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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名門驕妃在線閱讀 - 第18節

第18節

    驢車走的很慢,車上顧卿晚用衣袖給莊悅嫻擦拭著臉上的污穢,見她唇角都被打流了血,只恨不能那紫夜樓的老鴇去死。

    “嫂嫂沒事兒,之前你讓衙役給那知府的是何物,為何他就改了主意呢?”

    莊悅嫻見顧卿晚一臉憤恨擔憂,寬慰她一句,卻惦記著方才顧卿晚給孫知府的東西。

    顧卿晚知道再不告訴莊悅嫻那兩人的存在,事情也多半瞞不住,便附耳過去,低聲將昨日的事情說了。

    莊悅嫻頓時緊緊捏住了顧卿晚的手,心中后怕不已,原來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這么命懸一線之事,若然昨夜小姑不夠機靈,被那些人發現什么破綻,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她昨日從青樓回去的晚,夜里太累,睡的死沉,今日又一早出門,故而到現在都不知道昨夜旁氏已生產,且家里還發生了那么多的事兒。

    顧卿晚卻笑著道:“嫂嫂別著急,都過去了。就是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竟然一塊玉佩就能把那狗官嚇成那個樣子!真是應了那句,惡人更有惡人磨!”

    那狗官是小惡人,秦御就是大惡人,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莊悅嫻這會子想到堂上的事情,卻還是有頗多弄不明白的地方,道:“嫂嫂看,那紫海棠姑娘多半是死在鶯娘子手上,可鶯娘子為何要弄出此等事來呢,難道她就肯定若正經比試,紫夜樓的姑娘就定然會輸給明月樓嗎?”

    顧卿晚也想不明白這里頭的蹊蹺,不過有一點她卻看的明白,道:“紫夜樓和狗官狼狽為jian,既然能這般算計了明月樓,令明月樓一敗涂地,趁機侵吞,做什么還去比試?再說了,真要明月樓輸了,那也就是當不了青樓魁首,被紫夜樓壓上一頭罷了,哪里像現在,惹上了人命官司,直接被紫夜樓并吞來的痛快?”

    她說著瞇了瞇眼,方又道:“左右不管明月樓,還是那紫夜樓,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就讓她們狗咬狗去吧。嫂嫂一定餓了吧,看,前頭有賣燒餅的,好香啊,嫂嫂等我去買兩個?!?/br>
    顧卿晚說著就要往車下跳,莊悅嫻卻拽住了她,道:“一個燒餅要三個銅板呢,回去吧,家里有粟米面餅子,往灶臺上熱熱,一樣香脆,何必浪費這個錢?!?/br>
    現在出了這等事兒,青樓是一定不會再請她去給姑娘們上妝了,暫時斷了掙錢來路,顧卿晚的病卻還沒能養好,還要繼續看病,莊悅嫻恨不能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

    顧卿晚聞言豈能不明白她的心思,想到莊悅嫻從前錦衣玉食,奴仆成群,掌著太師府的中饋,每日花銷動輒千兩,如今卻連一塊燒餅都要算計,不覺雙眸微酸,卻嘟嘴道:“哪里就香脆了,那粟米面兒餅子都硬死了,昨兒我咬了一口差點就崩壞了牙齒呢,我就要吃這燒餅,嫂嫂,人家一早出門,這會子都還粒米不沾呢,哎呦,頭好暈?!?/br>
    說著便要往莊悅嫻的身上倒,莊悅嫻見小姑這樣鮮活的沖自己撒嬌,生機勃勃的,一陣感動,顧卿晚什么好東西沒吃過,自然不會這樣貪兩塊燒餅,她知顧卿晚多半是心疼自己,念著自己一早出門,半口熱湯都沒喝,方才一番磋磨又在堂上被潑了涼水,這才非要買餅子,心中領情,便也沒再堅持,笑著道:“行了,行了,去吧?!?/br>
    顧卿晚忙將驢車喊停了,片刻便買了四塊燒餅回來,那燒餅烤的極為燙手,色澤金黃,外皮酥脆,還灑了厚厚的一層芝麻,香味四溢。

