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 春光映滿窗,氣候很和煦。 南姍捂著左下巴頜兒,神情蔫蔫的沒精神,耳邊聽著蕭清湘同溫氏說話:“……母親,我看姍姍近日總是沒精打采,不如讓她同媳婦一起回去,也算出門散散心,小孩兒換牙時,吃飯確實挺難受的……夫君也說姍姍又瘦了不少呢……” 溫氏輕捏小閨女的臉,感觸了一把手感,略心疼道:“是啊,飯吃得少了,臉又瘦了一點……” 南姍托著已開始削俏的小下巴,無力地哼哼唧唧道:“娘,大嫂嫂,你們以前老笑話姍姍胖,現如今,我終于瘦了,娘怎么又不高興了呢?” 溫氏笑嘆道:“你這個小冤家……”食指芊芊再點一點南姍的鼻子,柔聲道:“你大嫂嫂要帶你去王府玩幾天,你想去么?” 南姍繼續無力地哼哼:“大嫂嫂回家是幫阮姨忙的,我跟著去玩不是又添亂了么?還是不去了吧?!?/br> 蕭清湘笑吟吟道:“姍姍自小就懂事,你阮姨可喜歡你啦,你真不去呀,嫂嫂上次回去,清凌也說還想找你下棋玩呢?!?/br> 南姍仍然神氣低落地哼哼:“才不是呢,清凌哥哥是因為下棋既贏不了王爺叔叔,又贏不了世子哥哥和清臨哥哥,只有和我下棋時,才能盤盤皆贏,我都輸給他好些金瓜子了,哼,他得了面子又得了金子,我輸了金子又沒了里子……他還想和我下棋,那我就更不能去了?!?/br> 蕭清湘掩唇低笑,也不再勉強,便道:“那好,嫂嫂回頭去說他,以后你倆下棋玩,誰贏誰送金瓜子?!庇终f了片刻,蕭清湘告辭離去,撇下兩歲多的長女南芙和不滿周歲的長子南銘在婆婆這里。 睿王世子蕭清憫已快滿十八歲,眼瞅著就到大婚之日,睿王妃既要管家理事,素日又多有應酬,更兼幼子太小,最近又在籌備長子的婚事,直忙了個腳底朝天,溫氏善解人意,便讓蕭清湘回去幫幾日忙,方才蕭清湘便是送一雙兒女過來婆婆這里小住幾日。 …… 待到日落西山,霞光滿天,下衙回來邁進屋的南瑾,瞅著一屋子的小奶娃,眉毛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只見那倆兩歲的小叔叔和小侄女,在地面上晃晃悠悠追著走,快滿周歲的大孫子在大炕上爬著玩,炕幾邊還坐了個已快七歲卻愁眉苦臉的大閨女。 真熱鬧呵…… 見南瑾進屋來,南芙抱住南瑾的一條腿,仰著小臉糯聲道:“祖父抱抱?!蹦翔笠膊桓适救醯乇ё∧翔牧硪粭l腿,同樣甜著聲音道:“爹爹抱抱?!?/br> 于是,南瑾一手一個抱起了倆小孩,板著臉卻柔著聲音問:“今天都乖不乖?” 南芙和南梵異口同聲道:“乖?!?/br> 南瑾點點頭,再道:“乖就好,和乳娘乖乖去吃飯?!甭牭椒愿赖膬蓚€乳娘,忙各自抱了南芙、南梵下去。 看到老爹回來,南姍爬下炕乖乖站好,精神不如往日生機勃發,活似一棵被太陽曬蔫了枝條的歪脖子柳樹,待老爹兩句話打發走了倆小孩后,福身行一行禮,耷拉著腦袋問好:“爹爹回來了?!?/br> 南瑾未去內室換下官服,直接坐在了炕鋪上,把在炕上哼哧哼哧亂爬的南銘,撈到大腿板上坐著,卻瞅著南姍問:“怎么還是這副模樣?” 南姍語調很惆悵,慢騰騰道:“爹爹,我那顆牙老是不掉,嘴里可難受了,我都不能好好吃飯,總是不小心碰著它……”摸摸自個的臉頰,再道:“娘今兒個又說我瘦了……” 正如南毅說自個牙難受,南老夫人沒任何轍兒,南瑾其實也一樣,只能精神安慰道:“等你換好了牙,嘴里就不會難受了?!笨吹脚畠簮瀽灢粯返男∧?,南瑾想到前些日子答應閨女的事兒,便道:“再過兩日,爹爹便得閑了,到時帶你去鳳凰山玩?!?