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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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她去了西北,謝景行戰死的消息傳來。之前的震驚過后,沈妙反而慢慢平靜下來。前生謝景行不該是在這個時候出征的,然而前生今世,謝景行都是一樣的結局,沈妙不相信命運使然這一套,更何況以她今生對謝景行的了解,謝景行這樣厲害的人,會死的如此凄慘,她不相信。 若說是謝景行借著這一步在籌謀什么,她倒是還會相信幾分。如果說戰死能夠以一個新身份重新開始,少了所有可能有的麻煩,是符合眼前這個人干脆利落的性子。要知道以臨安府小侯爺這個身份,是撐不起謝景行的野心的。 他的野心究竟是什么,沈妙的目光落在那黑白錯落的棋盤上,心中閃過一絲駭然。 “你運氣一向不錯?!敝x景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不過……”沈妙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如何成了如今的睿王?” 謝景行這是造了一個假的身份?若是這樣,他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冒充的人不是別人,是大涼的皇室,還是永樂帝的胞弟,被人發現只怕是死千次百次都不夠的??墒侨粽f是真的……那他前面十幾年的身份又是什么?為什么會在明齊成為謝鼎的兒子? “我本來就是涼朝的睿王?!敝x景行道:“現在物歸原主?!?/br> 沈妙心里一動:“謝侯爺不是你的父親?” 謝景行笑的不屑:“臨安侯?他憑什么有資格當我爹?” 那就是謝景行不是謝鼎親生的兒子了。沈妙心中越發覺得駭然,謝景行的身份大約能牽扯出不少東西,而這些東西,前生的她從未留意過。沈妙突然想到,前生傅修宜不留余力的打壓謝景行,甚至不惜在謝家軍中安排他的人,最后讓謝景行死于自己人手中,謝家父子皆是馬革裹尸,謝家除了謝長武和謝長朝外再無后人,真的是因為傅家人想要打擊謝家功高蓋主,還是傅修宜也已經發現了謝景行身份的不對。傅修宜是想要……斬草除根? 她這般神色明明滅滅,謝景行看在眼里,眸光深邃,笑的卻越發溫麗。他的容貌見長,英俊和艷麗極好的融合在一起,亦正亦邪,倒是好看的很。他敲了敲桌子:“今日來見故人,你長進了不少?!?/br> 沈妙回過神來,瞧著他道:“睿王如今也是風光無限?!?/br> 從臨安侯府的謝小侯爺到如今的睿王,謝景行倒是越發的貴重起來了。原先不過是在定京城,在明齊橫著走,如今睿王的名聲一出來,只怕要上天了。 “你很滿意?”謝景行挑唇一笑:“與有榮焉?” 沈妙眉目端莊:“臣女是明齊人,睿王是大涼人,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會與有榮焉?” 謝景行拿起桌上的面具,重新為自己戴上。銀質的面具極好的貼合了他的五官,非但沒有遮掩他的光芒,反而讓他因著神秘如夜的氣質更加惑人。 “你親我的時候,說的可不是這句話?!彼凵癖韧忸^的秋月更動人,流過沈妙身上,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人嗎?” 沈妙抵死不承認:“睿王記岔了?!?