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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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胸膛起伏,最后含笑忍著吐血的沖動,點頭道:“正是如此,還是弟妹最了解哀家?!?/br> 禮親王妃卻沒有就此放過太后,又道:“哎呀,那太后是如何得知顧氏有此才華的?” 太后臉色一僵,不等她回答,禮親王妃便又恍然大悟的道:“哦,對了,一定是鎮國公夫人告訴太后的吧?!?/br> 她說著又微微側身看向了坐在太后另一邊的鎮國公夫人,道:“多謝夫人了,將這么好的姑娘讓給了我們王府,不然喲,本王妃這條命可就丟了。說起來,本王妃也該謝謝夫人才對?!?/br> 鎮國公難看的臉色頓時毫無懸念,更加難看起來。 她想咆哮,娘老子的,我一點都不想承你這個謝意。你這么諷刺我,丟了珍珠選魚目,還有沒有點矜持了? 可最后,鎮國公夫人卻只是沖禮親王妃笑了笑,道:“顧氏確實很好,只可惜……做為妾室,卻并不合適。對了,今日江云縣主啊,馮大姑娘啊,許大姑娘的,好像都敗給了顧氏,這些可都是王妃賞花宴上著重請的,現如今怕是……哎,府中有這樣一個有本事的妾室,這可真是……” 鎮國公夫人說著又嘆息了一聲,言下之意就是,顧卿晚這樣,未來誰能當秦御的鄭妃?還不都得被這么個妾室壓得死死的? 這可不是好事兒,簡直是王府的災難。 “所以啊,王妃也不必謝我,倒是我要想王妃說聲抱歉了?!辨倗蛉嗽俣乳_口說道,還悲憫的看了禮親王妃一眼。 禮親王妃眸光略閃,其實她方才也有想這個問題,馮梓月幾個都輸給了顧卿晚,這確實不是太好的事兒,將來秦御的親事必定更加艱難了。 不過禮親王妃是個豁達的人,不會執拗于一個死結,如今的情況是,顧卿晚救了她的命,該報恩的也得去做,她不能狼心狗肺,至于其它的也只能走著看著的。 故此,鎮國公夫人的話并沒有影響到禮親王妃,她依舊面含微笑,道:“這個就不勞煩鎮國公夫人費心了,鎮國公夫人還是多cao心下阿寧的婚事吧?!?/br> 鎮國公夫人不覺笑起來,道:“阿寧已經和陳二姑娘定了親事,早晚成親就好,倒是禮親王世子和燕廣王,可得加緊了?!?/br> 王妃最不愛聽這個,好像她的兒子娶不著媳婦一樣,頓時笑容便也淡了,道:“放心,我們王府的側室都比旁人家的正室強,這正妃自然是要千挑萬選才成,畢竟寧缺毋濫嘛?!?/br> 言罷,禮親王妃便淡淡的轉開了臉。 鎮國公夫人卻差點沒被她的話噎的閉過氣而去,這分明是說她給婁閩寧挑的媳婦還不如王府的妾室呢,簡直是專挑爛的往自家筐子里塞。 鎮國公夫人雙拳緊握,頓時不由對陳意如也有了不滿,平日看著千好萬好,怎么今日能場場比試都輸給顧卿晚呢!真是沒用! 但凡她贏上一場,她也不用如此被諷刺取笑啊。 且鎮國公夫人知道,禮親王妃這樣的取笑,很快就會蔓延到整個權貴圈子里去,鎮國公府真是丟盡臉面了。 “太后,方才的琴藝比試,按照定下的規矩,顧姨娘乃是當之無愧的魁首?!?/br> 就在這時,青蓮山長上來稟報道。 這一局根本就沒有太后可以挑刺的地方,她甚至連睜眼說瞎話為難顧卿晚的機會都沒有,神情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太后道:“很好?!?