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 “卿卿,你看我帶誰來了?!苯尢筋^去簾內,將兒子藏在自己身后,望著她們母女喜悅地講。她正在給女兒哺乳,抬起頭看著他,笑著搖頭,自從生了女兒絲毫不關心其他的了,滿眼都是她的媗媗。承冀欲探腦袋,被江洲給塞了回去。江洲本想給她驚喜,不料背后那小家伙已經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噴嚏,暴露了。 她愣了下,知道他背后有個孩子,一想,十有八|九是囷囷,又繼續看懷里的女兒吮著奶水的模樣。承冀按捺不住,又欲探頭,再次被爹給塞了回來。江承冀火了,背后怒拍他一巴掌:“爹為什么可以看就不讓我看!” 聞聲,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四肢僵硬,抱著女兒慌忙要下床,歪著腦要去看清他背后站著的孩子是不是她的兒子。 “你呀!誰讓你這么快出聲的,不是說好了先不說話的么?”江洲轉過臉快速刮了下兒子的鼻子,抱起他急急入內。 果真是她的兒子,她一下子癟了嘴,望著兒子激動地無語凝噎。 “娘!”承冀張開手臂朝她撲了過來。過了左右一年了,他竟然還認得自己。她騰出一只手,抱住他。江洲走了過來,想接過女兒,可貪婪的女兒還在吃奶。江洲沒辦法,為了不讓她抱兩個孩子太吃力,將兒子抱起來坐到床沿,她也抱著女兒坐下,摸著兒子的小臉,喜悅地流涕:“承冀,這段時間,有沒有想娘?” 兒子用力地點點頭,視線緊盯著她懷里的小人兒。 “承冀的meimei?!彼挚抻中?,解決他的好奇。 兒子俯下身子,垂下眼瞼看那小人兒,忽然抬起眸子問她:“娘,我可以親親么?”說罷,吧唧一口,親上了meimei的小臉。仲媗在襁褓里舞著胳膊掙了下,嚶嚀了一聲。 江洲哈哈一笑,摸摸兒子的腦袋:“真懂事的哥哥?!?/br> 承冀緊緊盯著meimei,看著meimei貪婪的模樣,突然也拱去了娘親懷里,結果還沒吃到,已經被親爹給拉扯了回來:“你多大了你!” …… 看完了娘和meimei,承冀又被他爹領著去見那兩個差不多同齡的玩伴兒了。 囷囷和劉熙逮了兩只蚱蜢正蹲在地上玩得起興,忽然聽見頭頂上傳來一個聲音:“囷囷,熙兒,這是弟弟,承冀,讓他跟你們一起玩好不好?” 兩個孩子轉過臉來,一眼就看見了江洲身邊的承冀,凝視了一會兒,囷囷笑著上前兩步,忽然抱著他的臉在他兩頰各印下了一吻。 江承冀皺了皺眉:“你把口水沾我臉上了?!苯拚?,這話怎么聽起來如此熟悉?似乎是誰小時候說過:“哥哥,你把口水沾我臉上了?!毕氲竭@里,不由勾唇笑起來。幼年時,他喜歡那個叫晚晚的小姑娘,喜歡得緊,忍不住親了她,后來竟一輩子都忘不了。 囷囷也是一愣,隨后眼睛一彎,呵呵地笑了起來。 讓江洲意外的是,兒子也禮尚往來,回親了囷囷的兩靨。 大不韙 送承冀來的不是別人,是晉陽侯差遣來的人,那人告訴劉恪,晉陽侯已在城內部署妥當,待城中內應解救了公主與蘇相夫婦后,劉恪大軍便可趁機攻城,劉恪大喜。 聽說江洲的兒子來了,劉恪竟生了要去看看他的心思,便問嚴孺人:“江承冀在哪兒?” 嚴孺人答:“和熙兒、囷囷正在一起玩呢?!?/br> “走,看看孩子們去?!眲⌒那榇蠛?,已快步走了出去,嚴孺人很快跟上他的腳步。 去時,三個孩子坐在地上玩著蚱蜢玩得正歡,劉恪和嚴孺人遠遠地看著,不忍打擾,嚴孺人望著承冀,說道:“這孩子生得更像他娘,細看的話,眉眼之間似乎更像他爹?!?