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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察院中,原有他們安排下的人,偏這會子也一個都不見。 原本長史還一直自悔失言,如今哪還不明白,這位是存心將他扣在這兒,便是他一開始便恭謹客氣,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正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忽然外面遠遠的傳來一聲:“皇長子殿下到!” 心猛的一沉。 卻見賈玩放下書,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長史大人不是一直說有要事在身嗎?本官就不耽誤你了……請?!?/br> 不光長史可以走了,他也可以走了,趙軼來了,這里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長史鐵青著臉起身,連告辭的話都懶得說,轉身就走。 賈玩看著他的背影,好心提醒道:“回家以后,千萬記得……吃頓好的?!?/br> 長史渾身一顫,頓時如墜冰窟,從骨髓里都透出寒意來,抖成一團,好一陣,才哆哆嗦嗦的出了花廳。 …… 趙軼到這種地方來,自然是奉了皇命的,直接去的正堂,賈玩將杯子里的茶喝完,也起身出了花廳,卻沒有就此離開,而是支著長腿,閑閑的坐在回廊外面的闌干上賞雪——雖沒下雪,雪景卻很不錯,原本尋常的紅墻碧瓦、假山亂石,多了那一抹白,就多出了許多味道。 只坐了一刻鐘不到,賈玩就聽見身后傳來輕微的車輪聲,一回頭,便看見趙軼一個人,笨拙的推著輪椅,順著回廊過來了。 賈玩起身抱拳:“殿下?!?/br> 趙軼皺眉道:“怎么穿這么少?” 他的聲音沙啞暗沉,卻并不難聽,尤其語氣低沉時,還帶了那么幾分磁性。 賈玩待在這兒,原就是為了等他,卻沒想到他第一句話說的是這個,微微一愣時,就見趙軼解了身上的大氅向他拋來。 賈玩伸手接住,又隨手拋了回去,道:“多謝殿下好意,臣不冷?!?/br> 他不怕冷,所以一向穿的不多,外面那身掩人耳目的狐裘,在方才喝茶時也褪了,是以顯得格外單薄。 趙軼看著賈玩,任由大氅落在膝蓋上,不說話。 賈玩依舊靠上闌干,道:“昨兒晚上……” 趙軼道:“我睡不著?!?/br> 賈玩側頭看向趙軼:“嗯?” 然后便看見趙軼的脖子耳朵,一層層的變紅。 趙軼雖紅了耳朵,眼睛卻始終沒有從賈玩身上移開,道:“你不在,我睡不著?!?/br> 這七個字,竟說的理直氣壯,不僅理直氣壯,甚至還帶了幾分委屈和憤怒。 賈玩好一陣才弄明白他的邏輯,幾乎氣樂了。 合著還是他的錯? 大哥你幾歲? 我們在一塊兒待了不到兩個月,分開近七年,你跟我說沒了我你睡不著覺? 合著你這七年沒睡過覺? 合著爺是你的免費抱枕? 堂堂皇子,偽裝殘疾偽裝了近七年,結果半夜三更跑去爬他的床,原因竟然是睡不著! 虧他還一直擔心他的處境,遺憾兩個人難得重逢,竟連一個敘舊的機會都沒有,原來哪是沒有機會,而是某個人有時間都用在了爬床上…… 賈玩深吸一口氣。 不生氣,不生氣。 誰叫你自己睡得跟頭死豬似的,被人爬床也活該…… 不生氣,不生氣。 反正你一睡不醒的毛病早就好了,不過比常人睡得沉些,不會被熟悉且沒有威脅的動靜吵醒,那小子最多不過在床邊坐坐,床上躺躺,不可能還像小時候一樣,將人當個抱枕似的拖來拖去…… 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個頭! 賈玩將目光落回到趙軼身上,道:“先前臣不是派了家人去接張友士嗎?算算日子也該到了,所以特意來稟告殿下一聲?!?/br> 趙軼看著他,不說話,也不想說話,目光漸漸黯淡。 一句“臣”,一句“殿下”,仿佛將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的遙不可及,連空氣都冰冷了幾分。 只聽賈玩又道:“臣在江南,也學過幾天醫術,若殿下不嫌棄,臣先幫殿下看看,如何?” 趙軼好一陣沒有答話,賈玩又問了一聲,才聽見趙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賈玩掀起衣擺,在趙軼面前半蹲下來,手按上他的膝蓋。 指尖落下的一瞬,感覺趙軼身子微微顫了下,賈玩愕然道:“殿下很冷?” 趙軼閉了閉眼:“不冷?!?/br> 不冷,一點都不冷。 從來沒有這么暖和過。 當白凈的指尖觸到膝蓋的一瞬,他幾乎竭盡全力,才抑制住咽喉深處那一聲滿足的呻1吟。 就像干渴太久的人,終于喝到第一口清泉,幸福滿足的幾乎淚流滿面。 七年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在狹窄幽暗的船艙里,男孩低著頭,在他的傷腿上一寸寸按著,低聲說“人販子都該死”…… 他一直以為,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難熬、最不堪的一段,后來才知道,那段時光,恰恰是他這一生最溫暖,最刻骨銘心的記憶。 趙軼看著賈玩。 他長大了,從一個八歲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一點都沒變。 還是那么好看,比所有人都好看,從頭發絲兒,到指甲蓋兒,都比別人好看了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