    顧卿晚說起來已餓了好多天,早先躺在床上,吊著一口氣想睡回去,昨兒起了生念,卻波折不斷,就吃了半個粟米面餅,今日起來又腳不沾地,忙到現在,肚中空空。

    這會子咬了一口燒餅,吐著熱氣,燙了舌頭,卻舍不得松口,只覺再沒比這更好吃的東西了。

    兩人一人兩個燒餅,很快下了肚,身子也暖了,也有了氣力,莊悅嫻想到家中的兩位公子,不禁道:“壞了,人家那秦公子用玉佩救了嫂嫂的命,想來一早上也不曾食用什么東西,嫂嫂怎就忘了讓你多買幾個餅子?!?/br>
    她說著就要喊停驢車,顧卿晚卻攔著,道:“都走出這么遠了,算了吧,家里不是還有粟米面餅子呢,烤烤給他們吃便是,又香又脆,不比燒餅差什么?!?/br>
    “看你,人家好歹也是救命恩人,方才還說粟米面餅崩牙,這會子怎又成不差什么了?!鼻f悅嫻一陣好笑。

    顧卿晚卻歪理多多,道:“他們是男子,哪里吃個餅子就崩了牙了,再說了,他們一瞧就不是尋常人,平日里定然山珍海味吃的多,說不定就愛吃些粟米面餅這樣新鮮的呢,而且嫂嫂不知道,這粟米面雖是粗糧,可對人好處多著呢,吃了健康!”

    她說著便催促車夫快點走,錢袋在她的手中,她不愿意,莊悅嫻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折。

    驢車快行到胭脂巷,顧卿晚付了車馬錢,正要攙扶著莊悅嫻進巷,忽而后頭有馬蹄聲追來,有人喊道:“前頭可是莊氏姑嫂,且留步?!?/br>
    顧卿晚回頭,就見騎在馬上迅速而來的人,竟穿著公門衙役的服飾,心一緊,那人已跳下了馬,態度極謙和的從懷中取出用帕子包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呈給顧卿晚,道:“顧姑娘,這是我們大人讓屬下特意送還給姑娘的,姑娘且收好吧?!?/br>
    顧卿晚松了一口氣,伸手接過,道了謝,那衙役便打馬走了。

    顧卿晚卻直接將手中玉佩遞給了莊悅嫻,道:“嫂嫂看看?!?/br>
    莊悅嫻接過來,打開帕子,那玉佩便暴露在了陽光中,燦爛的陽光照射下,愈發顯得玉佩剔透,如綠水流動,間或一點幽藍之光,瑩潤閃現。

    莊悅嫻先前做了顧家七八年的主母,自然是比顧卿晚有眼力見識的多,只看了一眼便驚呼一聲,道:“這是燕廣王的玉佩!”

    又想到顧卿晚說家中那兩位落難的公子都姓秦,這便更加肯定了。

    這也是顧卿晚心想秦逸兩人,多半不會以真名示人,告訴莊悅嫻時便沒說他們的名字,不然莊悅嫻何至于此刻看到玉佩才知道秦御的身份?

    想到顧卿晚說,家中兩位公子,其中一人喚另一人大哥,莊悅嫻不覺又道:“莫不是禮親王世子也在?可你以前是見過他的啊,怎卻不識得了?”

