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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廚娘當自強在線閱讀 - 第41節

第41節

    ☆、第 44 章 蟹黃扒冬瓜

    只要是跟廚行沾邊的,誰不知道鄭老爺子是誰啊。雖說韓子章如今是御廚的頭兒,說到底才不過五年罷了,鄭老爺子可是在御膳房待了近二十年,隨萬歲南下數次,一手廚藝出神入化。

    即便五年前那場御廚大比敗給了韓子章,老爺子半輩子的聲譽在前頭擺著呢,即便對于北派廚子,也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而眾所周知,老爺子就收了兩個徒弟,高德明趙永豐,別看年紀不大,在廚行里也算響當當的人物,何曾想又蹦出來個小丫頭,這怎么可能?

    燕和堂的劉成第一個跳出來:“我說老錢頭,這話可不能亂說,天下誰不知鄭老爺子就收了兩個徒弟,何時又來了一個,更何況,就憑一個整雞脫骨,就說是老爺子親傳弟子,未免牽強吧?!?/br>
    錢弘也不跟他廢話,這人是個名副其實的小人,燕和堂落到他手里,早已一落千丈,不思量把買賣做好,成天鉆營怎么巴結御廚,就憑這份不務正業的心思,燕和堂也沒有出路,好歹也是齊州府的老字號,實在有些可惜了。

    掃了眼周圍,除了自己的老哥們匯泉閣的馮繼,竟沒一個信的,大都驚訝一瞬,莫不覺得好笑,錢弘暗暗搖頭,這些人真沒眼力。

    不過,這丫頭也實在叫人震驚,才多大啊,不說別的,就這一手蒙眼脫骨的絕活兒,又豈是一個十六七的小丫頭能拿出來的,可人家就拿出來了,這一局贏的實在毫無爭議。

    梅先生呵呵笑了兩聲,看了眼梁子生:“這頭一輪比試落幕,梁大人就說句話吧,到底是北派的廚子贏了,還是我富春居?”

    梁子生臉色陰晴不定,心說,老家伙真不厚道,卻只得假笑了一聲:“先生找的大廚果然神乎其技,子生見識了,這頭一輪雖兩人用時相同,卻這位姑娘是蒙著眼的,自然是富春居勝了?!?/br>
    梁子生話音一落,就聽一陣歡呼聲傳來,聲音之大,幾乎震耳欲聾 仿佛有幾百口子一般,倒嚇了一跳。

    梅先生選在地方就是富春居剛進門的中庭,富春居今兒頭一天開張納客,客人倒是沒有,只不過,不知誰傳出的消息,整個齊州府的南派廚子,舉凡聽見信兒的都跑了來。

    這幾年在兗州府讓北派廚子欺負的,飯碗都要砸了,心里這口氣一憋就是幾年,都快憋死了,這忽然梅先生出頭盤下富春居,還接下了齊州八大館子的挑戰,這對于他們來說,可不單單是個挑戰,而是南北廚子的生死大戰,干系到南派廚子往后能不能在兗州府立足,干系到手里捧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飯碗,能不能捧住了,干系到家里的一家老小會不會挨餓,這是最切實的。

    便不為這個,有個南派的同行,出來跟北派比試,他們幫不了別的忙,至少也得站腳助威,讓兗州府的北派廚子們知道,就算給他們擠兌的好多都改了行,這會兒拿起廚刀來,還是南派的廚子。

    富春居本來賣的就是南菜,在兗州府相當于南派廚子的大本營,也是到如今,還雇傭著南派廚子的館子。

    頭火大廚高炳義,儼然已經成了兗州府南派廚子的頭兒,自然不會阻止這些人,反而大開方便之門,能進來院子里的都進來了,進不來的就站在門外頭,兩邊兒廊子上,甚至墻頭,到處可見五大三粗的漢子,幾乎都是南派的廚子。

    進不來的就站在外頭河沿上,焦急的一會兒問一句,:“怎么著了,比什么啊等等?一個個比自己上場比試還緊張。

    先開頭聽說富春居的大廚是個十六七的漂亮丫頭,這些人頓時xiele氣,又聽說頭一輪是跟聚豐樓的少東家比整雞脫骨,就更絕望了,那可是人家聚豐樓看家的本事,跟人家比這個能贏,才見鬼呢,可沒想到就贏了。

