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冰瞳冷凝著腳下搖曳著身姿翠綠的小草,子桑傾明顯感覺到下方的聲響越來越近,鎖定方向后低頭張望的她,緊握著狙擊槍,靜靜的不明人物的靠近。 北野修的速度很快,但他跑著跑著,突然就停了下來,進跟在他身后的月白,差點就撞上了他。 “怎……”月白在快要撞上北野修時,推著北野修的背快速躲到了一邊,剛想問怎么了,警惕的他突然就靜了聲,視線在前方搜尋著。 ☆、103槍戰來臨 奔跑中的雨果·貝克也在北野修的另一側停下,一雙黑眼輕輕轉動著,細細打量前方滿身綠色的草木。 就在北野修停下后,子桑傾突然冰瞳一亮,藏身在樹上的她,向下俯視的視野里里,能看到北野修那雙修長的雙腿。 最重要的是,月白停在北野修的左手側后,子桑傾看到了他提在右手的銀白密碼箱! 她敢肯定,那個銀白密碼箱,就是巫海灃被卡羅爾搶走的那個密碼箱! 東陽西歸同樣冷眸一緊,眸光緊緊盯著月白垂放在身側的銀白密碼箱,踏破鐵鞋無覓處,轉眼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但是,問題也來了,對方在還有三十幾米的距離時就突然停下,肯定是發現了什么異常,東陽西歸和子桑傾一樣只看到三雙腿,未免暴露,他也不好轉移到其他樹枝去偵察。 “修哥,氣氛不對勁?!痹掳卓粗o悄悄,除了風聲什么都聽不到的林木,山野環境很靜謐,可就是因為太靜了,才有點出奇。 “上膛!一緩步前進!”北野修自然發現了異常,只見他陰冷眼眸一厲,‘哐當’一聲手中的ump沖鋒槍已然上膛。 其他人也跟著把槍上好膛,雨果·貝克鼻尖嗅了一嗅,他仿佛聞到了危險的氣息,端緊胸前的長槍,人高馬大的他輕輕抬起右腳,一步一步緩慢往前走。 肖順在子桑傾后面那棵樹,牧陽則和東陽西歸在同一側,此時他們也都屏著息,知道來者不善,他們隱藏得向來深,一般情況下,如果敵人警惕性不高,是發現不到他們的。 深知遇上對手的子桑傾,不敢抬手掰開面前茂密的樹葉,一雙冰瞳隱藏在枝葉背后,緊緊地盯著地上的那幾雙腿。 深色系的牛仔褲已全部露了出來,子桑傾看到了黑色體恤衫的下擺,漸漸走上前的人影中,她仿佛看到了隱藏在黑體恤下的腹肌,再往上,是被黑體恤撐得鼓鼓的有力胸肌。 單從這句充滿力量的身體,以及他穩穩端在胸前的ump沖鋒槍,子桑傾便敏銳的發現,這個向他們靠近的男人,肯定不簡單。 殺傷力強霸的ump沖鋒槍,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了的,但樹下的那個黑體恤男人,從他握槍的姿勢與整體氣勢便可以看出,這鐵定是一個老手,這樣的男人,著實危險。 東陽西歸樹下走在最前方的黑體恤男人,他每走一步,東陽西歸的冷眉就皺一分,他隱約猜到樹下的人會是誰。 當充滿男性象征的喉結露出來后,子桑傾看到最前方的黑體恤男人有型的下巴,然后是微厚的雙唇,那雙唇好像只要微微一勾,便能勾人心魄一般,看到這里時,樹上的子桑傾冰瞳一緊。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是一雙陰冷的眼睛,陰冷中帶著一抹狂妄的邪肆,子桑傾冰瞳猛然微睜。 北野修! 樹下那個穿著牛仔褲黑體恤,長相帥氣眼神陰冷又邪肆的男人,不是北野修又是誰! 那頭變得更短的圓寸發型,將北野修的氣勢彰顯得越加英氣,本就強大的男性魅力,加上堅硬男人的發型,更能將不經意看向他的異性,深深吸引得目不轉睛了。 長著這樣一張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臉,本身就是一個妖孽! 一看到北野修,子桑傾這心里就升起一把無名火,一看到他那張邪肆帥臉,她就不由得想到自己被他占便宜的憋屈事,她恨得牙癢癢,強大的自制力下,才沒有跳下樹去找北野修算賬。 東陽西歸看到樹下的是北野修后,他冷眸沉沉一冷,心里比子桑傾更不爽,這是他第一次和北野修正面碰上,但他對北野修可一點也不陌生。 