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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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青勾起嘴角,面色一片冷硬,冷嘲地哼了一聲:“我若是你,定當拼盡全力,以十倍奉還?!鼻笆览跚嗳塘税肷?,也不過換來弟弟慘死車輪。即使最后大仇得報又如何,畢竟物是人非。 重活一世,她必不會坐以待斃,重蹈覆轍。 譚易一愣,抬頭,重新審視面前這個長相柔弱此時卻面露陰狠的少女。在煙霧中瞇著眼看了她半晌,搖搖頭:“說得容易?!?/br> 說完就要趕人,栗青也不堅持,拿出一個信封放到書桌上。譚易瞥了一眼,走到屏風外面給病人換藥水。 “我明天還會再來,你考慮一下?!崩跚嗯R走前留下這樣一句話。也不知道譚易到底聽到沒有。 中午栗青隨便找了一個餐廳。時間還早,餐廳沒多少人,靠櫥窗的位置都很空,她挑了風景不錯、周圍兩個位置內都沒人的,坐下點了菜。吃過午飯栗青慢慢走回旅館休息。 傍晚接到王嬸電話時,栗青正好從睡夢中醒來。電話那頭王嬸欲言又止,只是說讓她快些回榕城再說。 栗青想了想,答應她后天便回去。 掛了電話,栗青莫名覺得不安。坐在小旅館潮濕簡陋的床上,眉頭緊鎖,思索她離開這幾日榕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夜幕將至,窗外的斜陽撒了一室血紅。 心緒煩躁地坐了片刻,栗青覺得身上有些發癢。不知道是水土不服的緣故還是因為床單不干凈,她今早起來身上就起了不少紅疹。到藥房買了藥膏涂上好了不少,這會藥效漸失,又發作了。 起身拿了衣服,栗青打算先洗個澡,緩解一下不適。 “扣扣——” 栗青的手剛碰到浴室的門,門口就傳來敲門聲。有些疑惑,栗青走過去隔著木門問:“誰???” 小旅館沒有所謂的客房服務,房費每日中午十二點前結清,她實在想不到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 “jc臨查,麻煩開一下門?!甭曇魷喓?,但帶著一股子匪氣。前世栗青在國外留學時,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貧民窟,警覺性很高。 把耳朵貼到門上,栗青模模糊糊地聽到一聲“王哥”。心道不好,栗青斂聲屏氣之后,裝作隨意淡定道:“麻煩請等一等,我去換件衣服?!?/br> 不管門外是不是真jc,栗青都不打算開門。她現在孤身一人,體力也趕不上十年后的自己,硬碰硬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只好先離開這里。 “好,不著急,您慢慢來?!睅еσ獾穆曇敉嘎冻鲆还赦嵰馕?。 栗青把茶幾推過來抵在門后,快速地穿好鞋把包拉上背到背后,走到窗前往外探身看了看,估量了一下高度。她現在在三樓,想要直接往下跳是不現實的。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栗青沒扭頭,思索自己可以用到的工具。在看到某一處時,勾了勾嘴角。 二樓有雨棚和防護欄,她手腳利落地爬上窗戶,沿著水管往下。 栗青在戰地當志愿醫生時,曾經背著一個受傷的士兵在叢林里走了一天一夜,被他們的人找到之前還要躲避叛軍的追蹤。 后來成功脫險回去之后,栗青跟著軍隊的士兵學了不少格斗技巧,即為防身也為保命。 這樣程度的攀巖,并不在話下。 只是現在這副身體太過脆弱,栗青爬到二樓,掌心就已經被磨破皮,滲出紅紅的血絲。好在老房子的樓層不算高,咬著牙越過防護欄,往下一躍,成功落在一處放著不少雜物的地方。 栗青背著包沿著小巷子往外跑,沒多久身后的窗戶被人推開,一個身形彪悍的男人探出頭來:“王哥,她在這兒!” 他們追得很緊,栗青對這塊兒也不熟悉,只能朝大街上跑,倒不是以為他們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動手,而是人好躲藏。 這群人本以為抓栗青這樣的小女孩兒簡直是手到擒來,慢慢捕捉獵物也算是情、趣,這才給了她逃跑的時間。 此時被打了臉,自是鼓足勁兒追趕。 這會街上并沒有什么人,那群人就像一條蛇一樣纏在身后,栗青跑了幾條街都沒甩掉,眼看著和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栗青抬頭,打算繞進不遠處的小巷子。