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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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陛下,該入席了?!?/br> 朱厚照還想繼續說,卻聽太皇太后一聲咳嗽,請他入席。 夏福忙福身,托起酒壺返回席中。坐下之后,頭垂得更低,俏臉泛紅,不勝嬌羞。 人走了,抻著脖子也沒法說話,朱厚照滿臉失望。 張太后取下金簪,換上木簪。見朱厚照這個樣子,心頭微動,不免失笑。 年少慕艾,心思純粹。 初見先皇時,也是這樣一副呆樣。 想到這里,目光自然轉向夏福。 先時同太皇太后和太妃置氣,四個候選鳳位的美人,她都沒有仔細看過?,F下細觀,不得不佩服兩人的眼光。 俊俏聰慧,難得的是那份穩重。 “是個好孩子?!?/br> 低語一聲,張太后微微頷首。 入席之后,朱厚照仍頻頻看向夏福,很顯然,話沒說出口,心里始終惦記。 夏福端正坐著,不敢輕動。 性格再沉穩,面對這種情況也會發慌。驚喜交加,耳邊嗡嗡作響,心砰砰亂跳,片刻也不得安穩。 天子的表現,兩宮盡覽。 王太皇太后和吳太妃交換眼神,暗暗點頭。 如此看來,選擇應是沒錯。終究要天子喜歡,小夫妻才能安安穩穩,和如琴瑟。 一場佳宴,有人開心,自也有人失落。 宴會最后,天子從宮外帶回的四季走馬燈,由太皇太后做主,賜給夏福。同時令人取來釵環,賞給在座美人。 夏福所得最厚,一枚點翠鳳簪,鳳尾展開,足有兩個巴掌寬。鳳口銜三串米粒大的紅寶石,輕顫搖曳,實是巧奪天工。 “娘娘有賞,我也湊個趣?!?/br> 吳太妃未賜環佩首飾,只賞貢緞。 中官宮人打開箱子,緞面繡著金絲銀線,燭火一照,滿室流光溢彩。 吳太妃被廢后,在冷宮一住就是十幾年,手中的好東西仍是不少。這些宮緞里,甚至有英宗朝的舊物。 織有鳳紋的一匹,自然賜給了夏福。 王太皇太后心情好,竟當著眾人開起玩笑。 “這樣的好東西,哀家可都沒有?!?/br> 吳太妃輕笑,道:“娘娘庫房里什么沒有,何必眼饞我這幾匹緞子?要我說,你們快些求求娘娘,說不得又能得些好東西。到時候做了衣裙,往娘娘跟前一站,花朵似的,看著就舒心?!?/br> 太皇太后笑過一場,當即讓人開庫房,取來數匹宮綢。 “這些花樣的料子,哀家也用不上。照太妃說的,花朵樣的年紀,是該多做幾件衣裳?!?/br> “謝太皇太后,謝太妃?!?/br> 得了賞賜,無人不開心??v是同后位失之交臂的吳芳三人,也是面露喜色。 張太后也想開了,人不是她選的,到底還要叫她一聲婆婆。 太皇太后和吳太妃大方,她自然不能吝嗇。 “哀家不比兩位娘娘富裕,好歹積攢些釧鐲耳珰。借著喜氣,也湊回熱鬧?!?/br> 很快,宮人捧出兩只小箱,打開之后,盡是珠翠玉寶。 按品級賞賜之后,多出十余件都給了夏福。 “好孩子,我年輕時最喜歡這些。不算什么,拿回去戴著玩吧?!?/br> 心情放開,張太后說話變得隨意。不稱“哀家”而稱“我”,著實讓夏福受寵若驚。 天色漸晚,兩宮都有些疲累。 “到底上了年紀,不比早年,天一晚就捱不住?!?/br> 太皇太后和吳太妃起身,張太后自然不會多留。 宴席散去,美人福身恭送。 朱厚照先送太皇太后安置,后令人備輦,送吳太妃和張太后回清寧宮。不顧中官勸說,執意步行,一路從仁壽宮走到清寧宮。 路雖不長,張太后卻已哽咽難言。 待到天子離去,吳太妃陪張太后坐著,輕輕拍著她的手。 “天子仁孝,是太后之福?!?/br> 有這樣一個兒子,還有什么想不開的? 別扭了快一年,也該放開了。 張太后點點頭,送走吳太妃,關上殿門,當即令人綁縛兩名中官,堵住嘴,送去司禮監。 “送過去之后,告訴戴義,這兩個奴婢駑鈍不堪用,犯了宮規,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br> 中官掙扎著磕頭,張太后硬下心腸,分毫不理會。 人離開后,遣退內殿宮人,自枕下取出一只掛著銅鎖的扁盒,也不打開,直接丟入火盆。 “做到這個份上,哀家也是仁至義盡?!?/br> 兄弟不爭氣,她又能護到何時?自己cao碎了心,他們又何嘗回報一星半點? 為何不能早點醒悟? 如果早些明白,也不會連先帝最后一面都見不著…… 費盡心力,總算送出消息的壽寧侯,日盼夜盼,巴望著等來召他回京的旨意。 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 和宮內的最后一線聯系,被張太后親手截斷。不出意外,張氏兄弟必將于泰陵終老,再出不得山中半步。 司禮監中,看到清寧宮來人,戴義破天荒愣了兩秒。 今天吹的什么風? “太后娘娘真是這么吩咐?” “自然?!?/br> 宮人表情肅然,眉頭緊蹙,似對戴義頗有幾分不滿。 她還能矯稱懿旨不成? “太后娘娘有令,奴婢自當遵從?!?/br> 戴義彎腰,向清寧宮方向行禮。 宮人滿意離開,留下的兩個中官面如死灰,驚神破膽。 “來人?!?/br> “奴婢在?!?/br> “將這兩個帶下去?!贝髁x袖著手,冷笑數聲,道,“真以為咱家不知道,你們暗中為宮外傳遞消息?看你們是坤寧宮老人,伺候太后娘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才沒急著下狠手。聰明的就該老實點,縮起脖子過日子。如今自己尋死,也怪不得咱家?!?/br> 兩名中官不能說話,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單是壽寧侯也就罷了?!贝髁x俯身,陰惻惻的盯著兩人,說道,“早先借著僧道,暗中為西北邊那兩位遞送消息,當真是活夠了?!?/br> “唔——唔——” 中官驚駭欲絕,戴義直起腰,居高臨下,目光冰冷,渾似在看兩個死人。 “既是太后娘娘有命,咱家自要辦好這差事。知道的都說出來,咱家會給你們留個全尸?!?/br> “唔——” 中官掙扎著被拖下去,戴義袖手立在門前,正要轉身,忽見陳寬從對面走來,行色匆匆,顯是有急事。 “什么事這么急?” “南邊出事了?!?/br> 提督王岳病倒,司禮監和東廠由戴義掌管,大小事都要報到他的跟前。陳寬是內官監掌印,王岳不能理事時,助戴義協理東廠。得番役稟報,立即趕來見戴義。 “南邊出事?” “牟斌親自透出的消息,說是……” 陳寬湊到戴義耳邊,幾句將事情講明。 “這事牽涉不小,錦衣衛鎮撫使脫不開,牟斌怕要栽跟頭?!?/br> “這關咱們什么事?” “關系大了?!标悓掝~頭冒汗,“江浙福建都有鎮守太監,每年的歲銀都有多少?怎么可能沒一點牽扯!” “這……” 戴義神情變得嚴肅。 “單是走私,總能壓下去。殺幾個,順便抄幾家,避開風頭,可以留到日后慢慢收拾?!标悓挼?,“若是下邊吃了倭賊海盜的贓銀,哪怕不知情,也會被有心人翻出來。到時候,牟斌吃掛落,咱們也好不了?!?/br> 陳寬的話,雖有些危言聳聽,卻也著實在理。 “依你看,這事該怎么辦?” 鎮守兩廣的太監被召回,罪列數條,其中之一就是收受賄賂。 江浙福建的鎮守太監,手頭定不怎么干凈。尋常還罷了,若是牽連上海盜,等不到奉召回京,當即就要正法。 “牟斌透出消息,就是獨木難支,尋咱們幫忙?!标悓挼?。 “下邊的人犯了事,是打是殺,全該由天子決斷。細細查找,順藤摸瓜,當可肅清江浙福建的假倭。雖有些難,總能拿下。若是朝中的人攙和進來,怕是內賊除不掉,咱們先被扣上一堆罪名,逐出神京?!?/br> “我聽說,翰林院的楊侍讀昨天去過詔獄。隨后就關在長安伯府,一直沒出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