腳下的路安靜無聲,搖曳著身姿的小草中,路旁大部分的樹都被藤葉纏繞得垂著一條條根須,北野修陰冷的眼眸在樹下搜尋了幾遍后,他基本可以確定,樹下沒有人。 十人你前我后無聲的緩步前進中,氣氛緊張得仿佛一觸即發,北野修往前跨的左腳突然一頓,驚得他左右兩側,慢了半個身子的月白和雨果·貝克,抬起的腳也緊跟停下,不知道是往前跨還是往回縮。 北野修眉頭深深皺起,他能察覺到這里埋伏著人,可他卻怎么也找不到對方藏在哪里,這對他是個不小的沖擊,敵人就在眼前,他卻抓不到摸不到,他很少遇到這種情況,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妙。 北野修抬起的左腳停頓了兩三秒后,最后收回輕輕放下,滿眼綠色的林木藤葉中,站在小小幽徑的他,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依然什么都沒聽到,陰冷眼眸在猶豫了幾秒后,他一點一點的抬頭,視線緩緩上移。 月白和雨果·貝克被北野修的舉動弄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身后的其余七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月白隨著北野修的動作,視線一點一點上移,前方是從兩側舒展到路面的枝葉,很茂密,一眼看去除了綠色的樹葉還是樹葉。 月白微微側頭,左側是高約三米后才分叉的樹干中,視線沿著樹干往上看,被藤葉纏來繞去的樹木,有些已分不清到底是樹干還是藤葉。 藤葉攀著林木深長,在頭頂大大的盛開一朵綠色巨傘,月白仔細看了看,除了枝干就是綠葉,樹上并沒有人。 “修哥,是不是我們太緊張了,樹上什么也沒有?!庇旯へ惪丝焖賹膳缘臉淙~都掃視了一遍后,低下頭,音量微低的看著北野修道。 “別說話!”北野修眸光一緊,不,他不會感覺錯,這附近一定有什么。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位置比較靠前,他們能看到北野修和其他人,枝葉茂盛的大樹占據的范圍比較廣,在他們后面一棵樹的肖順和牧陽,只聽到了北野修和雨果·貝克的對話,他們還看不到人。 看到北野修幾人都抬頭往上看的舉動,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都眸光一沉,如果他們走前七八米再抬頭,指不定他們就暴露了。 子桑傾的視線從北野修身上收回,隱藏在枝葉后的她坐在樹干上,側頭去看右側樹上的東陽西歸。 兩人隱藏的位置都能看到對方,東陽西歸恰巧也在這時候看向了子桑傾,兩人的視線一對視上,子桑傾手勢一比指了指樹下,無聲的詢問著東陽西歸,要不要現在出擊。 他們已然被發現,雖然北野修還不知道他們藏在哪個位置,但按照他剛才那樣,走一步一抬頭的話,縱使他們穿著橄欖綠的叢林作戰服,偽裝效果不錯,但依樹下幾人的謹慎,他們必然會暴露。 蹲坐在樹干上的東陽西歸冷眸沉沉的,他左手一抬伸出食指,先沖子桑傾搖了搖,然后指了指自己,示意子桑傾不要輕舉妄動,他會解決。 確定面前的方圓五米內,并無其他生物后,北野修陰冷眼眸里有著高度的謹慎,他左腳一抬,再次輕輕的往前跨。 “不許動!”看到北野修抬腳往前跨,透過枝葉縫隙緊盯著他的東陽西歸,冷喝一聲的同時,樹葉后的黑洞洞的槍口,也悄無聲息的微微探出擋著槍口的樹葉,不偏不倚的瞄準了北野修。 東陽西歸一出聲,子桑傾原本緊握在手中的awsm狙擊槍,即刻跟著槍口微移,堅定的指著手提銀白密碼箱的月白。 雖然這里是南非,但北野修是華夏人,看樣子他是樹下幾人中的頭兒,東陽西歸冷喝出聲的語言,是華夏語,并不是國際通用的英語。 東陽西歸突然喊出的警告,讓樹下的人都驚了一驚,透過密密麻麻的枝葉,他們立馬看向東陽西歸的位置,除了綠色的枝葉,他們依然看不到東陽西歸。 樹下的十人中,也只有北野修、月白、雨果·貝克找準了東陽西歸具體位置,其他的人,也只是知道聲音傳出的大致方向,是在他們的左前方。 