/br> 默默打量了一會兒,劉恪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拉起江承冀,伸手就去捏他的臉頰,江承冀卻是狠狠將眉頭一擰,打了劉恪一拳,又撓了劉恪一爪子,那瞪著他的眼神,劉恪倒覺得,像極了她娘,“嘿——”劉恪道:“還挺烈?小烈馬!”又擰住他的臉不放:“還敢不敢?”江承冀仍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囷囷跑上前來,掰著劉恪的手道:“父王,你不要掐弟弟!疼!” “他都不叫疼,你叫什么?”劉恪嚴肅的面上才露出笑容,松了手,抱起了囷囷。 看著囷囷和父親親近,劉熙也羨慕地想靠在父親懷里,卻一直懼于父親的威嚴,從來不敢主動接近,望著meimei與他親近,他羨慕不已,卻無法鼓足勇氣,只拘謹地立在一側不敢挪動腳步。而劉恪竟只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視而不見,繼續抱著囷囷哄逗,哄著哄著,突然聽她問 :“父王,我娘親什么時候回來???”劉恪面色一滯,怕被繼續追問放下女兒匆匆走了。日前,劉慍那禽獸專程送信過來,信中詳述了王楷將柳宓帶去東宮,柳宓當時已懷有身孕,被迫承歡生生流掉了……想到柳宓,劉恪不由心下愧疚,暗暗攥緊手指,待破城之日,誓要讓那禽獸加倍奉還。 見劉恪走了,嚴孺人牽過兒子劉熙,悄聲囑咐他:“熙兒,你好好陪著弟弟玩,你是哥哥,務必讓著弟弟?!眲⑽豕怨缘攸c頭。 —— 承冀叉著兩條腿坐在床上,耷拉著腦袋,舒舒服服地張開胳膊,由顏傾給他穿衣,他睜著惺忪的睡眼,目光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江洲,江洲正抱著仲媗來回地搖晃哄逗,襁褓中的仲媗時不時發出嚶嚶的聲音,似在樂。 穿著穿著,顏傾的手忽然頓住,加大了力道伸手貼著兒子的腰去摸。承冀咯咯、咯咯地笑起來,推拒她:“娘,哎呦,別摸了,好癢!” 江洲側過臉來,看了那嬉戲的母子一眼,繼續逗懷里的女兒。 終于摸到了那塊堅硬的東西,顏傾將剛剛給他穿好的外衣脫掉,又去脫里面那層小衣,承冀還是咯咯地笑:“娘,你在干什么呀?” 外衣被扒了,小衣也被脫了,只剩一件兜兜,裸出大片的嫩rou,江承冀抱著兩只小手臂瑟瑟發抖,怨念地看著他娘,不滿地發表他的抗議。衣服好像有夾層,顏傾用盡全力嘩得一聲將其撕碎了。江承冀哇得一聲癟了嘴:“娘你把衣衣撕爛了我穿什么呀?” 江洲偏過頭一看,看見兒子光裸了半個身子癟了嘴,忙走過來問:“卿卿,你在干什么?撕了他的衣服做什么?” 承冀像一下子找著了給自己撐腰的人,撲過去抱著江洲的大腿。江洲趕忙坐下來,撿起他的外衣給他裹上。 她將東西掏出來遞給江洲:“這是什么?兒子的衣服里怎么會有這個?” 江洲放下女兒,接過一覽,驚訝:“令符,用來差遣暗人的?!备赣H是怕被東宮的人搜身搜出來才藏在承冀的身上么?可是兒子會換衣服呢,就不怕被浣衣的人發現么?父親之前身在牢獄,怎么可能親自將東西藏進去,兒子一直與皇后住在一起,那只能說明照顧兒子飲食起居的宮女都是他晉陽侯府的眼線了。想到這里,他不由心驚,父親到底在皇宮里安插了多少眼線,晉陽侯府的勢力已經發展去了哪里?父親現在在哪? —— “陛下,許久不見,不知陛下龍體有無違和?” 