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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顏風華錄在線閱讀 - 第63節

第63節

    “阿姊,皇后殿下特意寫了手諭,是否意味著想讓你去長安覲見是她的意思,而非圣人突然心血來潮?”李遐齡將話題轉回皇后手諭上來,“不過這倒是奇怪了,阿姊最出名的也不過是因戰功而封為定敏郡君而已。這位皇后殿下召見阿姊,究竟意欲何為?”

    “這位京兆杜氏出身的皇后殿下素有賢名?!辈袷下宰鞒烈?,“據傳,當年同安大長公主欲薦族孫女王氏,那王氏卻不得真定長公主與晉陽公主、衡山公主喜愛。故而文德皇后(長孫皇后)托真定長公主千挑萬選,從一眾世家貴女中挑出了杜皇后,封為晉王妃。這位杜皇后不僅性情和善,與當今天子舉案齊眉,且也深得文德皇后與先帝喜愛。只可惜,如今膝下只得一位公主,尚無皇子伴身?!?/br>
    “兒也聽十娘姊姊提過這些?!崩钕居耦h首,“以皇后殿下的性情,因是有所顧慮,方提出召見罷。否則,素昧平生,她又如何會生出這樣的念頭?”說罷,她便緩緩展開手諭,仔細看起來。

    這位皇后殿下寫得一手好字,是端正之間略帶飄逸的行楷。而遣詞造句也并非官樣文章,而是娓娓道來她近來的憂慮。雖是從未見過面,她卻將前因后果都述說得十分清楚,絲毫不避諱對方是否值得信任。李暇玉看完之后,心中不免情緒起伏,很是復雜難言。

    “皇后殿下因連續cao持兩場國喪,疲憊不堪身子虧損,近些時日一直都是臥病在床,無法打理宮務,亦不能陪伴膝下的小公主。小公主許是受到了驚嚇,竟噩夢連連難以安睡,夙夜驚懼難安。思及昔日鄂國公(尉遲敬德)與胡國公(秦瓊)為先帝鎮守之事,她遂不得不召兒入長安,護衛小公主,直至她能夠安眠即可?!?/br>
    雖貴為皇后,然而言辭卻并非居高臨下,而是處處都透著舔犢之情。無論是誰看了這封手諭,應當都會感同身受罷。她也有女兒,她也疼愛女兒,若是染娘驚懼噩夢無法可解,她亦會想盡一切辦法,尋所有能幫忙之人相助。將心比心,即使對方并非皇后殿下,她大約也不忍心拒絕。

    更令她心中情緒涌動的是,這位小公主是圣人的長女,被封為義陽公主。既是帝皇長女,又是義陽公主——令她倏然憶及那混亂記憶當中懦弱的自己?;蛟S,小公主確實便是另一個自己,再度投生于宮禁當中,不過是換了位阿娘罷了。而她的命運,是否也會像過去的她那般凄慘?杜皇后又是否會如蕭淑妃、王皇后那般不得善終?

    如此種種情緒涌來,竟令她一時險些難以控制神色的變幻。在即將陷入過去的記憶之中時,她又倏然清醒過來,將身側的染娘抱入懷中。若是能去一趟長安,將過去徹底斬斷也好,日后她便能心無旁騖地去找尋三郎了。