    瞧見過程的兩眼發亮,嘖嘖稱嘆,沒看見的忙著掃聽,這樣深秋的天兒,都急了一腦門汗,安然蒙眼脫骨的過程,被這些人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邪乎。

    過后安然偶然聽人提起齊州府這場南北比試,竟也聽得津津有味兒,還以為說什么玄幻故事呢,到最后才知道,原來說的是自己,不禁好笑,在這些人嘴里,她哪兒還是廚子啊,分明是一位摘葉飛花的武林高手,抬手間一只雞就骨rou分開了。

    這是后話且不提,只說如今,梁子生給這大動靜嚇了一跳,看過去才發現,到處都是瞧熱鬧的,不禁皺了皺眉:“哪來的這多人?”

    梅先生瞥了他一眼:“這些是兗州府里的南派廚子,梁大人發了話,不許八大館子雇南派廚子,他們沒營生干,還不讓來瞧瞧熱鬧啊?!?/br>
    梁子生臉色微變:“先生說笑了,這廚行也不是本官公務,怎會管這檔子閑事?!?/br>
    梅先生點點頭:“原來梁大人也知道是閑事啊,瞧梁大人在冀州府折騰的動靜,老夫還以為是天大的正經事呢?!?/br>
    梁子生忙道:“下官也是一片忠心,想挑個手藝好的廚子,畢竟得推薦進京,不能丟了咱們兗州府的體面不是?!?/br>
    梅先生:“倒是在理兒,只不過,這手藝好的可不光北派廚子,梁大人瞧我富春居這廚子,可是正經兒的南派,頭一輪比的還是聚豐樓的招牌看家菜,都贏了,這后頭還比不比,梁大人可要好好想想,若是下一輪再比輸了,丟的可不光是八大館子的臉,怕是連北派廚子的體面也沒了?!?/br>
    梁子生臉色一變,看向劉成,說實話,這頭一輪下來,他這心里還真沒譜了,本想著必勝無疑的第一輪敗了,這后頭的還有戲嗎。別管這丫頭是什么來頭,就憑剛她這一手蒙眼脫骨的絕活,廚藝可想而知,若這丫頭真是個高人,北派廚子加上自己這張老臉,今兒可都丟在這富春居了。

    大概知道知府大人的顧慮,劉成悄悄湊過來低聲道:“大人不必憂心,這丫頭才多大,剛那場贏了不過是運氣罷了,估摸就這點兒看家的本事,都使出來了,而且,頭一輪是錢世臣輕敵,非讓這丫頭挑菜,正好中了這丫頭的詭計,下頭一輪讓趙老六上,趙老六別的尋常,倒是有個絕活練得精到,旁人難及,第二輪讓他上,準能勝了這小丫頭?!?/br>
    一句話真提醒了梁子生,是啊,怎么忘了趙老六的絕活,這趙老六手藝雖不算出挑,可有一樣,力氣大,一把鐵鍋在他手里能使出花來,這也是北派技法的一大特色。

    北方人多生的五大三粗,不如南方人秀氣,這烹飪技法上也各有所長,以己之長攻彼所短,這第二輪想不贏都難。

    想到此,頓時有了底氣,呵呵笑著掃了眼安然:“梅先生找來的大廚果然好刀工,下官就借這姑娘剛的話,總的有始有終,劉成叫趙老六進來?!?/br>
    不一會兒,趙老六小跑了進來,劉成低聲道:“管好你那張臭嘴,今兒上頭這幾位,不是你能得罪起的,這第一場咱們北派可輸了,就指望你這二輪了,把你的看家本事都使出來,我就不信比力氣還能輸給這丫頭?!?/br>
    趙老六挽了挽袖子,哼了一聲:“擎好吧,非讓這小丫頭輸的心服口服不可?!闭f著一指安然:“第一輪你這丫頭僥幸獲勝,第二輪可敢跟俺趙老六比嗎?”

    安然挑眉:“有何不敢,請挑菜吧?!?/br>
    趙老六嘿嘿笑了兩聲:“你這丫頭倒真托大,如此,俺也不客氣了,這里既然是兗州府,自然要比北菜,就比一道蟹黃扒冬瓜如何?”

