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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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紛紛上馬,破開漫天飛雪,往山下奔馳。因行動隱秘,馬蹄都綁上了厚厚的布料,落地發出沉且悶的聲響。 秦御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頭,風雪兜頭讓他好像又回到了得知她離開,晝夜星馳往回趕的那些時日里,當時心里的那種憤恨失落,此刻已盡數化為焦慮期盼。 一旦得知她的下落,他一刻都不想耽擱,恨不能這會子便能日行萬里,將顧卿晚抓到填充自己空蕩蕩的心。 山路崎嶇,秦御的心口傷勢并不算輕,這會子一經顛簸,還沒長好的傷口便裂開了,兔兔有些擔心的從袖子里鉆出來,一路抓著衣襟跑到了胸口位置,動了動鼻子,一個勁兒扒拉著秦御的衣裳。 秦御察覺到它的擔心,垂眸瞧了眼道:“無妨,回去!” 他說著將兔兔丟了回去,騰出一只手來按著傷口處,雙腿又是狠狠一夾馬腹,旋羽宛若一道閃電劈開山道,射向暗夜。 離山道不遠的密林中,有人站在高處將山道上的一幕看的清楚,待秦御一行消失無蹤,他吹了一聲響哨。 撲棱棱的聲音傳來,片刻便有一只鷹飛到了那人的肩頭,那人撫了撫鷹身,喃喃說了幾句,放下手來,道:“去吧?!?/br> 那鷹鳴叫一聲,展翅而飛,往京城方向,很快便沒了蹤影。 鷹飛的極快,入了京城后,卻飛往了皇城方向,最后飛進了鎮國公府。 這個時辰,婁閩寧卻還在書房中看書,聽到窗外有動靜,他放下手中的書卷,推開了窗戶,那身上沾染著雪色的蒼鷹便落到了窗臺上,來回踱了幾步。 大國寺后山的人,乃是婁閩寧安排守在那里的,這只蒼鷹正是安排傳訊的通訊兵,此刻瞧見鷹飛回來,婁閩寧便明白是秦御離開了大國寺,蒼鷹往東踱了兩步,又往南踱了一步,婁閩寧便知秦御是離開大國寺向東南方去了。 東南邊卻正是顧卿晚離京,前往大燕國的方向。 婁閩寧神色略怔了片刻,望著窗外紛亂的雪,不知想些什么竟然就站在寒風四灌的窗口僵著,那蒼鷹有些不耐煩的撲棱了兩下翅膀,婁閩寧才回過神來,瞧著焦躁的蒼鷹笑了笑,抬手撫了撫它的腦袋,道:“知道了,回去吧?!?/br> 蒼鷹頓時展開寬大的羽翼,騰空而起,長嘯著在空中盤旋了一圈,消失在了夜幕中。 婁閩寧又在窗前站了片刻,這才似有了決定,面露決然之色,轉身取了一件狐貍毛大氅披在身上,大步出了書房。 婁閩寧其實先前也被糊弄了過去,真以為秦御被刺中心臟無救了,然而事情后大國寺那邊遲遲都不曾傳來秦御過世的消息,婁閩寧便禁不住狐疑了起來。 一來,當日秦御那么容易被刺客所傷,他就有所疑惑。再來,當日婁閩寧是除了秦御之外,最先趕過去和刺客交手的人。 他事后總覺得那刺客在打傷了秦御后,便沒再使出全力來對敵,倒像是在求速死一般,起碼在和他交手時便保存了余力,這點也很古怪。 事過五六日,大國寺依舊半點動靜都沒有,婁閩寧便肯定了秦御脫離危險的想法,雖然他并不知道秦御到底是怎么躲開刺客那致命一擊的,但還是讓人守在了大國寺的后山,時刻盯著。 此刻他得知秦御離開大國寺,便大概猜到了當日宮宴上刺客風云的始末來,洞察了這一切,也想明白了秦御受傷的目的所在,自然他也明白,秦御此刻離開大國寺是要做什么去。 婁閩寧上了馬,頂著風雪,亦往東南的城外奔馳而去。 半個時辰后,秦御一行在京城東南官道旁的十里亭停了下來,秦御提起馬韁,端坐馬背,挺直了脊背,一雙異色眼眸瞇著,瞬也不瞬的盯著站在十步開外,道路上的婁閩寧。 兩人隔著厚厚的雪幕對視良久,秦御驀然挑唇,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來,道:“呵,原來全世界竟只有我不知道她的去處……”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嘲諷凄涼,又透著一股比風雪還要蕭瑟的黯然,言罷,不待婁閩寧反應,他便已收拾了神情,冷聲道:“婁世子等在這里,是想攔阻本王不成?