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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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是了?!标恗ama低聲道:“她雖拒得堅決,但心里想必也是不好過。近日里出門愈發少了,鎮日里窩在房間中,倒是與先前剛回來時一般?!?/br> 聽她這樣一說,秦楚青倒是想起來了。 往日里的時候,府里有了高興的事情,夏mama少不得要出來慶賀一番。如今她有了身孕這樣的大事,也未見夏mama多出來,想必是與這事兒有關系了。只是先前秦楚青沒有留意到罷了。 “既是如此,就讓她過來一趟罷?!鼻爻嗯c陳mama說道:“我有些話想要對她講?!?/br> 先前秦楚青和陳mama談及的,便是夏mama與韓佐領的事情。如今聽聞秦楚青這般說,還有甚么不明白的? 能得了主子親口相勸,那可是極難得的福分。 陳mama高興萬分,當即應了一聲,趕忙去夏mama那邊喚她去了。 夏mama過來的時候,還很有些猶豫。陳mama雖然沒有明講,但是看陳mama細細叮囑的模樣,她便知道秦楚青特意尋她過來是有大事要說。 夏mama邊推開門邊暗自反省,暗道或許是近日來做事總提不起來精神,惹了太太不快罷。但轉念一想,太太并非這般小雞肚腸的人。她既是完成了安排過來的事務,太太便應當不會在這上面為難她。 思來想去,夏mama竟是不知此趟前來所為何事了。好在太太是個心寬和善的,她雖忐忑,倒也不至于太過緊張。故而行禮問安的時候,態度和聲音都十分從容鎮定。 秦楚青拿著茶盞抿了一口,似是不在意地問道:“聽聞韓佐領昨日未曾來過?” 夏mama哪想到太太一開口就提到了那個人去?立時有些慌亂,“哎”了一聲后便不知如何接話了。 秦楚青故作訝異地道:“那可是奇了。先前可是看他態度堅定。怎地如今變了卦?” 夏mama聽聞秦楚青似是要指責韓佐領一般,忙道:“并非他的錯。是奴婢、奴婢……拒了?!?/br> “拒了?”秦楚青訝然,“為何?” 夏mama囁喏了半晌,總也無法開這個口。 秦楚青就示意她坐到一旁,慢慢地說。 夏mama便坐了個邊兒,平靜了好一會兒,這才低低一嘆,將心里頭的那些話盡數講出。 每多說一句,心里頭便多想通一些。到最后,已經能夠比較坦然地敘述了。 待她盡數講完,秦楚青輕聲問道:“你只想著自己這邊配不配得上他??赡阌袥]有想過他的心思?” 夏mama沒想到秦楚青會這樣開門見山地說起此事,不由愣住了。 秦楚青知道她在聽著,也不管她沒有答話,直截了當地道:“他既是這么多年未曾娶妻,只為了尋你、等你,那么,便是認定了就是你。你這般懷疑他的心意,他心里怎么想?如今來得少了,想必不是因為心思淡了。這么多年都未曾放棄,怎會一時半刻地就拋去這份心?想來,是因為心里頭不好過,怕傷心罷?!?/br> 秦楚青這般與夏mama說起,恍惚間又想起了霍容與的多年堅持。忍不住莞爾一笑。 只是她與霍容與的事情,斷然不是夏mama能聽得的。于是片刻后微微一嘆,道:“躲著總不是事。終究是要說清楚的好。依我看,你倒不如給他個機會。也當是給自己個機會?!?/br> 夏mama的心里突然像是燒了一把火,熱得她的臉都有些發燙。左思右想,忙道:“可奴婢當年答應了主子要好好照顧小主子……” “你也說是‘小主子’了!”秦楚青輕笑道:“可如今他都已經封了王、上過戰場、榮耀而歸。哪還能用得起一個‘小’字?” 這話讓夏mama猛地一怔,竟是有些緩不過神來。 難不成,他們二人之間,竟是無甚攔阻了么? 秦楚青明白她這是都聽進去了,就喚來了陳mama,讓她帶了夏mama回屋。 在門將要閉合的時候,呆愣中的夏mama聽到秦楚青說道:“王府不缺伺候的人,王爺也是個重情義的。你只管放寬心就是?!?/br> 得了她這些話,夏mama驀地心下一松,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就這么消弭無蹤了?;仡^去看秦楚青,卻見王妃面露倦色,喚了人扶著歪靠到榻上歇著去了。 該勸的該說的已經都說了。秦楚青并不是慣愛探人私隱的性子,夏mama那邊后續如何,秦楚青并不準備過多去管。只想著過些時日便會出來結果了,到時候夏mama自會尋她來說,故而暫時將此事擱置一旁。 