    “原來是因著小公主之故?!辈袷项h首,“當年兩位國公守衛先帝,鎮住了那些魑魅魍魎,亦是被傳為了佳話。小公主雖是金枝玉葉,到底不好煩勞諸位大將軍,也只得讓你去鎮一鎮了?!闭f到此,她禁不住又頑笑道:“指不定日后你也能像兩位國公一般,民間都會拿你的畫像來鎮宅呢?!?/br>
    李暇玉搖首笑道:“兒可沒那般的本事。只求能鎮住咱們自家的宅院,令染娘梅娘都無憂無慮地長大,便足夠了。千家萬戶的宅院,還是留給兩位國公去鎮上一鎮罷。既然此事緊急,兒打算三日后便啟程前往長安?!?/br>
    這時,她的眼角余光瞥見方才鋪開的筆墨紙硯與謝璞的來信,又禁不住擰緊眉:“祖母,敕旨來之前,剛接到謝家大兄與大嫂的來信,說是年前阿家便會來到長安。想來到時候我便不得不去拜見了?!?/br>
    人算不如天算,方才她還滿心想著,自己大約一輩子都不會去長安,亦不必特意拜見這位阿家。如今卻是不得不拜見,不得不在她身邊“盡孝”侍奉了。否則,若是“不孝”的名聲傳出來,自己聲名狼藉事小,牽累三郎、染娘與娘家則事大。說不得連他日玉郎考取進士、踏入仕途,亦會影響他未來的升遷。

    柴氏聞言,不免輕嘆:“三郎如今下落不明,無人從中替你轉圜說好話,你這阿家大約不會輕易放過你。不給什么好臉色尚是輕的,若是有意為難,你恐怕也并不好過。且你并非朝廷命官,不過是誥命而已。若她以盡孝為名,一直將你拘在身邊,你便不可能離開長安回靈州來了?!?/br>
    “我還想著早些了結此事,再往漠北去,將三郎尋回來?!崩钕居窕氐?,“她總不會攔著我去尋三郎才是。此外,按理說染娘也該隨著我一同前去拜見祖母與世父世母,看在嫡親孫女的面上,她也不至于做得太過分罷?!?/br>
    “誰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脾性呢?說不得會恨屋及烏,連染娘也不得喜愛,處處受人冷眼?!辈袷想y掩憂慮,“若是你不將染娘帶在身邊,你們母女分離許久也并不合適。唉,也不知三郎何時能家來,早些將此事處理干凈也好?!?/br>
    李和聽得有些不耐煩:“擔心什么?元娘此番可是受圣人敕旨、皇后殿下口諭,前往長安覲見。她雖是長輩,但還能與皇后殿下對著干不成?元娘須得守著小公主,也不可能有什么閑暇時時刻刻侍奉她,受她的閑氣。待到小公主病愈之后,便再求一次諭旨,奉旨前往漠北尋三郎也就是了?!?/br>
    “祖父說得是,是兒想岔了?!崩钕居裰挥X得豁然開朗。她先前滿心都想著要斬斷過去,并沒有依賴杜皇后的心思。然而又何必拘泥于這些?該仰仗的時候,該借用皇室權威的時候,便應當機立斷才是。否則若是生活無法如她所想,每日行事都無法由她自個兒來決定,又有什么意思呢?

    “歸根究底,還是因著阿姊在長安舉目無親,只得留在謝家,否則便是名不正言不順?!币恢辈辉鲅缘睦铄邶g這才開口說話,神色沉靜,“這樣罷,橫豎我也須得外出游歷,不如隨著阿姊去長安見識見識。這也不全是為了阿姊,都說長安匯聚天下英才,我待在靈州不免坐井觀天。會一會那些才華橫溢的文士,日后科舉也能心中有數?!?/br>
    李和撫了撫長須:“這也未嘗不可。都說長安居大不易,咱們湊一湊也能買個三進的小宅子住著。有你在,元娘覺得不順心的時候也能有個去處?!?/br>
    柴氏的神色亦是略松了幾分:“你畢竟是晚輩,到時候也不好插手。倒不如我也隨著去,輩分高壓一壓那王氏亦無不可。仔細想想,除了阿郎實在離不開河間府軍營之外,咱們一家便是搬到長安亦全然無礙。憨郎年后便要前往雍州赴任,茉紗麗出了月子自然也應當跟著去。秋娘隨著我便可,無論去何處都能幫著打理庶務。不如咱們就將你們祖父拋下,去長安罷?!?/br>
    李和一時怔住了,許是沒料到她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李暇玉亦是哭笑不得:“祖母,靈州才是咱們的故鄉,怎能說拋下便拋下呢?何況若是將祖父獨自留在靈州,孤零零的多難受。有玉郎同去便足夠了,我也能將染娘帶在身邊?!彼龑嵲谑巧岵坏门畠?,又不放心將她放在陌生的謝家。若是李遐齡在長安,便是他經常出門赴文會,也能讓自家的仆婢看顧。

