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看到無生老母的畫面,我雙手作揖恭敬的拜了一下,可就在我附身低頭之時,這桌子上的一件東西,嚇的我差點把眼珠子掉出來! 在畫像前邊的黑色桌子上,竟然擺放著一口棺材! 這口棺材長二十多厘米,寬五六厘米,高七八厘米,就像是一個木盒子,非常精致,而且棺材蓋上還雕刻了許多花紋。 我小心翼翼的推開棺材蓋,里邊有兩個小布人并排躺在棺材里,看外貌,應該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用黑色絲線做的頭發,很長很濃密,我捏起女性小人,低頭看了一眼,感覺做的還挺好,翻過來一看,在這女性小人的背后,貼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則是寫著一串數字。 1980.06.11 剛看到這一串數字,我先是愣了一下,大腦中猶如劃過一道閃電,這串數字很熟悉,我應該在哪里見過,絕對看見過,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我拍著自己的額頭,很想去仔細思索一番,但我知道,時間不等人,我只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當下我放下女性小人,又伸手拿起男性小人,這個小布人做的也很精致,而且發型跟我的一模一樣,我調笑道:難不成這個小人就是我? 等我把男性小布人翻轉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后背上也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邊也寫著一串數字。 1990.06.14 我定睛一看,渾身一驚,小布人直接從我手中掉落到了桌子上。 這串數字,正是我的出生日期! 黑暗中,我瞪大了眼睛,我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馮婆怎么會知道我的生日? 她從未見過我的身份證,我也從未跟她說過。難道是葛鈺告訴她的?我曾經用身份證在漢庭酒店給葛鈺開過房間,這個倒是有可能。 無邊的恐懼侵襲我的全身,此刻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身體上的冷,遠遠不如靈魂上的冷。 看著這一對小布人,我想起了古代流傳下來的厭勝之術,但我跟馮婆無冤無仇,她不可能用厭勝之術來咒我吧? 看了一下時間,我從進來到現在,僅僅只用了十分鐘,還有五十分鐘左右,我必須要把這間屋子查探清楚,馮婆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 我正打定主意,手機卻響了,在這寂靜無聲的黑暗瓦房里,忽然傳來一聲短信的滴答聲,當真是嚇了我一跳。 打開手機一看,短信是西裝大叔發的。 “跟蹤失敗,速回!快!” 什么?他一個壯年男子,跟蹤一個老太婆都能失???慌亂間我趕緊讓兩個小布人擺放到原來的位置,合好了棺材蓋子,確定別的地方沒有動過之后,我趕緊爬出了馮婆的家里。 就在我迫不及待將門檻重新裝上的那一瞬間,村外的土路上,傳來了一陣三輪車的晃動聲。 放好門檻,正打算拍拍身上的塵土,轉頭一看,黑暗中,馮婆那佝僂的身形就站立在院子門口,盯著我看! 我一驚,心說這才十分鐘左右,馮婆這么快就回來了?算上往返路程,也就是說西裝大叔跟蹤的時間連二十分鐘都沒超過? 馮婆瞇著眼,走過來,指著我咿咿呀呀的說了一通。我驚訝的發現,馮婆這一次從村外回來,她的左手并沒有變得充盈,那雙手仍然干枯不已,猶如雞爪。 我知道馮婆在說我衣服上的塵土,我裝作輕松的語氣說:婆婆,剛才來找你呢,路上摔了一跤。 我是笑著說的,但馮婆臉上的表情很堅毅,我甚至讓這種表情理解成了憤怒,或許我潛意識的認為,她發現了我的蹤跡。 馮婆打開門,輕輕的拉著我的手走進了屋里,她這次沒開燈,在黑暗中摸索著,我只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這聲音就像是提著茶壺往碗里倒水一樣。 而且我看馮婆的身形,側著身子,高舉右手,右手中還提著一個長條形物體,應該就是暖瓶了。 我心想,她在倒什么? 當流水聲停下之后,馮婆端著一碗水,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然后遞給了我。 由于我倆身處門口,借著月光,我能略微看清馮婆的表情,她是讓我把這碗水喝了。 我不敢喝,我真的不敢喝,我甚至想求馮婆放過我,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來尋找葛鈺,我想她,我真的想見到她。 但馮婆見我不喝,也沒有逼我,而是將那碗水放到了地面上,然后站在我面前,對我比劃,她將右手伸到我的頭頂位置,橫著晃動了幾下,然后雙手又平行往下滑。 刻畫了半天,我問:婆婆,你是在說跟我一起的西裝大叔? 馮婆點了點頭,然后又開始比劃,她指著那碗水,又指了指我的嘴巴,然后把雙手折疊在一起,放到我的心臟位置,然后又慢慢的拿開,就像是一團云朵輕輕的飛走。 我這一次真的懵了,我問馮婆:你的意思,是讓我喝下這碗水嗎? 馮婆用力點頭。 我還是不敢喝,最后說:婆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真的不渴,如果您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啊。 說完,趕緊朝著外邊走,走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我生怕馮婆忽然在背后拉住我,我甚至都幻想馮婆此刻是不是在我身后提著一把刀,緩緩的追了上來… 第018章 四目門童 我的擔心是多余的,馮婆見我沒有喝那碗水,只是嘆了口氣。