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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妃常毒寵在線閱讀 - 第97節

第97節

    蕭華嫣決然的擦去了為蕭云開留下的那滴淚水,回頭來,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將軍府熟悉的高闊朱紅大門,而后毫不留戀的放下簾子。離去!

    總有一日,她要披著一身榮光回來,踏平這一方土地!

    將軍府中一連送走了兩個針鋒相對的女兒,一個曾高貴風光無限的嫡長千金,一個低微入塵埃、而后又掀起狂風暴雨、無人敢輕視的失寵庶女。

    大房一空,府中安靜了許多,空曠了許多。

    一種哀涼與讓人窒息的蕭索,縈繞在將軍里沒個角落。

    “蕭華嫣竟真的和膠東王走了。你說她還留了話給我?”田氏問早前派去埋伏在暖頤園的丫鬟。

    丫鬟略有些緊張,結巴道?!笆?,是留了句話,不過……”

    “有話就說,結結巴巴半天放不出個屁來,急人?!?/br>
    “是錦繡代大……代二小姐轉告奴婢的,她說,‘你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好好仔細著身子,別死得太早!’”丫鬟將蕭華嫣讓錦繡轉述的話原封不動說了出來。

    田氏氣得咬牙,無奈這樣人已經走了,也沒辦法出氣了。

    “她還不是怕我收拾她,才當個賠錢貨、硬貼到膠東王榻上。哼,就算回來我也不怕她!”田氏正氣著,乍然看見丫鬟帶回來的繡眼鳥兒,煞是可愛,心下一喜。

    “這鳥兒倒是可愛,哪兒來的?!?/br>
    丫鬟見田氏喜歡,忙殷勤獻上?!爱斒撬男〗銕Р蛔吡粝碌?。是對少見的珍鳥呢。奴婢知道姨娘喜歡這些東西,特意提回來的?!?/br>
    “喲喲,快,打開讓我摸摸……”

    ……

    是夜,田氏房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叫——

    “?。?!死了、四夫人死了??!”

    田氏滿面烏黑,眼睛大睜著死在了榻上。而那一雙繡眼鳥,也雙雙死了。

    都是中毒。

    毒,來自那鳥的羽毛上。鳥羽上涂滿了□□。

    **

    秦壑帶著蕭華嫣去了東邊的膠東之地,秦譽則帶著蕭襲月南下去了平津封地。

    看似這兩雙冤孽主是短暫的各自分開了,但,人雖暫隔,有一只狠辣的大手將這兩邊的人盡數綁了線、捏在手中!誰也難逃!

    夜半,一東、一南的兩方營地,都有信鴿撲騰著翅膀,帶著密信往平京城的皇宮飛去,飛往懿寧宮中,陳太后處。

    而秦譽南下這方,信鴿剛飛走。

    “你在做什么?”蘇蟬對那剛放飛了信鴿的桃米分色羅裙的美人喝了一聲。

    美人略驚慌,回頭一看是蘇蟬,放下心來。

    “原來是雪櫻jiejie,嚇了我一跳?!?/br>
    “你大半夜不睡,卻在這里放信鴿,信里寫了些什么……”

    “jiejie這般著急作甚,meimei只是告知太后娘娘咱們一切平安,無需擔心罷了?!?/br>
    “殿下一路對咱們姐妹照顧有加,你也應當知道感恩?!?/br>
    “感恩?”杜靈譏誚,對蘇蟬道,“jiejie,你何必裝得這般清高。雖然咱們現在不樓子里賣笑,但還是一樣賣的!只不過現在賣的是命?!?/br>
    杜靈也曾混過桐城的風月場子,賣藝不賣身,只是不在怡人院,而后托了關系進宮當了舞姬,為陳皇太后所用。

    “可若殿下倒了,咱們未必就討得了好。還是少做些昧著良心的事吧。你我都是同鄉,我不希望看著你做錯事?!碧K蟬道。

    杜靈不屑地笑了一聲,只覺得蘇蟬這話可笑。

    “我說蘇蟬jiejie,你竟然能這般正義凜然的與我說教。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杜靈還不知道么?”