/br> 青蓮山長卻沒有退下,又稟報道:“太后,方才出了一點事兒,比試前顧姨娘的琴被動了手腳,幸而鎮國公世子及時發現,已經抓到了在琴上動手腳的人,現在燕廣王殿下正在審問?!?/br> 方才比試前的一些小sao動,太后他們剛好受視線阻擋,并沒有看到。此刻聽聞青蓮山長的話,禮親王妃頓時便面色微變,道:“琴被動了手腳?顧姨娘沒事兒吧?” 青蓮山長聞聲忙道:“顧姨娘并沒有受任何傷,倒是鎮國公世子被琴弦傷到了手指?!?/br> 禮親王冷哼了一聲,道:“當真是膽大包天,什么人竟敢在這樣的場合施如此下作的手段!太后該嚴查此事才是?!?/br> 太后臉色發沉,卻道:“禮親王所言極是,相信燕廣王的手段是能查明此事的,哀家彼時一定會嚴懲,王爺就放心吧?!?/br> 青蓮山長退下,太后卻站起身來,道:“哀家去更衣?!?/br> 王公公忙上前扶住了太后的手,到了僻靜處,太后才看向了王公公,道:“自作主張!” 王公公沒有辦好事情,大氣不敢出,低垂著眼眸,道:“奴婢也沒想到那個顧姨娘竟然那么警覺,是奴婢大意了。奴婢也是見不得太后生氣,還請太后嚴懲奴婢。不過太后放心,燕廣王審問不出什么來的?!?/br> 太后聞言這才臉色略好了一些,道:“怎么讓阿寧撞上此事的?” 王公公嘆了一聲方道:“世子爺警覺的很,對顧姨娘也極關注,是奴婢辦事不利?!?/br> 太后臉上露出不快之色,道:“阿寧可真是被迷了心竅了!這個顧姨娘,當真是個禍害!” 言罷,她卻又禁不住的道:“給阿寧送些玉雪膏去?!?/br> 太后的語氣中透著一點的無奈,顯然,即便婁閩寧壞了她的事兒,到底是血親,太后除了胸悶,也不能拿婁閩寧怎么樣。 維東山長宣布了顧卿晚贏得琴藝比試的魁首,這次卻再沒有人說出半句的不是來。 “接下來就是棋藝的比試了,你準備一下吧?!?/br> 本來女學子們被顧卿晚徹底蓋住了風頭,維東山長是該不高興的,但是因為三個女學都沒有贏得魁首,他便也覺得沒那么臉上難看了。再加上顧卿晚今日的畫藝和琴藝比試確實都是百年難得一見。 維東山長這樣醉心藝術的人,對顧卿晚最后的不滿也都沒了,這會子反倒還有些期待接下來的棋藝比試,顧卿晚還能再帶來什么驚人的表現。 顧卿晚卻苦笑著福了福身,道:“山長不知道,我是臭棋簍子,接下來的棋藝比試我便不參加了?!?/br> 維東山長聞言一愣,顧卿晚已福了福身,道:“方才王妃喚我過去敘話,我便先告退了?!?/br> 她言罷,文晴忙上前,隨著引著顧卿晚便往評判樓上去了。 維東山長還想再喚她,旁邊青蓮山長道:“顧氏參加今日的比試,不過是因太后的懿旨,她贏三場比試便可晉封側妃之位。如今已贏得三場,她不愿再參加棋藝的比試,也是正常。維東兄便勿要留她了吧?!?/br> 維東山長倒是還沒聽說此事,聞言眉頭擰了下,不過旋即他也明白了青蓮山長的意思。贏了三場,已經完成了懿旨,再贏便沒必要了,萬事占全,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兒,需知水滿則溢。 就算他強自留下顧卿晚參加棋藝比試,想必也看不到什么驚人的表現,她只會主動輸掉棋藝。 顧卿晚上了評判樓,恰逢禮親王從樓上下來,見到顧卿晚,禮親王便揚聲而笑,道:“不錯,不錯,沒丟我禮親王府的臉!不枉本王親自來看你比試,好!” 顧卿晚,“……” “卿卿?!?/br> 身后響起秦御的聲音,顧卿晚側身回頭,就見秦御大步走了過來,臉色并不好看。