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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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那孩子?!?/br> “大哥?” “本就是族里惹出來的禍,還要小輩來周全。我這個做伯父的,當真是臊得沒臉!” “大哥快別這么說,族里也是為四郎好?!?/br> “好?”族長搖頭,“旁的不說,單是孫家那個閨女,里里外外惹出多少麻煩?!?/br> 提到孫家,楊樅不由皺緊眉頭,閉上了嘴。 “四郎體諒他十叔一家,不做計較,做長輩的可不能偏著良心說話?!?/br> “大哥……” 族長抬起手,止住楊樅。 “還是見識少,揣著私心。幸虧這事沒成,要是成了,麻煩更大?!?/br> 誰家沒有親戚,找不出摽梅之年的姑娘? 同為楊姓,多一層“姻親”更能拉近關系。日后為兒孫輩謀個出身,尋個差事,也更好開口。 將親戚家的姑娘說給人做妾,必會被戳脊梁骨。但考慮到兒孫的前途,拼著臉面不要,總要賭上一賭。 族長嘆了口氣,道:“孫家的事鬧出來,未必全是禍事。有了這場風波,知道好壞的都得仔細想想?!?/br> 就算不吃教訓,有他和族里老人壓著,也不敢亂生心思。 楊樅點點頭,“大哥想的周到?!?/br> “說到底,是我為保存十弟的顏面,沒早點處置,委屈了四郎?!?/br> 這次過后,一族之內,再不會有人揣著私心給楊瓚保媒。外人敢打主意,也會被族人舉著掃把掃出去。 就此而言,楊瓚也算因禍得福,了卻“半樁”心事。 至于拆牌坊,建族學,族長有九分贊成,余下還要詢問族中老人意見。 “的確是晦氣?!?/br> 要是旁的地方,還要多思量。偏在祠堂前,進出都要經過,留著這塊牌坊,當真是讓人心里膈應。 “這事說明白,老人們多會點頭?!弊彘L道。 “再有,辦族學是好事,該族里出錢。建在哪,收多少人,都由老人商量。和里長說好,有親戚鄰里尋上門,好說便罷,胡攪蠻纏,自有處說理?!?/br> “大哥,這辦學的銀兩,還是……” “不必多說?!?/br> 打斷楊樅的話,族長道:“這不是一家的事,關乎全族,你得聽我的?;厝ネ睦烧f,他有心,做伯父的很是欣慰。等族學建好,延請有真才實學的儒師,才是緊要。這是都得仰賴他,族人可沒那個本事?!?/br> 楊樅無奈,只能點頭。 “一切都聽大哥安排?!?/br> “這就對了?!弊彘L話鋒一轉,又道,“常日里不見廉娃,就算帶著孝,也不能不出門。五歲大的娃子,又沒個兄弟,當心拘壞了?!?/br> “大郎沒了,我又一直病著,有心無力?!?/br> “這可不成?!弊彘L皺眉,道,“長成立不起來的性子,沒得后悔?!?/br> “這事我也想過?!睏顦旱?,“好在四郎記著兄弟,和我說,翻年就給廉娃啟蒙?!?/br> “四郎給廉娃啟蒙?” “對?!?/br> “這是要把廉娃帶去京城?” 楊樅頓時一愣。 他之前怎么沒想到? “去京城也好?!?/br> “四郎孝順?!弊彘L笑道,“廉娃帶去,八成也要接你去享福。將來,咱們這些鄉下泥腿子,見著了都要叫聲老太爺?!?/br> 楊樅張開嘴,不知說什么才好。 年輕時,大哥就是喜好說笑的性子。近些年扳正不少,沒料想,今日又拿兄弟取笑。 族長幾個兒子立在一旁,想笑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族長媳婦和幾個兒媳都在隔屋。聽到楊樅的話,三個兒媳抱著孩子,齊齊看向婆婆。 “都看我作甚?” “娘,”小兒媳最是潑辣,也投婆婆的緣,大膽開口道,“四郎是文曲星下凡,能給娃兒啟蒙,可是天大的福運?!?