    “既是如此,玉郎,你便去問問十二郎,看他是否也想去。至于需要打點的行李,你順便給秋娘帶個話,讓她著手列單子整理罷?!蹦克屠铄邶g點頭起身離開之后,李暇玉輕輕握住柴氏的手,“說起來,秋娘和玉郎都早已經到婚嫁的年紀了,祖母可有什么章程?最近我見他們似乎已經彼此生了幾分情意,不如早些將他們的婚事辦了罷?免得秋娘滿十七的時候,官媒上門來煩擾?!?/br>
    柴氏從她懷中摟過染娘,嗔道:“他們倆都藏著掖著不提此事,我又如何開口?難不成直接問玉郎?且看罷,待到有人上門向秋娘提親,看他急是不急。這回他隨著你去長安也好,離得遠了才明白什么人應當好好守著,否則輕易就會讓旁人定了去。你便安心就是,也不過就是這兩年的事了?!?/br>
    “祖母如此篤定,兒便放心了?!崩钕居駵\笑起來。

    李和則在一旁嘟囔道:“婚姻大事,咱們做主就是了。既然看出他們彼此有意,又何必再拐彎抹角的?”

    柴氏只當做不曾聽見:“這兩日咱們孫子孫女便要去長安了,你也別忙著回軍營,在家中多歇息些時日罷。往后都天南地北的,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相聚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將孫小郎的名字改成了孫伯平,前面我就懶得糾錯了,大家知道就好~

    因為剛剛反應過來,孟雖然也是老大,但據說有庶出的意思,嫡出比較常用“伯”

    伯仲叔季╮(╯_╰)╭,也許茉紗麗能湊夠這四個字吧,望天。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回長安

    風雪交加的隆冬時節其實并不適合遠行,何況還須得將年幼的女兒帶在身邊同去。故而,李暇玉特意命人將牛車布置得足夠暖和舒適,打算路途之中都在牛車上陪著染娘消磨閑暇時光。此去長安不知何時方能歸來,孫秋娘足足給母女二人準備了二十幾車行李。至于李遐齡,只是捎帶些衣物書卷筆墨紙硯,倒是輕便之極。

    向家人辭別后,數十輛車便徐徐駛出靈州城,沿著驛道往南行去。因趕得急,除去必要的更衣時間以及每晚按時在驛站歇息之外,其余時光幾乎都在路途之中。李暇玉閑來無事,便教染娘《千字文》——讓她跟著念“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小家伙的記性好得出奇,每一句幾乎只教了一遍,便能清晰地背出來。

    每當見女兒覺得無趣的時候,做阿娘的還會為她磨墨,看她興致勃勃地用手指蘸墨涂鴉,并毫不吝惜贊賞之意。

    若是偶遇風雪稍停暖陽映照的時候,李暇玉便帶著染娘去外頭跑馬,執弓射獵。她穿著寬大的狐裘,將女兒放在懷中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靈動明亮的眸子。李遐齡亦會隨行,給外甥女瞧他的射藝,為她射下麻雀等作為夜宵小食。

    這種時候,染娘總是特別興奮,眨著眼睛發出咯咯的笑聲,圓圓的臉頰紅撲撲的。一路上的陌生景物在她瞧來或許皆是新奇得很,她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疑問,喜歡好奇地問各種怪問題。李暇玉姊弟二人皆不厭其煩地回答,偶爾說得略有些深奧,小家伙便一再追問,直到似懂非懂地點著頭為止。便是實在不懂,她也都模模糊糊記了下來。