且,除了北野修和月白,其他人都沒聽出東陽西歸喊的是什么,但東陽西歸言語里的警告意味,他們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乍然聽到華夏語言,北野修這眉頭反射性的一皺,現在他更加確定先前看到的直升機,就是華夏自己人在飛行,并不是出口賣給其他人的。 難道說,現在華夏軍方,也開始把觸手伸到南非來了? 東陽西歸出聲后的短暫幾秒間,北野修腦子飛速運轉了起來,從東陽西歸氣勢十足的沉冷語氣中,他敢斷定東陽西歸是一名軍人。 東陽西歸肯定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執行任務,北野修懊惱的是,他到現在也沒偵察出東陽西歸有幾個同伴,其他都藏在了什么地方。 樹上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可就算明知道在樹上,他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如果雙方開戰,這對他非常的不利。 “嘿!兄弟,有事好好說!”北野修的眼角余光在月白手中的銀白密碼箱時,仿佛瞬間明白了什么,一雙陰冷眼睛緊緊盯著東陽西歸的方向,陰鷙的眸光好像能透過層層枝葉,看到東陽西歸的身影一般。 北野修眼神陰鷙謹慎,語調卻說得很輕松的。 現在是他在明,對方在暗,這一對比,對他而言,就更加的不妙了。 沒看到月白提著的銀白密碼箱時,北野修還想著,也許他和對方熱絡一翻,然后大路朝天各走各的。 但現在,北野修只恨先前只顧著撤離,沒想到箱子的事情了,早知道先讓月白把密碼箱解開,看看里面有什么好東西弄到手,把密碼箱一丟,誰知道箱子里的東西在他這里。 “還倒真有事,你左邊那人的銀白密碼箱,是從一個黑人小男孩的手里搶過去的吧?”看著想套近乎的北野修,東陽西歸直接無視,瞥了眼月白提在右手的銀白密碼箱,一針見血的直指中心道。 北野修陰冷眼眸一沉,還真被他給猜對了,但這也更讓他確定,密碼箱里一定有好東西! 月白聽見東陽西歸語調森冷的話后,他右手差點就往后縮,沖動得就想把密碼箱藏起來,好在他忍住了,不然多丟人,畢竟看都被看到了,現在再怎么藏也為時已晚。 “不管是與不是,兄弟,咱下來好好說怎么樣?”身處在弱勢的被動一方,北野修就算沒看到東陽西歸,也知道東陽西歸的槍口正指著他,不敢輕舉妄動的他,只得試圖把東陽西歸從樹上引下來。 就算被槍指著,好歹面對面的談他能看到個人,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東陽西歸唇角冷冷一勾,很想一槍爆了北野修的腦袋,誰跟他是兄弟,誰要下去跟他談。 “給你兩個選擇!一,把箱子留下,轉身走人。二,直接轉身走人,但你同樣帶不走箱子!”東陽西歸向來不喜歡廢話,眸一冷瞬間釋放出強悍氣場的他,冷霸的語氣比北野修還狂妄。 燥熱的熱風中,子桑傾的迷彩臉上隱約有細微汗水,冰瞳晶亮的她微微側頭。 看著東陽西歸和枝葉融為一色,卻怎么也掩飾不住的強悍身影,她突然覺得氣場這東西很奇妙,因為她發現東陽西歸蹲坐在樹干上的挺拔身影,簡直不能更帥了,太tm的男人了! 東陽西歸察覺到了子桑傾看過來的視線,但他擔心北野修隨時會耍什么陰招,全神貫注緊盯著北野修的他,冷眸一瞥一收,飛快的瞥了眼另一棵樹上的子桑傾。 看到子桑傾晶亮晶亮盯著他的冰瞳,東陽西歸嘴角淺淺一勾,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竟然勾出一抹惑人勾魂的魅笑。 敵人就在樹下,子桑傾自然不敢盯著東陽西歸看太久,實際上她也就看了兩三秒而已,快速調回視線緊盯著月白的她,自然也沒有看到東陽西歸嘴角那抹淺笑。 對于東陽西歸毫無商量余地的選擇,北野修的眼眸突增陰冷,箱子現在在他手上,東陽西歸就算要過去,也該來個分成吧,但聽東陽西歸的意思,東陽西歸是想獨吞了? “兄弟,貴姓?你這條款未免太霸王了,有沒有第三種選擇?”氣極的北野修突然就笑了起來,原本在東陽西歸突然出聲時對準對方的槍口,他這會兒也放了下來,槍口朝下,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ump沖鋒槍。 