我順利的離開了馮婆的家里,到了土路上,我一摸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 我心說馮婆這個人實在太古怪了,她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首先她讓我拉進屋里的時候,刻意不開燈,設想一下,這么做的原因會是什么?我覺得沒有別的原因,就是馮婆不想讓我看到暖瓶里的東西。 而且暖瓶里裝著的,肯定不是開水,因為馮婆把那碗水遞給我的時候,我感受到的是涼意,而不是熱氣撲面! 回到賓館的時候,我剛看到西裝大叔,就直接發火了。 “一個老太太你都能跟蹤失???”我雖然沒吼出來,但語氣很不友好。 西裝大叔的臉上,仍然是沒有一絲表情,好像我不是在跟他說話。 他說:這個馮婆,估計不是人。 我猛的一睜眼,追問:為什么? “我一路跟蹤她到市區,她騎著三輪車進了一個黑暗的小胡同,我怕跟的太急會被發現,所以就多等了兩分鐘才進到那個胡同里,你猜我看見了什么景象?” 我說不知道。 西裝大叔也不賣關子,他直接說:胡同里,一個人都沒有。 話說到了這里,我特么瞬間氣笑了,我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直接說:這不屁話嗎?馮婆早就走了,胡同里還能有人嗎? 西裝大叔搖頭道:馮婆確實離開了,而且那輛三輪車跟隨她一起離開了,但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條死胡同!前邊根本沒有路可走。 我停頓住了。 我不止停頓住了自己的身體,我甚至覺得我停頓住了呼吸以及恐懼。 “會不會是胡同的盡頭,墻頭很低,馮婆翻過去的?”我的語氣從憤怒慢慢的轉換為疑惑。 西裝大叔搖頭道:不會,這條胡同兩邊都是五六層高的小區建筑,而盡頭是一堵五米多高的墻壁,設想一下,一個正常的老太太,能翻越五米高墻? 我沒說話。 “就算能翻越五米高墻,那三輪車呢?她能連三輪車一起扔過墻頭?” 西裝大叔的話,讓我陷入了深思之中,良久后,他不說話了,我則是說道:我在馮婆的家里,頂多停留了十分鐘,她就回去了,但我這次發現她的左手并沒有變得充盈,從村外回來之后仍然是枯槁狀態。 西裝大叔說:所以我才發短信告訴你,我跟蹤失敗了,馮婆根本沒有去她原本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們也沒辦法弄清她的左手上的秘密。 說到這里,他又問:你呢?在馮婆家里有沒有發現什么詭異之處? 我點頭說:嗯,發現了,馮婆這個人特意在床底下埋了兩塊青磚,不知道怎么回事。 西裝大叔一愣,又問:床底下埋了兩塊青磚? 沉思了許久,我瞇著眼睛問:大叔,你知道馮婆這么做的用意不? 他說:有可能是準備害我們兩個,小心為妙吧,現在已經露餡了,這兩天小心點。 我表面上點頭,嗯了一聲,心里卻在想,你這貨就可勁編吧,看看咱倆誰更能編。 現在,馮婆,我不能全信。西裝大叔,我也不能全信。 翌日,西裝大叔說:馮婆應該是天天晚上都騎著三輪車出來,今晚再潛入她家一次! 我一驚,說道:我可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她那屋子里太陰森了。 西裝大叔點頭說:我就是這么個意思,今晚你跟蹤馮婆,我去她家。 我不怕西裝大叔發現我撒謊,因為時間過了一天,馮婆完全有時間可以把床底下的那兩塊青磚挪走,當然,這對于西裝大叔來說,就是一句謊話而已。 到了晚上,馮婆依舊騎著三輪車從?;贝宓男⊥谅分谐鰜?,這一次,西裝大叔直接下樓,直奔?;贝?。 而我,則是穿上一襲黑色風衣,遠遠的跟隨在馮婆的身后,這一次,我小心萬分,每當馮婆拐彎之后,我才會快步追上去,只要我倆處在一條直線上,我就始終距離她三十多米。 我發現馮婆騎著三輪車,在市區里來回轉悠,好幾次都走著重復的路線,我心想,她不會是老糊涂了吧?難不成是發現了我,故意跟我兜風? 轉著轉著,我發現馮婆忽然騎著三輪車,徑直掉頭,朝著原來的道路就折返了回去,看樣子是打算直奔?;贝?。 不對! 她肯定是發現了什么端倪! 難道她真的知道我在跟蹤她?此刻我仍然跟著她,一直跟蹤到了我所在的賓館附近,看著她騎著三輪車快速趕回?;贝宓姆较?,我趕緊掏出手機,給西裝大叔發了一條短信。 “跟蹤失敗,速回!” 發完短信,我就回了賓館,剛打開房門一看,我豁然嚇了一跳,西裝大叔就坐在客廳里,一言不發的看著墻壁上的掛鐘。 我甚至都覺得這個西裝大叔,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西裝大叔! 我剛發完短信,他就直接回來了?這么快? “你…這么快就回來了?”說話時,我看了一眼他旁邊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著,正顯示著我發給他的短信。 西裝大叔說:嗯。 “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進不去她家嗎?”我坐在西裝大叔的對面,小聲問。 西裝大叔那百年面癱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愁容,他說:我終于明白這事情的詭異之處了,原來,昨晚并不是我跟蹤失敗,而是你暴漏了! 我一愣,心想,這不明擺著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嗎? 昨晚是他跟蹤的馮婆,而我在馮婆徹底離去之后,才去的?;贝?,馮婆怎么知道我去了她家?她千里眼順風耳?扯什么蛋! “還記得馮婆院子里養的那群小雞仔吧?”西裝大叔見我滿臉不屑之色,輕聲問道。 我說記得,吃人rou長大的,怎么了? “那群小雞,根本就他媽的不是雞!”說到這里,西裝大叔忽然發怒了,此刻直接站起了身子,雙手掐腰,很是憤怒。 我說大叔先別急,有啥話先說清楚。 西裝大叔憤恨的說:這馮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那些雞仔從外表的長相來看,一個個都像是平常的雞仔,但我今晚剛一到馮婆家的院子里,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