    趙老六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就都明白了,高炳義不禁緊緊皺眉,狗子一見師大伯皺眉,頓時緊張起來,忙問:“這道菜師傅會輸嗎?師傅剛可是贏了聚豐樓的少東家呢?”

    高炳義看向安然,微微嘆了口氣:“這道菜比的不是精巧,更不是刀工,而是力氣?!?/br>
    狗子愕然:“力氣?不是比廚藝嗎?比什么力氣啊?!?/br>
    “這扒是北菜著名的烹飪技法之一,也是最難的,就拿這道蟹黃扒冬瓜來說,菜本身并不難,難就難在需保持其形,也就是說,冬瓜處理好之后,擺在鍋里,慢慢兌進調好的湯汁扒入味?!?/br>
    狗子眨眨眼:“這聽著也不難啊?!?/br>
    高炳義搖搖頭:“前頭自然不難,難得的是最后,這道菜需出鍋時菜形不亂,湯汁不撒,才算成功,想做到這些,必須把連菜帶湯整個顛起連翻幾個過子,這就是北派技法里最難的大翻勺,技巧之外還得有力氣才行,畢竟鐵鍋本身就有份量,加上鍋里的湯湯水水就更重了,力氣跟不上,是絕翻不過來的?!?/br>
    狗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照師大伯說,師傅這第二場不是輸定了嗎,這個趙老六還真不要臉,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竟跟師傅比力氣?!?/br>
    高炳義嘆了口氣:“好在第一輪贏了,便這場輸了,還有第三場呢,即便第三場姑娘贏不了,安姑娘也已為南派廚子出了口氣,比的都是北菜,便他們贏了也勝之不武,傳出去更是廚行里的笑話?!?/br>
    狗子卻道:“我才不信師傅能輸呢,師傅是天下最厲害的?!?/br>
    即便心情緊張,聽了狗子的話,高炳義也不禁笑了一聲,摸摸他的頭:“是,你師傅是天下最厲害的大廚,名副其實?!?/br>
    安然見趙老六挑這道菜,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禁笑了一聲:“前輩可想好了,這道菜在北菜來說算不得難?!?/br>
    趙老六嘿嘿笑了兩聲,目光頗為輕佻的在安然身上打量一遭:“跟你這么個小丫頭比,若是挑難的,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俺趙老六不知惜香憐玉?!?/br>
    四周噓聲四起,梁子生笑了一聲:“這趙老六就是嘴賤,先生別過意,別過意啊?!?/br>
    梅先生倒不惱:“趙老六,你這話說的好像讓著富春居一般,老夫活了這么大年紀,還就見不得人家讓,這比試嗎,總的公平,讓什么,你既說這道菜不難,不如就選你們北菜最難如何?”

    老先生幾句話說的趙老六臉色訕訕:“那個,既然選好了,還換什么,就比這道蟹黃扒冬瓜了?!?/br>
    梅先生冷笑了一聲:“你這廚子倒油滑,明明是一道占盡便宜的菜,還非說讓,老夫可是頭一回見你這么臉皮厚的,真是活的年頭長了,什么人都能見得著啊?!?/br>
    周圍哄笑起來,饒是趙老六臉皮再厚,被這么當眾戳破,也掛不住,一張老臉紅的都快發紫了,惱羞成怒,不敢對梅先生不敬,掃見安然抿嘴輕笑,臉色一陰:“本來這里就是兗州府,北菜的根兒,挑戰自然要比北菜,既先生說俺占盡便宜,俺趙老六這張老臉索性就丟在這兒,小丫頭,今兒咱就定一場生死局,如何?”