/br> 南姍捂著其實也沒那么痛苦的臉,眼睛開始熠熠生輝的發亮:“真的么?” 南瑾又招來乳娘抱走南銘,干脆也把大閨女從地上抱起來,搬坐到腿上摟著哄,反正都一氣抱了三個小的,順便把大的也給抱著哄了吧:“爹爹什么時候騙過你……” 接著又嘆了口氣:“都這么大的姑娘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哪里一不舒服難受,就要爹爹抱著哄……好啦,別苦著臉了,待你換好了牙,爹爹再帶你到外頭的館子吃好吃的,還不給爹爹笑笑,要讓爹爹呵你癢癢么……” “爹爹不要抓我癢癢,我笑,我笑……”南姍的頹廢之意一掃而盡,表情立即換為殷殷喜色,笑得眉眼彎彎,眼中好似兩汪清泉流淌,嘴巴也又甜了起來:“爹爹忙了一天累了吧,您快去換衣裳,女兒一會幫爹爹揉揉肩,我今天的字也練好了,爹爹一會可以檢查……” 從外頭走進的溫氏,聽著女兒嘮嘮叨叨的笑語聲,笑道:“你爹爹累了一天,你還往他身上爬,還不快下來?!闭f著又輕瞪了正嬉皮笑臉的南姍一眼,斥道:“娘哄了你一天,你連個笑臉都沒露,你爹爹跟你說什么了,你又樂成這樣?” 南姍嘿然一笑,從老爹的腿上滑到地面,嘻嘻樂道:“不告訴娘……我去取我今天練的字……”說完,就哧溜一聲從溫氏旁邊跑了出去,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南瑾又橫眉不悅了:“這丫頭,走個路不是兔子蹦,就是野馬跑的……” 溫氏上前,拉南瑾起身到內室換衣裳:“她沒精神頭好幾天了,難得終于高興了,跑就跑吧,老爺過會兒,就別再訓她走路不規矩了……” 南瑾拉著溫氏的手,悠悠邁步走著,悶聲低笑道:“好不容易逗她開心了,我又怎么會訓她……只不過是怕她摔著罷了,她好好走著路都能摔一跤,亂蹦亂跑的不是更容易摔著了……” 南姍走路時不時會跌一跤,并非是她小腦功能不發達,平衡穩定能力太差,而是她……故意的,稍微跌一下,就能避免南毅的糾纏,又能幾天不看南老夫人的老臉,哎,一個人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實在太不容易了,哼哼,南老夫人給南姍添堵,南姍也會反過來給南老夫人添堵。 小時候,南姍一見著南老夫人就大哭,時常把南老夫人氣得牙根癢癢,現在長大懂事了,哭這一招已不太好使了,南姍便改成隔三差五就在南老夫人附近跌上一跤,有時候是行禮請安時,有時候是剛邁進南老夫人的院子,也有時候是請安離開的時候,總之,哪里有南老夫人,她就會跌跤在哪里——通常都在大庭廣眾之下。 在被問起怎么回事的時候,南姍只很無辜茫然的納悶:“我也不知道啊,腿突然就軟了一下……” 于是,南家鑒證南姍一路長大的仆婦們,有點明悟了,這十一小姐幼時見著老夫人就害怕得大哭,長大后,又一挨著老夫人就摔跤,看來是還中著邪呢…… 對此,南老夫人很氣悶,反正她也不待見這個孫女,她倒是發過話讓南姍少來她這里,南姍當然是小貓吃了魚似的高興,可是,南毅不樂意,南姍不來,他還顛顛地跑過去,把南姍再挖回到南老夫人這里玩,而對此,南老夫人和南姍很心有靈犀的,都想給南毅來一頓混合雙打。 當然,讓南老夫人氣悶的,又何止南姍這一件。 次子近些年來已愈來愈不聽她的話,她看中的孫媳婦,次子一個都不答應,長孫南屏那會兒,她挺滿意meimei家的孫女兒許苗春,次子最后卻給她弄了一尊郡主孫媳婦,后來被錢太后折騰了一通,害得她平白無故生了一場大病,差點丟了老命;到了次孫南硯這茬兒,次子一直推說次孫要專心念書,暫不提成親的事兒,好嘛,卻給她不聲不響地就訂了安家姑娘,這置她林家與何地! 