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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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的手藝又進步了,真好吃?!?/br> 是日夜,顧卿晚和莊悅嫻躺在一起,卻說起了準備蓋酒樓的事兒,道:“有沈公子四個入伙,酒樓總是能開起來的,只是我進了王府,只怕等酒樓開起來也沒辦法多插手管理,酒樓的事兒,就得大嫂幫忙盯著,安排經營了?!?/br> 莊悅嫻聞言點頭,道:“從前我的嫁妝里就有幾個鋪子,后來嫁到了顧家,祖母身體不好,便將顧家的幾個鋪子,還有母親的陪嫁鋪子都交到了大嫂手中,大嫂雖不說擅長經營店鋪,起碼的經營看賬啥的卻還是難不倒的。你放心,大嫂會替你好好看顧著酒樓的。只是,那王府……真的就非得回去嗎?” 顧卿晚擰了擰眉,若是能夠不回去,她何嘗想回到那地方去?問題是,秦御能放過她嗎? 他費盡心思才將她弄進王府去,除非是膩味了,不然是不會任她離去的。顧卿晚沒有自戀癥,不覺得秦御離了她就不能活了,可是,她也很清楚,秦御如今對她,還真就沒膩味,他是不可能讓她跟著莊悅嫻恢復自由身的。 不想莊悅嫻跟著難受,顧卿晚笑著道:“大嫂說的是,說不定我出來這么幾日,王府里的小妖精們就把燕廣王的心勾走了呢,倒時候我就能跟著大嫂逍遙自在了啊?!?/br> 她言罷,打了個大呵欠,莊悅嫻抬起身給顧卿晚蓋下了被子,道:“睡吧?!?/br> 顧卿晚瞇著眼沖莊悅嫻笑,已是有了nongnong睡意,含糊的道:“還是家里好,明兒大嫂可別叫我,我要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br> 言罷,閉上眼,她竟眨眼間就睡了過去。 寄人籬下且要不得自在,更何況是像顧卿晚這樣為奴為婢的,莊悅嫻憐惜著瞧著顧卿晚,半響才躺下。 禮親王府中,秦御卻滿心的郁結和火氣,他回到王府,便被禮親王妃喚了過去。陪禮親王妃用過膳,母子兩個移步花廳中說話。 見秦御自打過來就沒說幾句話,情緒明顯不對勁,禮親王妃道:“可是去尋卿晚了?人家不愿意跟你回來?” 秦御對上禮親王妃揶揄的目光,臉上微微有些發紅,道:“哪有做母親的就樂意看兒子吃癟的?!?/br> 禮親王妃失笑,道:“不是母妃不心疼你,是你該。有些事兒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你怎么能拿人家姑娘的賣身問題糊弄人呢,人家姑娘又不是泥偶任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這不是戲耍人嗎?卿晚能高興就怪了!行了,你也甭臭著一張臉,卿晚想回家住兩日,你讓她在家里呆上幾日又怎么了?人還能跑了不成?等過個兩日,她消氣了,母妃剛好讓陳嬤嬤過去正式拜訪下,按正經納妾的章程將人接回來?!?/br> 秦御聞言卻愈發覺得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本來顧卿晚還好好的和他做交易,教導他手下易容術,交換他放她奴藉的?,F在他直接告訴她,她不需要如此,其實她從來就沒有賣身。難道這個結果不該令她高興才對嗎,怎么顧卿晚非但不高興,還會覺得他在玩弄人呢? 早知這樣,他就不告訴她這事兒了。不過禮親王妃這么說了,秦御也不會和母親頂嘴,便沒再多言,道:“兒子知道了?!?/br> 禮親王妃這才道:“行了,行了,你這一副臭臉,母妃也不樂意看,回去吧?!?/br> 秦御,“……” 他回到凌寒院,平日覺得挺熱鬧的院落,今兒就因為少了那么一個女人,莫名竟感空落落起來。 