/br> “以后幫你想起來?!敝x景行站起身,紫色的衣袍一角倏爾劃過桌面,將那一局棋都打亂了。 他道:“下次再來看你,沈……嬌嬌?!?/br> 沈妙:“……” 謝景行從窗外掠了出去。沈妙瞧著他的背影,心想著明日后,要叫沈丘多安排幾個守衛在院子門口才行。好歹這宅子里住的不少都是高手,沈信,羅雪雁和沈丘還是在軍中呆過的人,怎么半分警醒也沒有。任人在府里來去自由,也實在是個笑話了。 窗戶外,沈宅院墻的街道邊,有紫衣男子在走著。三更時候,街道空無一人,唯有這男子和身后的侍衛,在月光下拉長的身影婆娑。 月色都掩飾不了的光芒,銀質面具亦是熠熠生輝。那身后的侍衛道:“主子瞧著心情不錯?!?/br> 說是見個故人,進了沈宅后再出來,自始至終卻都是揚著唇,也不知是聽了什么喜事,這般高興。 青年掃了一眼侍衛,袖子上的金線隱隱綽綽,錦衣夜行亦是艷骨英姿。他眼眸似笑非笑,聲音如春風拂過般愉悅動人。 “見著有趣的人,自然不錯?!?/br> ------題外話------ 有沒有覺得謝哥哥又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猜出來了 第二日,沈妙起晚了。 謝景行昨日里三更才來,與他說完話已經是疲累的不行,回頭睡得一夜無夢,待醒了,都已經很晚了。 沈妙極少起懶,羅雪雁只當她昨日在朝貢宴上累著了,便讓人特意留了飯食等沈妙醒來后吃。沈信和羅雪雁一大早就去兵部了,剛剛官復原職,還有許多要料理的舊事。沈丘和羅凌也不在屋里,因著羅凌要尋個新差事,沈信索性就讓羅凌幫襯一下沈丘,也省的那些人欺負羅凌初來乍到。 如此一來,這個全新的“沈宅”里,就只有羅潭和沈妙了。恰好今日馮安寧給沈妙送了帖子,要沈妙陪她去挑些首飾,沈妙便讓羅潭去了,撥了幾個沈府的侍衛給羅潭,只說自己今日身子疲累,想在府里休息一日。 羅潭便不再說什么話,叮囑了沈妙一番,才離開。等羅潭離開后,沈妙讓莫擎送封信到廣文堂,莫擎應了一聲就離開。 時隔兩年,定京城終究是起了一些變化。譬如曾經在寶香樓紅過熱鬧過的,也曾當過紅牌的流螢姑娘,終是被那位癡情專一的莫公子以千兩黃金的高價贖身。沒有了一位流螢姑娘,定京城卻在這幾年悄然無聲的出現了已經失傳許久的雙面繡,一匹繡絹便可賣到百兩銀子。聽聞那位繡娘不僅手藝出眾,還生的美貌。連帶著那綉莊也日進斗金。 換個活法,其實未必會更糟。沒有人能知道邁出那一步后新的希望是什么。 流螢活的這般好,擔憂著她的人自然也會開心。裴瑯是個守信的人,沈妙在朝貢宴上看到裴瑯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了主意。裴瑯已經得了傅修宜的信任,傅修宜才會將裴瑯帶在身邊。雖然傅修宜多疑,那也是在成為君王之后變本加厲,平心而論,現在的傅修宜還是十分賞識賢才珍惜賢才的。裴瑯是胸中有溝壑的人,傅修宜一定會想方設法將裴瑯留在身邊。 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傅修宜檢驗了裴瑯的賢才,就該檢驗裴瑯的忠誠。她不能貿貿然的去見裴瑯,免得被傅修宜懷疑。 這顆卒子還未過楚河漢界呢。 她道:“拿件斗篷出來吧?!?/br> 白露和霜降正在整理屋子,聞言奇道:“姑娘可是要出門?” 沈妙道:“有些事情要去做?!?/br> 白露和霜降便不再說話了,谷雨默默地上前給沈妙梳頭,驚蟄已經去尋斗篷。無形之中,沈妙的幾個丫鬟對她的命令都是立刻服從,若是有人瞧見,必定會驚訝,便是宮里調教的丫鬟們也不見得會這么麻利鎮定。 