不過,木已成舟,南老夫人縱算氣歪了鼻子,也已無可奈何,安家門庭清貴,家中入了仕的子弟個個出息,小兒子南琦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也就是谷紹華的安二舅舅,正是現如今的禮部左侍郎。 長子親事還沒著落的葉氏,對這一門親事簡直羨慕的要死,若這安五姑娘能說給她兒子,那該有多好,自己兒子也有才有貌,哪點就比二房的南硯差了……想到這里,葉氏更恨得咬牙,自打前年家里爆出了丑事,有不少本欲與她結為親家的夫人,都默默地退散了,言談之間再不提及,兒子還稍微好一點點,好歹還有人詢問,總不至于娶不著媳婦,可她的長女南嬋今年就整十五了,眼瞅著就快及笄,卻連個問津的人都沒有,名聲良好的閨女,一般不滿十五歲,就有好些人上門垂問了,可她的蟬兒,哼,真是可惡,大房那里的庶女不要臉,卻平白拖累了她的女兒。 葉氏正義憤填膺地怒想,突聽南瑾淡然悠遠的聲音說著:“……母親,硯兒的婚事已訂下,只待安家的五姑娘及笄之后,便開始過禮,葛兒年紀還小,母親不用費心他的事兒,大哥那里的娜丫頭,還有三弟跟前的斐哥兒、嬋丫頭,也都到了訂親的年紀,母親若有精力,不妨多關心關心他們?!?/br> 長房已沒了女主人,葉氏見針插縫道:“母親,大嫂過身還沒兩年,娜丫頭且還守著孝呢,她的親事還可緩上一緩……” 又百轉千回嘆了一口氣:“可媳婦這里的兩個孩子,斐兒都十七了,嬋兒也馬上就十五了,都是媳婦沒本事,竟不能為他們兄妹說上一門親事……”說罷,拿著帕子摁著眼角,已有泣意。 溫氏靜靜地坐著,一語不發。 兩年前鬧開的南娟和南妍之事,讓南家的名聲大打折扣,身為一家女眷之首的南老夫人,最感覺丟面子,雖已時過境遷了一年多,可不良的影響猶在,當下黑了黑臉,半晌才道:“嬋丫頭的事兒,可先等到她辦過及笄禮后再說,斐哥兒嘛……秀梅的年紀,與斐哥兒倒也相當,說與他也可行?!?/br> 葉氏心頭一驚,急忙道:“母親,這怎使得,斐哥兒他……” 南老夫人眉眼一橫,不悅的冷哼:“怎么就使不得了?” ☆、第60章 日常 10 溫氏在娘家做姑娘時,也知并非家家的婆媳妯娌都能和睦友處,那時的她,也不知她會有一個時不時攛掇婆婆給她使絆子的大嫂,更不知還會有一個跟墻頭草似隨風擺的弟妹,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婆媳,妯娌,有好處就熱情著笑臉貼上來,沒好處就陰陽怪氣地奚落,呵…… 溫暖的晚風拂面,請夜安回去的路上,溫氏與南瑾閑聊道:“老爺,你看,我們將來給姍姍許個什么樣的人家好些呢?” 南瑾半尺來寬的袖袍背到身后,聲音有些好笑的意味:“夫人,你未免太心急了吧,姍姍現在才幾歲,你這會就cao心起她的終身大事啦?!?/br> 溫氏瞟了南瑾一眼,口氣悠悠道:“也不知是誰下午感慨,當初那么個胖乎乎的小rou團,不過一眨眼間,都長成俏生生的大姑娘了……老爺再眨一回眼,姍姍可不就是也到快能出閣的年紀了……” 南瑾只有這一個閨女,自是疼著愛著養大的,想到以后要被別家的后生娶走,頓時柔軟的慈父心腸發作,當下輕輕哼道:“也不知將來便宜了哪個臭小子!”接著曬然一笑:“時辰還早,夫人,走,咱們干脆看看閨女去?!?