    他話一出口,周圍的南派廚子臉色都變了,高炳義更是臉色發白,心知這定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生死局一旦定下,輸的人就得自斷腕骨,從此便絕了廚行。

    安姑娘如此年紀,便有這般廚藝,可以想見將來的成就,說不定會在鄭老爺子之上,這樣的人才若是折在這里,自己可就成了南派的罪人,可到了這時候,阻止是萬萬不可能了,唯有盼著奇跡出現,可這奇跡……著實難啊。

    梅先生如今倒不緊張了,見識過安然的一手蒙眼脫骨的神技,對這丫頭的廚藝已深信不疑,不管鄭老頭怎么教出個這么厲害的徒弟,可就是教出來了,他還就不信,一道蟹黃扒冬瓜就能難倒這丫頭。

    這道菜比的是大翻勺的烹飪技巧,既是技巧就必然有竅門,也不是力氣大就成,這是個巧勁兒。

    心里有譜,對于趙老六之言并不太意外,畢竟梁子生今兒帶著八大館子的人來富春居,就是來砸場子的,這也就是自己出面盤下富春居罷了,換二一個人,都不用這么費事兒,尋個借口就把門封了,這個梁子生可不是什么好鳥。

    卻也看向安然:“丫頭你怎么說?”

    安然目光一閃,本來前頭錢世臣出來,雖說傲氣了點兒,本性還不算壞,而這個趙老六卻不是個東西,就看他那輕佻猥瑣的目光,就讓人異常反感,而且,做事如此不磊落,就像梅先生說的,明明占盡了便宜,嘴上還非說讓著自己,什么東西啊。

    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廚行里的敗類,比冀州府的老孫頭是一路貨色,既然這混賬上趕著找死,那自己還客氣什么。

    想到此,輕笑了一聲:“怎么個生死局?”

    趙老六陰沉沉的道:“廚行里的規矩,生死局比天大,比的就是咱們廚子捧在手里糊口的飯碗,咱們就照著五年前你們南派的鄭春陽跟我師公的例子,輸的斷了拿刀的這只手,如何?”

    他一提師傅,安然臉色一變,若他不提師傅,或許自己還能放他一碼,既敢輕慢師傅,今天就得讓這混賬栽倒底,看了眼上頭的梁子生:“口說無憑,既知府大人跟梅先生在,不如請兩位做個證人,立下生死文書,就照你說的,輸的自斷一手,永絕廚行?!?/br>
    就連趙老六都忽有些忐忑起來,這丫頭的語氣太冷太狠,竟讓他莫名有些懼意,卻陡然想起,這可是比力氣,自己還能輸了這小丫頭不成,便道:“是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俺了,立就立?!?/br>
    這丫頭如此斬釘截鐵的要立生死文書,梁子生心覺不妥,卻又實在不信她一個小丫頭能贏。話說到這份上,自己也攔不住,便叫了師爺過來,寫了生死文書,讓兩人簽字畫押。

    趙老六先一步過去,按了手印,看向安然,安然走過去,看了看旁邊的印泥,想著剛才趙老六那臟不拉幾的手指頭按過,心里無比膈應。

    略一猶豫的功夫,旁邊的劉成以為她怕了,嘿嘿笑了兩聲:“姑娘要是怕了,這會兒認輸還來得及?!?/br>
    一句話惹得周圍好幾個北派廚子跟著笑起來。

    安然看了他一眼,這人是燕和堂的東家,天生一對斜眼,人說眼斜心不正,這也不是好人。

    安然正要克服心理按手印,忽旁邊遞過來一只筆,安然側頭,是梅大,不禁對他笑了一下。

    梁子生卻挑了挑眉,心說,這丫頭難不成還念過書?

    安然的字寫的尋常,簽名卻頗為唬人,是林杏兒找的專業人士特意設計出來的,那女人完全把自己當明星包裝了,連帶自己也跟著占了點兒小便宜。

    安然兩個字寫的龍飛鳳舞頗具風骨,寫完就連梅先生都不禁贊了一句:“好字?!卑踩荒樢患t,側頭把筆遞給梅大,卻見梅大出神的盯著自己的簽名發呆,不禁咳嗽了一聲,梅大才接了筆站在一邊。

    梁子生倒有些看不清安然的底細了,本來這丫頭如此姿色,又這般好的廚藝,就讓人驚異不已,不想,還念過書,就這兩個字寫出來,就不是一兩年的功夫,這丫頭倒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想著,不禁道:“先生找的這位大廚倒屢屢給子生驚喜啊,不知先生從何處尋來這么一位驚才絕艷的姑娘?”

    梅先生也有些意外,雖從這丫頭的談吐知道,這丫頭并非目不識丁,卻也未想能寫出這樣一筆好字。

    聽見梁子生之言,也不禁搖頭:“老夫跟梁大人一般,卻也不知這丫頭從何處而來?”

