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小姑別哭?!鳖亙A忙安慰她:“我看,今日席上,南陽侯世子很是在意小姑?!?/br> “嗯……”江月點頭,擦了擦眼淚,“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可是,他總是對別的女人也是那么好,這讓我很不安。我哥哥多好哇,我哥哥只一心一意地待你,還不納妾?!?/br> “還不是有很多女人喜歡你哥哥?!彼⒐戳舜浇?,想到那些女人,苦笑。 “是,”江月又說,“雖然有很多女人喜歡我哥哥,可是我哥哥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他不同,他的心不夠狠,他不懂的如何拒絕那些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我不開心,他就安慰我,以為兩句安慰就可以讓我開心了,可我還是不開心,他還有他的妻,我只是一個妾,我哪有那么多的權利要求他?他的身邊總是有其他的女人不斷地出現……” 說著說著,漸漸地,話語凝噎,她傷心地啜泣著,與她把手訴說:“嫂嫂,如果讓我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選他了,如果是嫂嫂呢,若我哥哥也這樣,讓你重來一次,你會選負了你的男人嗎?” 顏傾一怔,她已經是重來的一次了?!柏撐??”她搖頭,想想前世,又想想那個以德報怨的盧姑娘,又道:“但,倘若,你哥哥負我是另有隱情,身不由己,我會原諒他的,因為我知道,你哥哥,他始終是愛我的?!彼雌鸫浇?,點點頭:“且只愛我一個?!?/br> 聽了她的話,江月也笑了,點點頭,還想說什么,卻見她偏過頭去干嘔。 “嫂嫂是又有喜了嗎?” 顏傾低頭看向肚子,點頭。 “恭喜,我很快又有一個可愛的小侄女了?!苯抡f,“我哥哥,他一定希望她是個女兒的?!?/br> 顏傾想開口安慰她幾句,突然被一個急急闖進來的小廝打斷:“郡主!郡主快去拉拉,世子,他跟我們世子打起來了!” 升楚歌 吳策與其妻剛剛入睡,咚得一聲,門竟被人抵開,驚坐而起,看清來人是江洲,還來不及穿衣,江洲已經怒氣沖沖地跨上前來,一把挑起他的衣領將他拽出衾被拖入床下,兩拳揮打過去。 吳策的妻子嚇得大哭,忙亂地披衣在一旁大喊:“住手!快住手!別打了!”江洲仍是不停,干脆將他坐在身下,拳頭不長眼睛,也沒個輕重,打得他鼻血飛濺。吳策的妻子不得已,飛快跑出去大聲喚人。很快就有下人聞聲前來,可誰也拉不住。是以,找上了顏傾前去勸阻。 顏傾趕到時,他仍坐在吳策身上,瘋了一樣揮拳動武。顏傾撲上前去抱住他抓住他的手臂,他揚起的拳頭才沒落下,氣喘吁吁地望著她,鎬著吳策衣襟的手仍是死死地不松,被她掰著半天才松了。 吳策已被打得鼻青臉腫,卻也沒有趁機還手,只愣愣地看著他,又看看佇立在門口的江月。 江月在門口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走過去跪在地上抱起吳策的頭,替他擦去鼻血,望著江洲道:“哥哥,你打他做什么?他待我很好,沒有對不起我?!?/br> 江洲看了meimei一眼,腦中的熱血慢慢降下,站起身來,拉著顏傾就走。 