瞪圓了眼睛,皇帝掙扎欲奮起,竭盡了全力,四肢仍是如死木般無法動彈,口中嗚嗚亂叫,發出模模糊糊的聲音,恨,恨不能誅了眼前逆賊的九族。 晉陽侯挑開簾幔,再次來到皇帝榻前:“臣早就與陛下說過,待臣出了牢獄,再見陛下之日,那便是臣,竊國之時,陛下,時候到了,今晚陛下的孫兒劉恪就將攻城,快些的話,黎明前應該就能見到陛下了,陛下不孤單,明日上路時將有兩個孫兒陪陛下一路,陛下將不會含恨九泉了哈哈哈——” …… “不好了!不好了!太孫!”來人跌跌撞撞地闖入,又驚愕地頓下腳步,偌大的殿內惟有劉慍一人靠階而坐,空空得不見一個下人??粗厣瞎录诺挠白?,劉慍嗓音低沉:“他們攻進來了是嗎?” 來人徐徐頷首,如實稟道:“城樓上的戍衛竟有他們的人,趁著輪換時悄悄將綁在墻垛上的人質都救走了,不僅如此,還打開了城門,長沙王的大軍如今已進入皇城,兵分了兩路,一路入了皇宮,一路向東宮來了,太孫還是快逃吧!” “逃?”劉慍向后仰靠:“能逃去哪里?劉恪會放過我的性命?都成了落敗之寇還要做個逃亡的懦夫?” 言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目光一寒,拔高了嗓音:“將那賤人帶上來!我要給劉恪送一份大禮!” 很快,兩個士兵粗魯地壓著披頭散發的柳宓入殿,將人扔在了劉慍的跟前。俯視著她,劉慍訕訕地笑,雖未發聲,那笑容落在她眼里,她仿佛能聽見駭人的陰風陣陣呼號,劉慍漸漸走近,逼的柳宓如見了索魂的妖魔,驚嚇地連連往后爬:“不要——不要過來!” “哈哈哈哈哈——”劉慍的笑容漸漸猖狂,一步一步向她逼近,慢慢蹲下身子:“不要?不要什么?你難道沒在本宮身下承歡?不要什么?”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她,另一只手順著她的腰摸到她胸前,嘶啦一聲,女人的衣襟在他手下即刻碎成布片,他一低首就對著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不要——”柳宓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不停地捶打他的頭,奮力地抵抗,張口狠狠咬住他的耳朵不放?!百v人!敢咬我!”劉慍大吼一聲,只覺得耳朵快被她咬掉了,一耳光打過去,將她整個人扇出尺遠。她慌亂地掩著身體,驚恐地一邊啜泣一邊神魂無主地往前爬。 “想爬去哪里?”劉慍抓起她的腳一把將她拖到身下,坐了下去,揪住她的頭發揚手往她臉上狠狠扇打起來…… 殿外候了許多人,皆是被劉慍叫過來的,聽著里面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個個也情不自禁地跟著齜牙咧嘴,復又交頭接耳地議論:“聽說那女人生的如花似玉,還是長沙王的側妃……”王楷靜靜地立在人群里,神情漠然。 不一會兒,劉慍出來了,殿內,女人的嚶嚶啜泣聲也漸漸響了起來,劉慍整飭了兩下衣襟,一一掃視眼前的人,擦掉嘴角的血漬,勾唇,目光忽而狠戾,喝道:“輪!” 眾人被嚇得一抖,接二連三地進去又出來…… 劉慍站在一邊,笑著對王楷道:“王幕僚不進去嘗一嘗么?” 