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錄像廳內的人已經盡數離開,只剩下值班人員依舊呆在崗位上盡忠職守。 岳輕與謝開顏看著錄像。 錄像一共只有兩份,每一份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這一分多鐘的時間里,錄像攝像頭所捕捉到的畫面基本差不多,同樣的視角,拍到同樣一片鋪天蓋地的黑暗,并不是因為光線的問題,更像是出現在攝像頭中的生物本身就帶著一片黑暗領域,等閑不會輕易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但這對于岳輕與謝開顏來說,用處不太大。 因為這兩個人都的太熟悉出現在眼前的輪廓了。 岳輕將錄像反復地看了兩三遍,然后磚頭對謝開顏說:“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同類?” 謝開顏沉吟片刻,搖搖頭說:“我覺得這不是我的同類?!?/br> 岳輕明白接下去謝開顏想說什么。 果然,謝開顏下一刻就將后背靠在椅子上,思索著說:“你曾經說過我,天上地下,獨一無二,故稱之為‘異’。我不覺得你會說錯,而且,我也有一種感覺……”他看著屏幕,對岳輕說,“有一種面對著我自己的熟稔感?!?/br> “所以,那也許不是同類?!?/br> “那應該就是我?!?/br> “另一個我?!?/br> 兩人面面相覷。 岳輕暫且不去考慮太多可能性,他針對現有情況嚴肅說:“好了,現在不是我們想不想參與的問題了,是我們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個你’的問題了?!苯又终f,“既然對面的存在和你有著直接的聯系,你來分析一下它的行為思路怎么樣?” 謝開顏:“嗯——” “難道是日子過得太寂寞了所以出來打個野味吃吃?”岳輕瞎猜。 謝開顏:“我覺得應該不是吧……” “那?” 謝開顏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屏幕上。 隨著屏幕上畫面一幀一幀地播放,他的手突然抬起來,指在黑暗之中,火光與煙霧一閃而逝的時候:“這是什么?” 岳輕看了一眼:“炮擊?!?/br> 謝開顏的手指于是順著炮彈飛出的軌跡,落到了黑影身上。 此時畫面定格。 謝開顏說:“它受傷了?!?/br> 畫面繼續,忠實記錄著接下去的情況: 黑影在天空中飛過,與第一次的錄制時候迥異,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返回軍營,再次繞過一周,才最終離去。 謝開顏篤定:“所以它回頭再吃了一點生氣,才最終離去?!?/br> 旁邊傳來“磕”、“磕”、“磕”的響動。 謝開顏轉頭一看,岳輕正翹著腿推著椅子,一下一下地撞擊地面。 岳輕:“我現在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br> 謝開顏:“什么問題?” 岳輕真的發愁了:“它犯下了這樣的大案子,板上釘釘要被秘密扣押或者解決,所以我們找到它之后,究竟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它給運走呢……”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居然已經下定決心了? 謝開顏虛擲眼神:“如果外頭找你來的人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還不知道什么反應呢?!?/br> 岳輕笑道:“所以閉緊嘴巴了,可千萬別讓他們知道?;仡^我再找別的方法補償受害者就好了?!?/br> 謝開顏嘆息一聲:“真麻煩?!?/br> 岳輕繼續一搖一搖著椅子,手拉著謝開顏的手,連帶著謝開顏的胳膊也跟著他一起,輕輕搖擺。 他慢悠悠說:“唉,我也覺得麻煩,但誰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呢——” 這一個晚上,知道事情的幾個人中沒誰安安穩穩睡了一夜。 寧司令好不容易找到個真神能夠解決問題,當下卯足了力氣跟著羅盤解決問題,要知道那羅盤果然如同岳大師所說,一副憊懶的模樣,每每飛過了一排之后就想漏掉最后一個……這也是能夠漏掉的嗎?你還以為你這是喝口水,非要留個瓶底蓋呢! 這個時候,寧司令只能死死抓住羅盤,不讓羅盤向前繼續。 好在岳輕的吩咐還挺靠譜,寧司令拉著羅盤不讓羅盤走,羅盤雖然不情不愿,也沒罷工不干,照舊一口氣把人給噴醒,再大搖大擺地往后繼續。 當這一整個球場的人逐一蘇醒之后,寧司令惦記著之前那一批受傷的人群,在羅盤想要朝著岳輕所在方向飛去的時候,急忙原地起跳,將羅盤抓入懷中抱緊,緊接著速度招來軍車,由一整個車隊護送著往先前的秘密基地開去,打算生米煮成熟飯,把另外一批人也給救了! 中途羅盤一度想要沖寧司令懷中沖出來,未果。 旁邊的陳省長雖然忙得要死,明天也早就排好了工作,但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一時半會腳下挪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羅盤簡單地治好了一球場的人,再看著羅盤來到秘密基地,然后……然后十分聰明地罷工了。 最后兩個頭頭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再去將岳輕請來。 此時岳輕與謝開顏已經做好了打算,跟著來到這里一看,岳輕微微皺眉:“這是有五六天的時間了吧?” 寧司令記得可清楚了:“五天十二個小時?!