/br> “娘,不求和廉娃一樣,哪怕教給孩子幾個字,也是好的?!?/br> “娘,您和爹說說?” “這又不是什么難事,有爹開口,四郎總該點頭?!?/br> 三個兒媳你一言我一語,族長媳婦被說動七分。 “容我想想,再和你爹商量?!?/br> “哎,都聽娘的?!?/br> 三個兒媳互相看看,都是滿懷期待,盼望事情能成。 事情談完,族長讓長子楊珁送楊樅歸家。 “天黑路滑,好生扶著你三叔?!?/br> “是?!?/br> 族長的幾個兒子,只有老六楊玘繼承他早年的性子,能說會道。余下都是悶葫蘆,心思不缺,嘴卻不怎么利落。 值得安慰的是,手腳勤快,都能吃苦。甭管什么年頭,家里從不缺糧食。 送走楊樅,族長坐在榻上,思量該怎么和老人開口。 族長媳婦走進來,撥亮燭火,將幾個兒媳的心思道出。 “你瞧著這事怎么樣?” 族長揉了揉眼皮,道:“廉娃是他親兄弟的骨血,又聰明伶俐,四郎自會帶在身邊。咱家這幾個孩子,未必是那塊料子,等族學辦起來再啟蒙不遲?!?/br> “可是……” “你就沒想想,咱們開口,四郎抹不開答應了,旁人聽說也求上門,四郎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是累了自己,不答應必要得罪族人。 左右都是為難。 “是我想差了。這事的確不妥當?!?/br> “咱們楊氏,苦了幾代,好容易翻身,有了盼頭?!弊彘L道,“沒有四郎,閆家把咱們害得絕戶,都沒處伸冤。才過幾天安生日子,不能忘了前頭的教訓。你和幾個媳婦都說說,也和族里媳婦、外嫁的閨女講明,凡是敢起私心,給四郎找麻煩,別怪我這做長輩的不講情面!” 族長媳婦點頭答應,再不提讓楊瓚為孫子啟蒙一事。 楊樅回到家中,將族長的態度告知楊瓚。 “得族里老人點頭,才能決定?!?/br> “勞煩爹爹,是兒之過?!?/br> 楊樅搖頭,道:“大事上我幫不得你,族里這些事,好歹還能說上幾句話?!?/br> “爹,兒慚愧?!?/br> “你孝順,我知道?!睏顦旱?,“你楊叔家的事,我有個念頭,你看是妥當……” 要說的事情太多,父子倆都沒有睡意。臨到子時,方才各自歇息。 翌日,雞鳴三聲,院門便被敲響,族長家的兩個兒子親自來請。 “三叔,四郎,可起身了?” 臨到正月,開祠堂不是小事。需得早作準備,才不會出岔子。 “起來了?!?/br> 楊瓚早早醒來,整備妥當,親自奉水伺候楊樅洗漱。楊玘兄弟來時,兩人已用過米粥。 “三叔起得早?!?/br> 見楊瓚穿著儒衫,楊玘不由道:“四郎為何不著官服?也好讓祖宗看看?!?/br> 楊瓚搖頭苦笑。 在大明朝,事事有講究,車轎不能隨便坐,衣服同樣不能亂穿。 朝服,公服,乃至常服,凡是朝廷發下,穿著都有嚴格規定。天子賞賜的麒麟服更不能隨便穿,連腰帶都不能隨便系。 敢不守規矩,言官的口水能淹死他。 “官服豈是能隨便穿的?” 瞪了弟弟一眼,楊珁和楊瓚說起祭祀安排,巨細靡遺,不漏一句。 “家父正同老人商量,開祠堂之前先拆牌坊?!?/br> 牌坊建在祠堂正面,不想穿行,只能繞路。多少代人,向來沒有這個規矩。 “先拆牌坊?” “對?!睏瞰^逮住機會,插嘴道,“兩塊石基都是我和大哥打下,要拆,也得咱們兄弟動手?!?/br> 楊瓚轉頭看向楊樅,見后者點頭,才同楊珁兄弟道:“一切聽族中安排?!?/br> 天尚未大亮,楊樅父子已隨楊珁兄弟動身,先往族長家,再往祠堂。 彼時,族中老人多已聚到一處,商議拆掉牌坊,開辦族學之事。 多數人同意楊瓚的提議。只是今后是否再建,還要另論。 “事情不好耽擱,等四郎一到,就去祠堂?!?/br>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