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牧陽和月白是第一次接觸,在車上的時候,也沒見月白有多大的本事,想偷藏鉆石只給他們一包的時候,也沒見有多聰明的樣子,沒想到在最后關頭壞了他們的好事。 “隊長,你剛才跑哪兒去了?追北野修沒追到?”肖順看著黑著臉站在對面的東陽西歸,他剛才好像看到,東陽西歸是跑回來的,并不是一直待在煙霧圈里。 煙霧彈一炸響的時候,子桑傾耳尖的聽到好幾雙雜亂的腳步聲,她也以為東陽西歸是去追趁機逃跑的北野修,便睜著一雙晶亮的冰瞳,無聲的詢問著他。 “別說了!那個小白臉抓錯人,抓著我就跑!”被肖順一問,又被子桑傾定睛看著,東陽西歸的峻臉更黑了,現在想想,他就該把月白抓回來的,沒必要放他一馬! 子桑傾嘴角一抽,意思就是,東陽西歸并不是去追北野修,他是被迫跑走的,且還是被一個沒他高大挺拔的人抓著跑。 “……哈哈哈!那個小白臉果然中看不中用!”牧陽關注的重點和子桑傾不一樣,他想到的,是月白竟然抓錯人了,抓得還是東陽西歸! 哈哈哈,笑死他了,抓誰不好,竟然一抓就抓到東陽西歸,那貨肯定少不了被東陽西歸虐幾腳。 “等等!隊長,你為什么不把那個小白臉抓回來?”肖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月白叫什么名字,且月白的形象看著的確挺小白臉的,這個外號還不錯。 “抓回來有什么用?他又沒犯過案,抓回去還不是一樣給放了?!睎|陽西歸手一揮,抓月白回去不頂用。 東陽西歸也想過,抓月白回來威脅北野修的,但他轉念一想覺得這條行不通。 北野修逃走后,回來救月白的幾率幾乎為零,還不如這次賣一個人情給月白,那小子腦子還挺精明的,不像看起來傻愣愣的樣子。 重要的是,他們這一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北野修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逃得了一次兩次,還能逃得了十次八次? “鉆石還在么?”東陽西歸說著就朝肖順走去。 “在!”肖順點頭,立馬脫下背包拿出兩小袋鉆石,鉆石到手后,他怎么能弄丟。 “你們先休息一下?!睎|陽西歸再次看了眼肖順手中的鉆石,就朝一旁的樹林走了進去。 現在是凌晨三點零一分,東陽西歸約走了三十米后,將視頻音頻通訊裝備調到某個頻道,便嗓音沉冷的對著耳麥道:“黑鱷呼叫海洋!黑鱷呼叫海洋!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寂靜夜里,林中除了風聲一點聲響也沒有,東陽西歸等了五秒,還沒聽到回應,剛想再呼叫一次,耳麥就傳來一道低沉男音:“海洋聽到!海洋聽到!黑鱷請講!通話完畢!” “海洋,巫海灃有沒有說密碼箱里價值三億多的鉆石,是分成兩小袋裝著的?通話完畢!”東陽西歸暗想,從南非回去華夏,至少要十多個小時,巫海灃傷得挺重,應該會轉去就近國家先醫治,巫海灃一落地,一切程序也就啟動了。 “供出來了,比巴掌小點的兩小袋,具體多少顆他自己也不知道,你找到了?通話完畢!” “找到了,還遇到了暗戰的北野修,通話完畢!” “北野修?”聽到北野修的名字時,海洋停頓了一秒,這才接著道,“你抓住他了?通話完畢!” “沒有,又讓他跑了,通話完畢!”東陽西歸說到這個時,冷眸微暗,鉆石是勢必要拿回來的,但遇到北野修后,他也沒打算這次拿回鉆石的同時,還能順便把北野修抓回去。 “黑鱷,我這么說吧,我們要想一舉打垮暗戰,北野修有很大的用處,下次再遇上他,他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通話完畢!” “……”東陽西歸冷眉微皺,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猶豫了幾秒后,低聲詢問道,“海洋,你別告訴我,北野修是我們的人!” 