等出了府門,莫擎去廣文堂了,沈妙便叫了阿智。沈妙如今和沈丘的一眾手下親近了不少,當初在西北的時候,沈妙給沈丘出了不少兵法上的主意,這自然都是她從前在傅修宜的幕僚那里聽來的,不過是依葫蘆畫瓢,只是看在別人眼中,便覺得沈妙神機妙算,有將才。那些兵頭都是粗鄙的大男人,卻也佩服沈妙的腦子,倒是對她尊敬了許多。 沈妙對阿智說:“今日出門一事,不要告訴別人?!?/br> 阿智心中一個激靈,他效忠的本來是沈丘,此刻也覺得在沈妙一雙清澈的眼睛下壓力倍生,點頭道:“是?!?/br> 阿智給沈妙尋了輛普通的馬車,這馬車不引人注目,更不會有人認出來是沈家的馬車。原因無他,昨日沈妙得罪了那位秦國來的明安公主,明安公主和皇甫灝住在離這里并不遠的衍慶巷中,萬一若是碰到了,明安公主找沈妙的麻煩就壞了。這公主驕縱的很,秦國侍衛眾多,真要出了什么事,等沈信夫婦再帶人趕過來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只是阿智心中還是很疑惑。離開定京城兩年,若說定京誰和沈妙有交情,也就是馮府的大小姐馮安寧了??山袢丈蛎钔屏笋T安寧的邀約,分明就不是去見馮安寧。阿智心中胡思亂想著,想著羅潭從前在羅家和羅千講的那些個話本子故事,心中一個激靈。若真的是什么公子佳人私相授受的戲,阿智就算是拼了命也得將此事告訴沈丘。他們沈家好容易出了這么個才貌雙全的小姐,怎么能夠被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拐跑了去。 卻是萬萬沒想到沈妙要去的地方是灃仙當鋪。 灃仙當鋪還和兩年前一樣,依舊是門庭冷落。畢竟不是人人都有寶貝能在這里典當的。 沈妙下了馬車,阿智緊跟其后,驚蟄和谷雨也跳了下來。阿智還沒來得及打量,就瞧見沈妙已經徑自往典當鋪走去。 那還在用帕子擦拭桌子上灰塵的小二就見著四個人往這邊前來,為首的人穿著斗篷,將斗篷的帽子往下一拉,露出一怔清秀的臉,分明是哪家嬌養的姑娘,通身的貴氣可不敢讓人小覷。他討好的笑道:“小姐可是要典當東西?” 沈妙瞥了他一眼,當鋪的小伙計已經換了個人,聽聞自他們去小春城后,灃仙當鋪也關了兩年。也是前不久才重新開張,卻不知那位紅菱姑娘和季羽書還在不在。她道:“我找紅菱?!?/br> 小伙計一愣,仔仔細細的又再次打量了沈妙一番,沈妙平靜的看著他,小伙計頓了一下,連忙道:“請小姐稍等著?!鞭D身鉆進了后堂。 片刻之后,有紅衣女子前來,身后跟著方才的那位伙計。依舊是一身紅色衣裙,容貌頗有風情,比起兩年前更加搖曳多姿。她瞧見沈妙,眼眸凝了凝,忽而笑道:“許久不見,小姐生的越發出挑,讓紅菱眼睛都睜不開了?!?/br> 這番有些放肆無禮的話被紅菱說出來,卻也不見得有下賤的感覺,反而有種莫名的爽朗。沈妙微微頷首,紅菱又是一笑,道:“老規矩,小姐隨我來吧,不過…?!彼奋酚裰敢恢赴⒅?,嬌笑道:“這傻大個兒可不能跟來?!?/br> 阿智性子活潑,不比莫擎冷漠,被紅菱這么一個風情萬種的老板娘指著,臉倒是紅了。不過他還是堅持道:“屬下跟著小姐?!?/br> “你在這等著吧?!鄙蛎畹溃骸拔胰ヒ娨晃慌笥?,驚蟄和谷雨跟著就行?!彼Z氣堅決,阿智便說不出反駁的話了。 倒是紅菱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大約是沒想到沈妙看著這么個嬌嬌小小的人兒,每每卻將自己帶過來的侍衛教訓的服服帖帖的,而且不管是莫擎還好,阿智也罷,都是打心眼的尊敬沈妙。