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抵上她的額頭,兩人的鼻尖玩著你追我躲的游戲,碰空的一下尚坤吻上她的唇。半掩在堆成山的書籍后,他忘情深吻,靜得只聽見阿圓的喘息和嘴里溢出來的嬌|吟。 “阿圓”,他放開人沉聲呢喃,半蹲下環抱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緊盯著她不放,好似這樣看下去就已足夠。 憶君莞爾一笑,笑中帶著羞澀和眷戀,她也在脈脈回望,忘記了肚子餓,也忘記了該要服藥。 “郎君,已經過了午時,您看是不是先用飯,夫人也要服藥?!遍T外是云香的聲音。 尚坤回過神,撈起憶君半摟著走向屋外,低頭說話:“這屋里太亂,咱們到你房里用飯。歇過午覺后,不許偷懶,過來幫我分出幾本書?!?/br> “嗯”,憶君頭垂得老低,即使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紅得不像話,落在別人眼中又知他倆沒干好事。 尚坤的書房足足整理了五六天,等東廂房收拾出來,挪過去分門別類歸置又是三四天。 十天的功夫眨眼而過,一忙起來,憶君也忘了袁六娘的事,還是阿苒有回偷偷說起,云尚儀帶著禮到袁家去過三回,都不曾請得袁六娘回來。 “不過,后日長公主做東,袁家的女眷們也都會到場?!卑④叟R了補充一句,又再次追問道:“夫人,你真的不去?!?/br> 憶君對著正屋自己的書架發散她的成就感,順口回一句,“我想回去看阿娘,和郎君提過,他也答應了。你提前到廚房走一趟,還要上回那幾樣糕點,勞煩他們費個心各做出兩盤,備著我帶回家?!?/br> 阿苒點頭應下,帶著人去了廚房,走到大門處碰上養傷回來的尚顯,兩人打聲招呼,各干其事。許是長久不見,阿苒總覺得尚顯精神不比以前,人也消瘦許多。 親衛們替郎君受過又不是頭一回,每回郎君都會派下府醫賞下藥材補品,沒道理養不好身子。 只是轉瞬疑惑,阿苒帶著兩個婢女走向大廚房,沿路碰到侍婢們都是恭恭敬敬喊一聲阿苒jiejie,連那年老的宮人女官們也是萬分客氣喚她阿苒。 府里人都知道袁家六娘子為什么離開,還不是被郎君生生氣走,只因夫人不喜袁六娘在她眼前晃悠,撒著嬌說了一句戲語,郎君毫不含糊照辦。 這份隆寵,讓大家為以后的正室捏了一把汗,讓阿苒說,有夫人,將來有沒有正室都在兩說。這不,廚房里的人一聽說是夫人要點心,半分推辭也無,還爭搶著出主意說那幾樣茶果香,也可以帶出去。 “那就各樣來一點?!卑④坌φZ,推辭掉別人硬塞的好處,轉身帶人離開。在她記憶里,頭回在大長公主府受人追捧,捧著的人全看在她身后的夫人,夫人身后又是郎君,說到底仍是郎君的臉面和威風。 第78章 陰差陽錯 “阿圓,你真的不去?!?/br> “不去?!?/br> “嗯,那我也不過去?!?/br> 憶君驚奇轉過頭,尚坤早起在練武廳揮汗如雨下,回來后在湯泉里游過兩圈,神情氣爽從后堂走出,頭發上猶滴著水珠,打濕肩背上新換的衣衫。 朝陽滴露,星目含笑,煥發著奪目的光彩。 她走過去,從一旁拿起兩塊大巾帕,踮起腳纏在他的濕發上,又扭出許多水,換過三四條,頭發才是半干,嘴里報怨起那人:“天也冷,在池里每泡一回,光頭發也要干上半日。以后都改了罷,每日只洗一回,早晚任你挑?!?/br> 尚坤忍著笑意應聲好,俯視阿圓如雪的脖頸,順著纏枝金線繡花的衣領往下,微顯玲瓏的身材。他知道,衣衫底下是她光潔如玉的肩膀,光想著讓人口舌發干。 坐到飯桌前,憶君想起前面的話頭,不無擔心提醒道:“長公主一心念叨著你,今天她請客在園子里賞菊,偏生你又不去,也不知犯得那門子病,回頭再別讓她傷心?!?