秦御進了屋,只覺這屋子里到處都是顧卿晚的氣息,而這種氣息,往日她在時,能夠神奇的安神定氣,如今她一不在,卻又令他無比的心浮氣躁,一刻都呆不下去。 迎夏見秦御回來,泡了茶端進來,還沒進屋,秦御卻自行挑起簾子,一陣風般沖了出去,大步往翰墨院去了。 迎夏瞧了瞧手中端著的還沒來得及送的茶抿了抿唇,轉身便將托盤遞給了二等丫鬟文雨,道:“倒了吧?!?/br> 言罷,她便施施然的回東廂房去了。 文雨撇撇嘴,嘟囔道:“這么好的茶,干嘛倒掉呀,二爺不喝,我喝?!?/br> 她言罷端著托盤直接回了后罩房。她和文晴住一個屋,進了屋,文雨放了托盤,捧著茶盞聞了聞香味,抿著茶,道:“二爺剛回來便去了翰墨院,昨夜二爺和卿晚姑娘便是住在翰墨院的,今兒卿晚姑娘又不在,你說,二爺一會子還會不會回來咱們凌寒院睡?” 文晴聞言抬眸看了文雨一眼,道:“你想說什么?” 文雨臉上閃過些不自在,將茶盞放下,湊到了文晴的身邊低聲道:“卿晚姑娘出了府,也不知道要幾天才回來呢。我方才瞧見文露和文媛兩個小蹄子收拾的花枝招展的,文露還扭著腰去小廚房熬湯了……” 她言罷,見文晴半點反應都沒有,還低下頭又繡起了手中的帕子,她便又湊近了一些,撞了撞文晴的手臂,道:“文晴,你可真坐得住啊?!?/br> 文晴見文雨一雙眼眸滴溜溜轉,閃著些許微光,不覺放下手中的帕子,臉色微沉,道:“她們是她們,她們腦子不清楚,難道你也看不明白嗎?” 文雨咬了下唇,卻道:“皇上早不送二爺美人,晚不送的,偏滿府都在議論卿晚姑娘身份時,皇上轉眼就賞賜二爺十個美人,還不是不樂見卿晚姑娘在王府?她們都說,卿晚姑娘是被趕出王府的,怕是不會再回來了。你想想,就算卿晚姑娘再得二爺的喜歡,皇上都表明不喜了,二爺還能為卿晚姑娘打皇上的臉不成?你說,卿晚姑娘不會真的是被二爺趕出去的吧?” 文晴眸色微冷,道:“旁人不知道,咱們兩個可是跟了卿晚姑娘幾日的,還能不知道二爺對卿晚姑娘的心思?二爺心里就只卿晚姑娘一個,眼里也就只看得見卿晚姑娘一人,二爺從前什么性子和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別以為二爺對卿晚姑娘好,就是轉了性,憐香惜玉起來了,不信你且看著吧?!?/br> 她提點了文雨兩句,不再多說,又低頭捻起了針線,文雨怔著不言語,文晴到底顧念著和她一個屋的情分,又道:“今夜肯定會出事兒,我要歇了,你也早點睡吧?!?/br> 她言罷,收了最后幾針,低頭咬斷了線頭,將東西規制好,便直接躺下了。 文雨卻坐著有些發怔,這些時日二爺幾乎夜夜要水,有時候得要好幾回水。今夜卿晚姑娘不在,說不定…… 凌寒院的一等丫鬟就迎夏一個,王妃的意思是直接從二等丫鬟里提三個一等上去,這事兒陳嬤嬤已經告訴她們了,就看她們這些時日的表現了。 所以二等的六個丫鬟,如今也是能進屋近身伺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迎夏忘記了,并沒安排今夜誰值夜伺候二爺,其她的丫鬟都有些蠢蠢欲動,她和文晴這些時日跟著顧卿晚,在二爺面前倒也算混了個眼熟。 若是今夜她湊上去伺候,二爺會不會……文雨想著,過去坐到了梳妝鏡前,照了照鏡子,臉上不覺浮滿了薄紅。 可是想到文晴的話,再想到平日里顧卿晚對她也算照顧客氣,又想到從前因爬床被秦御發落了的那些丫鬟,文雨又面色微白。 她坐著不停的糾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外頭響起了文露的嬌滴滴的聲音。 “二爺回來了!” 說話間有腳步聲響起,接著是一陣動靜。文雨站起身,推開門往外瞧了兩眼,就見秦御邁步進了屋,文露打著簾子,緊跟著文媛捧著茶盞扭腰進了屋,跨進門檻時,還被文媛不著痕跡的撞了一下。 文雨咬了咬牙,轉身進了屋,將房門關上,到底吹滅了燭臺躺回了床上。 黑暗中,文晴略抬起身瞧了文雨一眼,悄然松了一口氣。 