前一刻還嚴陣以待的北野修,這一刻突然就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灑脫姿態,向來陰冷的眼眸,仿佛也回暖正常了不少,饒有興味的看著東陽西歸的方向。 ‘咀——’ 東陽西歸給出的回答,他的第三種選擇,是食指一動直接扣下了扳機,槍口對準北野修的mp5沖鋒槍,猛然發射出一枚子彈。 腳下突然‘?!宦暻宕噍p響,乍然間北野修心中一凜,眸光深深一緊的他,視線緩緩下移,赫然看到他黑色戰靴的左腳尖處,一枚子彈深插在他鞋尖與泥土中。 定定看著那枚穿進鞋底,踩在腳尖的子彈頭,北野修繞是再鎮定,也瞬間被出槍之人的絕妙槍法給震懾住了。 槍口哪怕再偏移那么一毫米,現在被他踩在腳下的子彈,也許就會射穿他的腳掌。 槍法好的人北野修見過不少,要說一槍打在一個人的雙腳周圍,很多人都能做到,但從上往下僅僅一槍,要想精準的射擊進一個人的鞋尖底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如此分毫不差的槍法,著實讓北野修心驚,因為假如兩人調換位置,他不確定他能否也射擊出,如此精妙又能震懾住對手的一槍。 這不單只需要絕佳的槍法,還需要內心足夠強大,因為射偏的后果,也許就是雙方談判失敗,槍戰一觸即發,搞不好就全軍覆沒了。 雖然他現在處于劣勢,但雙方一旦真的開戰,他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會戰個魚死網破,這是最不劃算的戰術。 如此差之分毫便會造成另一番混戰局面的做法,如果東陽西歸不是擁有絕對的自信心,那他就是個空有槍法的無腦之人,但從東陽西歸簡單幾句有理有謀的交談來看,他明顯是前者。 這一刻,北野修緩緩挺直了背脊,猛然打起百倍的精神來,他遇到對手了! 且對方出槍的速度很快,快到他才剛反應過來,子彈已經射擊到了他的腳下,如果剛才那一槍是射擊向他的胸口,他能躲過的幾率有多少,他自己都不太敢去想。 月白和雨果·貝克,也看到了射擊到北野修腳下那一枚子彈,他們都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長槍,對方來勢洶洶,擺明了不達目的誓不擺休。 開槍勢必會暴露射擊位置,東陽西歸在射擊了一槍后,立馬看向子桑傾,示意她盯緊點,他自己則敏捷的在枝干間轉移陣地。 東陽西歸的體重加上重達五十斤的背包,他踩在枝干上的重量足有兩百斤重,可他在枝干間轉移的身影竟身輕如燕的,連一點動靜都沒折騰出來,就連末枝的樹葉,連晃都沒晃動一下。 “想好你的選擇了么!”在北野修收起笑臉,再次抬起陰冷眸光時,東陽西歸已經轉移到分枝向路中間的枝干,只聽他嗓音沉冷又低低的開口了。 北野修抬頭時,看向的是東陽西歸射擊的位置,雖然轉移的位置不是很遠,但乍然聽到東陽西歸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北野修眸光又是一緊。 這不單是一個有謀略有槍法的對手,還是一個非常謹慎的對手,這對失了先機處于弱勢的他而言,非常的不妙。 “箱子當然可以給你,但好歹讓我看到你人吧?這樣藏著掩著,是不是不太好?”北野修移轉方向看著東陽西歸出聲方向,微微帶笑的眼眸,笑得陰冷又邪肆。 月白訝異的看向北野修,看著北野修陰風測測的側臉,他突然明白過來,箱子給對方當然沒問題,至于箱子里面的東西…… “隊長,我現在可以看到北野修他們?!毙ろ樤瓉砼赖帽容^高,太過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了視線,這會兒他悄悄轉移到了下方來,盯著二十米左右遠的北野修道。 “隊長,我也看到了?!笨吹叫ろ樞袆雍?,也跟著轉移陣地的牧陽,緊了緊手中的長槍,如果東陽西歸下去,他可以掩護東陽西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