    如此大約十來日之后,車隊便已經能遠遠望見巍峨的長安城了。這座雄壯而繁華的城池,對于李暇玉而言完全不陌生。在瞧見它的瞬間,她便在心中勾勒出了棋盤狀的百余里坊,摩肩擦踵的東西二市,甚至碧波千頃的曲江池。她很清楚,自己絕非初來乍到,而是終于又回到了長安。

    也許,在旅程的夢中,她亦曾回過長安,從天而降,落在寬闊的朱雀大街上,身邊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蛟S,在已經被她遺忘的睡夢里,她曾沿著朱雀大街一路北行,進入皇城宮城,穿過樓臺亭閣軒榭,冷眼瞧著那些忙碌走動的宮人內侍?;蛟S,她還曾立在被軟禁多年的宮殿之中,看著它漸漸荒草叢生、毫無生氣。

    “阿娘,那就是長安?”染娘遙遙指著高達數丈的城樓城墻,與城墻內隱約露出的樓閣寺塔。依稀仿佛能聽見,滿城的鐘鼓齊鳴——那意味著已經是正午時分,東西市緊閉的坊門即將打開,來自五湖四海的商人皆將涌進去,原本空空落落的兩市立即便會匯聚起川流不息的人群。

    “不錯,那便是長安?!崩钕居窠拥?,“染娘,你覺得遠遠望去,長安與靈州相比如何?”

    小家伙側了側小腦袋:“靈州是靈州,長安是長安,為何要相比?”她口齒清晰,完全不接阿娘的問題,令旁邊縱馬而行的李遐齡聽得忍不住笑起來:“說得好!靈州是州府,長安是咱們大唐的國都,如何能放在一起比較?對靈州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不過,長安便是再繁華熱鬧,在咱們心中自然也比不得靈州,甚至比不得弘靜縣城。染娘,出來這么些時日,你可曾想家了?”

    “想?!比灸锎嗌鼗卮?,“想阿姊,想姨母,想曾外祖父與曾外祖母,想阿兄,想表舅和表舅母,也想阿弟?!彼龑⒓抑械拿恳粋€人都數了一遍,依偎在自家阿娘懷里:“阿娘,兒也想寫信?!闭f著,她便伸出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掌,認真地道:“不會寫字,就按手印?!?/br>
    “好,專門給你幾張紙按手印?!崩钕居袢炭〔唤?。

    李遐齡聽得,亦是笑得更暢快了:“聽聞你方才還鬧著要學寫字?如今你身子骨尚未長成,不能執筆,且再稍等些時日再說罷。眼下只需認字便足矣,若是你阿娘忙起來,便由我來教你《千字文》罷?!?/br>
    染娘仔細想了想,忽然道:“阿爺不是喜歡做東西么?等阿爺家來了,兒就讓他給兒做一支能用的筆?!彼圆欢轮氨泐H喜歡去謝琰的工坊中翻動,便是頑那些邊角料也覺得很有趣。她甚至還從工坊中收集了好幾套“玩具”,特地央著李遐齡染了色,當作寶貝珍藏起來。因著她不舍得這些“玩具”,這回李暇玉也放在行李中,替她帶了過來。

    李暇玉微微一怔,遂彎了彎唇角,撫了撫她的小腦袋:“不錯,你阿爺一定會有法子?!?/br>
    三人縱馬談笑之間,不知不覺便行至長安城下。因著自北向南而行,故而自北面的城門景耀門而入。守城的金吾衛屬下兵卒驗看了公文與過所,便將車隊放進了城。那吏部書吏瞧了瞧天色,拱手行禮道:“時候尚早,某須得趕往吏部官衙復命。不知定敏郡君與李郎君有何打算?在長安可有親眷能投奔?若是臨時尋邸店或中人,恐怕很難尋著合意的住處?!?/br>
    “多謝閣下關心,妾早已讓家人趕來長安處理此事。這些時日里,應是暫居西市之南的懷遠坊中?!崩钕居窕氐?,“煩勞閣下回稟宮中,妾已經趕來長安,隨時皆可恭候覲見?!币呀涍^了這么些日子,也不知小公主的病情眼下如何了。想來杜皇后應當已是心急如焚了,此事還是盡早解決為好——雖然連她也并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如兩位國公那般能夠威震邪祟,小公主又是否能因此好轉起來。