/br> 尚坤提起一旁的酒壺倒在冰凍翡翠的酒杯中,暗紅色葡萄酒與翠色相映,拿著杯盞在手里晃動,他只答道:“前幾日天天陪著阿娘用晚飯,正好我今天有正事去不了,阿娘不會生氣傷心。一會兒我送你去羅家,晚上等著我去接,不許亂跑?!?/br> 他捏了一把憶君的臉頰,拿起牙箸給她挾一塊鮮嫩的羊羔rou,道一聲快吃罷。 憶君胃口比以前好了許多,她吃得好,尚坤看得也高興,他自己用飯風卷殘云一小會填進去灸rou燒鵝各半份,又喝干葡萄酒,拿澡豆洗凈手,又要重新換過衣裳。 乍一看平淡無奇的黛色素錦袍,卻是花費心思織了暗紋在上頭,領口應時繡著銀紋素花,系好靈芝玉腰帶,佩上紫金佩飾、單虎玉頭,最后那件掛在他腰帶上的絲紋玉扣出自憶君之手。 當然不是最初手編的那個,后來她努力學了好長時間,勉強編好一個能看得過去的簡單花型,掛在尚坤的腰間不至于太突兀顯眼。 畢竟他常要在人前走動,結交的人非富即貴,帶著那樣粗糙的手工會讓人嗤笑。 兩人換好衣服,又在屋里膩歪了一小會兒,去向大長公主辭過行,憶君坐在車里看前面馬上俊郎英挺的人。似有心理感應,那個人也回首相望,隔著紗簾她揮動手里的帕子,也不知他看沒看見,兩人都笑了。 ****** 一對俊俏男女前腳出門,安城公主望著微微晃動的手晶簾若有所思,似是不經意說起:“平安奴看人眼光頂好,瞧他挑中美人,論顏色世間少有,瞧著性子也是中規中矩,單一樣,身子未免怯弱點?!?/br> 晉陽大長公主點頭贊同,“說的極是,可那個倔脾氣只挑中了這一個,比阿圓強百倍的人塞不到他懷里,急也沒用?!?/br> “有沒有試過別的法子?!卑渤枪鲙栆痪?。 晉陽大長公主卻是很警覺,笑呵呵拍著胞妹的手,語氣中帶著自豪,“平安奴眼光高,又挑嘴,等閑的女子入不他眼里。別看阿圓怯弱不經風,骨子里帶著硬氣?!?/br> 話都說到這份上,安城公主不好再說什么,整理衣衫等著到時辰去西邊靜安長公主府上做客。 等到了那邊,袁二夫人帶著六娘和七娘都在,五娘早在幾日前送到太zigong中,聽聞一進宮就得了寵幸,也讓安城公主寬慰不少。 才幾日不見,袁六娘原本圓潤的臉龐消瘦下去,眼中帶出一抹憔悴,倒唬了安城公主,礙著人多,又是在別人府上做客,她故意忽視底下二兒媳和兩個孫女間的火藥味,猶在做最后的掙扎,“靜安,你覺得我這孫女兒如何?!?/br> 姑母不問,靜安公主也是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袁家兩位女郎身上,六娘惠心行動中帶著灑脫大方,七娘惠仁言語貞靜,細長臉眉臉生得小巧。 憑心而論,她更喜歡七娘這樣的品貌性情,袁家偏拿七娘去攀交裕王,她還不至于淪落到和別人搶兒媳婦的份上,再好的人與夏家一系有瓜葛也不可惜。 “都好,六娘大方爽朗,七娘安靜隨和,全是一等一女兒家。倒是阿嬋有福氣,搶得了一個好兒媳?!背弥鴥蓚€女孩兒到花園里賞花,靜安長公主笑語。 安城公主不無悔意,早知如此,當初不應守著大房嫡出配武英侯的原則行事,七娘鬼精鬼精,心眼多得幾個人加起來也不及,說不準留她在身邊,使手段也能引得尚坤注意。 袁家二夫笑意矜持,為自個的女兒高興。 心道大房嫡幼女跟個廢物一樣,巴巴地守在大長公主,臨了被人剌幾句就跑回袁家,說什么不愿看人眼色,別人三番二次相請也沒能請動她。 哪里及得上七娘,夏皇后的面都沒見上,和裕王的婚事就有八成準,宮里頭已經有消息傳出來,不日就有賜婚的旨意。 靜安長公主知曉阿兄挑中夏家女做裕王妃的原由,像袁家這種二三流大家族,家里的兒郎又都不成器,拿著幾個出色的女兒家四處鉆營,挑著幾個船頭都要分一杯羮。這樣人家的女兒做裕王妃,也是拖裕王和夏家的后腿,不會給太子添麻煩。 國本不能動搖,阿兄再寵著夏氏,惟在立太子上頭主意堅定,外人動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