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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域:“……” 路域擺正了姿態,喚道:“母親?!?/br> 他模樣正經,甚至稱得上是有一絲殷切:“孩兒突然覺得,去那春日宴上走一遭也無妨?!?/br> 國公夫婦:“……” 怎么覺得這混小子是想暗搓搓去禍害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他想禍害人家正經丞相。 第54章 次日, 路域早了半個時辰到了弘文殿。 殿中不只有他自己,還有被他派人從被窩里拎出來尚且睡眼朦朧的六殿下。 昨日分開時走得急,路域沒來得及問譚子樂關于關霖的事情, 偏偏他還不能直接問路國公,不然以國公夫婦的八卦之心,自然要將他和關霖的關系往歪了想。 他們現在的關系堪稱八字還沒有一撇, 路域心里忖度著,還是等成了能拜堂的關系再稟告高堂罷。 而他對大殷朝堂的事又不清楚, 周圍唯一一個對朝中局勢有點了解的, 也就是他這不太靠譜的兄弟了。 好歹是個皇子, 日日都在宮里, 聽也能聽到點風聲。 譚子樂的眼睛都沒睜開,趴在桌案上打了個哈欠,聽清路域的問話之后, 不禁怒從中來:“你大早上的將我叫過來,就是為這點事兒?!” 他可是熬了大半宿抄完了那數十遍的書,現在睡眠嚴重不足,而路域叫他來,居然就是為了這么點小事。 “而且我早就給你說過!”譚子樂怒氣沖沖,“是你自己說不感興趣,誰教課都是一樣睡來著!” “是我當年不懂事, 太輕狂,”路域能屈能伸,知道六殿下這性格得順著毛捋,“我還特地拿了你之前說在我書房里見到的那張逗貓仕女圖,你看看,可合心意?” 譚子樂看見仕女圖的那一刻, 登時眉開眼笑,滿面春風地表示哎呀這多不好意思,有啥事盡管問,大家都是兄弟,為了兄弟早起一會兒怎么了?就是通宵也行! 路域便將問題重復了一遍: “關相為何會突然被圣上指派來弘文殿?” 譚子樂目不轉睛地盯著手里的畫卷,聞言隨口答道:“還不是最近江南貪污那案子,天天鬧得不得安寧,朝中上下都知道這是……” 他突然像是醒悟過來什么,頓了下,余光掃過弘文殿門口,見那里有守著的兩個小太監,便壓低了聲音:“這是該站隊的時候?!?/br> “江南巡撫那老東西是二哥的人,所以二哥要保他,給他翻案。但五哥那邊的老臣不同意,天天阻攔著,父皇被這事兒吵得頭疾又發了,隔三差五就來我母妃宮里一趟?!?/br> 路域從系統那聽說過,譚子樂的母妃安妃曾是太醫之女,一手按摩術更是深得帝心。 “你就算從來不理朝堂之事,也應當知道,”譚子樂將畫卷收起,看向路域的眼睛,“關相是寒門出身,他沒有背景,履歷清清白白,身后唯一支持他的勢力,也就是翰林院里那些同樣一身清廉傲骨的寒門士子了?!?/br> “父皇最看重他的一點,也就是他清白,而且從不摻和黨爭。但這次的案子我二哥基本是翻定了,父皇也基本打算順著這結果來,誰知這個節骨眼上……關相站出來了?!?/br> “他說江南巡撫一事尚未查明,還有蹊蹺,而且他還說……這個案子,同幾年前的一樁舊案有關?!?/br> 譚子樂沒再往下說,而路域也基本明白了。 元康帝最近天天為這案子煩躁,他年紀大了,精力不比盛年時期,如今得了個看著差不多的結果,自然恨不得早早就結了案才好。 但關霖偏偏來了個火上澆油,直接就觸碰到了那根元康帝壓抑多日的神經,他發了言,在眾人眼中便是站了隊,皇上見有人阻攔結案,還是自己一手提拔來的那位從不偏頗的右相,自然氣得不輕。 更何況關霖還提到了舊案。舊案重查,那是那么輕易的事情? 于是關霖被罰了半年的俸祿,皇上還道關相年輕浮躁,叫他這一個月先別去政事堂,去弘文殿教授一眾皇子們,也算是去靜靜心。 這是變相剝奪了右相一個月的參政權利,而江南巡撫那案子到月末也差不多能掃尾結案了,等關霖回來后,若是還敢再提這樁元康帝親口宣布結了的案子,便是打天子的臉。 路域不禁皺了眉。 他記得昨日關霖走進弘文殿時,背脊挺拔,神色淡然,眉眼不見一絲郁結之色,仿佛什么都不曾發生。 但他分明受了這么多的冤屈,只因為一派忠心直言不諱,便要被扣上參與黨爭的帽子。 路域的手指一下下摩挲著手里的狼毫筆。 江南巡撫么。 “你問完了?應當還有兩三刻鐘上課,我先去內殿睡會兒……”譚子樂終究是撐不住,將仕女圖往書案一旁妥帖放好,就要去內殿專門為皇子們設置的休憩軟塌上再補個覺。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突然想起什么,眉頭一皺:“不是,你這么關心關相作甚?” 不等路域說話,一個猜想福至心靈地自譚子樂心中炸開,將六殿下的困意都給炸沒了,眼徒然睜大。 路二爺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這個自幼一起長大的好友自然是清楚的。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滿臉淡定的好兄弟:“路二,你……” 路域沖他羞澀一笑:“你懂的?!?/br> 譚子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