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節
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任由山風猛一陣輕一陣的刮在他身上,撲面而來透心涼的冷風中,他墨鏡下的綠眸眨都不眨一下。 哈帝·埃米久久凝視著貼在墓碑上的小小頭像照,他墨鏡下的神色和往日一樣冷酷,并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十分鐘過后,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依舊雷打不動的站著,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看這么久都沒點反應,腦子有毛病吧?” 子桑傾看著站在哪里就像一個石頭般一動不動的哈帝·埃米,粉嫩唇瓣的微微張合間,不由得低喃了一句。 還好現在的天氣不算太冷,不然要是下雪天的話,子桑傾再在枝頭埋伏下去,估計沒多久就被凍成冰棍了。 約莫五分鐘過后,蹲坐在樹梢的子桑傾等得也快成為一塊石頭時,哈帝·埃米終于是動了。 和來時一樣,哈帝·埃米走得也很雷厲風行,他身一轉就朝來時路勁步前行,帶著頭也不回的瀟灑。 看到哈帝·埃米要走人,子桑傾頓時精神了,原本蔫了吧唧歪靠在樹干的腦袋也直了起來。 子桑傾從酒店跟著哈帝·埃米出來,本來是想看看哈帝·埃米是不是有什么任務在身的,但現在,她對哈帝·埃米看望的那座墓碑更感興趣了。 一路下山的哈帝·埃米看起來很正常,目不斜視的看著山下的路一直走。 沒人看見的是,哈帝·埃米墨鏡下的綠眼睛在快要走到與子桑傾平行的那棵樹時,隔著至少三十米的距離,他漫不經心的朝那棵樹斜了一眼過去。 不過,哈帝·埃米也只是看一眼而已,這一眼連一秒都不到,就好像是他無意間的隨意一瞟一樣。 哈帝·埃米的警惕性很強,怕被發現的子桑傾不敢一直盯著他看,再加上哈帝·埃米戴著墨鏡遮掩住了視線,子桑傾并沒有發覺到他看過來的這一眼。 一切看似正常的涼風中,哈帝·埃米下了山上了車,他的黑色吉普車緩緩上路開走了。 一直到哈帝·埃米的吉普轉了個角消失后,子桑傾才小心翼翼又輕巧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此時的整個山腰上,除了子桑傾再去其他人,她目標明確的朝哈帝·埃米先前所站的那個墓碑走去。 天際的太陽穿透白云照射下來,暖洋洋的太陽光線照射在子桑傾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子桑傾和幾分鐘前的哈帝·埃米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墓碑前,她的冰瞳死死盯著墓碑上的頭像照片。 照片里的那個人那張臉,曾經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這個墓碑埋葬的,赫然就是前世的她,特工十七! 子桑傾驚訝于前世的自己竟然還有墓碑,但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墓碑上僅有的區區四個字。 愛妻之墓! 沒有指名道姓說是誰的墓,也沒有落款,可子桑傾看著這四個字的這一瞬間,非常明白這個立碑之人是哈帝·埃米。 和周圍其他的英文墓碑不同,她這個墓碑上刻的是華夏文,字跡不算好看的華夏文。 如果沒有哈帝·埃米的允許,她的這個墓碑,應該是沒有人敢立的,再加上哈帝·埃米他自己都來看望十七了,說明他是允許這個墓碑存在的。 特工十七并沒有任何的感情經歷,更不用說結婚了,這個‘愛妻’二字是何其的諷刺,也看得子桑傾暗含怒火。 久遠的前世生活再次浮現在腦海,子桑傾看著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心里升起一股悲涼的同時,還伴隨著翻涌而起的憤怒。 哈帝·埃米親手殺了她們九小組的隊員,結果就連死了,哈帝·埃米都不放過十七嗎! 沉浸在自己的憤怒思緒中的子桑傾,并沒有發現山腰上又上來一人,赫然就是去而復返的哈帝·埃米。 “你是誰?” 一步步朝子桑傾靠近的哈帝·埃米,當他的視線里出現子桑傾站在十七墓前的清瘦身影時,隔著五十米的距離,他就果斷的出聲質問道。 因為司機跟蹤術太爛了,早在從酒店出來后不久,哈帝·埃米就已經知道有人在跟蹤他了。 只不過,一直沒有回頭看的哈帝·埃米,并不知道跟蹤他的人是子桑傾。 這會兒看到柔弱的子桑傾,哈帝·埃米不由得想起酒店里第一眼看到子桑傾時的那一幕。 這個亞洲小女孩看著他發愣,哈帝·埃米不會看錯的是,子桑傾當時的眼里有震驚,雖然她有隱藏起來,但還是被他撲捉到了。 哈帝·埃米當時以為子桑傾只是被他的男色驚艷到了。 但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樣的。 子桑傾竟然跟蹤她到了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久違的熟悉聲音突然響起,心里一驚的子桑傾連忙回頭,一眼就看到哈帝·埃米出現在她右后方的高大身影。 該死的! 她竟然沒有發現哈帝·埃米回來了! 而且,哈帝·埃米回來了,說明她的行蹤在此之前就暴露了! 更該死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反追蹤了。 子桑傾垂在身側的雙手又不自覺的緊握著一點點用力,看著哈帝·埃米朝他一步 米朝他一步步走過來,她就好像回到了當初的特工生涯一樣。 