/br> …… 長夜漫漫,卻沒有豐富多彩的夜生活來打發,于是,此時的南姍正擼了半截袖子,坐在書案邊捏著筆寫字,聽到外頭有聲響動靜,南姍心平氣和地放下筆,扭回頭的功夫間,門已被推開,只見南瑾和溫氏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南姍眨了眨眼,而后跳下椅子,迎上前笑道:“爹爹和娘親怎么來了?秋雁,快上茶來?!笔卦陂T外的秋雁應了一聲,急匆匆下去了。 溫氏半摟著南姍的小肩膀,笑盈盈道:“姍姍怎么還不沐浴睡覺,你又用不著考狀元,大晚上的怎么還窩在書屋里?” 南姍歪著脖子,笑嘻嘻地看著溫氏:“還睡不著,就再寫會字兒?!?/br> 她母女二人正說話的時候,南瑾已然踱步去了書桌旁,拈起南姍已寫好的一沓紙張翻著看,翻了幾張后,略皺起眉頭,喚道:“姍姍,你過來?!?/br> 南姍腳步規整地蹭過去,笑得乖巧討喜:“怎么了,爹爹?” 南瑾眉峰微挑,晃晃手里嘩啦啦響動的紙張:“你給為父解釋解釋,你今日交給爹爹檢查的字,是字帖的第二十八頁,怎么你晚上練的字,直接就跳到五十二頁了?” 南姍微汗,您老眼神可真利,記性也特么真好…… 南瑾給了南姍一本厚厚的大字帖,讓她每日按順序練一頁,每頁要寫二十張,南姍為了方便時不時的躲懶兒,就提前多寫了好些頁,俗稱有備無患的‘存稿’,反正每日只用上交一頁的份量,南姍正憨憨地傻笑著,已聽南瑾再問道:“中間的二十多頁呢?” 南姍壓根不準備瞎掰糊弄,因為她是掰不過他老爹的,掰壞的結果還要來點皮rou之苦,于是,南姍垂著腦袋小聲道:“中間的那些……女兒都已寫好了……” 要怪只能怪她倒霉,怎么就被老爹抓包了呢,話說,這老爹平常晚上也不來看她的呀,怎么今天興致這么好,真暈…… 南瑾默了一默,又道:“給為父拿過來?!?/br> 南姍低眉順眼地翻出一串鑰匙,打開她小書房里藏寶的大箱子,又踮著腳尖搬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從里面掏出了厚厚一疊白紙,上交贓款似全乖乖地捧給了老爹,弱聲道:“爹爹,都在這里了?!?/br> 此時板著臉的南瑾,心里樂得只想笑,聲音卻淡淡的:“既然練了這么多張字,怎么不交給爹爹檢查,還全都藏起來了?” 南姍扭捏著兩只手,再次小聲道:“爹爹吩咐女兒每天練一頁就行,女兒想……留著以后慢慢交給爹爹檢查……女兒多練了好些字,不想給人看見,所以就都鎖到大箱子里去了……” 在閨女長大的過程中,南瑾一度覺得女兒性子很妙,時不時的童言稚語,常讓他不由失笑,如今還懂‘未雨綢繆’的保留,于是再道:“爹爹每日只讓你練一頁字帖,你為什么要提前練這么多?” 南姍繼續低著聲音回答:“提前把后邊的字都寫好了,到后頭,若是我犯懶不想練了,也有現成的功課交給爹爹檢查……” 南瑾再道:“你是怎么生出得這個想法?” 南姍嘟囔著小嘴巴兒,繼續道:“毅弟弟以前老要我的東西,爹爹教我先佩戴平常的飾品,把毅弟弟會喜歡的東西,都先收起來不戴,等毅弟弟長大懂事不搶我的東西了,我再拿出來戴……后來,爹爹每天都讓我練字,我有時候想玩兒,實在不想寫,就想著若是有現成寫完的字就好了,然后我就鼓著勁兒,一天寫了兩天的功課,提前寫好的功課我就偷偷收起來,等到第二天,要交給爹爹檢查的功課有了,我也可以放心的玩兒……后來寫字熟練了,存得功課也就多了……” 南瑾甩甩手中的一厚沓紙張,足足二十多天的份量,存得可真是夠‘多’啊…… 見南瑾沒吭聲,南姍語調可憐兮兮道:“爹爹,我是不是又犯錯了……這些字,我全部都是認真練的,費了可大功夫呢……我中間就偷懶了三天沒練,其余每天都有寫,就想存得更多一點,現在被爹爹發現了……”越說聲音越低,最后便低到了沒音。 