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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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三人有用,為取藏寶,可這樣……” 一番低語,顧卿再維持不住嚴肅表情。顯然,對楊侍讀的“聰明才智”有了進一步認識。 “顧千戶以為如何?” “可行?!?/br>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千戶,如何?” “好?!?/br> 得到肯定答案,楊瓚喚獄卒送來紙筆,林林種種列下數十條,一并留給顧卿。其后由校尉帶路,快步離開囚室。 為保事成,必須得到天子支持,還要提防朝中部分人聞訊搗亂。 時間緊急,容不得耽擱,必須盡速安排。 楊瓚離開后,顧卿沒有親自動手,吩咐獄卒將三人帶去囚室,按照楊瓚列出的清單,逐項詢問。 兩艘海船在哪?寧波?很好,全部上交。 船上海員幾人?名單列出,全部緝拿。 走私貨物渠道為何,老實交代。累年所得,九成上繳!如何為倭人傳遞消息,不可隱瞞一詞。如何為海盜銷贓,統統都要說清楚。 航海路線,貿易路線,都在圖上標出來。 不會? 能繪制海圖,不會標注路線,簡直笑話。 還不會? 鞭子開抽,多抽幾下就會了。 問到最后,三名番商已是抱頭痛哭,幾欲自戕。 本以為帶路尋得海盜藏寶,交出積年所得銀兩,便能保得一條性命,從獄中脫身。 哪承想,對方不只要扒皮,更要敲骨吸髓,連骨頭渣渣都不放過。 被如此剝削,哪里還有活路? 就算能活著出去,被供出來的倭人海盜也不會放過自己。 要想活命,只能死心塌地為錦衣衛辦事,同“過去”一刀兩斷,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供詞越壘越高,校尉力士臨場發揮,問出不少倭國秘事。 顧卿坐在椅上,手指規律的敲擊著扶手,表情冰冷,周身煞氣彌漫。 刑房中,校尉力士,班頭獄卒,都以為顧千戶對番商的口供不滿,加大力氣,鞭子舞得虎虎生風。完全沒發現,英明神武的顧千戶,心思根本不在此處,正光明正大的走神。 第八十五章 不要白不要 正德元年,正月十六,京城罷燈。 相比往日,東安門外更加熱鬧。 人流穿梭,士卒校尉衙役成隊巡邏,晝夜不歇。 燈匠商人用足力氣吆喝,花燈彩燈亮起整日。白晝之時,整條街上仍是燭火閃亮,不似夜晚璀璨奪目,爛如繁星,也足夠引人眼球。 市中一盞走馬燈,足有一米高,上繪寒門立雪、聞雞起舞等典故,引來更多人駐足。 此燈本為一對,另一盞繪春秋冬夏四景,已被朱厚照帶回宮中。只聞其名未見其影,無緣得見,許多人只能站在欄桿下,望著空下的繩索,興嘆不已。 說起這件事,匠人也是無奈。 大明朝的學霸組團,再稀奇古怪的燈謎也能迎刃而解。 幸虧謝丕顧晣臣為人厚道,沒有將兩盞走馬燈一并提走。否則,匠人一年的努力就要白費,不當場暈厥也會氣得吐血。 臨到傍晚,燈市中的人群慢慢聚集,開始向正陽門涌動。 攤位前的花燈多已售罄,只有零星幾盞繼續閃爍。 一米高的走馬燈也被京中豪商買走,數著收到的銀角銅錢,匠人總算露出笑容。 正陽門外,戶部尚書韓圭的夫人持香,當先引路。幾名侍郎夫人手提彩燈,落后兩步。 幾人之后,京城官員家眷,鄉紳富戶家人,士人庶民妻女,無論老少,無論在室還是已為婦人,均三兩相攜,手提彩燈,心懷虔誠走出正陽門。遵循節日傳統,繞城“走百病”。 過城門時,婦人少女均摸索城門上的銅釘,希圖大吉大利,來年田產豐收,商鋪扶余,家人無病無災。 摸到的自然欣喜,沒摸到的也不氣餒。 隊伍將繞過整座皇城,經過余下幾座城門,總能摸到一次,得償所愿。 燈燭輝煌,青煙裊裊。 自城頭觀望,隊伍自城門行出,環繞石砌城墻,蜿蜒開一條七彩光帶。 燭光閃耀,恰似星輝奪目。 宮城內,兩宮傳下懿旨,罷燈之日,不當值的宮人,均可提花燈繞宮城一周。 