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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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簡直糟糕到一定地步。 別說文武百官,連東廠錦衣衛都恨得咬牙切齒。 后因群臣上疏,僅存不到半年,就被撤銷。如今重立,朝中的發對聲浪會有多大,自己會被多少人扎草人,不用想都知道。 聽陛下的意思,是楊御史舉薦。 劉瑾更想撞柱。 南下之時被坑,回到京城依舊被坑,這還有沒有天理? 退一萬步,天子跟前不是咱家一個,張永、谷大用、丘聚、高鳳翔,坑哪個不成?再不濟,還有陳寬韋敏,王岳戴義。 為何偏要盯準咱家! 心酸,心寒,心痛。 老天若是開眼,為何不降下一道天雷,劈死姓楊的,免得四處禍害! 憤懣至極,劉瑾揣著袖子,腳步都重上五分。 再不甘愿,圣命無法違背。 天子下令復設西廠,自己這個新任廠公,總要和東廠提督打聲招呼。 辦事的地方可選在舊址,人員調配需得王岳戴義點頭。顆領班和番子安排妥當,還要到北鎮撫司和牟斌打交道。人數不足,南鎮撫司都得走一趟。 咱家的命,怎么就這么苦??! 不能在沉默中爆發,只能在沉默中變態。 踩在磚石路上,劉瑾握拳,滿心憤懣化作斗志。 咱家命苦,旁人也別想得好! 讓你們伸爪子,讓你們貪! 落在咱家手里,不抽筋也要扒皮!想告狀,去找姓楊的。不是他,咱家也不會被趕鴨子上架。 冤有頭債有主,咱家憋氣,這起子貪官,有一個算一個,都給咱家洗凈脖子,等著挨宰! 丘聚剛從尚膳監折返,不知暖閣內諸事。同劉瑾擦身而過,正要打招呼,后者卻眼也不眨,氣哼哼快步走遠。 呦呵! 咱家一個大活人,全當沒看見? 丘公公瞇眼,好你個劉瑾,給咱家記著! 十個公公八個心眼小。 絕非虛言。 正德元年,十一月丁未,內廷復設西廠。劉瑾升司禮監秉筆太監,任西廠提督。 辦事中官從司禮監和內官監調任,番役自奮武營等挑選。 因北鎮撫司實在派不出人手,西廠領班只能向南鎮撫司借調。 調人時,不可避免,要同趙榆打交道。 幾個來回,劉公公赫然發現,這姓趙的和姓楊的完全是一路貨色。心機之深,心腸之狠,手段之毒辣,坑人不眨眼,非尋常人可比。 對照之下,牟指揮使堪稱宅心仁厚,厚道得不能再厚道,簡直是廠衛中的大好人。 劉公公擦掉冷汗,暗自發誓,從此以后,見到姓楊的和姓趙的,必須繞路! 歷史上,本該出任西廠廠公的谷大用,被調入東廠,在戴義手下辦事。觀王岳和戴義之意,十有八九,欲將其培養成下一任廠公,和劉瑾打對臺。 西廠開張,朝堂之上,自然是一片反對之聲。 無奈天子一意孤行,當著文武百官,言明西廠不設刑司,不擾百姓。其后,反對的奏疏俱被駁回。 群臣無法,參來參去,天子就是不改主意,天王老子也沒轍。 兩廠并立,業務總有重疊,不說爭權,也不會融洽到哪里去。 劉瑾新官上任,翻開江南帶回的名單,嘿嘿冷笑。 當月,西廠番子疾馳出京,和在福建辦事的南鎮撫司緹騎遇個正著。隨后,更一路南下,將廣東攪了個天翻地覆。 據說,寧王府的小舅子都被抓了起來。 消息傳回京師,牟斌當即拍碎桌案。 查貪官污吏,怎么查到藩王親屬身上?借查謀刺之事,就要抓住幾個藩王的把柄,這一攪合,全亂套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牟斌在北鎮撫司發火,終究于事無補。只能請示天子,派顧卿南下,好歹能彌補一二。 “指揮使,此時緹騎南下,更會打草驚蛇?!鳖櫱涞?,“不若遣人至南直隸,聯絡鎮守太監傅容?!?