誰知就在秦楚青說動了夏mama、大家都等著甚么時候韓佐領再來府的時候讓她們再見一面之時,另外一個不甚好的消息傳了過來。 韓佐領在酒樓用膳的時候與人起了爭執。他氣極之下,將對方給打了。 而那個被揍了的倒霉至極的人,敬王府眾人倒也認識。 就是那剛入京不久的梁大夫。 ☆、第159章 韓佐領和梁大夫打起來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 聽了這個消息,莫說是與梁大夫熟悉的秦楚青了,就是統共和梁大夫見過沒幾面的陳mama,亦是覺得匪夷所思。 ——那么好性子識時務的一個人,會和個武將起爭執?! 但凡不傻的人,都只寧愿和文人動手,也斷不會找個武將尋晦氣??! 秦楚青覺得這事兒頗為蹊蹺,先是派了人去將梁大夫趕緊安頓好,又遣了人去那酒樓里細細詢問。誰知派去的人還沒回來,周地那邊已經將消息打探出來了。 卻原來并非兩個人同時因了一件事情爭吵起來,而是韓佐領看不慣梁大夫,上前就去挑釁。 “怎么會有這種事情?”聽聞這般,因著擔憂夏mama那邊,平日里極懂規矩的陳mama也沉不住氣了,趕緊問道:“可是梁大夫不懂武將的忌諱,做了甚么不該做的事情?” “沒有?!敝艿刈屑毾肓艘粫?,亦是好奇,“好似是因為梁大夫戴著的帽子出了問題。具體為何,我也不甚清楚?!?/br> “帽子?”說到這個,陳mama也轉不過彎兒來了。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逾越了,忙閉口不言,規矩地站到秦楚青身側。 梁大夫是秦楚青請來京城的。如今人出了岔子,秦楚青斷然不能置之不理。更何況,他是請來準備為霍玉殊看診的。若是霍玉殊那邊安排好了而梁大夫不能過去,霍玉殊倒是不至于會怪罪敬王府或者梁大夫,但是那韓佐領,便說不準了。 真的到了那一步,到時還指不定會出甚么狀況。為今之計,還是將事情趕緊化解,將其中的子丑寅卯辨個分明才是。 陳mama不贊同秦楚青這樣貿貿然過去。在她眼里,自家太太的身子是頭等大事。如今梁大夫雖然出了岔子,但也用不著讓堂堂王妃親自去探望,她帶著秦楚青身邊兩三個大丫鬟過去問候下便可。 但秦楚青思量了下,決定還是親自走這一趟。左右都是在王府之中,不過行一些路罷了,有何為難的? 她既是下了決心,陳mama便也不再多勸。轉而吩咐了丫鬟們去做事,力求秦楚青過去的時候一路都十分穩妥。又讓人抬了轎子過來,讓秦楚青從院門口一直坐到梁大夫的屋門口。 在這種事情上,秦楚青便也沒甚異議,隨著陳mama安排便可。 待到丫鬟來稟,說是梁大夫已經大致處理過傷勢回了府。秦楚青恰好也已收拾停當,就出了門去,準備去那邊探望一番。 誰知剛邁步出屋,旁邊一人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跑來。因為又急又慌,腳步不穩。到了秦楚青面前的時候,她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幸好煙羅就在旁邊,忙伸手拉了一把,這才讓她穩住了身子。 “夏mama這是怎么了?”煙羅邊好生扶著她往前走,邊擔憂問道:“可是有甚么急事不成?慢慢說?!?/br> 夏mama顧不上謝她,輕輕掙脫了她的攙扶,幾步走到秦楚青的跟前,死死揪著手里的帕子,一臉的擔憂,“王妃,王爺是不是會處置韓佐領?是不是?” 她這問話讓秦楚青有些難以回答。 照著秦楚青對霍容與的了解,這答案必然是肯定的。因為霍容與治軍甚嚴,頭一點,便是不可擾民。一個武將膽敢私下動用武力肆意欺壓百姓,這可是個極大的罪過。無論是在北疆還是在京城,但凡他碰到了,絕不會輕饒。 雖然答案已然確定,可是對著這樣心神不定的夏mama,秦楚青也有些不太好說。夏mama人雖溫和善良,卻愛鉆牛角尖。若是聽了答案后情緒波動太大,也不知會出甚么岔子。這些日子本就身子不好了,再憂慮憂愁,少不得會更加嚴重。 于是秦楚青笑道:“等王爺回來再說罷。如今還未有定論,我也不知曉?!?/br> 聽了她這話,夏mama面色稍微和緩了點。 秦楚青就讓煙羅扶了夏mama回屋歇著。 她的身影剛一消失,霍容與已經大跨著步子進了院子。 一眼瞧見秦楚青衣衫整齊的模樣,他眉心緊擰,緊走幾步上前握了她的手,“外面天寒。怎地不在屋里待著?” “聽聞梁大夫受了些傷,我想去探望一下?!?/br> 霍容與低低笑了聲,“無妨。先前我恰好在府門外遇到,一路將他送去屋里。旁的都無礙,只顴骨和鼻骨處受了傷?!