東陽西歸有想過北野修會是臥底,但是,又覺得不可能,北野修的行事作風和臥底這個詞不太符合。 “黑鱷!我可以明確的透露一點信息給你,暗戰有我們的人,但據我所知,北野修并不是我們的人!我那么說,是因為北野修在暗戰的勢力不容小覷,有北野修在,暗戰延伸到華夏的觸手會更長更快,只要盯緊了北野修,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通話完畢!” “明白!老蔣現在有沒有任務?什么時候派機來接我們回去?通話完畢!”聽到北野修不是臥底后,東陽西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且,聽海洋的意思,暗戰有他們的人,雖然沒說是幾個,但看樣子不止一個。 “老蔣在巫海灃身邊待命,暫時沒空,我調其他人去接你們。通話完畢!” “海洋,你不會要從華夏調人來接吧?通話完畢!”東陽西歸冷眉深深一皺,從華夏飛到南非,至少要十幾個小時。 “派飛出去的機都有各自的任務,你安心等著,據時會有人聯系你。通話完畢!” “明白!通話完畢!”東陽西歸沉著一雙冷眸,看來他們還得在這里等上十幾個小時,才能踏上回國的飛機。 東陽西歸走回水潭時,肖順和牧陽坐在一起啃壓縮餅干,子桑傾背對他蹲在水潭邊,頭盔放在一旁,好像在洗臉。 子桑傾身上的戰服是濕的,穿在身上不太舒服,臉上的防水迷彩也掛了這么長時間,現在任務完成,又正好有水,她便想把臉上的迷彩洗掉。 東陽西歸走了過去,子桑傾瞄了眼左側的黑色戰靴,不看抬頭也知道是東陽西歸,洗干凈臉上的迷彩,又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后,子桑傾見東陽西歸即沒蹲下洗手洗臉,也沒走開,不由得抬頭仰視著他:“干什么?” 子桑傾一抬頭,搖曳的潭水波光映照在她白皙水嫩的小臉上,東陽西歸突然就心神一震,左胸口瞬間一緊的盯著那雙晶亮冰瞳。 “起來,我有話跟你說?!睎|陽西歸冷眸微閃,清咳了一句后,嗓音醇厚的低道。 “我蹲著你就不能說了?”子桑傾不滿的凜了東陽西歸一眼,扭頭看著水中的自己,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抓扒了幾下濕答答的劉海短發。 她斜斜睨著東陽西歸倒映在水中的挺拔身影,見她不站起來,東陽西歸真的不說話后,她便非常不爽的站了起來。 “說吧,你到底想說什么?”上岸也有好一會兒了,身上的戰服不再濕答答的滴著水,子桑傾濕答答的小手一邊在腹前抹著,腦袋微抬,直視著高了她一個頭的東陽西歸,清冷道。 ☆、111荒郊野外 子桑傾微仰著頭,從東陽西歸的方向斜斜看過去,白凈的小臉上有雙晶亮純凈的冰瞳,正直直的凝視著他,冰瞳倒映著他的臉,天上地下,好像她的眼里只有他。 不知是星光太暗淡的原因,還是其他,此時此刻的荒郊野外,光看著子桑傾看向他的小臉,東陽西歸頓時冷眸微閃,心神微動。 “有話快說!”子桑傾見東陽西歸一直盯著她,卻不說話,不由眉頭微微一皺,不耐的催促道。 “你就不能對我好點?非得這么渾身帶刺的?”子桑傾不說話時,靜謐得讓東陽西歸腦中閃過很多想法,但她清清冷冷的開口一催,他頓時什么幻想都化為了泡影。 “我又沒跟你動手,怎么就對你不好了?”子桑傾眼神微微一瞪,要是對東陽西歸不好,她早一拳揮過去了,什么思維。 “好,你對我很好!”東陽西歸想起他跑過來時,北野修高高腫起的左臉頰,不用想,那一定是子桑傾的杰作,這么一想,子桑傾對他倒也還真不錯,最起碼他的臉還沒被整那么慘過。 “少岔開話題,你不是有話要說么?”