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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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走了,黎婉叫紫蘭去一趟承王府,如果皇上暈倒的消息傳出來了,承王府肯定得了消息,如果沒有,正統領叫秦牧隱入宮就是別有用心了。 第09章 /22/36 全付在紫蘭前邊回來的,黎婉著急問道,“追上侯爺了嗎?” 全付躬身施禮,回道“在宮門處追上了,侯爺說他大意,沒有直接進宮,全安去承王府上了,侯爺等著承王一起,侯爺讓奴才告訴夫人,不用擔憂……”他當時什么沒問就追上去也是見黎婉真著急了,追上侯爺時侯爺雖面無表情,全付卻看得出來他做對了,宮里真的是趟渾水。 紫蘭和全安一道回來的,全安拿秦牧隱的衣衫,黎婉收拾了三件,聽紫蘭回話,“奴婢和承王妃說了,她好像并不清楚,奴婢剛到沒多久,承王就急急忙進了宮,估計是得信了,之后,全安也來了,奴婢就和全安一道回來了!” 承王多是在書房,紫蘭見不到承王實屬正常,黎婉沉思,紫蘭去王府時承王定是還沒得到消息,否則怎么會在紫蘭去了之后才離開,依著秦牧隱的速度,那時候怕已經到了昭陽殿了,中間果真存著貓膩。 可是,現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宮里的消息,然而什么消息都沒有。 晚上,秦牧隱沒有回來,早上醒來時,紫蘭說全安回來了,全安身為秦牧隱小廝,入不得宮,黎婉皺眉,“他可有說什么?” 紫蘭邊服侍她穿衣邊道,“全安說讓您別擔心,皇上沒有大礙了,太醫給皇上看過,說是吃錯了東西,氣血一上涌才會暈過去的!”撫平衣角時注意到袖邊繡的桃花針線起球了,紫蘭掀起給黎婉看,“夫人,線起球了,您看要不要換一身……” 這套衣衫是黎婉比較鐘愛的,襯得她身段窈窕,臉色嬌媚,宛若桃花仙,黎婉低頭一瞧,皺了皺眉,“針線都是庫房里拿出來的,怎么會起球……” 衣衫是她奶娘親自繡的,穿了才幾次,她喜歡得緊,怎么會起球? 紫蘭也疑惑,“是不是走路不小心刮到哪兒了?”說完紫蘭自己都不信了,黎婉平時走路慢悠悠,侯府的甬道走廊沒有伸出枝椏來,即使刮到了,針線該會翻起來,而不是起球。 黎婉本就心情煩躁,被這么一弄,心情更不好了,抿著嘴,眼角耷拉下來,紫蘭小心翼翼道,“不若奴婢去問問負責浣衣的兩個丫鬟,是不是她們洗衣服時,不小心磨蹭到了!” “算了,換一身吧?!毕矚g的衣衫不能穿了,黎婉一上午都提不起精神,走神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吩咐人不許打擾,坐在書桌前抄了一上午的經書,用過午飯,她想著夏秋送過來的帖子,秦牧隱囑托她與老夫人不能出府,黎婉只得讓二九跑一趟尚書府,叫周鷺來一趟。 周鷺一個人來的,一路上感覺侯府乖乖的,進門見黎婉抄寫經書,忍不住揶揄她,“什么事你不能來秦府偏生要我過來,害得我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就來了,茹茹要跟著來,我也沒帶上?!?/br> 黎婉心底過意不去,扶著周鷺坐下,親自給她倒了茶,歉意道,“是我魯莽了,不過想和你說說話,問問你可收到了安王府的帖子?” “安王府?”周鷺詫異,思索了片刻,搖頭,“公公回京后府里收到的帖子多,并沒有安王府的,安王要守孝吧,怎么會想著下帖子?”周鷺輕輕抿了一口茶,感慨,“還是你這兒的茶好,府里的茶雖然也好,喝著總沒你這兒的香醇?!?