    蘇蟬臉色冷了冷。

    杜靈卻并不在意蘇蟬高興不高興,接著道。

    “杜靈一直沒有告訴jiejie,其實我有個姐妹在怡人院,說了些jiejie不能告人的事與我聽。jiejie是如何坐上怡人院頭牌位置的,jiejie沒忘記吧?爭奪花魁之賽前夕,流鶯和千紅那么巧的死在了男人的床上,真真兒是可惜了啊……而那賽前那幾夜,宿在jiejie房中徹夜不歸的男子又是誰?太后問時,jiejie自詡還是完璧……若平津王殿下知道了jiejie早就承歡別的男人身下數回,就算礙著太后的面子不將jiejie逐出府,只怕,也不會再碰一下了……”

    蘇蟬臉色一凜。

    “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

    杜靈哼了一聲笑,轉到蘇蟬跟前,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jiejie不懂沒關系,靈兒meimei也是隨口說說,不當真的。jiejie只需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又當做什么事,不該管的少管,該管的管好,就行了?!?/br>
    杜靈不屑一顧的回到營帳里,獨留了一臉慘白、眼中含淚的蘇蟬在野地中。

    蘇蟬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花魁大賽之事,她是被逼無奈。若不奪魁,那便是要淪落為千人騎的風塵妓子,她也是沒有辦法了。與其那般,還不若只痛苦那幾日,謀了長遠生路。

    那桐城的大人夜宿之事十分秘密,竟不想杜靈卻知道!

    這段最讓她惡心、不齒的過去,她一直想忘記,就在她以為終于揮別了過去的時候,竟然又被杜靈殘忍的說了出來!

    別人怎么看她都無所謂,王殿下若知道了,她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蘇蟬望這杜靈消失的營帳,焦急的美眸中閃過一抹陰冷。

    幸得秦譽上回有了部署,這一趟南行雖然人多、物多,但到底不是頭回走。秦譽早就將所需之物、落腳之處布置了妥當。

    行了月余,即將到達北齊南邊兒的平津封地。

    平津之所以叫平津,是有一津渡名“平”。平津所在的河名叫“霖水”。霖水北起于北齊中土腹地,南下流經平津,一路流到南齊最繁華的城“驍城”,再入海。

    平津的王宮在南州中間的“臨邑”城里,待明日渡過了這條霖水河,就能到王宮里。

    可這夜,似乎并不那么平常。

    今夜,眾人是宿在霖水旁的小鎮客棧中。明兒一早就渡水。

    天將將亮起,伺候杜美人的丫鬟瑤兒驚聲哭道——“美人、美人……來人啊,杜美人被蛇咬了!”

    秦譽與蕭襲月聞訊趕去,只見杜靈已經口唇發烏,不省人事。

    “杜jiejie,杜jiejie……”另外兩個美人眼淚嘩嘩就下來了。

    蛇傷在杜靈的小手臂上,烏紫的流著黑血。

    是非常毒的蛇!

    蕭襲月掏出手帕,將杜靈被咬的小手臂死死捆住。

    “你做什么?杜jiejie都要死了,你還這么死死捆著著她,血都流不過去?!?/br>
    “就是!”

    蕭襲月冷了兩個哭哭啼啼、拉扯她的女人一眼?!安幌胨谰烷]嘴?!?/br>
    ☆、第90章

    蕭襲月本想吸那毒血,可動作還剛剛露了個苗頭,就被秦譽氣憤的拉住了——“你是想死么?”

    立刻有有眼色的侍衛上前,為杜靈吸毒血。

    蕭襲月方才那一瞬間也是沒有多想。大約是上一世殘存的那點軟弱良善在作祟,離開平京之地后就放松了一些。

    蘇蟬捏著手帕,滿面擔憂?!澳系乇揪投嗌?,又是夏天、水邊,meimei們可要當心些?!?/br>
    “多謝雪櫻jiejie提醒?!?/br>
    大夫來敷了藥。幸得蕭襲月捆住了杜靈被蛇咬的手臂,延緩了毒血走遍全身的時間,不然定然早已一命嗚呼了。

    不過杜靈仍然昏迷不醒,沒有脫離危險。

    夜里,秦譽為蕭襲月舍命救杜靈之事很是生氣?!澳闳羰怯袀€好歹,你可讓我如何做?”