這樣做十分是十分冒險的,她對這里路況不熟悉很容易被堵住,然而事已至此,她只能試一試。 只是她不免疑惑,自己到這里不過才一天,到底得罪了誰? 正當栗青打算拐彎饒進小巷子,一輛黑色車停在她前面,正好攔住她的去路。已經滿頭大汗的栗青臉色一白,打算繞過去。只是她這剛繞一個頭,靠近她那邊的車門突然打開。 “上車?!蹦腥说穆曇魷匚挠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第6章 感激和診治 栗青坐在沙發上,旁邊是巨大的玻璃窗,能看到樹林,還有無邊無際的天。此時夜幕已落,外面的景色但被別墅外面的燈光渲染得十分漂亮。 栗青不時往外看看,她喜歡那種空曠的感覺,那能讓她感覺平靜、放松。心里不由得驚奇,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男人手里拿著一個藥箱,走到她面前蹲下,伸出手。他的襯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手臂,此時溫和地朝她微笑:“把手攤開?!?/br> “噢?!崩跚喙怨詳傞_手,白皙的手掌混著血和鐵銹,看起來十分猙獰嚇人。男人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低頭盯著她的手,濃長的睫毛在臉上形成了兩道扇形的陰影,手上卻遲遲沒有動作。 以為他被掌心血rou模糊的樣子惡心到,栗青主動道:“我自己來吧?!?/br> 即使她現在無法想起來前世積累的大部分醫術,但清創消毒這種做過無數次的基本功早已根深蒂固地印在她腦海里了。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點點頭:“也好?!辈凰粕倌耆藦垞P的帥氣,他是那種被歲月沉淀出來的英俊。 把藥箱遞給栗青,男人轉身朝廚房走去。 給自己清創、消毒,栗青看了一眼從她手掌挑出來的鐵銹,不太好意思地朝正走過來的男人開口:“先生,您能幫我找一支破傷風免疫球蛋白么?” 雖然傷口不深,以防萬一總還是好的。那小旅館的衛生實在讓人不放心。 就在一個小時前,在毫無其他選擇的情況下,她沒有選擇地上了這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的車。 大口喘著氣,她已經筋疲力盡,好一會才冷靜下來??粗噧壬钌蛴珠W閃發光的椅子,又想了想它樸實無華的外殼,她有些忐忑地扭頭朝身旁的車主人道謝:“又麻煩您了?!?/br> 態度客氣誠懇。 “又見面了,小美人魚?!蹦腥颂鹞⑿Φ哪?,仔仔細細地看著她。 他英俊的臉在暗淡的光影中漸漸清晰起來,黑色的短發,深邃的五官,微笑時眼角梢唇有細小的皺紋。 可是真的英俊,而且態度溫柔而和善。 小美人魚? 疑惑了片刻,栗青恍然大悟地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把開了瓶口的水瓶放到她手邊,他的聲音還是溫和得很,“喝兩口,很快就到了?!?/br> 栗青接過來喝了兩口。她跑了幾條街,此時渴得厲害。 水很柔,和平常喝得水不同,她沒幾口就把那一小瓶喝完了。 她沒想過兩個人還有第二次見面,更沒想到這個人會再次救了自己。 車子飛一樣出了縣城,沒多久進了緩緩打開的鐵門,再跑過一段石板路,就到達了別墅的大門前。 直到被男人妥帖地安置在沙發上,栗青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好?!彼c點頭,說完轉身出去。 栗青原本還在想就算耽擱一些時間也沒關系,畢竟這地方離縣城實在不算近。正這樣想,門就被推開了,那男人就拿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 栗青有些意外,瞪大眼睛看著他,然而男人問她:“你自己注射?” 栗青點點頭,拿了箱子到浴室。等她出來,他看向她輕聲道:“喝點粥吧?!辈鑾咨戏胖陌状赏朊爸鵁釟?,旁邊擺放著幾碟精致的小菜。 花了很大力氣栗青才勉強保持了用餐的禮儀。 很奇怪的感覺,但她就是覺得在這個人面前狼吞虎咽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你來這里是旅行么?”他坐在她對面,含笑的眼睛看著她。 栗青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扯過紙巾擦了擦嘴,才回答這個問題:“算是吧?!彼剖嵌堑幕卮?,不過她也沒說謊,這一趟的驚險、刺激堪比叢林大冒險。 “您呢?”