他打人的時候太用力,自己的拳頭都揮腫了,顏傾一邊為他包扎傷口,一邊回想著他方才發橫的模樣,不由嗤笑:“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如此生氣的模樣,你瞧瞧,你的手都腫成這樣,你讓人南陽侯世子如何見人?” “他活該!”他道:“誰讓他當初強占我meimei的!她還這么小……”偏過頭,望著她為他認真包扎的模樣,他又想到了那曾欺辱她的劉慍,神情更加嚴肅:“念在木已成舟,他又待她尚可,我才這樣輕饒他,否則,誰若動了我放在心上的人,我定親手宰了他!” 第二日,他又要見吳策,顏傾勸不住,不斷叮囑他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打人了,他點頭。吳策倒乖乖地前來赴約了,俊朗的面已快腫得面目全非。 出了門,顏傾不放心,決定趴在門外偷聽,萬一動怒了,自己也好隨時進去勸阻,她了解他,他發怒時完全失去理智,不計任何后果。 躲在外面,她又聽見他暴躁地砸了屋子里的東西,沖著南陽侯世子暴喝:“你毀了我meimei!”她差點沒推門進去勸阻。南陽侯世子吳策倒是平心靜氣,語氣平和地反駁:“江郎,你言之過早,你怎知我一定會負了她?你就如此不信任我?” “呵——”江洲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風流樣,三妻四妾享盡齊人之福是么?我meimei當初什么都不知道,你怎可將她騙來你身邊給你做妾?” 吳策提高了嗓音:“不把她騙來,難道要讓她在東宮做雜役、活活被折磨死?你失蹤的這段日子,你晉陽侯府垮了,你父母被劉慍囚在牢獄,你妻兒被劉慍要挾,自保都不能,誰還顧得上她?我不救她,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受折磨?我若不要了她,有什么理由讓她天天跟我呆在一起免受勞役之苦?又有什么理由讓劉慍放人?不,其實你父親是可以救她的,可他袖手旁觀,為什么?你難道不清楚嗎?你父親不就是在等著我出手么?你父親不是一早就存了與南陽侯聯姻的心思、一早就想將女兒嫁給我么?” 江洲不說話了,父親,都怪父親,明明可以避免那一切的,卻不知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凹热荒銓⑺龓チ四闵磉?,你就該一心一意地待她,不該三妻四妾!” “你怎知我不是一心一意地待她?不就是身邊多了幾個女人么?你身邊倒沒有多出來的女人,怎么還讓你的妻三番四次地受委屈?我哪里委屈了她?你倒是說說看?” 江洲竟無話可說了。 “你放心!我會讓她做我妻子的!”吳策站起,一掀桌子,轉身走人。 吳策一出來,撞上顏傾,斂了怒容,打招呼道:“嫂子?!?/br> 顏傾深吸一口氣:“你可否與我借一步說話?” …… “不知你有沒有發現,她這一年來,像變了許多?!?/br> 吳策點頭。 顏傾又道:“我相信你對她是真心的,也看得出來,你認為你沒有讓她受委屈,可女人的心思啊,你真的懂么?” 吳策抱頭不語。 “她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看見你對別的女人一樣好,這會讓她感覺不到安穩,即使你心里只有她,時間久了就更可怕了,你好好想想吧?!?/br> …… 南陽侯一向被世人視作識時務者,這一倒戈,盤踞于大小城池的諸侯紛紛效仿,劉恪的北伐更加勢如破竹。劉恪還敕下嚴格的軍令,入駐新城時,所有士兵不得燒殺搶掠,為非作歹。