顧卿晚心中略沉,看來那個劉先生并沒有招認出什么讓秦御滿意的答案。 秦御幾步便到了顧卿晚的身邊,順手便牽起了她的手,他這些時日對禮親王沒什么好臉色,禮親王也懶得在外頭和秦御計較,哼了一聲便板著臉從旁邊,大步揚長而去。 秦御若無其事的拉著顧卿晚上了樓,禮親王妃率先見兩人一起上來,含笑沖顧卿晚道:“方才沒受到驚嚇吧?!?/br> 顧卿晚上前,被禮親王妃拉著手,檢查了下手指,笑著道:“我好著呢,倒讓王妃惦記了?!?/br> 旁邊坐著的鎮國公夫人見兩人相處的這樣融洽,輕笑一聲,道:“王妃果然是寬和的性子,不知道的,準以為這是王府的正經兒媳婦呢?!?/br> 鎮國公夫人從前便對她不冷不熱的,但還算有分寸,不會做出當眾失禮數,尖酸刻薄的事兒來。 今日卻這樣冷嘲熱諷的,看來是真被氣的夠嗆。 顧卿晚笑容不變,禮親王妃含笑道:“都是伺候自己兒子的,不對人家姑娘好點,人家怎么能盡心盡力對自己的兒子好?本王妃往后對兒媳婦只會更好,這千年媳婦熬成婆,咱們也都是這么過來的,何必為難年輕人,鎮國公夫人說是不是?” 鎮國公夫人的臉色一時便有些難看,誰不知道,從前老鎮國公夫人在時,并不喜歡鎮國公夫人,婆媳不太和睦,老鎮國公夫人一直壓制的鎮國公夫人死死的。 大抵顧卿晚不得鎮國公夫人的喜歡,也是有此原因,她是老鎮國公夫人定給婁閩寧的。 而禮親王妃的婆母是太皇太后,對禮親王妃很好便罷了,還不住在一起。 所以禮親王妃的話根本就是在暗諷鎮國公夫人,自己不受婆母的喜歡,現在還專門的挑剔兒媳婦。 禮親王妃這簡直赤裸裸在替顧卿晚打抱不平,鎮國公夫人覺得禮親王一家簡直是瘋了,為了個姨娘,這么護著,這是想干啥??? 下頭的棋藝比試倒是進展的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卿晚的琴藝比試令姑娘們都心緒浮動,亂了心的原因,總之沒兩炷香時辰,陳心穎便贏得了棋藝比試的魁首。 太后被請到了下頭,當著眾人的面,在比試場上,將三支雕刻精美的白玉蘭和田玉的發簪插在了顧卿晚的發髻中,又給陳心穎插上了最后一支白玉蘭發簪。 顧卿晚便聽到身后的各種議論聲。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能連拿三支白玉蘭枝呢,先前最厲害的就是云瑤郡主,不過也只拿了兩支琴藝和書法的?!?/br> “先前云瑤郡主拿的兩支白玉蘭枝怎么能和這個相比,那是靜云女學單獨的比試,和這個差得遠呢?!?/br> “果然,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并非浪得虛名?!?/br> “京城第一美女之名,也不是浪得虛名啊,可惜了,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 “莫怪燕廣王那樣看重她,若我是男子,也過不了這樣的美人關啊?!?/br> …… 顧卿晚若只是贏得一場比試,姑娘們大抵還會有氣,可她以壓制性的效果,連贏了三場,且最后的琴藝比試太震撼人心,以至于姑娘們對她倒生起了一股惋惜之情來。 不遠處議論紛紛,顧卿晚面色如常,淡定從容,她本來也不在乎輸贏,她只是不想被太后肆意欺辱罷了。 太后本該說幾句場面話的,可她明顯被顧卿晚打擊到了,給兩人戴上了玉蘭花的發簪后,她便面露疲憊之色,準備離開。 