哈帝·埃米是一個特別無情,手段又特別毒辣的人,他手底下的特工不論男女,沒有一個不怕他的,十七也不例外。 可以說是死過一回的子桑傾,此刻以子桑傾的身份站在這里,她發現雖然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又加快,但她并不會跟十七一樣,害怕眼前的哈帝·埃米。 對于此時的她而言,哈帝·埃米只是一個曾經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沒什么好怕的。 她沒必要害怕。 子桑傾眼也不眨的死盯著一步步靠近的哈帝·埃米,這里到處都是墓碑,除了不遠處的一排樹木,壓根就沒有地方可以躲,子桑傾除了直面哈帝·埃米,別無選擇。 看著面色平靜站在不動的子桑傾,哈帝·埃米墨鏡下的綠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幾遍。 跟蹤他的這個亞洲小女孩,成年沒有? 最多也不超過二十歲吧? 就這么年紀小小的一個小女孩,看她的神色,她似乎不怕他? “你到底是誰?” 哈帝·埃米直接逼近子桑傾,直到兩人面對面隔著五米的距離時,他才停下,話一出口又是質問。 “……” 子桑傾看著哈帝·埃米不說話,因為她還沒想到要怎么回他。 肯定不能告訴哈帝·埃米她是特工十七。 子桑傾和特工十七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任何人聽到說這兩人竟然是同一個人,都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的。 “你認識她?” 哈帝·埃米見子桑傾盯著她不說話,便手指著十七的墓碑,語氣依舊帶著質問。 看著子桑傾那雙晶亮純凈的冰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十七墓前的原因,哈帝·埃米竟然會覺得她這雙眼睛有點像十七。 就在哈帝·埃米質問又質問的這短短幾十秒時間里,子桑傾已經非??焖俚恼{整好了心態。 她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不認識?!?/br> 子桑傾連眼神都沒閃一下,清冷的回道。 兩人是用英文交流的,子桑傾緊握著的小拳頭悄然無聲的一點一點放松下來。 她不必太過緊張,哈帝·埃米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證據都沒有,他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十七,所以她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哈帝·埃米緩緩收回指著十七墓碑的手,但他依舊是不依不饒的質問著。 因為終日游走在殺伐生死之間,哈帝·埃米身上有種死神般的暗黑氣質,一般人看見他,很少有敢跟他對視的,就算有膽跟他對視,時間也絕不超過三秒鐘。 可是,子桑傾盯著他看已經超過一分鐘了,她甚至都沒怎么眨過眼,這讓哈帝·埃米心里對她的疑惑更大了。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又是誰?” 子桑傾的腦子正高速運轉著,她得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怎么著也不能自亂陣腳。 “你不知道我是誰?”哈帝·埃米顯然不相信子桑傾所說的話,“既然不知道我是誰,你為什么要跟蹤我?” “我沒有跟蹤你,雖然我們都從同一個酒店出發,但我的目的地也是這里,我們只是剛好同路而已?!?/br> 子桑傾開啟了眼也不眨就睜眼說瞎話的功能,她怎么著也得把這個慌給說圓了。 “這么巧?” 哈帝·埃米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是的?!?/br> 子桑傾知道哈帝·埃米肯定會懷疑她,不懷疑她就不會走了又回來了。 但是,那又怎樣,就算哈帝·埃米懷疑她,就算她說謊了,他能怎么樣? “就算你真的要到這里來祭拜誰,那你為什么不一下車就來,還費那么大的功夫去爬樹?” 哈帝·埃米說著就反手一指,他這一指手勢精準的就好像導航一樣,指的可不就是子桑傾先前藏身的那棵樹嗎。 說到這里的時候,哈帝·埃米的嘴角明顯帶著一抹冷戾。 看不出來,子桑傾人小小一個說謊倒挺厲害的。 現在,他倒要看看子桑傾該解釋她這一反常行為。 “我覺得熱,樹上涼快,我上去吹吹風,不行嗎?” 然而,出乎哈帝·埃米意料的是,面對他的刁難,子桑傾連眉都沒皺一下,張口就理所當然的回道。 要論手段,哈帝·埃米的手段肯定比她毒辣,但若論嘴皮子,子桑傾雖然平時話也不算多,但她可不認為她會輸。 “……” 哈帝·埃米眼神突的一戾,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冷戾的撲向子桑傾。 然而,站在十七墓碑前的子桑傾,依舊不為所動,哈帝·埃米再怎么冷戾著雙眸盯她,她也始終波瀾不驚的回視著他。 子桑傾這樣的表現,更讓哈帝·埃米百分百肯定,子桑傾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哈帝·埃米再怎么懷疑,他是萬萬不會想到子桑傾就是特工十七的,他更懷疑的是,子桑傾是其他黑暗組織的人。 “你剛才說你不認識她,那為什么要站在她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