天子聞聽,更令張永傳達口諭:“禁衛巡邏之時,遇宮人相攜,不可阻攔?!?/br> 中官傳旨,錦衣衛羽林衛金吾衛皆領命。 當夜,宮城十二門俱開,羅衫紅裙的妙齡少女手提花燈,接連行出東上門。 碧瓦朱薨,飛閣流丹,城門之上釘頭磷磷。 燈燭輝煌,映襯羅衫紅裙。 百千佳人裊娜娉婷,紅粉青蛾,衣香鬢影。 巧笑隨風,輕盈飄入月宮,縱是嫦娥,望人間美景,也當欣羨花榮。 仁壽宮中,宴開數席。 王太皇太后主宴,吳太妃和張太后陪宴。 朱厚照心情好,見太皇太后遣人來請,二話不說點頭答應。帶上數名伴當,提著燈市得來的彩頭,早早來到仁壽宮。 得封的美人,依品級入席,兩人相鄰,均豐容靚飾,粉面嬌羞。夏福吳芳四人暫無品級,卻被安排到吳太妃和張太后下首。 見到天子,眾美起身福禮。 滿殿鶯聲燕語,既有北地美人的清脆,亦有南地佳人的軟語。當真是春色滿園,姹紫嫣紅,斗艷爭輝。 可惜朱厚照心不在此,不懂得欣賞。方桃譬李,花嫣柳媚均付諸東流。佳人白費了心思。 一身明黃色盤龍常服,頭戴金翼善冠,腰束玉帶,朱厚照親手捧著三只錦盒,大步流星走進殿中。 向上首三人行禮,又喚眾人起身,笑道:“當此佳節,朕有孝心奉于兩宮?!?/br> “陛下人來就好,何必費那么多心思?!?/br> 在清寧宮中誦了幾月道經,張太后甚覺無聊。有先帝遺旨,又在兒子跟前吃過幾回釘子,到底歇了將兄弟召回京城的心思。 今日仁壽宮設宴,本不想來。還是吳太妃勸說,天子將駕臨,才勉強赴宴。 坐在上首,見到滿殿的美人,不覺賞心悅目,只感到氣悶。 兒子同她疏遠,兒媳婦也不能自己選,現在受婆婆的氣,將來八成還要接著受媳婦氣,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見到朱厚照,心情稍好。但見其同太皇太后更加親近,剛壓下去的郁氣再次沸騰。 氣惱之下,話便有些尖銳。太皇太后和吳太妃狀似未聞,一起裝糊涂。朱厚照皺眉,看到張太后摻雜了花白的鬢角,終究心頭一軟。 “奉孝長輩乃是兒子的本分?!?/br> 朱厚照上前,將一枚造型古拙的木簪奉給張太后。 “兒子記得,母后曾有一枚木簪,是父皇早年相贈。后遺落湖中,不曾尋得?!?/br> 看著木簪,張太后指尖輕顫。 “都是早年的事了……皇帝如何曉得?” “父皇說過?!敝旌裾招Φ?,“父皇曾對兒提起,兒便記在心中。日前尋得此簪,奉于母后,權做兒子的一片孝心?!?/br> “好,好……” 張太后取出木簪,材料做工均非出自內府,同當年弘治帝所贈,卻有六七分相似。 想當初,宮中被萬妃把持,文華殿的一應用度都是減之又減,克扣得不能再克扣。 還是太子的弘治帝,奉皇命出宮拜見閣老,一路戰戰兢兢,被萬妃的黨羽監視。歸來之后,避開眾人,從懷中取出一支木簪…… 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張太后不由得心酸。 那樣的苦日子,她和先皇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后來怎么就變了? 是因她護著兄弟,哭求先皇處置朝臣;還是兄弟窺伺內闈,她卻求著先皇杖斃了直言的中官? 仔細想來,落到今日,當真怨不得旁人。 握著木簪,張太后鳳目含淚。 朱厚照手足無措,只能向太皇太后和吳太妃求助。 “大好的日子,天子又是這般仁孝,該高興才是?!?/br> 王太皇太后出言,揮退斟酒的宮人,喚來夏福,道:“好孩子,為太后奉一杯水酒?!?/br> “是?!?/br> 夏福盈盈起身,執起酒壺,走到太后和天子前。皓腕輕舉,清冽的酒水落入金盞,粉面微垂,輕聲道:“娘娘,請用?!?/br> 聲音悅耳,帶著水鄉的溫潤。 朱厚照恍了一下神,不由得側首,看向身旁少女。 十四五的年紀,粉面桃腮。穿著宮裙,黑發梳成小髻,鬢梳金簪俱為宮中之物。 “朕記得你?!敝旌裾蘸鋈坏?,“你姓夏,祖上曾隨船隊出海?!?/br> “回陛下,正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