    “既如此,某便告辭了?!蹦抢舨繒羲齑蝰R離開,李遐齡下馬行禮相送。

    在長安城內,高官豪門世家幾乎皆聚集在東北以及東市周圍的諸里坊,而西市附近則住滿了胡族豪商或來往于各州府的商戶,南面眾里坊住著平民百姓人家。故而,若以宅邸的價格來論,東面宅邸最貴,且幾乎有價無市,若是沒有什么身份便休想買什么好宅子。西面的宅邸次之,只要能拿出足夠的錢財,莫說三進的宅子,便是五進七進都能買得。南面則根本沒有什么合適的宅子,除了百姓房屋以及田地、寺觀之外,幾乎皆是貴人們自家的別院園子,并不適合日常起居。

    跟著粟特胡商康家在西域商道上經營多年,李家自是不缺資財。便是養著眾多部曲女兵,家業亦是不斷地增添。就算是長安的宅邸價錢都高得離譜,動輒幾百萬錢甚至上千萬錢,李家也能拿得出來。不過,李家一向秉承著悶聲發大財的念頭,從不四處炫耀豪富,家人亦并不喜好奢華,自是不會輕易露財。

    故而,柴氏只命部曲與管事趕過來,在懷遠坊購置了一座三進的小宅子,并悄悄將宅子添在了李暇玉的嫁妝單子當中。李暇玉并不知情,李遐齡則是十分贊成。至于為何選懷遠坊,自然是因這坊名聽著足夠親切,且離西市較近,離皇城亦并不遠,宅子大小也很合適的緣故。

    從景耀門入城,一路往南行,經過西市之后便至懷遠坊。入得坊門后,西行片刻,便來到一處精巧的小宅子前。一位年輕的管事娘子在宅邸前守候,見李暇玉帶著染娘策馬緩步行來,立即上前行禮。

    “思娘,這些時日忙壞了罷?”李暇玉抱著染娘翻身下馬,微微一笑,“你也從未來過長安,讓你提前過來打點,真是難為你了。若非此事太過緊急,原本不該如此匆忙?!?/br>
    思娘一絲不茍地道:“奴不過是盡心盡力罷了,且能替娘子分憂解勞,也是奴的福分?!彼幻嬲f話,一面引著李暇玉姊弟與趴在自家阿娘懷中昏昏欲睡的染娘往里走,“這宅邸買來的時候,保存得較為完好,不過是稍加修繕,將家居擺設都換了一遍而已。三進的宅子,外院正堂東側有間客院,已經收拾出來給玉郎君住。正院內堂比較寬敞,都按娘子的喜好布置好了,染娘可住在正房之中。第三進還有座植滿花草的小園子,眼下有些荒涼,待到開春之后便能賞景了。娘子可想四處走一走?看一看?”

    “罷了,明日再細看亦不遲。一連這么些時日都在趕路,染娘應是累壞了。早些讓廚下端上夕食,用過之后便各自歇息罷?!崩钕居裰浑S意地瞥了幾眼,便搖了搖首。思娘是她最信重的管事娘子之一,她自是從不懷疑其打理庶務的能力。莫說是三進的小宅子,便是五進七進的大宅邸,數日之內她亦能理得妥妥當當。

    接著,她又望向李遐齡:“玉郎,這些日子,你可有什么安排?”