不想秦御卻突然出聲,道:“方才有人在琴藝比試的琴上動了手腳,太后不想主持公道,審問清楚此事嗎?” 秦御言罷,微瞇著眼掃了眼太后身邊的王公公,王公公以為秦御查出了什么來,額頭冒汗,雙腿直顫。 太后腳步頓住,面色微冷的看向了秦御,道:“哦?卻不知道燕廣王查到了什么?” 四下都是豎著耳朵聽的人群,方才琴藝比試的事兒已經傳揚開了。那人分明是沖著顧卿晚去的,可太后卻當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可見確實是因為太后要為難顧姨娘,為難禮親王府才有今日之事兒的。 眾人不由面露恍悟之色,秦御卻終是將眸光從王公公的身上收了回來,道:“在琴上動手腳的是靜云女學教授琴藝課的先生劉叢山?!?/br> “哦?他為何要謀害顧姨娘呢?”太后悠然的撫著手上的護甲道。 秦御抿了抿唇,到底開口道:“他說,他是因為受人威脅才這樣做的,只可惜他不肯交代是誰威脅了他,且已經提前服用了毒藥,故此線索斷了?!?/br> 秦御言罷,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王公公,就見王公公長長松了一口氣。 秦御的雙眸微瞇,果然,此事是太后授意的。 只有那劉叢山是替太后辦事,才在他的酷刑中,不管怎樣都不敢吐露半句真話,還被提前灌了藥而不敢聲張。 太后嘆了一聲,道:“那可真是可惜……” 禮親王妃瞥了眼太后,走上前去,拉著顧卿晚的手,道:“讓你受委屈了?!?/br> 顧卿晚笑著搖頭,道:“我倒沒什么,只是差點那把琴就到了馮姑娘手中,若是馮姑娘用那琴被削掉了指腹,讓馮姑娘受了很大驚嚇,以至于琴藝比試時都沒能好好發揮?!?/br> 禮親王妃聞言一愣,她并不知道事情還有這樣的波折,道:“琴怎么會差點到馮姑娘手中?” 顧卿晚擰眉道:“王妃不知道,我抱著琴進場時被云瑤郡主喚住了,云瑤郡主和馮姑娘一起過來,和我說了幾句話。后來有人推了我和馮姑娘兩下,結果我二人摔在了地上,手中的琴也混在了一起,當時工部左侍郎白二姑娘,非說那把有問題的琴才是馮姑娘,硬要塞給馮姑娘呢?!?/br> 站在一群姑娘們中的云瑤郡主頓時面色一變,她猛然看向顧卿晚,顧卿晚卻也眸光含笑的看向了她,云瑤郡主渾身一涼,有股寒氣從腳底心躥了起來。 ☆、224 有孕 顧卿晚突然這樣說,使得禮親王妃略怔,不過轉瞬她略心思一轉,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立時看向了太后,道:“看來這件事兒還真是不簡單,是什么人,能夠威脅得了靜云女學的先生?如今倒好像連女學的學生也牽扯進來了呢,白二姑娘何在?” 禮親王妃雖這樣說著,可心里卻在想,顧卿晚故意提起云瑤郡主是何意,難道這里頭還有云瑤郡主的事兒? 秦御聞言更是雙眸冷意微閃,掠過一道清寒的鋒芒來,不過在人群中略一掃,便凝在了云瑤郡主的身上,只是這會子云瑤郡主的臉上已經收斂的慌色,她有些詫異的回望著顧卿晚,好像不大明白,為什么自己會突然被顧卿晚提起。 眾目睽睽的,太后眸光略閃,許是為了避嫌,她沉聲表態,道:“是得好好查查,白二姑娘呢?” 人群緩緩分開,露出了穿著紅色褙子的白二姑娘,此刻身上鮮亮的衣裳,遮擋不住她蒼白的臉色,她微微發著抖,明顯心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