王楷頷首,最后一個走入殿中,走近那躺在地上的女人,慢慢蹲下身來,她身下已經一片殷紅,望著他,面色慘白,發絲縫隙里露出來的雙目無神,嘴唇翕動,說不出話,已經奄奄一息,僅剩一絲呼吸的氣力,王楷能從她翕動的嘴唇聽出她說的是:“畜——生——” 勾了唇角,王楷伸手撥開了她污亂的頭發,露出她空洞的雙目,他一邊摸著她的胴體一邊悠悠說道:“對不起,我本意不是想讓你受這些苦,誰讓你像她呢?誰讓你是劉恪的女人呢?你為她做了替死鬼……”他的手慢慢在她胴體上游移:“我恨她,也恨她的男人,還恨你的男人。他們讓我受了屈辱,如今,我無法從他們身上討回來,那就只好讓你做替死鬼了?!?/br> 她的眼前浮現那個女人,她因她而榮,成了劉恪的王妃,落得今日的地步,還是因為她,若是可以重來,她寧愿自己不要像她。她呲著牙,拼盡最后一絲氣力咬斷了舌頭,闔上雙目…… —— 皇宮里的晉陽侯等待許久,等來的人不是前來受死的劉恪,竟是自己的兒子,日光下,他按劍而立,身后的風氅獵獵地響,劍上的寶石閃耀,盔上的紅纓飄搖,一身奪目的甲胄,說不出的英武,果真不負他的期望。 晉陽侯站在高臺上,與臺下的兒子四目相對,兒子看自己的目光,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意圖,晉陽侯轉身,推開大殿的門入內,很快便聽見了兒子追隨自己入殿的腳步聲。 轉過臉,面對他,晉陽侯近前兩步,久久地凝視他,他還活著就好,又緩緩勾起唇角,娓娓說道:“以我晉陽侯府目前的勢力,完全不必為他人效犬馬之勞?!?/br> 江洲只木然地望著他,眼睛一眨不眨,身子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指著身后的龍椅,晉陽侯又對江洲鄭重其事地命令:“你取劉恪而代之?!?/br> 盡管胸中已騰起驚濤駭浪,江洲還是不動,父親果然是這樣謀劃的。他毅然掀甲下跪道:“他當初帶著我的妻不遠千里來南戎尋我;后來又為救我的妻,不顧自己身懷有孕的側妃,父親讓我取他而代之,如此背信棄義的事情,恕兒子做不到,況且,兒子不是帝王之才?!彼捴兴跃人抟皇?,便是那日劉恪為找顏傾而拋下柳宓的事了。 “沒出息的東西!”晉陽侯一腳踹上他胸口,將他掀翻在地。 擦掉唇跡的血,江洲從地上爬起來,冷靜地望著他道:“那父親有沒有想過,冒天下之大不韙奪了劉氏的江山,要讓母親如何面對父親?父親又將如何面對母親?” 晉陽侯手指顫抖地指向他:“不必為你的沒出息找借口!你就是感情用事,跟你母親一樣心軟!不管你做不做得到,都由不得你!待劉恪一入宮,他就離死期不遠了!劉恪一死,要除掉他的兒子還不簡單!這一年來,你隨劉恪出生入死……劉氏若后繼無人,你便是眾望所歸的人選,屆時,若再有陛下的詔書便是名正言順!” …… 塵埃定 “晉陽侯好謀算!”音聲自殿外高高地揚起。 晉陽侯瞪大了眼睛,看見劉恪的身影也緩緩入殿。心中疑惑萬千:劉恪為什么能夠毫發無損地來到這里?他不是已經派人埋伏好了嗎?怎么可能?一轉念,怒視地上那不爭氣的兒子,是他,一定是他!破壞了他的計劃! 劉恪快步行至晉陽侯跟前,舉起那符令給他看:“姑父是沒料到我可以平安地站在您跟前吧!” 瞋目切齒,晉陽侯再次狠狠地踹了江洲一腳:“沒出息的東西!” 江洲并不反抗,仍然長跪在地,對于晉陽侯的呼喝無動于衷。 “你出去吧,去東宮擒獲劉慍!”劉恪望著江洲道。江洲抬眸望了父親一眼,父親怒目相向,仍是恨他恨得七竅生煙,江洲站起身來,面對劉?。骸皠e忘了,你答應過我的?!?/br> 拍拍他的肩,劉恪又看向晉陽侯,笑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姑父的,你安心地去吧?!?