/br> “傅容?”牟斌皺眉,“可信得過?” “先時搜集官員罪證,傅容居功至偉?!?/br> 考慮許久,牟斌終于點頭。 “事不容緩,本官這就進宮。請下旨意,你親自點人往南直隸?!?/br> “是!” 楊瓚不會想到,簡單幾句話,竟牽連出這么多后續。 劉瑾工作熱情極高,不只抓貪,更清查府庫積欠,很快尋出貓膩,得天子夸獎,很是得意。對比之下,東廠顯得“無能”,王岳戴義憋氣,擼起袖子,同劉瑾杠上。 西廠能查,東廠也能! 番子傾巢出動,江南再次風聲鶴唳。寧夏等地聞聽風聲,也開始戰戰兢兢,行事變得謹慎。錦衣衛想查藩王,變得愈發困難。 消息送到眼前,牟斌直接掀桌。 說好同為鷹犬,這樣拆臺,還能不能繼續公事?! 不能廠衛分清職責,掰扯清楚,朱厚照突然下旨,停弘文館講習。 群臣傻眼。 臘月都沒到,天子就要停學? 楊瓚站在隊伍里,想起張永告訴他,太宗皇帝的鎧甲又被翻出,突生不妙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見朱厚照站起身,手一揮,朗聲道:“朕要北狩!” 奉天殿中,頓時一片寂靜。 好脾氣的李東陽,此刻都覺牙癢,胡子抖個不停。 楊瓚無聲嘆息。 熊孩子突發奇想,脾氣上來,別說李閣老,神仙都得破功。 第一百二十二章 偷跑 自土木堡之變,天子離京便是朝廷大忌。 太宗皇帝立下規矩,太子鎮守南京。 因朱厚照是弘治帝唯一的兒子,受盡萬般寵愛。弘治帝恨不能把兒子帶在身邊,十二個時辰看著,這條規矩自然省了。 從出生至今,朱厚照從未出過神京城,甚至連皇城門沒都摸到過。宅了十幾年,冷不丁竟要北狩,誰敢點頭? 登基之初,少年天子便發出豪言,欲仿效太宗皇帝御駕親征,飲馬草原,掃平韃靼,抓小王子回來給他放羊。 群臣苦諫無效,最終是楊瓚想方設法勸他打消了念頭。 如今舊事重提,內閣三人,六部九卿,五軍都督,都是頭皮發麻,牙根發酸。 陛下,能別鬧嗎? 眼瞅著到臘月,不能讓大家安心過個好年? 只可惜,能被輕易勸住,就不是朱厚照。 早朝苦勸,午朝直諫,送到乾清宮的奏疏多出一半。六部尚書輪番到弘文館旁聽,當面勸諫。天子依舊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兼理通政使司事的禮部尚書愁得滿臉褶子,胡子全白,頭發一把接一把的掉,天子就是不改初衷。 諫得多了,倔脾氣上來,弘文館停講,文華殿筵講無限期延遲。 一切為北上讓路,朕就要北狩,誰也阻止不了! “朕意已決!” 勸說的文武越多,朱厚照的態度越是強硬。 萬幸的是,倔歸倔,到底沒像前次一樣,丟開政事不理。 早朝午朝照常升殿,每日宣楊瓚謝丕等東暖閣覲見,講習兵書文章,商議銀礦市貨之事。除去諫言,處理政事的效率愈見提高,手段也比臨祚時圓滑。 群臣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天子勤政,憂的同樣是天子勤政。 內閣三位相公入值文華殿,同樣滿腦門的官司。 如果陛下懈怠政事,甚至停朝,好歹有理由上言勸說?,F如今,饒是李東陽,也有些發愁。 難啊。 三位閣老對坐,搖頭嘆息,神情無奈。 此情此景,實在難得一見。 即便是糧稅積欠,各府遭災,盜匪猖獗,乃至韃靼擾邊,藩王不軌,也沒見三人愁成這樣??梢娭旌裾招艿胶蔚鹊夭?。 “陛下果真拿定了主意?” 龍性難馴,勸說也要拿捏分寸。 假如天子一意孤行,倔強到底,群臣也沒辦法??偛荒馨烟熳雨P在宮城,調重兵把守。誰敢這么做,幾同造反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