今日誰敢攔本王,就休怪本王佛擋殺佛!” 婁閩寧聞言卻只淡淡一笑,抬手了下手,道:“若然是要攔阻,我也不會只帶成墨一人,阿御多慮了。我等候在此,是為相送之意,阿御可否下馬亭中一敘?” 他顯然已經在這官道上站了不少時間,肩頭積壓的雪隨著抬臂的動作,撲簌簌的往下飄落,神態卻一派風雪不染的沉靜清朗,宛若冷玉清潤雋秀。 秦御盯著婁閩寧看了兩眼,這才抬手示意宋寧等人稍候,翻身下馬時卻不意又扯動了傷口,身影微頓了下。 婁閩寧的目光在秦御胸口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轉過頭,打前先邁步走進了十里亭。 十里亭本便是為餞別所設,不大的亭子坐落在官道的一邊兒,經受風霜血雨,雖多有修建卻也有些斑駁簡陋,此刻亭子四周的隔扇都被關上,亭子里染著一盞油燈,在風雪中忽明忽暗,然多少也擋了些風雪。 婁閩寧撩袍坐下,示意秦御也坐,秦御倒沒再排斥,邁步在婁閩寧的身旁坐下,道:“你要說什么?還是她留了什么話,請你幫忙傳達?” 婁閩寧卻笑了笑,道:“有件事阿御可能是誤會了,晚晚離開禮親王府的事兒,我事先并不知道的。我也不過是前幾日去了一趟徐國公府,替老夫人送大夫,這才無意間看到了晚晚?!?/br> 秦御聽他這樣說,放在膝上,緊握的拳頭到底松開了些,胸口的窒悶之感也稍緩了一些,他看向婁閩寧道:“她去了徐國公府?” 婁閩寧頷首,自斟了一杯酒,道:“夜寒,阿御不介意我借酒驅驅寒吧?” 秦御掃了桌上孤零零的一只酒盅和銀制酒壺一眼,沒言語。 婁閩寧執起酒杯,又道:“知道阿御身上有傷,便不讓你了?!?/br> 他自飲了一杯,這才道:“阿御大抵從來沒去了解過當初徐國公府何意會將晚晚拒之門外的原因吧?” 婁閩寧言罷見秦御一怔,又自飲了一杯,道:“那是因為在顧家覆滅的當日,徐國公老夫人也病重不起,無法再主持府中之事兒,徐國公府一夕落到了徐國公夫人蕭氏的手中,而徐國公老夫人病重的原因卻是晚晚在徐國公老夫人的藥中動了手腳。此事,徐國公府并未外傳,外頭半點風聲都沒有,一來是家丑不可外揚,再來,大抵徐國公也不想雪上加霜,令晚晚的名聲更糟。不過,外人不得知,只要阿御稍用心一點,想來是一查便知的事情。然而,你卻從來不曾去查過?!?/br> 秦御的臉色一時有些難看,放在雙膝上的拳頭再度緊緊握了起來。 他確實沒有去了解過,因為他內心覺得此事無關緊要,徐國公府為何會將顧卿晚拒之門外,他根本沒在意,因為那導致的結果便是顧卿晚來到他的身邊。 他甚至在心底深處,不愿去深究此事,因為他一直知道顧卿晚是被強迫留在他身邊,留在王府的,倘使她背后真的有了徐國公府做后盾,她只會反抗的更厲害,更加不會留在他身邊,將她的心交給他。 然而此刻從婁閩寧的口中得知這些事兒,他才發現,也許他對顧卿晚的關心,從來沒有他想的那么多,也許他的顧卿晚的愛,也沒有他所以為付出的那么多。 他的愛,是到底是自私的,所以此刻她義無反顧,毫不留情的離開,也許是他咎由自取的結果,并不能全然怪她狠心,鐵石心腸。 婁閩寧瞧著秦御愈發緊繃的肩背,還有他陰沉鐵青的臉色,卻淡淡一笑,帶著某種洞察一切的清明,又道:“倘若你知道這些,就該明白,晚晚她要離開京城,勢必放不下徐國公老夫人,只需讓人盯緊了徐國公府,興許你早便尋到了她?!?/br> 婁閩寧的話頓時像一擊重錘,狠狠的砸在了秦御本就傷痕累累的心頭,令他臉上終究沒克制住閃過些狼狽之色來。 他盯視著一派清朗玉潤,好似在閑聊天氣的婁閩寧,啞聲道:“難道婁世子今日是專門等在這里,取笑我的自以為是,看我笑話的不成?” 婁閩寧對秦御的羞惱卻并不放在心上,緩緩又倒了一杯酒,卻沒喝,拿在手中,輕轉著酒杯,他忽而一笑,那笑意卻是說不出的澀然苦悶,旋即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歷來情場得意人取笑失意人,我倒是想肆意取笑于你,怎奈何我卻是那失意之人,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br> 秦御不覺瞳孔微縮,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艱澀道:“你這話何意?” 