/br> 江洲一聽,放下心來,再次回頭望了滿眼失望的父親一眼,大步出殿。 “我真是養出了一個吃里扒外的好兒子!”晉陽侯冷靜地看向劉?。骸俺赏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殺?剮?姑父言重了。我答應了你兒子會留下你的性命?!眲⌒χe起那手里的符令:“培養忠心的死士真是好用,只可惜,一般人沒有這個能力,能一下子培植那么多,侄兒真是佩服姑父的能力。也感謝姑父,培植了那么多,最終都為我所用?!?/br> 晉陽侯冷睨著他,最終閉上了雙目。 “姑父放心,我既答應過他,便不會食言,你還做你的晉陽侯……” 晉陽侯睜開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劉恪。劉恪又說:“姑姑也入宮了,現在正在探望皇祖父,到時,你就隨她一起走吧?!?/br> —— 回想起父親望著自己那失望的眼神,江洲不由陷入無邊的失落。他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做九五之尊,他只想守著他的妻兒過安安穩穩的日子。 培植那些死士,耗費了父親多年的心血,他也曾參與其中,與父親一同經營。他自然是不舍得將他父子二人多年的心血拱手讓人,只不過,他很清楚地知道,要獲得現世的安穩,就必須有所舍棄。魚與熊掌,不可得兼,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要的,只是魚。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臣子手中的權力太大,便會引起君王猜忌,一旦預感到自身的權力即將受到威脅,寧可錯殺一萬。曾有君王巧用杯酒釋兵權,想方設法地集權,日后,他不需要劉恪主動來暗示自己,待塵埃落定,劉恪的大業筑成之日,他便會主動放下一切,從此安安心心地陪在她和孩子身邊…… 東宮已陷入一片混亂,里面的人甚至失去了最后一搏的信心與殺出一條血路的勇氣,狼奔豕突地逃竄,王隸僅用了千人便將東宮里里外外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個個士兵肅穆而立,對走過來的江洲低頭行禮。江洲穿過人群,看見王隸和一眾士兵持著兵械站在殿外,望著殿里。 走了過去,王隸等人看見了他,主動讓開一條路來。江洲一眼看見那個肖似她的柳宓,柳宓赤身裸|體,橫尸在地,已被欺凌得不堪入目,劉慍坐在地上瘋狂地大笑:“劉恪那只孬種呢?還不來?哈哈哈哈哈——干了劉恪的女人,流了他的孩子,值——” 失去了理智,他瘋了一般沖上前去,揪住劉慍的衣領,“哐”的拔劍,劍光一閃,他揚劍往他心臟沒去。 “留活口!”王隸呼喝一聲,伸手去拉,已經晚了。誰也拉不住他。 腦海里一遍一遍回想著他當初輕薄她的一幕,他瘋狂地捅,重復地捅,捅得劉慍皮開rou綻,五臟俱裂,六腑開花,血濺七尺…… 一邊呆呆地看著,王隸等人只覺得酣暢淋漓、大快人心。 捅得氣喘吁吁,捅到沒力氣,一刻不歇,濺得他滿臉是血,渾身是血,方拔劍,“鐺”一聲扔在地上。劉慍的五臟六腑稀爛,早已血rou模糊,嗵——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