痹谶@五天之中,他做了不知道多少努力!他有點擔心,“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岳輕搖頭:“沒什么問題,只是躺了這么多天,等再次控制身體的時候會感覺手腳酸軟,做點簡單的恢復就好了。當然,如果超過七天,問題就大大地有了?!?/br> 聽到這里,寧司令是長松了一口氣,旁邊的陳省長卻心頭一顫。 七天時限,今天晚上他第二次聽見這樣的話了! 岳輕一邊和陳寧兩位說話,一邊已經再把羅盤招來,簡單吩咐兩句就把它拍去干活。 等到一切處理完畢,東方的天光已經微亮,在場熬了一夜的人看著前幾個小時還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人慢慢蘇醒,會斷斷續續說話,還能動彈胳膊與腿,俱都神采奕奕。 寧司令簡直不知道要怎么感謝岳輕才好。 他剛轉向岳輕,岳輕就先一步正色對他說:“人是救醒了,但這次事情的根本還在于那個東西,要解決那個東西,才能真正把事情給解決了?!?/br> 寧司令悚然一驚:“沒錯!大師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岳輕:“想法還不好說,就按之前說的,我們先上山看看?!?/br> 術業有專攻,此時寧司令只需要一疊聲說:“好好好,我們現在就走!” 陳省長:“……” 他左右看看,琢磨著讓哪個人開口邀請自己同行,反正寧司令那個棒槌是指望不上了,他剛才給他使了多少顏色也沒個回應,要是這時候自己的秘書在身旁就好了,他肯定看得懂眉高眼低…… “陳省長要不要也一起過來看看?” 前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此時瞌睡正有了枕頭,陳省長聽得一喜,向前看去,卻見說話的人不是寧司令或者寧司令身旁的機靈人,居然是岳輕! 難道這大師突然學會人情世故了? 就在陳省長暗暗揣測的時候,他看見岳輕微微一笑,若有所指:“這事也和陳省長有很大的關系……” 陳省長:“……” 心中開始有點不安起來了…… 第一零三章 軍區便處于山區之下,出了軍區,開車向山區走去,越野車高大的地盤悍然越過一系列的凹凸障礙,沿著蜿蜒盤旋的山路往上行去。 眾人出來的時候,天還只是蒙蒙亮;當他們行到半山腰時,驕陽伴著遠方嵯峨的山巒一同出現在視線之中,又一次天明,正式來臨。 車子行到這里,接下去的路已經走不上去了。 岳輕等人先后從車上下來。 為了這次的事情,寧司令可謂準備充分,還特意從手底下找了個本地出身、當兵前時常在山上跑的士兵來充當導游,上山了也好解決岳輕的各種問題。 卻不想到了這個時候,岳輕根本不用導游,站在山上因風景而贊嘆一番之后,甚至沒有多做地形之間的辨認,便帶著眾人向前走去。 山頂的位置并沒有真正的道路。 岳輕帶著眾人穿梭過葉片茂密的樹叢,趟過涓涓流水的小溪,當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岳輕已經帶著人到了目的地。 雖然這座山有時候會是士兵拉練的地方,但那也是底下的教官負責的事情,本質上來講,寧司令雖然就住在山下,但這還是他第一次上山,看哪里都有些新鮮感。 但是一直跟在旁邊沒有做聲的陳省長看見了這里,面色頓時微微一變。 只是他沉浮官場已久,心中很是沉得住氣,這面色一變也不過變個一秒,再轉眼間又混若無事地站在那邊,誰都沒有發現他都不對勁。 風水講究望氣,山中自有生氣,岳輕來山上的目的是為了找此山中生氣最足的地方,換而言之,也就是此山的真xue所在。 按照他們的推斷,那道黑影既然和謝開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并且受了傷,依照本能行事,那么它現在的行事規律也應該與當初還什么記憶都沒有、只能呆在珠子里的謝開顏相仿。 既不管如何,總會被生氣最濃郁的地方所吸引。 也就是他們腳下的這塊位置。 山風凌冽,岳輕站在山上,舉目四顧,只見周圍四獸俱全,前方大小案山在列,兩灣流水自前繞山峰過背,于背向之處合而交襟,再徐徐流淌自遠方。 看清楚了此地的地形,岳輕并不露出聲色,而是拿出羅盤,按方位推算位置。 跟在旁邊的眾人只見岳輕在山上來來回回地走著,似乎并沒有什么目的地,忽然這邊走兩步,又忽然那邊挪一步,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站在什么地方。 寧司令有點忍不?。骸霸来髱?,您這是在?” 岳輕此時正好算完了最后一個地點。 他剛剛停下,就感覺一股厲風撲面而來,先熱后冷,熱時有如烈火燒灼,冷時有如冰雹降身,滋味確實非凡。 “測測這處是什么真xue罷了?!痹垒p輕嘶一口氣,搖了頭,從自己所站的位置上一步挪開。 “哦?”寧司令對這些其實很有興趣??!只是礙于身份總是不太方便接觸這些,也沒有有道行的人能讓他接觸?,F在好不容易來個岳輕,眼看著岳輕離開了那里,他也顧不得多說,緊跟著一步踩上去,想要體會一下站在真xue上的感覺。 沒想到一步之下,他疑道:“沒什么差別???” 旁邊的陳省長嗤之以鼻:就這點土地,周圍吹來的風量都是一致的,有差別才怪了! 寧司令轉臉又遺憾道:“可能是我沒有岳大師望氣感氣的本事?!?/br> 陳省長這回氣結了: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騙子才會屢屢得手! 他頓了頓,掃了一眼岳輕,又想:當然,面前這位……先暫且兩說吧。 岳輕此時笑了,說出的話卻不是旁邊人猜測的獨門秘技,而是:“風水也是要合人的生辰八字的,這個方位是合了我的生辰八字算的,你和我并非同年同月,當然不可能感覺到相同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