閨女耷拉著腦袋,把自己的那點花花小腸子,直抖了個一干二凈,溫氏瞅了自家老公一眼,見他雖繃著臉抿著嘴,卻知他其實是在憋笑,為了配合老公,溫氏也只能暫且忍笑。 南瑾嚴肅著臉龐道:“姍姍,爹爹教過你要以誠為本,你寫了這么多字,卻不告訴爹爹,確有不對之處,不過,念你書法大有進步,認錯態度也良好,爹爹這回就不罰你了……”再搖一搖手中的紙張,道:“這些你寫好的字,爹爹就收走了?!?/br> 南姍抬起頭,苦著臉道:“好吧,可是爹爹,我這幾天能不能先不練字了啊,我牙好難受……” 南瑾拿手指敲敲書案,氣定神閑道:“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南姍直把臉皺成了褶皮的包子,眼神幽怨道:“爹爹下午說再過兩天,就帶我去爬鳳凰山,女兒一時高興嘛,就想著練會字……” 沒想到,還練出岔子了,南姍很不舍的目光,再瞅著被老爹沒收的‘存稿’。 南瑾了悟,被沒收了積攢的功課,閨女又變不高興了……于是大發慈悲道:“好,姍姍這些天不用習字、也不用習女紅,可以盡情地玩……”見到南姍又喜形于色,再涼颼颼補充道:“等你那顆牙掉了,爹爹再重新給你安排一次功課?!?/br> ……重新安排功課?老爹,我要和你友盡! 您第一次重新安排功課,給她加了一門女紅,第二次重新安排功課,又給她加了一門下棋,這回您又……要加什么呀,南姍捧著嘴里那顆欲掉不掉的牙齒,很憂郁這顆牙:to 掉 or not to 掉,that's a question。 …… 兩日后,天高氣爽,風和日麗。 南瑾一言既出八馬難追,很說話算話地領著南姍和南笙,前往京郊鳳凰山游玩,南瑾挺想來個全家一日游,奈何老婆被幼子黏著,長子被一雙兒女纏著,次子和三子還泡在書海里,全家一日游之想法只得告破。 南毅倒是特想一起跟來,南瑾一個眼神過去,南玨大伯便將南毅拎走——去讀書,丫的,兒子連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讀書頻率都做不到,他恨不得天天都在曬網;南敬心里動了一動,嘴巴也動了動,卻終究沒說出聲,他今年參考了縣試,落榜了,近段日子正天天被老爹拎著耳朵訓。 南姍一大早便被從床上挖了起來,因爬山是項頗費體力的勞動,南姍決定輕裝上陣,穿一件薄軟飄逸的粉嫩色春衫,腦袋上梳了兩個圓包子,只簡單纏了兩串瑪瑙珠鏈,耳墜不戴,金鎖不戴、鐲子不戴,戒指不戴,腰間玉飾、荷包、香囊通通不戴…… 南笙已頗有英姿勃發的苗頭,摸著下巴打量了會幼妹的打扮,才蹦出一句:“姍姍,你這也太素凈了吧,怎么弄得像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頭?!?/br>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句話果然是沒錯的,沒有金銀玉石的綴點,她的格調就從大家小姐降到了端水丫頭,默…… 待南瑾看到南姍,還沒開口講話,南姍已舉手報告道:“爹爹,我問過娘了,要想爬山輕松點兒,不能戴太多累贅的東西?!笨上а?,還是要穿累贅的裙子。 南瑾再瞥了瞥南姍的小短腿兒,輕哼一聲:你戴不戴累贅的東西,結果都一樣。 ☆、第61章 小五姍姍之爬山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