一旦發現有作jian犯科,仗勢欺人者,嚴格按照軍法處置。此舉甚得民心,民眾歡呼雀躍,紛紛支持長沙王揭竿勤王,就連垂髫小兒也唱著童謠歌頌勤王之師。 民眾的呼聲日旺,士兵的斗志愈昂。即使城池再固若金湯,對手再負隅頑抗,增援的軍隊再多,不至半月,仍大敗于劉恪的威猛之師。劉恪的大軍每至一座新的城池,還不至軍隊攻城,城內的人早就聞風喪膽,早早開城受降。 派去增援抵抗的軍隊接二連三地潰不成軍,鎩羽而歸,劉慍再也坐不住了,似乎已經預感到了大勢已去,很快要落得兵臨城下,四面楚歌的境地。 大不了魚死網破,同歸于盡,劉慍攥響手指,他手里還有劉恪的女人,江洲的父母,岳父母,兒子,怕什么,遂命人嚴嚴實實地圍了蘇府,將蘇相夫婦軟禁起來,又氣勢洶洶地沖入魏后的鳳藻宮,要親自揪出江洲的兒子??煞榱苏鶎m殿,差點將整座皇宮都掀了一遍,卻不見那孩子的人影,質問魏后,魏后卻搖頭:“他與本宮的宮女出去玩,竟再也沒回來,連本宮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本宮如何告訴你?!?/br> 劉慍不信,一個三歲不到的孩子,能長了翅膀,人間蒸發了不成,遂命人日夜搜捕。 連日來,眼皮突突地跳,顏傾總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心慌,噩夢不斷,口中喊著承冀的名字哭醒,江洲一邊替她掖被一邊摸著她隆起的肚子安撫:“兒子不會有事的,最多不至半月,咱們就能與兒子團聚了,快睡吧,別憂心忡忡了,這里還有個快出生的meimei呢,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仲媗?!?/br> “不一定是女兒呢,”她輕扯嘴角,握住他搭在她小腹上的手:“或許是承冀的弟弟?!?/br> 江洲鉆入被子里伏在她肚子上聽,親吻她的肚皮:“她爹知道,一定是閨女,她和她爹連著心?!?/br> …… 浩浩蕩蕩的大軍終于迫近皇城,兵臨城下,劉慍深知回天無力,命士兵將相關人等一律用麻布堵上嘴押上城樓。 看清那綁在墻垛上的人,江洲握劍的手已經青筋畢露,力度之大似要將劍柄握斷,怒視劉慍,恨已入骨。 劉慍站在城墻上,睥睨著下面的人,獰笑著高呼:“江洲,你爹晉陽侯已經被我殺了!你娘,你岳父岳母,你兒子都在我手上!你且聽好了,若敢攻城,我便將你娘,你岳父母,你兒子一個個都從這里推下去!哈哈哈哈——” “卑鄙!”引來下方一陣謾罵。 “主帥,這可如何是好?”軍師問劉恪。 “稍安勿躁?!眲〈穑骸翱纯此媸裁椿?!” 江洲的目光在那城樓上竭力搜尋,看見了自己的娘還有岳父母,卻沒看見自己的兒子。此時,又聽見那劉慍輕狂的笑:“江洲,你是不是在找你兒子?來人,提上來!”一個士兵應聲,立馬提了一個孩子上前。 隨著那孩子的出現,江洲的一顆心立時蹦到了嗓子眼兒,手中利劍呼嘯,自己梭梭地抖動起來,即將按不住。劉慍伸手接過那孩子,忽然高高地憑空舉起,城下眾人的心也隨之舉了起來。 那孩子竟不動彈,不知生死。江洲恨得牙齒切切作響,熱血沖腦,甩了韁繩就往前馳,被劉恪及時攔?。骸澳憬安皇前装姿退??”江洲忍住了,恨恨地抬目瞪著劉慍,激憤填膺,一顆心緊緊揪在那孩子身上。 劉慍的笑聲不歇,慢慢將那孩子放低了一些,伸出墻垛,懸在了城墻邊上,江洲清晰地看見那孩子的腿彈了兩下。 “哈哈哈哈哈——若敢攻城,我就將你兒子摔下去,信不信,他立刻粉身碎骨!”