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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特殊情況下,普通人也是能看見詛咒的啦?!蔽鍡l悟漫不經心地說。 與謝野:“比如?” 五條悟:“臨死前?!?/br> 與謝野:“……” 五條悟:“嘛,這種小事沒必要深究。詛咒其實沒你想的那么神秘,看到了就看到了,看不到也無所謂?!?/br> 好吧。 與謝野聽完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于是便不再糾結。 那咒靈嘴還挺嚴,腦袋都快被五條悟踩碎了,依舊沒回答他任何問題。 五條悟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 這個時候,與謝野忽然開口問:“你之前說他能吃掉詛咒是怎么回事?詛咒之間還會互相吞噬嗎?” “那算特殊情況。強大的詛咒可以威懾低級詛咒,而高級咒物則會吸引詛咒,將其吞噬后,詛咒會變得更強?!闭f著,五條悟又踹了不肯開口的咒靈一腳,“這家伙吞噬的并非匯聚成型的咒靈,而是單純的咒力?!?/br> 至于加茂真治所說,與謝野到來后,基地詛咒rou眼可見變少了,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這家伙本來就是從幾十萬死者的怨念中誕生的,緊接著又來到了負面情緒堆積如山的戰場上,對它來說,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假以時日,它一定會成長為極難對付的特級咒靈。 這么一想,五條悟倏地明白了。 “原來是把這里當成飼料廠了啊,你這垃圾?!彼托Φ?,“成長到一定程度前先潛伏起來,還挺機靈不是?” 近年來誕生的詛咒是越來越聰明了。 照這樣發展下去,咒術協會那群老家伙為了權力和地位竭力維持的假象,距離破滅那天也不會太遠了。 想到將來可能發生的場面,五條悟譏諷一笑,毫不留情地將腳下的詛咒祓除。 這人解決完了咒靈,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扭頭看向與謝野:“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與謝野不解地回望他,“什么怎么辦?” “難道你還準備在這里待下去嗎?”五條悟一躍跳上破破爛爛的辦公桌,找了塊還算完整的地方坐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也在打量面前有些狼狽的小孩。 臉色很差,眼下青黑,看起來最近都沒怎么休息好。身上的醫療圍裙沾滿了血污,就連蒼白的臉上也帶著些干涸的血印子。 這副模樣,與當初他在點心鋪幫忙時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嘛。 “如果你想離開的話,可以跟我走哦?!蔽鍡l悟托著腮,語氣輕松地說,“你雖然沒有咒力,但異能力是罕見的治療,這種能力哪怕是在咒術界都是極其珍貴的?!?/br> 畢竟能夠熟練掌握反轉術式的人很少,能夠治療他人的家伙就更少了。 而且他還了解到,與謝野這異能力無論多重的傷都可以瞬間治愈,方便快捷效果極佳,誰用誰知道。 這樣一想,就算他撬了軍方墻角,有與謝野的能力在,他拐人這事,上頭那些老東西頂多不痛不癢說他幾句,然后手腳麻利地給他掃尾,將這寶貝疙瘩徹底收攏到碗中。 咒術協會地位特殊,軍政那邊多少也會給個面子,到時候不過就是賠一筆錢。而他們這些咒術師,最不缺的就是錢了——畢竟有的是人找他們處理詛咒問題。 與謝野有些意外五條悟會說出這些話。 不過驚訝之后,他也陷入了沉思。 與謝野想到了這段時間自己的掙扎,也想到了森鷗外對他說的那些話,最后還想到了對他說“還好有你在”的立原。 他握緊了拳頭,對五條悟說:“謝謝你,但我還不能走?!?/br> “你也應該清楚,這場戰爭,光憑基地里的這些士兵,是絕不可能獲勝的?!蔽鍡l悟語氣淡淡的,“既然如此,為什么要堅持下去?” 他實在是不解:“難道真如那糟糕軍醫所說,你心有大義?” 說著說著他就翻了個白眼。 “我最討厭‘能力就代表著責任’、‘強者就該保護弱者’的那套理論了?!?/br> 搞得他一聽就逆反。 “說什么大義,我才沒那么偉大呢?!迸c謝野嘴邊露出一個小小的笑來,“我只是想這么做而已?!?/br> “哪怕你很痛苦?”五條悟一針見血地指出。 “……”與謝野張了張嘴,聲音艱澀,“這里的人誰又不痛苦呢?難道因為痛苦就拋下一切逃避,逃避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他看著自己的手。 幾個月前,這雙手會用來翻書寫字、揉面調餡,如今卻是沾滿了血污。這樣的手做出來的點心會是什么味道?他不愿去想。 “你見過幾十萬人死在你面前的地獄嗎?”與謝野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就是從那樣的地獄中爬出來的?!?/br> 五條悟頓時沉默了。 “那場爆炸發生后,我每晚每晚都在做噩夢。他們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我,好像在對我說‘怎么就你活下來了呢?’當森醫生找到我,說我能救人時,我就在想‘太好了,是不是我救回一個人,夢中指責我的人就會少一個?’我知道這么想不對,可我控制不住?!?/br> “如果不是我在那時候覺醒了異能力,我也會是其中一員?!彼宋亲?,整理好情緒接著說,“既然我有那樣的能力去拯救別人,那為什么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