    她說著盯向顧卿晚,有些詫異疑惑。

    顧卿晚雖然接收了本主的記憶,可那都是在暈睡時,以夢的形式知道的,似夢非夢,醒來后雖記得大半,可也不過對特別重要的東西記憶深刻罷了。

    她可不記得什么禮親王世子,對上莊悅嫻的目光,便道:“我什么時候見過他啊,我不記得了?!?/br>
    莊悅嫻見她這般迷糊,便也笑了,道:“這禮親王世子一向和婁世子交好,多年前曾陪同婁世子去過你外祖徐國公府上,那時候你們見過的,不過也好些年了,嫂嫂記得那時候你好像是十歲?時日太久,想是你小小年紀,不記事兒,忘了也是有的?!?/br>
    一時又想,那秦御肯幫忙,說不定是秦逸相托,而秦逸肯出手,多半也是看在婁閔寧的面子。

    想到這些,心里便有些沉甸甸的,留意顧卿晚的神情,見她在自己提到婁閔寧時,半點反應都沒有,莊悅嫻一時倒不知是該不安還是該慶幸了。

    正怔怔出神,就聞一陣陣響亮齊整的腳步聲傳來,夾雜著馬蹄聲,那聲音越來越近,又有兵戈碰撞鎧甲的聲音,驅趕人群的聲音傳來。

    大地震動,到好似來了千軍萬馬。

    顧卿晚和莊悅嫻面色皆變,凝目望去,正見穿著知府袍服的孫俊偉,騎馬打頭,后頭領著一群烏泱泱的兵馬官員,擠進了胭脂巷。

    “官府辦差,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吆喝聲響起,胭脂巷里的人,頓時便像是受了大驚嚇的地鼠,跐溜溜地,眨眼功夫都奔回了家,緊緊關上了門。

    瞬間,就剩巷子口,顧卿晚姑嫂二人獨獨立著。

    那孫知府到了近前,翻身下了馬,揮手道:“爾等先進巷部署防御,立崗守衛,動靜都輕點,莫驚擾了貴人清靜?!?/br>
    他一聲令下,身后兵甲嘩啦啦便涌進了那條骯臟泥濘的胭脂巷,眨眼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兵甲林立,肅穆森嚴。

    莊悅嫻和顧卿晚面面相覷,那孫知府已是滿臉笑容走上前來,一張圓臉笑的愈發像包子,沖莊悅嫻躬身作揖,道:“方才本官不知竟是顧夫人,多有得罪,還望顧夫人看在本官也是身在其位,秉公辦案的份兒上,原諒則個?!?/br>
    莊悅嫻瞧著面前鞠躬陪著笑臉的知府,想到方才堂上的怒目金剛,臉上神情恍惚。

    世態炎涼,莫概如是。

    顧卿晚卻瞧著這一番變故,有些目瞪口呆,怎只見到一方玉佩,這狗官就知道燕廣王在此了,還迅速這般作為,可見能做到一方知府的,確實不是尋常泛泛之輩,這玲瓏心思,便是她拍馬都趕不上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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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9 請罪

    廂房中,秦逸依舊一身素白褻衣靠在床頭,修長的手中捻了一塊秦御從茶樓帶回來的玫瑰糕,輕輕送到唇邊,那玫瑰糕透著一層薄粉色,映襯的他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唇色,平添幾分清雋的體弱之態。

    一雙眼眸卻深邃沉靜,正聽秦御說著此番衙門的事兒。

    聽到秦御提點顧卿晚用那塊玉佩去救莊悅嫻時,他探手拿糕點的動作一頓,手指動了動,彈去指間碎屑,將手收了回來,用帕子輕輕擦拭著手指,道:“到底是友人之妻,你行事太過莽撞了。幸而無事,若然真出了事兒,大哥卻不好再見閩寧了?!?/br>
    前朝余孽周利王帶著兵馬退居南陵一帶,建立了后周政權,一直在負隅頑抗。他們兄弟奉命領兵平定,一個月前大勝,生擒后周皇帝,原本是要隨著大軍一起凱旋的。

    然而到了荊城,卻收到了朝廷的傳書,言道太皇太后病重。他們兄弟便帶了一隊人馬,快馬加鞭得往回趕,誰知一進壽州地界便遭受大股兵馬追殺,一路從壽州過隨州,經湖州,身邊帶著的人,一個個護主而死。