    “初來乍到,能有什么打算?也不過是四處走一走,熟悉熟悉長安各處的風物罷了?!崩铄邶g笑道,“若是遇上什么文會,也正好去看看熱鬧。再過幾日便該祭灶了,接著便是元日、上元,節慶之時便不想往外走了,還是留在家中陪著阿姊和染娘得好?!?/br>
    李暇玉聞言卻苦笑起來:“我們可未必能留在此處度過元日、上元。我打算先覲見圣人與皇后殿下,過兩日待染娘歇息過來,便著人去給大兄大嫂遞帖子。既然都是謝家人,說不得他們會留著我們母女一同過節日。你孤零零一人,應當也是跟著一起過了?!?/br>
    李遐齡怔了怔:“倒是險些忘了此事。阿姊若是定下什么時候去見謝家大兄大嫂,我自是該陪著你同去。當著我的面,再如何不滿,也至少該做些面子情才是?!?/br>
    李暇玉頷首回道:“但愿如此?!?/br>
    ☆、第一百六十章  覲見皇后

    翌日清晨,酣暢淋漓地用橫刀與李遐齡打了一場之后,李遐玉便接到自宮中而來的杜皇后口諭,著她即刻前往太極宮覲見。于是她匆匆忙忙地沐浴更衣,按品大妝,著上隆重的鈿釵禮衣,便乘著輕便的馬車前往宮中。

    前來宣口諭的是一位深得杜皇后信重的秦尚宮,生得體態豐腴,笑起來顯得猶為親切,態度亦很是平易近人。尚宮執掌導引中宮,為六尚之首,是正五品的女官。不過因是帝后身邊的親信之故,素來在宗室或內外誥命中都頗受尊重。命婦將她們視為帝后心腹,便是貴如一品國夫人,亦輕易不敢怠慢。秦尚宮卻絲毫不顯得倨傲,笑瞇瞇地跽坐在李遐玉身邊,輕言細語地與她寒暄著。

    “定敏郡君一路風塵仆仆自靈州趕來長安,想來冒著嚴寒趕路亦并不容易?;屎蟮钕抡f,本該讓郡君多歇息些時日,緩上一緩再提召見之事——只是小公主日益疲弱,殿下心急如焚,實在是等不得了。望定敏郡君能夠體諒一二?!?/br>
    “秦尚宮實在是客氣了,皇后殿下的舔犢之情,妾亦是感同身受。妾也將女兒視若珍寶,若是她生了什么病癥,定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治好她?!崩铄谟裎⑽⒁恍?,舉手投足完全不似女將,儼然便是受過嚴苛禮儀指導的世家高門年輕命婦,“若是妾當真能夠襄助皇后殿下一二,令小公主從此不受噩夢所擾,亦是妾的福分?!?/br>
    秦尚宮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她,驚訝而又滿意地笑道:“定敏郡君何須自謙?去歲先帝自靈州返回長安之后,便向文德皇后提過靈州胡漢比射的趣事。先帝還曾說,若是每年重陽大射讓定敏郡君與令弟過來與諸臣同射,說不得便是姊弟二人力挫群雄大獲而歸呢。當時圣人與皇后殿下便覺得很是好奇。這些時日以來,小公主驚懼難安,太醫、道醫與佛醫都束手無策,開了許多安神藥方也不見效用,皇后殿下苦思冥想許久,也只能用這個法子了?!?/br>
    “妾定會盡力一試?!崩铄谟窕氐?,又隨意地問了些覲見杜皇后時需要遵守的規矩。秦尚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道:“因皇后殿下臥病,后宮中妃嬪經常會過來探病。不過,說到宮中的妃嬪,也只有貴妃與賢妃兩位身份貴重一些。余者只是婕妤、美人、才人之類,且并不得圣寵。所以,郡君只需向貴妃、賢妃兩位殿下行禮即可?!?/br>
    李遐玉昨夜便已經聽思娘述說了目前能打聽到的宮中諸事。據說如今這位圣人尚在東宮之時,不但與太子妃感情甚篤,且甚為寵愛兩位太子良娣,后便只將兩位太子良娣封妃。因不重女色之故,今上膝下僅有一女二子。大公主是皇后殿下嫡出,年六歲;大皇子是楊賢妃所出,年五歲;二皇子則是宮人劉氏所出,如今封為劉才人,年三歲。至于另一位武貴妃,曾生一女,卻僅僅數月便夭折了,故而并未正式序齒。