一個有本事的屬下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傲氣,在沈妙面前,這些人卻是一點傲氣也無。 沈妙是個有本事的人。 紅菱帶著沈妙往臨江仙的小樓走去。驚蟄和谷雨跟在后面,沈妙問:“聽聞灃仙當鋪前不久才重新開張,兩年前……?!?/br> “兩年前掌柜的家中有變,關了鋪子回鄉去了。前不久才重新回了定京?!奔t菱笑著接過話頭,道:“說起來,小姐還是咱們當鋪里第一位遇到的老主顧呢?!?/br> 沈妙心中計較一番,便是跟著微笑著應了。待到了小樓里,如從前一樣,紅菱將她安置在雅室中,道:“紅菱這就去喚掌柜的,小姐先在此坐著休息吃吃茶,稍等片刻?!闭f著便離開了。 桌上放著梅子和茶水,熏香裊裊。這雅室倒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灃仙當鋪這樣大的鋪子,兩年未做生意鋪子竟然就就這么放著,也不說租給別人家,倒真的有幾分財大氣粗的土財主模樣。 沈妙一杯茶還未喝完,外頭就傳來有人推門的聲音。她放下茶杯,便見來人一身一身翠綠織金雀浣花長袍,頭帶金冠,笑瞇瞇的走了進來。 這人依舊是一張娃娃臉,卻終究因為兩年歲月的彈撥而顯出幾分青年的成熟。只是面上的頑皮之色一如既往,不過……沈妙瞧著他,這么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季羽書也能穿的如此開懷,這人骨子里真是風sao至極。 季羽書推門瞧見沈妙,眼睛一亮,絲毫也未曾遮掩,盛贊道:“原先以為芍藥姑娘便是在下見過最美的姑娘,如今看來,沈小姐也不遑多讓。兩年未見,沈小姐更添風華,在下都找不著話來夸姑娘了?!?/br> 驚蟄和谷雨見狀,面上皆是露出不悅之色。季羽書這話活脫脫就是調戲良家少女的登徒子,不過這么一番胡話,偏偏配的是一張天真無邪的臉,也讓人迷惑他究竟是故意裝傻,還是本身就是無心之言。 沈妙微微一笑:“季掌柜也比從前更加富裕了?!蹦抗庠诩居饡腔ɡ锖诘囊律焉蠏吡艘谎?。 季羽書在沈妙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看起來倒是高興地很,似乎真心為重逢而開心。他道:“沒想到沈小姐還記得在下這個老朋友,聽聞沈將軍剛剛回京不久,沈小姐不急著見別人,卻來灃仙當鋪,原是真的將在下視作信任之人。在下心中感動不已?!?/br> 沈妙:“……”昨夜里才剛走了一個自作多情之人,眼前便又再來了一個。沈妙只覺得有些頭疼。況且季羽書說的一本正經,他是真心以為沈妙對他這般親近的。 沈妙輕咳一聲:“其實今日來,是想與季掌柜做生意的。剛回定京城,許多事情都不甚清楚,需得仰仗百曉生?!?/br> 季羽書先是一怔,隨即道:“做生意?好說。沈姑娘想知道什么,百曉生自當竭盡全力,至于銀子么,在下與沈小姐既是朋友,就給沈小姐減個兩成吧?!?/br> 驚蟄和谷雨在背后翻白眼,季羽書掌管著這么大的家業,表面是當鋪實則做的是無本生意,一筆生意成了銀子源源不斷,竟然這般吝嗇,只減兩成?果然無jian不商。 沈妙微微一笑:“銀子好說,不過這次的消息可不怎么好辦?!?/br> 季羽書道:“沈小姐真會說笑,當初連‘造’消息的生意我灃仙當鋪都照接不誤,現在有什么不敢接的?!?/br> “可是季掌柜兩年未在明齊了。明齊的事情,只怕打聽起來也有些麻煩?!