婁閩寧將酒杯放在了桌上,凝視著秦御,道:“阿御,你自小便生而富貴,得盡寵愛,幼時受先帝疼寵,可以肆意無法無天,先帝去后,更有太皇太后慈愛不變。家中王妃疼愛,王爺又一向不看重庶子,對你和阿逸兩個嫡子卻也算護若眼珠了。阿逸更是長兄如父,護讓著你,我原以為你只是得到的太多,這才不懂的付出。你年紀小我三歲,我與你大哥有兄弟之誼,當夜算你的兄長了。今日在此,厚顏提點兩句,惟愿你和她的路能走的平順一些,讓她幸福才好??商热裟阈闹羞B她的心意都不懂,連她心里可否有你,你都感受不到,那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再去打攪她的清寧了?!?/br> 婁閩寧說著,眼神驀然一銳,一字字的道:“只因你不配!” ☆、268 婁閩寧曰:愛是守護 秦御渾身一震,異色眼眸禁不住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霧,他將雙拳握的咯咯作響,這個動作牽引了胸前的傷口,從裂開的胸口蔓出血色來,迅速暈染了外裳。 秦御卻恍然未覺,他生來尊貴,性情桀驁,何曾被人如此厲聲訓斥過,更何況這人還是情敵。暴怒羞惱在心頭橫沖直撞,簡直要將他整個人都焚燒起來。 他只差一點便要暴起,狠狠給婁閩寧兩拳。然而他卻沒有那么做,他竟在心中著魔一般的尋思起婁閩寧的話來。 若然他連顧卿晚的心中有沒有他,這么長的時間他都弄不清楚她是個怎樣的女人,他大抵確實不配去尋她。 他竟古怪的覺得婁閩寧說的有些道理,顧卿晚怎么可能心中沒他呢。 她是一個善良,且心存感恩的重情女子,旁人對她好一分,她從來回以更多。比如對她的嫂嫂,比如對陳心穎,甚至對文晴那個小丫鬟。 然則那個女人也睚眥必報,誰若敢欺辱她一分,她勢要記在心中,回以一分不可。 倘若她心中沒有他,這么些時日都是在和他演戲,那她又怎么可能不計得失的幫助他良多,她教導王府侍衛易容之術,不計辛勞的救治他的母妃,全心全意的建造浮云堂,甚至在離開前,還特意給他留下了那件獨一無二的軟甲…… 昔日的種種劃過秦御的心頭,他其實是知道的,顧卿晚離開前,他以為的心心相印,兩情相悅,并不是他的自以為是,并不只是他的錯覺。 他沒有那么蠢,會被個完全無心他的女人騙的團團轉,只不過是她的離開,讓他太過難以接受,也太憤恨郁結,他從小到大就沒遭受過這樣的拋棄和打擊。 以至于他對她的一切都產生了質疑,懷疑從前的一切美好,覺得那女人簡直沒心沒肺,毫無心肝。 此刻被婁閩寧冷銳的目光注視著,秦御心中非但惱怒漸褪,且竟生出一種豁然開朗的明快來,更因為明白了顧卿晚的心意,從心底泛起一層歡喜來,驅散了連日來壓在心頭沉沉的窒悶郁結,令他整個人都感覺拔云見日,連受傷鈍疼的心都輕快了起來。 他緊緊攥著的拳頭緩緩松開,一張年輕暴怒的俊美面容,慢慢的若冰雪消融,露出了一絲釋然滿足的笑來,異色眼眸中的血色也漸漸褪下,染上了宛若星辰碎光般的笑意,他看向婁閩寧,道:“多謝!” 婁閩寧卻覺秦御這笑意,和他此刻這聲笑,比什么利器都刺眼刺耳,簡直是最鋒利的回擊。 秦御的謝,再次提醒他,他是個情場失意者,他守護的那姑娘,她的心里早已沒有他,有的是眼前人。 婁閩寧擰了下眉頭,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錯開目光,擺了擺手,道:“倘若她的心里還有我,我是不會輕易放手的?!?/br> 秦御卻站起身來,道:“可惜她早已是我的女人,縱然離了我,心里到底也只會有我?!?/br> 婁閩寧簡直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看也不再看秦御一眼,又自斟了一杯,道:“其實她心里有沒有我都好,愛是守護,并非占有,只要我心中還有她,繼續守護著她便好了?!?