    武貴妃——當時她聽見此姓氏之后,便心中一凜。她其實對便宜阿爺的后宮并不感興趣,先前讓部曲來長安打聽,只詢問了太子良娣中是否有蕭氏。得知蘭陵蕭氏并未有任何人進入東宮之后,便徹底安心下來。然而誰知,其中卻有一位武貴妃?

    此武氏是否彼武氏?她不是太宗皇帝的妃嬪么?不是應當在感業寺出家修行么?為何竟會成了太子良娣,光明正大地封作了武貴妃?昨夜已經來不及再讓人去打聽武貴妃之事了,于是她也只能暗自壓下心中的憂慮與疑惑,甚至于隱隱升起的忿恨。

    究竟是不是武氏,只要見面便知。她依然記得那張含威不露的面孔,定不可能將其錯認。也不知,她與杜皇后臥病、小公主噩夢是否有什么干系。其實,她本不該如此揣測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寵妃,然而“武氏”實在是心中的刺,怎么拔也拔不出來。故而,只能不憚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了。

    說話間,馬車便已經徐徐地駛入了皇城,自西面的安福門而入,越過掖庭宮,便至太極宮永安門前。因著外面的馬車不許入宮城,李遐玉便跟著秦尚宮下了馬車,而后就見幾個內侍抬著檐子輕步走來。于是二人便乘著檐子,沿著小道,穿過滿是中書省、尚書省、門下省諸府衙的外朝與中朝。接著,又依次越過暉正門與安仁門,來到內廷左側的安仁殿。

    安仁殿就在圣人寢宮甘露殿旁邊,景色怡麗,六尚亦近在咫尺。由此亦可見這位杜皇后確實深得圣人寵愛。李遐玉心中暗暗想著,環顧周圍,依舊是熟悉而又陌生。蕭淑妃當年住在內廷后側的延嘉殿,因此殿幾乎就在甘露殿后頭,靠近太極宮中軸線,有“染指”中宮之嫌,故而王皇后十分嫉恨。卻不知如今又是誰住在延嘉殿?

    然而說來也有趣,文德皇后常年居住在內朝東側的立政殿中,亦在此崩逝,卻無人能夠質疑太宗皇帝對她的尊重與寵幸?;蛟S愈是不受寵之人,才會愈在意住在何處這等小事罷。杜皇后既然后位穩固,又何必在乎延嘉殿中住的是誰?

    進入安仁殿后,便能聞見迎面撲來的濃重苦藥味,宮婢們行走時幾乎毫無聲響,神色間皆帶著幾分凝重,毫無笑意。便是先前一直彎著唇角的秦尚宮,此時也收起了笑容,引著李遐玉繞過垂落的帳幔、屏風、博古架,來到此殿的內進中。

    許是因圣人曾明言要為太宗皇帝與文德皇后守孝三年之故,殿內的垂帳皆是素色,擺設亦多為玉飾,金銀紅寶石之類完全絕跡。便是幾座作裝飾或隔斷用的屏風,亦是水墨兩色,顯得很是清凈出塵。

    李遐玉只抬眼一瞧,就見雕飾繁復的箱型床榻上躺著一位披散著長發的女子,懷中似是抱著個孩童,正輕輕地哼唱著傳自古早的歌謠。秦尚宮束手立在旁邊,沒有上前打擾,她也便靜靜垂首而立。直到歌謠唱完之后,秦尚宮方上前稟報道:“殿下,定敏郡君來了?!?/br>
    “妾見過皇后殿下,殿下萬福?!崩铄谟袼焐锨靶辛税荻Y,衣袂飄然而動,釵環在鬢邊微微顫著,幾乎也沒有任何雜響。