    蕭襲月哭笑不得。這話聽起來倒像是那些個深閨婦人對上沙場的的丈夫說的。

    “才離開平京不過月余,杜靈若突然死了,陳太后必然會以為是你殺的。豈不是傳達出你急著反她的意思?”

    秦譽這才緩和了些臉色?!霸瓉韾坼故菫槲疑嵘?。如此說來,錯是在我身上了?!?/br>
    蕭襲月不與秦譽爭辯,而是凝眉思索道:“杜美人被蛇咬的地方很是蹊蹺,若是正常被蛇咬的傷,應當在腿腳傷,她卻在小臂內側,這是其一,若說她正躺著,也當是手臂外側,她卻傷在內側。其二,杜美人生性警惕,做事也仔細,可她被蛇咬了竟連吭都沒吭一聲……”

    秦譽走過來,本想從蕭襲月背后將她抱住,可是抬臂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而繞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難怪太皇太后讓我賜你毒蓮子,你這般聰明,說不定將來某日將我如文帝那般囚了,事事唯你是從……”

    蕭襲月冷聲,一下拍開秦譽輕挑的捏著她下巴的手。

    “我是想囚了你,而且最好用繩子捆了你的手?!笨偸遣灰幘?!

    秦譽又湊近了些,呼吸淺淺的灑在蕭襲月耳邊?!霸瓉砟阆矚g這樣?待進了王宮,本王定然都許了你?!?/br>
    他又胡說八道!

    “王殿下,你怎地像個幾十年沒有見過女人的老鰥夫,嘴里老掛著些讓小姑娘面紅耳赤的葷話。好歹你是平津這片土地的王,也不怕這兒的土地神聽了笑話?!?/br>
    “他敢!”秦譽冷峻的容顏笑得有些壞,指腹摩挲著蕭襲月的下巴?!案艺f我是幾十年沒見過女人的老鰥夫?恩?蕭小四,你小小年紀倒是‘見多識廣’嘛,這都讓你給看中了。不過我可比那老鰥夫慘多了,幾十年還沒開過葷,給你害苦了?!?/br>
    “……”

    “你說,該不該給爺灑灑甘露,滋潤滋潤?”

    蕭襲月面紅耳赤。人前要臉、人后不要臉,形容這廝真是太貼切了!冷漠與無恥,如此矛盾的兩面,竟在他身上結合得渾然天成!

    “我不與你說了!好意和你商量幫你,你盡這般欺侮我!”蕭襲月嗔了一句。

    秦譽壞笑化作無奈、冤枉,大了些聲兒?!拔胰绾纹畚昴懔??這都和你同床共眠了月余了,我連褲腰帶都沒敢當著你解過!我堂堂大男兒,你說我憋屈不憋屈!再說,你是我女人,我不對你熱乎些,爺的兒子何時能指望上?”

    秦譽前世帶兵打仗多年,與軍中將士相處甚密,比之那些個完全長在宮中的皇子,自然多了許多粗獷漢子的習氣,這段話如同軍中那些糙漢子對媳婦的口吻。

    蕭襲月聽秦譽越說越離譜了,氣了“哎呀”了一聲,背過身去干脆不理他。

    “隨行的美人那么多,你要是憋屈就去找她們,在我這兒撒什么火?!?/br>
    秦譽一聽蕭襲月那話,雖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吃醋,但至少那“美人那么多”幾詞兒是有吃醋的初步模型了。秦譽笑了一聲,腆著臉,看準了時機圍上去將蕭襲月圈在懷中,任她怎么掙扎都不放手。

    蕭襲月掙扎的力氣不大,秦譽心頭更是一喜,在蕭襲月的耳邊啞聲道:“放心,你的‘小夫君’它認人呢,洞不對,它不鉆?!?/br>
    蕭襲月一聽那話,哪里會不明白!羞得、氣得臉頰紅彤彤的?!扒刈u!你、你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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