子桑傾不想和東陽西歸討論這個話題,話鋒一轉,便又繞了回去。 “……忘了?!睎|陽西歸冷眸一暗,搖了搖頭道。 “……你是不是有毛??!”子桑傾小臉一拉,頓時覺得東陽西歸在耍她玩兒。 她蹲在潭邊洗臉,非要讓她站起來,現在她站起來了,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他是任務完成了,閑得慌是吧。 “我沒毛病,你衣服濕了,得換下來,不然病得就是你了?!睎|陽西歸指著子桑傾濕透的叢林戰服,想到是北野修把她弄成這樣的,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倒是想換,可哪有衣服給我換?”子桑傾不客氣的嫌棄了東陽西歸一眼,誰執行任務的時候還多帶一套戰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來旅游的呢。 “飛機沒那么快來,我們至少還得在這里等上個十幾小時,濕衣服一直穿在身上怎么行?我去生火給你烤干?!睎|陽西歸不容置疑的說完后,轉身就走了。 要是換了他自己,東陽西歸絕對不會想到要把自己的濕衣服烤干。 但濕衣服穿在子桑傾身上就不同了,萬一生病,心疼的還是他,雖然子桑傾的體質應該沒那么弱,但畢竟時間太長,現在又正好沒事做,不能讓子桑傾一直穿著濕衣服。 子桑傾看著東陽西歸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挺拔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要關心她就不能換個方式,非得這么欠揍。 東陽西歸走到肖順和牧陽面前,見他們兩個還在啃壓縮餅干,睨著他們就命令道:“你們兩個,去撿點干樹枝回來?!?/br> 東陽西歸說完就越過肖順和牧陽,走向了他們身后的樹林,自始自終,東陽西歸連腳步都沒停一下,就像恰巧看見肖順和牧陽,順便下了一道命令一樣。 “……隊長這是在假公濟私么?”東陽西歸才身旁走過去時,牧陽頓覺一股陰風刮過,咬了口餅干在嘴里的他,頓時覺得太硬咬不動了。 他剛剛明明聽到東陽西歸說,要給子桑傾生火烤干濕衣服,東陽西歸要對自己對象好,他們當然沒意見,但是,東陽西歸此時此刻的命令,分明就是為了討好子桑傾,而讓他們跑腿。 “隊長為了你假公濟私的時候,你怎么不出聲?”肖順將最后一口餅干塞進嘴里,垃圾一把塞回背包,站起身的同時嘀咕道。 “隊長什么時候為了我假公濟私了?”牧陽眼睛大睜,懷疑的看著肖順,這事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比如……隊長把你從部隊帶出去,請你吃夜宵。再比如……你說想多出來鍛煉鍛煉,隊長幾乎每次任務都帶著你出來。又比如……隊長……”肖順頭一偏,看著仍舊坐在一旁的牧陽,平靜的一一闡述道。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隊長對我好行了吧!”牧陽不等肖順說完,立馬就抬手打斷了他。 把未吃完的壓縮餅干塞回背包,牧陽立馬站起身,拍著雙手道:“走吧,不就是撿些干柴回來么?!?/br> 牧陽并不是說對東陽西歸的命令有意見,跑個腿而已,他又不是沒跑過,只是東陽西歸命令得也太不遮遮掩掩了,分明是刺激他這個單身好多年的單身狗。 不過,就算東陽西歸不下這個命令,他吃完餅干也會去撿些干柴回來給子桑傾烤火,畢竟是個女孩子,身為男兵,他們還是要多照顧一下子桑傾的。 東陽西歸在樹林里忙著生火,肖順和牧陽分散出去撿干樹枝,轉瞬就剩子桑傾一個人在水潭邊了。 子桑傾走到背包前蹲下,從包里拿出因為泡了水而厚重不已的軍被,這下好了,連被子都沒得蓋了。 “個cao蛋的北野修!”