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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提出反駁。 最后, 與謝野的視線落在了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的吉藤身上, 微微一笑:“你倒是讓我感到意外?!本谷恢鲃影巡弊油断律?。 “虛張聲勢!”吉藤忽地冷笑一聲,開口點了一個名字。 “長官!”位于會議室后排的一名年輕士兵起身敬禮。 吉藤頭也不回地說:“你去,讓這位與謝野醫生試試?!?/br> 他從某個人那兒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被與謝野治療的人同時也會被他詛咒, 而且詛咒強度會隨著治療次數疊加。 雖說不知道為什么與謝野突然醒了過來,之前被他治療過的人也沒有表現出異樣, 但誰知道真實情況是如何的呢? 畢竟他們又看不到詛咒。 說不定與謝野帶來的詛咒, 現在已經偷偷潛伏在了他們身邊。只是詛咒現在力量還太弱, 無法對他們造成太大傷害。 如果放任詛咒吸收與謝野的咒力, 促使它們不停壯大, 一直到能殺了他們的那天,狡猾的詛咒才現出原形的話……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完了。 所以無論眼前這個人是真是假,他都不會拿自己去冒險。 吉藤此話一出,眾人為之嘩然。 福地櫻癡雙手抱在胸前,合著眼睛閉目養神,如老僧入定,不為外事所動。 倒是大倉燁子皺眉看向吉藤,臉上的表情毫不收斂,明明白白地表示出了自己的譏諷和不屑。 與謝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簾半垂,內里無光,像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陰影。 無法違背上司命令的士兵小跑著繞過大半個會議室,來到了與謝野的面前,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他曾經因為任務斷了一只胳膊,后來被與謝野治好了。 而就是那僅有的一次治療,讓他對與謝野產生了無比濃重的心理陰影。以至于之后的每一次任務,他都拼盡全力不讓自己受重傷,以免落到與謝野的手上。 只是沒想到,他防住了敵人的刀槍,卻沒能防住上司的命令,唉。 “……” 與謝野冷淡地瞥了面露緊張的士兵一眼,隨手將扛在肩上的刀扔在地上,發出“咣”地一聲響。 咦? 沒等來疼痛的士兵將眼睛睜開一絲縫,發現與謝野竟然越過他,兩手空空地往吉藤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除了他之外,包括吉藤在內的其他人同樣感到疑惑。 與謝野準備干什么? 他很快就用行動告訴了他們。 在距離吉藤不過兩三米的時候,與謝野突然扯開了袖子,嘴角高高揚起,臉上的表情帶著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瘋狂,如同捕食的野獸般朝對面的人撲了過去! 袖扣迸在地上彈跳了幾下,轱轆轱轆滾到了桌椅底下消失不見。 大開的袖口里滑出一把手術刀,鋒利的刃身在燈光下折出一道冷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吉藤大驚,反應極快地往后退了一步,從腰后抽出一把手.槍,拉開保險栓,對準與謝野的胸口,“砰砰砰”連開三槍! 距離過近的與謝野直接被命中,胸前血花飛濺,瞬間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襯衫。 “吉藤!你找死!” 大倉燁子勃然大怒,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眼看就要跳到與謝野身邊去,卻被旁邊的福地櫻癡叫?。骸盁钭?,坐下!” “可是隊長……”大倉燁子心有不甘。 然而福地櫻癡毫不松口:“交給他來做?!?/br> “……是?!贝髠}燁子只好應下。 她知道與謝野不會有事,之所以生氣,完全是因為吉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這家伙擺明了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既然與謝野被他們獵犬帶回來,并在軍部公開露了面,自然就表明了他們的態度:這個人就是他們獵犬擔保的與謝野。 可吉藤那家伙,明知這一點,竟然還敢做出這種事情,不亞于在打他們獵犬的臉!這讓大倉燁子如何不氣! 兩人談話之際,與謝野和吉藤那邊又有了新的發展。 與謝野被子彈的沖擊力帶得后仰,不過他及時扣住了桌子的一角,手臂用力,硬生生穩住了身形,甚至借勢再次湊近了吉藤。 “滾開!離我遠點!”吉藤手中的槍很快就打空了彈夾,再也無法阻止與謝野的靠近。 漫天紅光中,吉藤看到近在咫尺的惡魔嘴唇翕動,一字一句地低語著,眼神幽暗無光,好像連接著無底深淵。 “你、殺、不、死、我——” 猩紅的血潑了與謝野半張臉,襯得他的笑容越發兇戾暴虐,令人膽寒。 那模樣像極了殺瘋眼的rou食動物,對膽敢挑釁自己、侵占自己地盤的家伙,根本沒有警告和威懾的必要,直接撲上去咬斷對方的脖子即是勝利。 與謝野扣住吉藤的臉,用力地將人摁了下去。 吉藤捂著脖子,重重磕在地上,腦后劇痛,連帶眼前跟著一黑,一種令人反胃的眩暈感接踵而至。 接著他的手腕腳腕一涼一疼,頓時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從與謝野撲向吉藤到吉藤墜地,幾乎就是一眨眼,局勢已定。 吉藤仰倒在地,脖子、四肢汩汩往外淌著鮮血,很快便染紅了身下的地板。 他“嗬嗬”急喘著,怨毒地瞪大雙眼,斷斷續續地說:“你……你想殺、殺了我嗎……這里是、軍部,容不得你、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