    梅先生這是實話,可聽在梁子生的耳朵里就不一樣了,心說老狐貍,還藏著掖著,當憋寶貝呢,嘴里卻呵呵笑了兩聲:“先生說笑了……”

    趙老六不滿意這丫頭簽個名兒,就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哼了一聲:“又不是考秀才,咱這可是比廚藝,會寫字有屁用,真有本事咱們灶頭上見真章?!?/br>
    安然冷笑了一聲,不再搭理他,直接走到左邊一盤灶火前,仍是高炳義燒火。

    那邊趙老六自然認識高炳義,見他如此,不禁諷刺一句:“高炳義你好歹在齊州也有點兒名號,給個小丫頭燒火,真不怕丟了你的老臉啊?!?/br>
    他的目的本來是為了羞辱高炳義,讓他惱火,誰知高炳義絲毫也不上當,還一副萬分榮幸的神情道:“能給安姑娘燒火,是在下上輩子修來的造化,不是姑娘執意不收,在下還想拜姑娘為師呢?!?/br>
    周圍好幾個北派廚子都笑了起來,狗子一叉腰:“你們笑什么,廚行里論的可不是年紀,論的是手藝,不說別的,剛我師傅蒙眼脫骨,你們誰成?”

    狗子一句話說的那些廚子人人一張大紅臉,廚行里雖排資論輩,說到底,憑的還是手藝,年紀再大,手上的活兒不行,也沒人拿你當盤菜,手藝好,年紀小也是大廚。

    趙老六看了狗子一眼:“你這小崽子好刁的一張嘴?!?/br>
    狗子可不吃虧:“你這老混蛋的嘴更刁?!睔獾内w老六吹胡子瞪眼。

    兩人一來一去,周圍人都笑了起來,梁子生咳嗽了一聲,方安靜下來。

    接著就是比試了,這道蟹黃扒冬瓜,是魯菜的技法菜,一般要求菜形完整的都需大翻勺,算是烹飪的基本技法,也是最難的,。

    具體說就是在旺火中把鍋里的菜一百八十度翻過來,卻又分前翻,后翻,左翻,右翻,其中前翻相對較難,一旦掌握不好力道,湯汁潑濺出來容易傷了廚子自己,所以不是對翻勺技巧掌握極熟練的,輕易不會前翻,倒是左右翻的居多。

    趙老六就是左右翻,沿著鍋邊勾了芡汁兒,微微晃勺,借著晃勺的力道左翻,鍋里的冬瓜在空中翻了過子落在鍋里,湯汁未灑出一滴,手法頗為利落。

    趙老六很是得意,微微晃勺,借著力道又使了個右翻勺,蟹黃扒冬瓜就出鍋了,明油亮芡,菜形絲毫不變。

    梁子生笑道:“趙老六這翻勺的手藝也稱得上一絕了,倒讓本官越發期待安姑娘的廚藝?!?/br>
    安然微微拱手,陰鍋,入菜,烹制,整形……前頭每一道工序跟趙老六一般無二,可行里人一瞧就明白,別看這丫頭一雙手腕,細的跟柴火棍似的,力氣卻不小,偌大的鐵鍋在她手里晃動起來,一點兒沒覺得吃力。

    在場北派廚子都不禁看向趙老六,心說,這生死局的勝負可難說啊,就看小丫頭這兩下晃勺,就知是個行家,人家這手法可比趙老六的地道多了。

    南派的廚子一個個臉上激動萬分,沒想到,這姑娘如此給南派爭臉。

    趙老六的臉色也變了,這要是讓這丫頭贏了,自己這飯碗就砸了,心里卻也存著微薄的希望,這丫頭的力氣跟不上,晃勺不叫本事,大翻勺才是這道菜的精髓。

    正想著,忽見安然一個推拉,趙老六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丫頭莫不是要前翻勺,這可是最難的,自己都不敢嘗試,她怎么敢?

    可安然就敢了,不僅前翻,后翻,左翻,右翻,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比趙老六的廚藝高似的,前后左右翻了個遍,菜方出鍋,明油亮芡,不管是形還是色,只比趙老六的好,絕不比他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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