彼f。 季羽書一笑,眉目間說不出的得意:“沈小姐可不要小看灃仙當鋪,雖然在下兩年不在定京城,灃仙當鋪的鋪子也關了,可是生意卻還是要照做的。否則哪里來的銀子養家糊口?百曉生還是在做的。畢竟兩年收成不能白白丟掉。沈小姐說罷,有什么消息要打聽?我灃仙當鋪自然會為小姐效命?!?/br> 沈妙輕笑:“季掌柜這般說,我就放心了。今日來,是想要做三筆生意,都是來買消息。第一個……季掌柜可知道兩年前臨安侯府謝家小侯爺戰死的消息?!?/br> 季羽書一愣,看向沈妙:“沈小姐打聽這個做什么?” “謝家與我沈家好歹也都是明齊的將門世家,雖然臨安侯與我爹政見不合,可到底武人惺惺相惜。俗話說兔死狐悲,謝小侯爺一代良才卻慘死沙場,私心里覺得惋惜,想讓季掌柜幫我個忙,好好打聽那謝小侯爺戰死一事的蛛絲馬跡,包括收斂一事?!?/br> 季羽書喝了一口茶,笑道:“這好辦,只是謝景行死的事情諸人皆知,要想打聽出些不一樣的東西可不容易,在下不能保證能打聽的出來,畢竟人死燈滅,隔得太久了?!?/br> “季掌柜用心做事就是,實在找不到,我也無妨?!鄙蛎疃似鸩鑹?,再給自己倒了杯茶,云淡風輕的開口:“第二筆生意,季掌柜可知道明齊宮中有位太醫,叫高陽?!?/br> “噗”的一下,季羽書一口茶噴了出來。沈妙沖驚蟄使了個眼色,驚蟄連忙遞上帕子。 季羽書接過帕子,手忙腳亂的擦拭身上的水漬,只聽沈妙道:“季掌柜好似很驚訝?” “咳,”季羽書道:“確實有些驚訝,沈小姐怎么會想到找宮中的太醫?” “受人所托罷了?!鄙蛎羁聪蛩骸凹菊乒駴]聽過這個名字么?” 高陽搖了搖頭:“第一次聽聞,想來醫術不甚高明,否則早已名揚天下了?!彼粗蛎?,有些為難道:“不瞞你說,小姐怎么會和宮里有牽扯。百曉生雖然做的是生意,可是宮里牽扯的勢力太廣,咱們做生意的都不好冒險?!?/br> 沈妙看著他沒說話,目光平靜的卻是讓季羽書自己有些不安。季羽書清咳兩聲,莫名的聲音就低了幾分:“也不是不行,只是要多加銀子……” “銀子季掌柜不必擔心?!鄙蛎钗⑿Γ骸翱偛粫塘思菊乒竦??!?/br> 季羽書經過沈妙前面的兩筆生意后已經是心虛氣短,干笑了兩聲,道:“不知道沈小姐第三位要買的消息是關于什么的?” “第三筆生意有些困難?!鄙蛎钋浦骸安贿^我相信以季掌柜的本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br> 季羽書聞言,勉強笑了笑:“多謝沈小姐信任,不過……到底是什么能讓沈小姐也覺得困難?” “我想打聽一個人,”沈妙放下茶杯:“大涼的睿王殿下?!?/br> 季羽書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動,面上卻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哦?沈小姐怎么會想到要打聽睿王殿下。據在下所知,這位睿王殿下剛來定京不久。便是真的有交情,最多也是沈小姐在朝貢宴上能見著他。莫非沈小姐也如那些貴女一般,愛慕上了睿王的美貌,所以特地來打聽?”季羽書說到最后,不知道為何又高興起來,聲音一改方才的低落,帶著幾分罕見的興奮。 驚蟄和谷雨都要在后頭氣炸了,季羽書這般滿嘴胡話,若是被外頭人聽到,指不定怎么想沈妙。偏偏主子說話下人不能插嘴,兩人只得強忍著怒意鄙夷的看著季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