    他們兄弟二人也一路逃進了這洛京城,那樣大股人馬明目張膽的扮成官兵以搜捕欽犯為名,追殺他們,壽州隨州等幾州官府視而不見,說明什么,不言而喻。

    待進了這洛京城所在的滄州,那些大股的官兵便分散成了好幾隊,這般有所收斂的情景,令秦逸猜測,這滄州當還算安全。

    然而到底不敢肯定此點,所以才暫時躲避在了這胭脂巷。秦御這兩日就打算探一探洛京官府的情況,秦逸卻沒想到,他會趁今日之機便利用顧卿晚姑嫂辦了此事。

    也就是說,若是這滄州也和前頭幾個州府一樣,那么顧卿晚拿著秦御的玉佩現身,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一去無回的!

    說白了,顧卿晚就是秦御丟出去的一顆探路石,信手拿來用的一枚棋子。

    看孫知府對待顧卿晚的態度,自然便能猜測出滄州官府的態度,若然孫知府拿下了顧卿晚,有所行動,秦御自然會立馬帶著秦逸在官兵到來前離開胭脂巷。這也是顧卿晚在衙堂中自辯清白,秦御卻會在對面茶樓中觀望的原因。

    并非他擔心顧卿晚姑嫂的死活,只是在觀察孫知府的態度罷了。

    不過,好在,這滄州果然如他們所料,是安全的,顧卿晚姑嫂二人有驚無險。

    秦逸和婁閩寧是至交好友,對顧卿晚也有意照顧,秦御明明還有旁的手段可以一試孫俊偉,卻偏不愿多費事,隨手就將顧卿晚當了棋子,秦逸念及婁閩寧便不認同的念叨了兩句。

    秦御聞言卻不置可否,面色冷淡的道:“若然有事兒,也是她命該如此,關大哥何事兒?再說,那婁閩寧是大哥的至交好友,可不是我的。更有,什么友人之妻,不過是訂過親罷了,更何況如今那親事早便作罷了?!?/br>
    若然沒有他,今日顧卿晚姑嫂是定然要死在孫知府手中的,秦御卻并不覺得自己虧欠顧卿晚什么。

    秦逸聞言卻也沒再多和他做口舌之爭,只搖頭一笑,卻于此時,外頭響起了一陣動靜。

    秦逸二人皆是習武之人,耳力過人,自然是辨出了那大隊人馬正急速靠近的聲音。

    秦逸抬手揉了下額頭,道:“你去應付吧?!?/br>
    秦御沒多言,起身道:“夜里只怕不得安寧,大哥再睡會兒,養養精神?!闭f著扶了秦逸躺下,幫忙壓好了被子,這才轉身往院中去。

    顧卿晚走在前頭,輕輕將院門推開,孫知府低著頭緊隨其后。

    “大人請?!?/br>
    顧卿晚雖然恨死了狗官,可人在屋檐下,哪里能不低頭?方才在巷子里已經表示過對孫知府將她們姑嫂無罪釋放的感謝,此刻引著孫知府進門,態度也算客氣。

    她言罷抬眸卻是一愣,只見院子中的那顆唯一的歪脖子老槐樹下,此刻金刀大馬的坐著一個人。

    他身上還穿著的是今日一早那件月白色的云紋長袍,老槐上翠綠的葉間已經打了許多白色的花苞,一串串的垂掛下來,午后璀璨刺眼的陽光,從花蕾枝葉間灑下,落在那人身上,映的他那過分昳麗的容貌愈發恍若妖神臨世。

    午后的蟬聲聒噪,那人坐在樹下,略垂著眼眸,指間把玩著一柄薄若蟬翼的匕首,匕首在修長的手指間靈活的穿梭,寒光凜凜,忽而一道冷光折射進他的眉眼,凌冽卻妖異的眉目愈發冷若冰霜。

    他長腿伸展著,光影流瀉,挺拔的身影愈見欣長,渾身氣場全開,這樣的一幕,竟令人一望不敢直視。再難感受到那擾人的蟬鳴聲,好似這如火如荼的空氣都清冷了起來,讓人禁不住寒氣凌頭,只差打個哆嗦了。

