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又是一陣無法回答的沉默,祝薇紅忽然看向何青圓,獰笑著問:“何meimei覺得呢?” 何青圓無辜被累及,已經不大高興了,見眾人打著都知道謎底的啞謎,卻來逼問于她,心中更是窩火,帶著點賭氣的意味,硬聲道:“一般吧!” 何風盈、林謹然乃至季翡之聽她居然接話,都是一驚,各個面色古怪,想用目光傳遞一些何青圓看不懂的意思。 祝薇紅的目光本已經移開了,聞言又轉了回來,細問:“如何一般?” 何青圓使勁把自己的胳膊從秦素手里扯出來,卻被秦素捏得更緊,她留著幾分指甲,如刀片般嵌rou里,一時竟不能脫手,只得忍痛道:“雖說只要以梅以雪為眼就算切題,但這句也有些牽強附會了吧。我雖沒去過邊關,可也知邊關酷寒,邊雪吹梅之季,還有玉泉可以飲馬嗎?!馬舌頭都凍上了吧!” 何青圓真就只是就詩論詩而已,她也怕自己短見丟丑,便多問了一句,“又或者,玉泉是什么地熱溫泉所在?” “呵呵,呵呵?!弊^奔t冷笑連連,看著秦素的表情還是那樣陰狠,“何meimei說得不錯,玉泉只是北丘寒城外一個尋常的飲馬池,根本沒有什么地熱,且只有雨季才會出現?!?/br> ‘北丘寒的飲馬池?’何青圓終于窺見了謎底,在搖春的幫忙下扯開了秦素的手,趕緊退到一旁,心道:‘這秦素是在譏笑施氏的出身??!’ 秦家上一輩里與季家有親,秦素也是將門出身,不過她父親只是老一輩被釋了權的將領,眼下的境況哪里能同祝將軍相較,只有定北侯這個名頭響亮一些罷了。 這也算有積怨,加上秦素見不慣祝薇紅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心有不忿,又真切地看不起施氏出身,所以作出了這樣一句詩來羞辱祝薇紅。 季翡之一顆七竅玲瓏心,早就在秦素念出‘邊雪吹梅梅半飛’的時候就有所提防,但沒料到祝薇紅為人處世會這樣不管不顧。 有些事情不是這個玩法,可以譏諷回去,可以暗地里下絆子,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就是玩贏了。 如果祝薇紅這樣不計后果,打破臉面叫一眾人都尷尬的,恐會遭到排擠。 但事情畢竟是秦素先挑起來的,季翡之順著何青圓給搭好的梯子道:“還是祝姑娘見識廣博,為咱們解惑了,這句不好也不算,秦姑娘自罰一杯?!?/br> 末了一句,頗有些嚴厲。 秦素縮在何青圓和婢女們身后,氣勢上已經落了下風,只好拿起一杯酒,仰脖喝盡了。 祝薇紅一直盯著她,似乎很不甘心。 “祝姑娘不必因一句劣詩而氣惱,且歸座吧。咱們等下還有好詩呢?!奔爵渲殖鲅?,何風盈也在一旁附和,才叫祝薇紅回去了。 秦素紅著眼坐在原處,若是不知緣由,又或是只看表面,還真以為只是祝薇紅在仗勢欺人。 何青圓臂膀上還殘留著被秦素緊抓過后的疼痛,她揉了揉,嘆了口氣,嘟囔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br> 盧聽玉寬慰她道:“可meimei應對得很好?!?/br> 得了這樣一句夸獎,何青圓哭笑不得。 換過一爐甜茶,又加了些蜜煎果子,等方才那一起風波稍平,琴聲攜花又飛。 何青圓吃得滿口甜酸之際,將梅枝捏在手里,正要轉遞給秦素,卻見她端坐著不接,何青圓再三示意也是不接,反而笑道:“何姑娘方才說我這詩做的如何如何不堪,想來是個文采斐然的,拿著這梅枝怎么推來讓去的?” 秦素說罷,琴聲也停了。 她一揚眉,那雙眼睛看起來更加挑釁,又道:“還請何姑娘依著方才所言,也做一首以梅以雪為眼不牽強不附會的邊關詩來吧?!?/br> 這么多的限制,何青圓又是初學詩,林謹然實在替何青圓感到緊張為難。 “這秦素真是欺軟怕硬!”林謹然忍不住說。 因有祝薇紅在側不好說話,何風盈只在心中道,‘誰叫她自己要出風頭接話!這下叫人盯上了,看她這臉皮有幾層好破的!’ “何meimei長在九溪,連京城都是初至。如何能想得出邊關之梅與雪?”盧聽玉忍不住替何青圓說話。 秦素故作驚訝,道:“是嗎?聽你方才說得那樣頭頭是道,我還以為何姑娘通曉地理呢?!?/br> 方才祝薇紅逼過來的時候,因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些婢女,季翡之又解決得很快,所以座次遠些的姑娘都不太清楚真正發生了什么事,只聽秦素這樣說,還真以為何青圓多么地傲慢無禮,肆意貶低他人詩句,眼下卻要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何青圓實乃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不可置信地看著秦素,又覺周遭人目光各異,對上林謹然擔憂的目光,何風盈微有斥責之意的眼神,何青圓頗感不安與局促。 第26章 詩與笛 “做不出?喝酒吧?!鼻厮夭⒉皇钦嬉吻鄨A做一句詩來, 只是想通過羞辱何青圓來撫平心頭憋屈。 何青圓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奈何腦中思緒紛雜,沒有一點靈感。 正當她傾身要拿酒杯時, 梅林的風卷著粉白的落花,吹揚起縛在發髻上的綢紗緞帶, 如雪裹身。 宅斗文西瓜珍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