劉慍威脅道。 滿腔壓不住的怒火跳蕩,目視公主和蘇相夫婦拼命搖頭,江洲又仔細去看那孩子,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就在此時,后方傳來女人摧心剖肝的一聲哭喊:“承冀——”破云貫日,直沖霄漢,音聲入耳,回腸九轉,她不知道怎么跑來了,江洲快速抽打身下的坐騎,飛奔過去截住那奮不顧身的撲過來的大著肚子的女人。他一個俯身,伸手將她撈上馬背,死死地圈著她,她還在他懷里不停地掙扎,哭喊著要上城樓救她的兒子,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弄瓦喜 懷中的女人情緒太激動,江洲不得已,只好掉轉馬頭,送她回去。 看著夫婦二人絕塵遠去,劉慍又訕笑著對綁在墻垛上的三人說:“瞧瞧,這就是養出來的好兒女,不顧你們父母的死活了,走了哈哈哈——” 三人情緒激動,卻被捆綁著四肢,又被堵著口,喊也喊不出來,掙也掙脫不開。 劉慍又對著城下的劉恪高喊:“劉??!你的女人也在我手里呢!來人!帶上來!”柳宓被兩個士兵壓著,推搡著送到劉慍跟前,劉慍一手攬過她的腰,將其推入墻垛處,拽著她的頭發又按住她的頭逼迫她目視城下,一邊挑她的衣領一邊對劉恪笑道:“柳側妃不僅肖似郡主,生得花容月貌,而且身體真夠嫩的,難怪得長沙王專寵?!?/br> 氣得劉恪欲磨刀霍霍。 一對上劉恪的眼神,柳宓嗚嗚咽咽,覺得再無顏面對劉恪,拼盡了全力一頭往那青磚上磕去。 卻被制止,求死而不得,劉慍撫著她額上的血漬,一手探入她雪白的頸項,嘖嘖說道:“可別尋了短見,本宮現在還舍不得你死呢!”“怎么樣?劉恪,你看見了嗎?你若不想看見你的女人死,馬上撤兵?!?/br> “主帥?”軍師問,他知道劉恪不是不仁不義之人,遂道:“是否撤?先撤再找應對之策,圖到良機亦不遲,劉慍現在,不過是猶斗的困獸?!?/br> 劉恪一咬牙:“撤?!?/br> —— 江洲將她送了回去,安撫了好一陣兒,一再強調那不是他們的兒子,她才慢慢相信。江洲沒有空閑陪伴她,對大著肚子的她又不放心,囑托嚴孺人好生照顧著她。匆匆返回,途中又遇上了撤回的軍隊。 眾人聚集營中,集思廣益,商討著如何救人攻城,江洲坐在一邊,雖靜靜聽著,卻完全沒有聽進去,一心思索著其他的事情,劉慍說父親死了,絕對不可能,兒子和父親去了哪里?父親和承冀一定是在安全的地方。如今,母親和岳父母被那劉慍要挾著,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在想辦法,看來,得想辦法差那些暗人聯系上父親,知道父親的想法,皇宮里肯定有他晉陽侯府的內應,若有內應,一切都好辦了許多。 正思索著,嚴孺人的婢女蘭心急急地跑過來,在外面大聲喊他:“世子!世子!郡主要生啦!”江洲一激動,站起身來,什么都顧不上了,飛奔過去。 還隔了老遠,就已經聽見他女人痛徹心髓的嘶喊,他加快了步伐。 欲掀簾進去,被蘭心拉?。骸芭松⒆?,里面血腥,世子一個大男人還是不要進去的好?!?/br> 他剛剛頓下腳步,又聽見里面一聲凄厲地嘶喊,聽得他寸心如割,一掀簾,大步入內。嚴孺人和產婆都驚呆了,男人跑進來還是頭一次見。她雙手緊緊揪著身下的被褥,掙得滿臉通紅,汗液如泉涌,衾被衣衫頭發都濕透,像剛從水中撈起來似的。他走近榻邊,跪下來,緊緊攥著她的手親吻。 “啊——”“啊——”她已經喊得聲嘶力竭,幾欲暈厥。 “使勁兒!”那產婆鼓勵道:“郡主再使把勁兒,已經可以看見孩子頭發了?!?/br> 難以承受的痛,她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他的rou里,拼盡了全力,終于,聽見了一聲嬰兒啼哭。 江洲欣喜不已,趕緊將她抱在懷里,伸手替她擦去黏糊糊的汗。聽見產婆喜滋滋地說道:“是個女娃娃?!彼鲋龘巫鹕碜?,產婆將孩子洗干凈包裹好了抱過來給夫婦二人看。孩子閉著眼睛,全身紅嫩嫩的,在襁褓里揮舞著小手。 “仲媗好小?!苯薇У眯⌒囊硪?,生怕一用力就弄疼了她,又低下頭去親吻女兒。仲媗在襁褓里動彈了下,小手揮舞上了他的臉?!靶⊙?,這么兇?!彼麘z愛地斥她。 “哪是像你這樣抱孩子的?!彼谝贿吙粗?,欲接過孩子給他示范。 “我來抱孩子,你剛生完孩子,歇著吧,”江洲連忙道:“我讓產婆來教?!?/br> 學了一會兒,抱起來就有模有樣了,江洲輕輕地撥開襁褓專注地看女兒的臉,她實在是太小了,現在還不太能分辨出她的模樣更像誰,他緩緩搖晃著:“仲媗長大了肯定跟她娘一樣好看?!?/br> 她笑,把頭依偎在他臂彎,盯著她剛出生的女兒看,半晌說道:“我覺得女兒好像更像她爹……” 正當江洲千方百計地想差暗人聯系上晉陽侯時,晉陽侯卻派人來了,還送來了一個重要的人。江洲正與劉恪議事,來人過來跟劉恪通稟,說外面有人求見世子。江洲正想著來人的身份及其目的,不知不覺已與那人面對面,相顧之后,竟一下子訥住,瞪大了眼睛,又驚又喜。 那人手里牽著一個小孩,看上去兩三歲的樣子,他認得,雖又過了左右一年,他也長高了,變了一些,但模樣沒有太大變化,可不是他的兒子么。他幾乎是撲過去,一把逮住他,欣喜若狂地搖晃他的小身板:“承冀,我是你爹,叫爹,快叫爹呀!” 承冀愣愣地望著他,害怕地抱著那人的腿,往那人身后縮了縮。 江洲喜悅的心情頃刻間黯淡了不少,兒子如今已經兩歲多了吧,從來沒見過自己,也難怪會感到陌生。 那人納悶:“世子,你沒見過世孫,為何會一眼就認出他了。果然是父子連心么?”言罷又將承冀拉出來,蹲下身在他耳邊講述:“你不是一直想見你爹娘么?他就是你爹,你快過去?!?/br> 承冀這才沒躲,凝視著江洲,動了動腳步,江洲笑了,對他張開手臂,他猶豫了兩下,還是慢慢走近他,靠在他懷里,江洲欣喜地將他抱了起來,不住地親吻他的小臉。承冀也不停地掰著他的臉要看他,音聲稚嫩:“你真的是我爹?” 江洲哈哈一笑,又去親他:“千真萬確?!?/br> 承冀也開心地笑起來,在他懷里扭動著身子歡呼雀躍:“噢噢,我終于有爹了,終于找到我爹嘍!” 兒子笑起來真像他娘。江洲掐起兒子的腰將他舉過頭頂,仔細地打量他的五官,找到與她和他相似的地方,將他高高地拋起又接住,承冀咯咯的笑聲蕩在空中,父子見面,前所未有的愉悅。 “爹,我要見我娘……”兒子忽然鄭重地跟他說。 江洲收斂了一些夸張的笑容,將兒子放到地上,這才想起方才一激動都忘了帶兒子見他娘了,他娘每天做夢都在想他呢。于是牽著兒子去找她,走著走著,發現兒子一直歪著脖子,目光好像盯著某處看,入迷了,都顧不上看腳下的路了?!俺屑皆诳词裁茨??”順著他的目光去看,江洲發現了劉恪的兩個孩子,囷囷和劉熙,原來是看見了玩伴,江洲將他抱起來:“走,爹先帶你去看你娘和你meimei,回頭你再跟他們一起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