    顧卿晚正因這一幕愣住,身子卻被人從后頭撞開,直撞的她踉蹌了兩步,這才將將站穩。

    她蹙眉抬頭去看,只見先前在她后頭跟著的孫知府已是踉踉蹌蹌的沖到了秦御的身前,撲通一聲便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幾乎是五體投地的砰砰磕起頭來,口中痛心疾首的喊道:“下官有罪,下官瀆職,竟然不知道有亂臣賊子進了我洛京城,還差點令七爺和九爺遇險,下官率人救駕來遲,九爺贖罪??!九爺!”

    顧卿晚看的目瞪口呆,她敢肯定,以這胖知府的噸位,就那么直挺挺的往地上一跪,那膝蓋肯定是紫青一片了,還有這磕頭法,這么胖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就五體投地貼在地上的?這砰砰的磕頭聲,簡直就像那額頭不是自己的一般。

    顧卿晚放在左肩上準備揉捏兩下的手登時便頓住了,那里方才被胖知府撞了一下,她還覺得有點發疼,想要揉揉來著。

    這會子都不好意思了,自己都覺得自己嬌氣了,還是這古代人都這樣生猛的,一個個都能對自己這么狠?

    顧卿晚正感嘆,那邊,秦御卻抬起眼眸來,淡淡掃了眼她,目光在她捂的肩頭上劃過,眼光收斂回來,下一刻,卻是抬腳便踹在了孫知府的腦門上。

    也沒見他怎么用力,那孫知府卻被整個踢了出去,圓滾滾的身子竟然在地上滾了五六下,這才停下。

    頭暈眼花,耳鳴轉向,孫知府從地上爬起來,辨不清方向就動作敏捷的再度膝行著往樹下爬,爬了幾下發現方向錯了,忙又迅速調轉,眨眼便又滾到了秦御的腳下,再度砰砰的磕頭,道:“九爺饒命,九爺息怒,息怒??!”

    蟬鳴聲都好像被這冷凝駭人的氣氛給驚住了,停了叫聲,院子中一時間就只剩下孫知府不知疲倦的砰砰磕頭聲,秦御還是沒有吱聲,只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匕首。

    孫知府的額頭上,鮮血一滴滴像小河般往下落,顧卿晚都不忍看下去了,耳邊聽著那磕頭聲,只覺著牙疼的慌。

    她悄然移步往后退了兩步,拽著莊悅嫻的手臂,站在了她后頭。

    又聽那孫知府磕了七八下,秦御的袖口動了動,兔兔懶洋洋的伸著腦袋鉆了出來,好像是剛剛睡醒來,迷茫的揉了揉眼睛,不滿的看了眼跌在主子腳下一直發出聲音的孫知府,像是嫌他太吵,它抬手捂住兩耳吱吱的帶著些委屈叫了兩聲。

    秦御掃了兔兔一眼,兔兔立馬閉了嘴,然后眼珠子一轉,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顧卿晚。

    好似剛發現她回來了,兔兔兩眼一亮,雙腿一蹬,從秦御的手臂上一躍跳上孫知府的腦袋,又沿著他的脊背跳下,很快便到了顧卿晚的腿邊兒,趴在她的繡花鞋上,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腳踝。

    顧卿晚彎腰去抱兔兔,那邊秦御也終于開了口,聲音冷淡,道:“行了,起吧?!?/br>
    孫知府這會子已磕的身子打擺,意識勉強還算清醒,聞言卻沒敢真起來,忙道:“謝九爺,下官還是跪著聽候九爺訓話吧?!?/br>
    秦御好似不耐煩了,撫了撫袍角,又像是拍落方才孫知府靠近不小心碰到的靴口,起身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孫知府,吩咐道:“其一,準備筆墨紙硯,本王要送信進京,八百里加急,三日內務必送到。其二,本王懶得挪動,大哥也受了傷,暫時下不得床,你看著辦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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