闭f著,又不贊同地拉著秦楚青往屋里走,“這等小事,只管等我來了讓我去做便可,你無需親自過去?!?/br> 秦楚青知曉他十分緊張她,以前如此,現在她有了身孕,更是如此。左右知曉梁大夫無大礙,且霍容與已經親自問過他傷勢了,秦楚青便也不和霍容與過多爭論,暫時擱下了去探望的念頭,由著他將她拉進了屋里。 待到周圍無人后,秦楚青方才問起那兩人爭執起來的具體緣由。 說起這個,霍容與眉目間的郁色更重,“據說是因了梁大夫戴著的帽子。聽韓佐領說,那是出自夏mama之手?!?/br> “帽子?夏mama?” 說起這個,秦楚青倒是有些印象了。 梁大夫來了后,未曾隨身帶著太過厚實的衣物。秦楚青就讓人去給他置辦。當時夏mama說了一句,她那兒有做好了的一頂帽子,全新的,還未曾有人戴過,可以贈與梁大夫。秦楚青這便允了。 哪知道韓佐領居然和梁大夫去了同一家酒樓,而且,還認出了夏mama的手藝?看到夏mama做的東西在旁的人身上,氣不過,便上前理論。于是發生了后來的事情。 秦楚青暗暗嘆了口氣,這事兒,當真是一時半會兒的掰扯不清了。不過,梁大夫那么大的年紀了,韓佐領犯得著和他因了帽子置氣? 還是太過沖動。 韓佐領先前動手的時候就沒避著人,后來被責罰時,自然也未曾私底下進行。故而沒多久,他被杖責了的消息就被旁人給傳了出去。 而且,因為之前他經常到王府的時候都是光明正大直接來,目的也十分明確,就是夏mama,因此他們兩人的事情也為府內仆從津津樂道。說起今日之事時,自然而然地帶了出來。 霍玉鳴聽了這些,卻按捺不住了。 他本就覺得,霍容與必然不會因了他和凌嫣兒情投意合便隨意答應那門親事。畢竟先前凌太太刻意巴結權貴之人的事情,霍容與也盡皆知曉。且,當年蘇國公府也是凌太太‘看上’的人家之一。因此,他才遲遲不敢和霍容與表明自己對凌嫣兒的一番心意。 如今看到韓佐領因情而嫉妒吃醋從而出手傷人,霍玉鳴驀地就想到了自己——那種求而不得的急切心情,那種思念佳人的焦急心理,他和韓佐領,豈不是一模一樣的? 偏偏兄長不識情之一字??吹杰娭杏腥朔噶隋e,便使了在軍中時候的鐵血手段,竟然要以軍法來處置人!也不想想,那人到底為何這般沖動行事的! 若是這個時候自己不出面,那到了他提起和凌嫣兒的事情時……兄長豈不是要棒打鴛鴦?! 霍玉鳴這些日子為了自己的親事已經急得臉上起了疙瘩嘴里起了泡。如今左一思量右一思量下,哪還坐得???當即狂奔而出,到了秦楚青他們這邊。 霍容與初初到家,本想和秦楚青多說會兒韓佐領他們的事情。誰知剛將佳人摟在懷中,外頭就響起了煙月怯怯的通稟聲:“太太,二爺在外面求見?!?/br> 秦楚青一聽煙月的語調,就知她緊張得厲害。笑得嗔了霍容與一眼,意思很明顯:你看你把人嚇得。明明霍玉鳴是來尋你的,丫鬟也只敢和我說。 霍容與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笑了,探指撫了撫她的臉頰,說道:“讓他進來罷?!闭f著,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懷中之人。 雖說心中各自有著擔憂和疑慮,但因著這片刻的溫馨時分,兩個人的臉上尤帶著笑意。 結果這個場景更加刺激到了霍玉鳴。 他三兩步沖了進來,大聲質問霍容與:“哥,那韓佐領是怎么回事?怎么還被杖責了?” 看他語氣不善臉色不佳,霍容與蹙眉,扶了秦楚青在旁好好坐下,低聲斥道:“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我就是在好好說??!”霍玉鳴急切說道:“這兩人明明心中都有對方,不過是一時太過激動做錯了事罷了,何罪之有?道歉也罷,賠禮也罷,竟然都不能抵消一時的過錯、非要軍法處置么?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霍容與臉色登時一變。 秦楚青趕緊伸手去拉他,可動作慢了一瞬,他的衣袖就這么擦過她的指尖而去。 霍容與立在霍玉鳴的跟前,面如寒霜,冷冽至極。一個字、一個字地極其清晰地問道:“你是說,單單為了一個‘情’字,便能沖動下隨意打人?” 他說一句便前行一步。 霍玉鳴被他這冷冰冰的語氣嚇得心里一顫,不由就想后退。但思及自己前來的初衷,他便硬生生止了步子,眼看著兄長已然離近了,就抬頭硬挺著怒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