從前秦御有些不近女色的意思,平日雖然讓丫鬟伺候,可沐浴出恭這樣的事兒,卻從不假手丫鬟,也沒通房丫鬟。 加上又處置過幾個爬床的丫鬟,故此院子中的丫鬟們還算安寧。這些時日,有了顧卿晚,不知道多少丫鬟眼紅嫉妒呢。 如今顧卿晚不在,這些個丫鬟們可不就都覺得有了機會。二爺身份尊貴,又有能耐,生的還那么俊美無雙。 和二爺相比,那些小廝護院的如何還能入得了她們的眼?可不就都蠢蠢欲動起來了,畢竟王府的姨娘們也都是錦衣玉食,比尋常人家的太太都穿戴的好,若是能得寵生個兒子,將來這王府的富貴也能沾上一些。 可是她們也不想想,多少通房妾室,才能有那么一個命好得子,壽終正寢的?就算是能有個兒子,熬出頭,又能怎么樣?真若犯了什么大事兒,就算有兒子傍身,也是說提腳發賣就發賣了的。 好在文雨最后腦子還算清醒,沒有想不開。 文晴閉眼睡了過去,正房,秦御進了屋,由著迎夏伺候著脫了衣裳,便邁步進了凈房。 他在翰墨院里處理了兩份公文,卻發現根本不在狀態,躺下后卻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竟覺得翰墨院有些陌生,還不如呆在凌寒院舒服,故此便又爬起身回來了。 泡進浴桶中,秦御覺得舒服了一些,靠著桶壁想著明日是不是該讓人引開那些御史,直接闖進顧宅將顧卿晚給綁回來。 外頭,迎夏將秦御脫下來的衣裳收拾好,便出了屋,打了個呵欠,文媛便湊上前,道:“迎夏jiejie若是累了便回去歇著吧,二爺夜里也不愛使喚人,想是沒什么事兒的,奴婢們伺候著便好?!?/br> 文露也湊了上來,道:“是呢,守夜奴婢們還是會的?!?/br> 迎夏掃了兩人一眼,擺手道:“如此,今夜你們便守著吧,二爺今兒心情似不大好,你們伺候仔細些,莫惹二爺生氣?!?/br> 她言罷見文露二人喜笑顏開的點頭,臉上劃過些嘲諷的笑,邁步回了屋。 那廂文荷和文霜從茶水房探出頭來,文露和文媛不覺揚唇得意一笑,道:“方才迎夏jiejie的話你們可都聽到了?今兒我們兩個守夜便好,你們且回去歇了吧,明兒一早來接替我們便好?!?/br> 被文露和文媛強了先,文荷和文霜面上閃過些憤色,不過轉瞬便各懷心思的應了一聲。 秦御從凈房出來,往羅漢床上躺下,文媛便捧著一條干帕子湊了上去,顫著手將秦御的濕發慢慢理順,用帕子揉起水來。 見秦御閉著眼眸,眉宇微蹙,卻并沒排斥她的舉動,文媛頓時便如受鼓舞,微微彎腰靠的更近了些。 她湊近間,一股香風拂面而來,秦御驟然睜開眼眸,就見文媛跪在羅漢床下,傾著身,因靠的很近,露出的一段白膩脖頸就在他眼底晃蕩,一縷發絲散落了下來,差點掃到他臉上來。 因她穿的還整齊,秦御又心思煩亂,沒功夫多留意丫鬟,一時間倒沒覺得她是故意勾引,只有些厭惡,面色一黑,扯了帕子,便吩咐道:“退下吧?!?/br> 文媛狠狠咬了咬唇,可卻沒敢多言,退了下去。恰好文露捧了一碗鎏金鹿紋銀碗進來,見文媛灰溜溜的,不覺勾了下唇,上前道:“二爺喝碗湯再歇吧?!?/br> 不等秦御擺手,她便將湯端了過去,垂著眼眸,道:“這湯還是卿晚姑娘寫的方子呢,說是叫桂圓棗仁芡實飲?!?/br> 聽文露提起顧卿晚,秦御倒挑了下眉看了過去,就見銀白色的描金碗里,盛著紅白剔透的湯汁,倒是好看。 他神情微凝,道:“卿晚姑娘寫的方子?爺怎么不知道?” 文露笑了笑,道:“是先前院子里的程mama說夜里老走覺,卿晚姑娘便給了這么一個方子,說是能安神的,程mama吃了幾日還真好了些。奴婢是看今兒卿晚姑娘不在,二爺有些心神不定,便擅自做主熬了這湯。寧心安神,二爺用了,也好早些歇息?!?/br> 秦御聽她說,顧卿晚給程mama的方子,頓時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怎么院子里一個阿貓阿狗,她都能體貼有佳的,換了他,便怎么都暖不熱她的心。 沒良心的女人! 秦御心里火大,頓時便變了臉,沉喝一聲,道:“什么破湯,端走!” 