    就聽一個溫和含笑的聲音道:“定敏郡君不必多禮。我如今臥病在床,五感皆有不足,郡君不妨上前幾步,到床邊坐下罷?!鼻厣袑m立即命人搬了張短榻到床邊,鋪設厚厚的茵褥,李遐玉遂又謝過,走到床側正襟危坐下來。

    許是因臥病太久,杜皇后已經瘦得有些伶仃之狀了,滿面病容甚至帶著幾分不詳之氣。然而,即使如此,依舊依稀能瞧出她盛年之時的美貌。那一雙眼眸也并非久病者的無神,而是依然溫和而堅定,透著飽讀詩書的世家貴女所獨有的嫻雅氣質。

    此時她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李遐玉,笑道:“原以為定敏郡君定是位英武的巾幗豪杰,卻原來更似世家貴婦。大約若是手執弓箭,便會猶如換了個人一般罷?”

    “此時身著鈿釵禮衣,自是應當守禮守節?!崩铄谟窕氐?,“若是殿下不介意,改日妾身著窄袖胡服覲見,大約便是所謂的英武之狀了罷?!闭f罷,她伸出雙掌,給杜皇后、秦尚宮瞧掌心中與手指上的繭子:“便是再如何保養,這些繭子也去不掉?;蛟S這便是妾與其他命婦們最大的區別了?!?/br>
    杜皇后在她掌心中按了按,笑道:“改日也讓我見識見識定敏郡君的射藝罷?!?/br>
    李遐玉正要頷首答應,突然旁邊一只小手掌也伸了過來,戳著她手上的繭子:“疼不疼?”她循聲望去,方才正閉目休息的小公主突然坐了起來,好奇地望著她。這位皇后嫡出的小貴主瞧上去有些蒼白瘦弱,精致的容貌生得與杜皇后頗為相似,眉目間亦能瞧出便宜阿爺的形容來。原本五六歲的年紀,應該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她卻仿佛渾身都籠罩著憂愁,讓人望之便難免心生憐意。

    于是,回答的時候,李遐玉情不自禁地笑得更加柔和,聲音也更輕幾分:“這些繭子都是日積月累而來,并不疼?!?/br>
    小公主仔細打量著她,依偎在杜皇后懷里,軟軟地道:“阿娘,定敏郡君瞧著和姑母們一樣?!闭f罷,她又再度端詳著李遐玉,微微頷首:“無論是行路或是說話,都很像。年紀也很像——定敏郡君是姓李?是咱們的親戚么?”

    聞言,杜皇后笑道:“都是姓李,卻并不是親戚。如此說來,你與定敏郡君應是很有緣分,故而瞧著她才覺得十分親切。令娘,定敏郡君是久經沙場的猛將,一定能保護你。往后,你若是睡著,便不必害怕那些噩夢了,她會幫你驅走它們?!?/br>
    “果真?”小公主又驚又喜。

    “承蒙皇后殿下信任,妾定會全力以赴。妾也相信,以妾的射藝,定能將那些邪祟魍魎都射殺干凈。貴主只需安心入眠就是了?!崩铄谟窕氐?,“若是貴主困乏了,不妨在殿下身邊歇息一會,萬一做了噩夢,便喚妾來驅走它們,如何?”

    她心中其實很明白,小公主可能是看著杜皇后日漸衰弱,內心憂慮不安,這才噩夢連連。畢竟母女連心,年紀幼小的她感覺到阿娘即將離去,自是無比恐懼。這樣的恐懼,并非藥方能驅散,便是她,大約也很難幫得上忙。

    然而,杜皇后這般聰敏之人又何嘗不知呢?只是生死絕非人力可及,她亦是無計可施罷了。若是杜皇后果真崩逝,年幼的小公主在這宮廷中孤苦無依,日后也不知有誰會替她打算——當今圣人?她那位便宜阿爺,不提也罷。他看似多情,實則最為無情,生來便最是涼薄,根本不會在乎自己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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