/br> 十里亭中頓時便響起了秦御清晰的磨牙聲和攥拳聲,婁閩寧突然便快慰了起來,笑著飲了杯中酒。 就聽身后傳來秦御的聲音,“你守護也沒用,錯過這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br> 婁閩寧扯了扯唇,卻道:“但愿如此,比起那個機會,我更在意她會否受傷,只愿那個機會永遠不要出現才好?!?/br> 秦御覺得自己再和婁閩寧談下去,一定忍不住要弄死他,再不然,就是他被婁閩寧給活活氣死了去。 他沒再說話,大步往外走,推開十里亭破舊的一扇板門,風雪灌了進來,秦御才忍不住回頭看了婁閩寧一眼道:“我不會輸給你的!” 婁閩寧知道秦御說的是對顧卿晚的愛,秦御說他不會輸給自己,那么他拭目以待! “兩日前,她便離開了燕國使團,往隨州府去了?!眾溟}寧最后說道。 秦御沒再道謝,卻深深看了眼婁閩寧,轉頭大步流星地出了十里亭,他腳下生風,帶著一股飛揚的迫不及待,袍擺鼓蕩,令地面雪片飛旋而起,舞動出一朵朵雪簇,聚攏又分開。 馬蹄聲很快便震動了地面,片刻十里亭恢復了沉寂,只有漫天的雪,還在不知世間多情的如故飄著。 站在十里亭外的成墨瞧著亭子中獨坐的婁閩寧,眼眶卻有些發熱,他實在不明白,世子爺那么喜歡顧姑娘,為什么不趁此機會為自己爭取一下。 當初燕廣王可以強搶了顧姑娘去,如今世子爺難道就可以嗎,世子爺還是先來的那個呢! 何必如此自苦著自己,反倒去成全旁人。 失去了顧姑娘的世子爺,即便是意氣風發時,也總讓他覺得世子爺沒有從前那么快樂了。成墨揉了揉眼,低聲道:“爺,夜深了,回吧?!?/br> 婁閩寧卻沒回頭,只低聲應了一聲,執起酒壺又自斟了一杯酒,突然道:“怎么?還怕我欺了你那弟弟不成?” 成墨一怔,就聞身后傳來了踏雪的聲音,他回頭恰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步從雪幕中走了出來,那人身上穿著一件白狐素銀鶴氅,眉目沾染了雪色,愈見清逸脫俗,宛若從雪域中走來的謫仙,卻正是秦御的嫡親哥哥秦逸。 顯然,他已來了一會了。 成墨愕了下,抹了下眼底的濕意,放下心來,自動退到了遠處。 秦逸緩步走到了臺階上,略跺了跺腳,抖落滿身的雪片,慵懶的靠著門框,挺俊的鼻梁動了動,勾唇一笑,道:“二十年的狀元紅啊,我這兒有八十年的女兒紅,飲否?” 婁閩寧搖著杯中酒轉身望去,就見秦逸隨意靠在門邊,抬了抬手中拎著的一壇酒。 婁閩寧眸光一亮,清雋的面龐上已有了笑意,道:“這八十年的女兒紅可是不多見,先前聽聞乾州吳氏有位老太太,和青梅竹馬定親后,卻不想世事弄人,未婚夫不幸從馬上跌下,摔傷不治,那未婚夫不忍其守望門寡,便在纏綿病榻時,以死相逼退了親事。只是卻沒想到,即便退了親,老太太也一生未嫁。這吳氏老太太高齡,活了八十歲。八十年的女兒紅,想來全天下也就只此一壇了,此生想必也只得品這一次啊。有此好酒,豈能不飲?” 秦逸揚唇一笑,將酒壇丟了過去,婁閩寧穩穩接住,兩人不由相視朗聲而笑。雖然情場失意,然到底有醇厚如酒的友情可以慰藉,也是平生一件酣暢之事了。 時間倒退到三日前,顧卿晚跟著燕國使團星夜疾馳,總算是抵達了青州鎮。 這青州鎮是通往京城的大運河中游于勄江的交匯,為南北扼要之地,漕運發達,浮江而至,貿易遷涉,往還絡繹,交通更是四通八達。 在這青州鎮莫說是兩個人,便算是一個團伙,也能像一滴水融進了河水中,瞬息不見,想找到就無疑大海撈針了。 故此顧弦禛就是安排顧卿晚和莊悅嫻在此和燕國隊伍分開,前往他安排好的地方安置。 顧卿晚和莊悅嫻雖然所坐的馬車經過了特殊處理,有防震的措施,但這古代的道路,實在顛簸,整個人都覺得快要散架了。 好在兩人都已過了前三月,且大抵是有玉蓮花蜜的滋養,身體倒沒出現旁的什么癥狀,氣色也還算好。 這日中午隊伍暫停下來歇息,朱公公端著兩碟子糕點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