她脫口而出,見他盯著她,又有些后悔自己的隨意。粥和小菜的味道很棒,擺脫了饑餓,整個人都愉悅起來,說話也不那么過腦子了。 “來拜訪老朋友?!闭f著遞給栗青一個杯子,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笑著解釋:“只是牛奶,有助于睡眠?!彼UQ?,語氣輕快,像是在哄小姑娘。 栗青剛恢復正常的臉頰又發熱起來,有點氣惱地瞪大眼睛,故意冷冰冰地對他說:“先生,我不是小孩子了?!泵媲暗哪腥舜蟾湃畾q左右,和她前世年紀相差無幾。 “噢,”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笑了:“可是你就是一個小孩子啊?!闭Z氣輕快認真,栗青看著他微笑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于是只好沉默。 但這似乎是有些作用的,他停止了微笑:“我錯了?!蹦邮终\懇,倒讓栗青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栗青擰著眉頭,有些煩惱,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嗯,我的意思是我18歲了,不是一個小孩子,您沒必要用這種對待小孩子的方式對待我?!?/br> 一股腦說出心里的話,栗青舒坦不少,想了想又認認真真地補充:“謝謝您兩次對我伸出援手,這個恩情我以后一定會報答的?!?/br> 她沒有遇到過像他這樣的人,更沒有人用他這樣寵溺的語氣同她說過來,她覺得很不自在,也覺得很危險。 男人看著她不說話,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打量。 “好?!逼讨?,他終于開口:“聽你的?!闭Z氣溫和,似乎絲毫沒有被她無禮、不知好歹的話激怒。 “你好好休息,晚安?!?/br> “先生,我可以知道您叫什么名字么?”在他離開房間之前,栗青問。 他收回握著金色門把的手,扭過頭來,用淺棕色的迷人的眼睛看她:“穆,穆冬知?!?/br> 許是累極又或許是牛奶的作用,即使因為無法洗澡一身臟兮兮地躺在床上,栗青也睡得特別沉。早上醒來,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恍惚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等她洗漱從浴室出來,茶幾上已經擺好早餐,床邊放著一套干凈運動服。 一切安排都太妥帖,但也正因如此栗青覺得自己不能再呆在這里了。 換了干凈的衣服,把舊衣服和自己的東西塞進背包,栗青打開錢包,里面的現金是她現在的全部身家。 只留下五百塊錢,這是她的路費。 栗青把剩下的一疊紙鈔拿出來放到茶幾。起身走到門口又折回去多放了一張在上面。 栗青背著包下樓, 別墅里的傭人告訴她,穆先生已經出門了。 “麻煩你替我轉告穆先生,謝謝他收留我。我傷已經好了,就不打擾了?!?/br> 女傭為難地看著她,搖搖頭不肯:“您最好親自同他講?!?/br> 栗青當然不可能繼續留在那里,于是寫了一張紙條塞到那疊錢下面。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務一般,這才輕松地離開了別墅。 她在那住一晚,兩千多應該是夠了。但栗青也沒有天真地以為那兩千多就能抵消穆冬知對她的兩次救命之恩,至少她得讓他知道,她不會讓他白白冒險幫她。 花了點時間才回到縣城,這一次栗青沒敢再逗留。感到譚易診所,栗青就見到門外圍了一圈的人,一位婦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譚醫師,你要是讓我們走,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婦女懷里還抱著一個帶著氧氣罩的孩子,緊閉雙眼,十分痛苦的樣子。 譚易雖心有不忍,但實在也是沒辦法:“我不是趕你們,只是我這里條件有限,孩子在這兒只會被耽誤。你還是趕緊把孩子送到縣醫院吧?!彪m然小縣城醫療條件有限,但總比他這里什么檢查儀器都沒有要好。 那婦女聞言哭得越發悲慟,抹了把眼淚:“譚醫師,我們哪里去得起縣醫院,門檻費就是好幾百,孩子他爸在工地摔了,現在還欠著縣醫院好幾千呢,他們怎么會收我們!” 正欲開口的譚易聞言語塞,同情之余也覺得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