸一并同意了。 但更多同學半信半疑,誰不知道鄭棲以前是什么性格,不撂冷臉就不錯了,就算他跟余旸結了婚,能真正收心嗎。 婚姻跟戀愛不一樣,戀愛是對方虐我千萬遍,我愛你就行,婚姻得找個能疼愛自己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地保持精明,看待余旸和鄭棲更多了幾分觀察。 宴席設在學校附近的餐廳,余旸見到好多昔日老師,時間過得真快,他們才畢業幾年,老師們怎么都有白發了。 席間吳老師過來跟大家碰杯,看見鄭棲時目光多出欣慰。 余旸記得鄭棲以前很少跟老師正面打招呼,熱衷于球場,現在變得會傾聽老師,笑容自然又坦率。 看見他們站走廊上說話,余旸記起少年時期——鄭棲那時候也是這樣,單手抄褲兜,偶爾弓著背,趴在欄桿上,風把他的t恤吹得微微發鼓,背影高大又倔強。 論杰出校友,自然有人出盡風采,余旸不愛冒頭,只專心吃飯,最后一道椰子雞湯鍋上得有點晚,服務員遞來菜單,問還需不需要加菜。 余旸正巧看了一眼,眼睛忽然亮了:“我要吃這個,椰子凍!” “好的?!?/br> 服務員笑容親切,又一并記下其他人點的菜。 沒過多久,菜肴布滿桌子,氣氛重新熱鬧起來,余旸喝完湯,頓時覺得有點撐,碰了碰鄭棲的手腕,聲音很輕:“鄭棲?!?/br> “嗯?” “你幫我把椰子汁喝掉吧?!?/br> 余旸看著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開口椰子。 鄭棲說:“不是你點的嗎?!?/br> “我吃撐了?!?/br> 鄭棲正要放吸管進去,余旸連忙說:“不是這樣,”他把杯子推過來,認真解釋:“是你把椰汁喝掉,我吃里面的椰子凍?!?/br> 他現在吃得有點多,喝不下椰子汁。 鄭棲很無語。 “快弄啊?!?/br> 余旸有點發愁,滿臉‘你要是不幫我,我肯定會撐住’的表情:“倒在杯子里?!?/br> 第19章 你賠我 在場同學挺多,鄭棲拿余旸沒辦法,只好按照指示倒椰汁,椰子開口比較大,傾斜時容易灑出來,鄭棲找了個干凈勺子,他還沒開始,余旸又悄悄說:“不要用勺子,會弄壞椰子凍?!?/br> 要求真多,鄭棲停住手中的動作。 周圍人也注意到他倆咬耳朵,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余旸不太自在,訕訕一笑,還往他老公這邊湊了湊,大家就不好意思細看了。 就這樣,鄭棲耐著性子——按照余旸的要求——不用勺子,慢慢將椰汁全部倒在杯子里,倒完他還看了一眼,里面真的有一層又厚又白的椰子凍,聞起來香香的。 “好了?!?/br> 鄭棲把椰子推過去。 正說著,有誰拍了拍余旸的肩膀:“旸旸!你在這兒??!” 鄭棲回過頭去看,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女生。 余旸站起身,笑著跟鄭棲介紹:“周羽,我死黨?!?/br> 說著,他又看向周羽,“老杜他們呢?” 周羽朝鄭棲點頭,又壓低聲音:“你太不像話了,聚會都不找我們——”“我這不是……”余旸不太好意思,“老公在嗎?!?/br> “咦喲,”周羽推了推眼鏡,“重色輕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