文露本來覺得氣氛越來越好,心如鹿撞,正臉紅心熱,誰知秦御突然暴喝一聲,嚇的頓時就白了臉,腿一軟,忙應了一聲,轉身有點踉蹌的往外走。 誰想她剛走了兩步,卻又聽身后秦御道:“站??!把湯端過來吧!” 文露一頓,旋即才忙轉過身,又將湯捧了回去,秦御端起碗便幾口灌下了那湯,文露心思不覺又動了起來,心想著,二爺喝了她熬的湯,是不是二爺他發現她其實生的也好看,是不是二爺他覺得她善解人意……一會子二爺會不會…… 她正想著,秦御卻將碗塞回了她手里,見文露站著不動,冷聲道:“滾!” 文露,“……” 秦御明顯沒那個意思,文露咬了咬唇才一步三挪的出去了。屋里,秦御躺回了羅漢床上,隨手拿了本書,卻覺那湯藥非但沒能寧神,反倒讓他更心浮氣躁了,他開始還以為是顧卿晚沒在的原因,可漸漸的卻覺身體越來越燥熱,越來越不對勁。 ------題外話------ 今天本來想加更的,但是卡文實在嚴重…明天吧,盡量月票加更 謝謝185**2970 送了1顆鉆石、lisa67 送了1顆鉆石、念涵2011 送了1顆鉆石、138**1314 送了1顆鉆石、151**9215 送了1顆鉆石、壽司晴 送了1顆鉆石、念涵2011 送了9朵鮮花、阮阮826 送了9朵鮮花,么么噠大家,愛你們。 ☆、169 爬墻找藥的秦御(月票1000加) 渾身的燥熱一陣陣往上瘋狂的躥,秦御頓時便意識到,不是他自己心情的原因,分明是方才的那碗湯出了問題。 竟然有丫鬟敢在他的湯藥里動手腳,秦御臉色沉寒,隱忍著怒火喊了一聲,道:“來人,倒水!”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含磁性,外頭很快便傳來了腳步聲,轉瞬間有女人繞過了屏風。秦御望去就見那女人穿一身水紅色繡歲寒三友的長褙子,下頭套一件白綾襦裙,裙擺繡著白蝶穿花圖樣,一雙小巧精致的枚紅色繡鞋,隨著腳步不時顯露。 她頭上戴著米粒大珍珠攢成的蜻蜓頭花,右邊戴了一朵海棠絹花,妝容精致,一臉嬌羞。 秦御認出來,這正是方才給他端湯來的那個丫鬟。 這會子誰進來,誰的嫌疑便最大,更何況,湯也是這丫鬟端進來的,方才他依稀記得,這丫鬟說是她自作主張卻熬的湯。 秦御身上一陣陣發熱,眸光卻頓時冰冷到了極點,豁然起身,卻只吩咐一聲,道:“綁了!丟出去!” 他言罷,大步就往外一陣風般沖了出去。 文露本來聽秦御叫人,還是懷著羞澀期待的心情進來的,誰知道還沒反應過來,秦御就丟下一句話直接離開了。 她怔在原地,有些沒明白秦御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接著就聽身后有動靜,她轉身就見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窗戶直接蕩了進來。 那分明是一個男人,文露駭的尖叫了一聲,往后退了兩步。 進來的卻是秦御的暗衛玄武,他面無表情,手中甩著一根繩子,隨意抖了兩下丟過去,文露便被繩子纏住,綁了起來。 玄武直接將文露提起來就從窗戶口扔了出去,丟在了院子里。 院子中,先是秦御突然出來,一陣風般就出了凌寒院,接著屋里傳來文露的一聲尖叫,然后,突然就從窗戶丟出來一個人,頓時便引得丫鬟婆子們紛紛擁到了院落中瞧熱鬧。 眼見文露這大秋天的,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夏裳,被捆綁著,鬢發散亂,一臉慘白,大家還有什么不明白,鄙夷或幸災樂禍,或同情或嘲諷的瞧了兩眼,也就各自散去了。 廂房里,迎夏隔著窗縫往外瞧了一眼,見文露被捆著蜷縮在青石板地上,嗚嗚的哭,不覺冷笑一聲,關了窗。 住在后罩房的文雨也聽到了動靜,出來瞧了兩眼,頓時也白了臉色,匆忙回屋關了門靠在門板上喘息,心里有些后怕又有些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