/br> 秦淵做了尚書后,府里的規矩也多了,茶要分三六九等,連氏命她買了些回來,買的是鋪子里的上等茶,比起現在喝的卻不夠香醇,始終少了點什么。 “你要是喜歡待會走的時候給你裝點,茶是侯爺從宮里帶回來的,你也知道平日我喜歡花茶,最近花茶喝著不入味我就不喝茶了,泡茶的時候扔一顆紅棗進去,看著也舒服?!崩戏蛉似珢埤埦?,府里存的龍井多,這幾樣是秦牧隱剛從宮里拿出來的,剛才她讓紫蘭隨意拿了一包出來,卻也不知道是什么。 “茶多香?不喝茶可少了很多樂趣,古人們喜歡飲酒作詩,也是以茶待友,去了旁人府里你也不喝?”黎婉說起周鷺才回過神,昨日鋪子開張她好像也沒喝茶,真是可惜了,上等的茶就擱在那里發霉了? 黎婉其實還有事與周鷺說,“大堂嫂,不瞞你說,我請你來是想請大堂哥幫個忙?!?/br> 周鷺詫異,“你大堂哥能幫你什么忙?” 秦牧庒在淮安長大,對京里什么都不熟,科舉要三年后了,那時候,秦牧庒年紀比旁人都要大,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中了,想起這些事,心里也唏噓,公公是尚書不假,秦牧庒和秦牧翼卻是沒有官職在身,要不是秦牧隱幫忙兩人在翰林院混了個編修,以后還不知道怎么辦呢? “你大堂哥沒有官職,在翰林院的職位沒有編制,他能幫你什么忙?”周鷺心下感慨,在淮安時,公公一直攔著不讓他們進京趕考,否則,也不是今日的局面。 黎婉好笑,“大堂哥哪有你說的那般,我記得早些有位書生從淮安進京趕考,三嬸三叔還托他給侯府送了些特產來,不知道大堂嫂聽大堂哥說過沒?” 周鷺一下就知道黎婉口中的書生是誰了,笑道,“怎么沒印象,那時候我剛嫁進秦府,婆婆還與我說了當年的好多事,對老夫人,她心里敬重不已,說是有次老夫人給她寫信談到淮安的芒果,她記在心里,木子言是你大堂哥的同窗,進京前來給你大堂哥辭行,給婆婆請安時,婆婆想著芒果的事就讓他幫了個忙?!?/br> 淮安一年四季都熱,溫度高,地產的芒果有大有小,顏色有黃有綠,不似京城,只有大黃色的芒果,聽說還是從外邊運過來的,周鷺嘗過,味道酸得很,沒有淮安的甜。 “我想讓大堂哥幫我引薦一下他,當然,我的意思是等侯爺在的時候,你能不能讓大堂哥帶著他過來?!?/br> 周鷺狐疑,“按理說,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你還在閨閣中學針線呢,你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黎婉一噎,笑道,“哪有你說得夸張,這事我還是從老夫人耳朵里聽來的,那名書生在御史臺當值,老夫人覺得惋惜,認為他性子敦厚,誠懇踏實,不該升不上去,前不久遇著他幫了我的忙,我想侯爺看看他,順便提拔一下?!?/br> 她的胡言亂語相當于是讓秦牧隱給木子言開后門了。 周鷺好笑,“官場里的是是非非哪是我們說了算的,不過老夫人說對了,木子言與你大堂哥是同窗的時候兩人關系就不錯了,這些年一個人在京城一個人在淮安兩人之間也有書信來往,去年你大哥回京還去拜訪過他,不過,他差不多二十六了吧,好像還沒說親呢!” 黎婉想,就是他了?;噬蠒灥?,她想起了正統領,又細細回想上輩子與秦牧隱有關的任何事,別的沒想起來,她想起老夫人去世后,秦牧隱還被關押在牢里,她命人扶著老夫人的尸體回府,路上,有人一直跟蹤她,她進了侯府,他才迎上來,自報了家門,木子言,御史臺的一名六品小吏,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頭他才走了,之后,秦牧隱被放出了牢,前來叩拜的人稍微多了,她把木子言也忘了。 “行,我與你大堂哥說說,前幾日他還和木子言出去了,回來感慨時運,他沒有考中舉人現在在翰林院辦差,木子言當年是他們一批中最努力最有天賦的,現在不過是個六品小吏?!敝茭槢]見過木子言,不過,婆婆相公多次稱贊他,想來人緣不差。 黎婉微微沉思,木子言在吏部好些年了,一直升不上去估計有人刻意打壓的關系,不過,她還要再看看他的為人,兩人聊到傍晚,周鷺想起了李芳芷,搖頭嘆息,“秦府的老管家送了信來,說是二弟妹進京了,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婆婆的意思派人守在城門邊,等人一進京就把人送走……” 黎婉挑眉,連氏的送走,怕就是和離了吧,周鷺慢慢點了點頭,“二叔他們讓二弟妹進京肯定沒安好心,公公在吏部公務不好做,要是二叔和二弟妹串通一氣趁機滋事,公公在吏部更難做了?!?/br> “估計沒那么簡單,二叔與二叔母現在是鐵了心要打擊報復,三嬸派了人守著二叔也知道派人守著,你和三嬸說要小心著些?!鼻鼗春驮瞎烙嬍菦]什么好忌憚的了才會拼了命要把三房名聲壞了,她突然想到秦淮和元氏之所以沒有忌憚,是不是看秦牧飛那邊承王妃照應著,是了,如果這么想就說得通了,“你和三嬸去一趟承王府和承王妃說說二叔二叔母的打算,承王妃心思通透,知道怎么做,二堂嫂進了京即使和二叔母串通好了也不敢鬧出事來?!?/br> 周鷺見她想明白了什么,得知二弟妹要進京,婆婆臉色一日比一日沉,二弟已經把休書寫好了,按了指印,只等二弟妹一來就給她,二弟妹以為是回京享福,其實不然。 周鷺走的時候黎婉給她裝了好幾包茶葉,周鷺笑道,“旁人見了還以為我上門打秋風來了……” “這些茶葉平時侯爺也不怎么喝,難得你喜歡,再說半年就會有新茶送來,這點不算什么,你都拿著吧?!?/br> 送走了周鷺,黎婉吩咐廚房做兩樣味重的菜,她感覺嘴里寡淡無味,想吃點辣的。 吃得爽的結果就是第二日起來,下巴冒出了一顆痘痘,不偏不倚剛好在正中間,而且顏色艷紅,一眼就看得出來,黎婉后悔不已,吩咐紫蘭拿脂粉蓋住,抹了厚厚的一層,結果還是明顯,到了下午,旁邊又冒出一顆小的,黎婉手一碰疼得厲害,嘴里還想吃辣椒,可是,也不敢了。 紫蘭進屋時,黎婉就坐在椅子上,桌上邊擱了一面小鏡子,鏡子沒有框架,靠在茶杯上,黎婉雙手的大拇指按著那顆小的痘痘擠著,估計力大了,疼得一張臉扭曲起來。 “夫人,痘痘不能擠,擠的話容易化膿,您是吃了辣椒上火了,不然我讓張大夫開點祛火的藥?”紫蘭手里拿著黎婉的衣衫,剛才她去問過兩個丫鬟了,丫鬟說線起球與她們無關,她們按著平日洗衣服的時候洗的。 紫蘭對黎婉的衣物盯得緊,一些只能手搓的,清透干凈了不能擰的她都會指出來,衣衫料子是錦緞,沒有什么忌諱才是。 黎婉擱下手,擠出了血,現在看痘痘凸得更明顯了,“衣服干了?”她以為紫蘭是去收她的衣物去了。 將衣服放進衣柜,她講丫鬟的話說了,完后,心里有些糾結,黎婉打量她,“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不好說出口?” 紫蘭搖頭走到她跟前,猶豫片刻,將她問繡娘的事說了,“夫人衣服上的線起球了,奴婢去問繡娘,繡娘與奴婢說,線起球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經常摩著線,久了就變得毛毛躁躁容易起球,還有就是線不好,用的是一般的線,稍微一搓就會起球……” 后邊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夫人聰慧肯定知道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