子桑傾看著放在一旁的濕被子,手一抓,還能抓出水來,棉被都濕透了,這得多大的太陽才能曬得干。 東陽西歸在五十米外的林中生起了一堆火,走回潭邊,就見站在岸邊的子桑傾拉著小臉,在奮力的擰著濕被子,用力一擰,嘩啦啦的滴出一長串的水來。 東陽西歸走過去,抓起被子另一邊,和子桑傾一人一邊,默契的擰起了被子。 “你掉下來后,北野修有沒有對你做什么?”把被子里的大部分水分都擰走,東陽西歸從子桑傾手里拿過被子,近距離的看著一步之遙的子桑傾,猶豫了一瞬,沉冷道。 “……你一開始想說的話,就是這個吧?”任星光再暗淡,子桑傾冰瞳一瞇,也一眼就看懂東陽西歸眼底的小心思。 乃乃個熊的! 東陽西歸就不能想點別的么,她是那么好欺負,那么容易被吃豆腐的人么! “這不是北野修有前科,我心里不放心么?!币谎劬捅豢创┑臇|陽西歸,冷眸微閃,含情脈脈又有些無辜的看著子桑傾,辯解道。 “少坑人!心里不放心,那北野修乖乖讓你打的時候,你怎么還放水了?”子桑傾冰瞳一瞟,別以為她沒看出來,東陽西歸雖然打得狠,但都避開了北野修的要害。 北野修就算打得再慘,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不是北野修先放水,我不好下死手么?!睎|陽西歸眉尾一抽,找個對象太聰明了,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只一眼,他什么心細都被看穿了。 和北野修交手后,東陽西歸就明白,北野修沒出全力,他雖然想收拾北野修,但也沒真的想要北野修的命,警告警告也就差不多了。 東陽西歸一本正經,身姿挺拔的站在面前,子桑傾瞅著他不說話,說到底,這是東陽西歸和北野修兩個男人之間的事,她不想也懶得管那么多。 “到這邊來?!睎|陽西歸轉身,左手拿著濕被子,右手提起子桑傾的背包,便往他升起火堆的樹林走去。 夜晚氣溫本就低,夜風一吹,濕衣服黏在身上的子桑傾,更覺得涼氣颼颼的,拿起她和東陽西歸的長槍,抓起東陽西歸放在一旁的背包,便跟著東陽西歸走了過去。 東陽西歸在火堆三面架起了三個晾衣桿,他把子桑傾的濕被子,其實一開始這番被子是他的,攤開晾在了架子上。 架子有人肩膀位置高,被子一晾上去,能擋住不少的視線,東陽西歸站在火堆和被子中間,看了眼分散在左側拾撿干柴的肖順和牧陽,指著右側被子另一面,對子桑傾道:“你過去,把衣服脫了?!?/br> “……”子桑傾看著一臉鎮定還算正經的東陽西歸,冰瞳閃爍了好幾下,猶豫了好半響,這才拉開東陽西歸的背包,拿出他的干被子,步伐不是很堅定的走了過去。 雖然東陽西歸是好意,只是單純的想把她的濕衣服烤干而已,但是,他那句把衣服脫了,還是聽得子桑傾怪異得很。 東陽西歸的冷眸緊隨著子桑傾移動,峻臉面無表情,倒也不看不到什么壞心思。 子桑傾把干被子架在晾衣桿一頭,此時她和東陽西歸中間隔著晾在架子上的濕被子,一左一右的對望著。 子桑傾盯著東陽西歸看了四五秒,也沒見東陽西歸移開視線,她頓時不淡定了。 “你轉過身去!”這晾衣架也就高至子桑傾肩膀位置,她和東陽西歸近得隔了一米都沒有,東陽西歸不用伸頭,冷眸一瞟,就能把她這邊的情況看個一清二楚。 被東陽西歸這么直愣愣的盯著看,子桑傾哪有勇氣去脫衣服。 看著子桑傾羞澀又憤怒的小臉,東陽西歸嘴角一勾,曖昧的笑了笑,當真乖乖轉過身背對著子桑傾,但他并沒有離開,連腳都沒抬一下。 子桑傾本想讓東陽西歸再走遠幾步的,但她猶豫了一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動作飛快的脫著濕透的作戰服。 燃燒在火堆的干樹枝,時不時傳來噼里啪啦的爆裂聲,火光搖曳在東陽西歸的峻臉上,映照得那雙冷眸暗了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