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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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當個妾氏,還是個從無恩寵的妾氏,崔若盈得到的 ,也不過是個妾氏的名分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盈姨娘 許是如愿以償,老太太的病也好了許多,見著徐昭的時候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 這一日,徐昭正和徐徽說著話,突然聽見外頭丫鬟的聲音:“五姑娘來了?!?/br> 徐昭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她這meimei,可是好些日子都沒登門過了。 今個兒,怎么過來了? 自打上回被老太太行了家法,徐茵就愈發的不愛出門,除了每日給老太太和娘親請安,都只呆在自己屋里,抄寫女則女戒。 “大jiejie、四jiejie?!毙煲鹁彶竭M來,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因著上回在寺廟的時候徐茵闖了禍,徐徽對徐茵就不大待見,只是礙著姐妹情分,不好太過生疏了。 徐徽點了點頭,對著徐昭道:“我那里還有些事情,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找你?!?/br> 徐徽說著,就站起身來。 “怎么我一來,大jiejie就要走了,meimei可是專門來找大jiejie的?!毙?/br> 茵臉上有幾分尷尬,卻依舊笑意盈盈道。 徐昭坐在那里,見著徐茵這樣,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她這meimei,挨了一頓鞭子,倒是格外的沉得住氣了。 若是換了往日,早該哭哭啼啼說徐徽瞧不上她這個姨娘生的,變著法兒的在作踐她了。 不等徐徽開口,徐昭就問道:“meimei有何事,大jiejie幫著伯母管理家務,忙得很?!?/br> 徐茵咬了咬嘴唇,半天才說道:“是meimei描了些花樣子,想給祖母做個抹額,不知祖母喜歡什么花色,才想著來問大jiejie?!?/br> 徐昭聽了,心思有些復雜,卻是笑了笑,道:“這府里就屬大jiejie最了解祖母的喜好了,你問她便是問對了?!?/br> 徐昭不知道徐茵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可既然她愿意討好老太太,她也不能阻止她。 聽著徐茵是想孝順祖母,徐徽哪里能說出個不字,只讓她跟著自己回了住處。 “上回惹得祖母生氣,也不知祖母喜歡什么,只能想著做些女兒家的東西,我這樣的身份,不知道大jiejie愿不愿意教我?!?/br> 徐茵說著,臉上便多了幾分難堪,卻是勉強笑道:“這府里除了大jiejie,meimei也沒別人可問了?!?/br> 見著她這般神色,徐徽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對她也生出了幾分憐惜。 “說這些話做什么,祖母若不是疼你,又怎么會責罰你?!?/br> “真的嗎?”徐茵眼睛亮了亮,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自是真的,大jiejie怎么會騙你?!?/br> 兩人在房里描了一會兒花樣子,徐茵才告辭了。 徐徽跟前的大丫鬟紫香見著徐茵離開,低聲道:“姑娘不覺著,五姑娘有些不一樣了嗎?” “她是個庶出的,吃了這么大的虧,再不收收性子,府里哪有她的容身之地?!?/br> 等徐茵做好抹額送給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果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姑娘熬了好幾夜,想著早些給老太太瞧,眼睛都熬紅了?!泵芬棠镞m時開口道。 五姑娘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這些日子見著她得罪了老太太,又和府里幾位姑娘不大走動,她愁的整日整日的睡不著覺。 如今見著她開竅了,便是被太太怪罪,她也要在老太太跟前說句好話的。 周氏坐在那里,聽著梅姨娘的話,溫聲道:“可見茵姐兒真的懂事了,來,到母親這里?!?/br> 徐茵聽話的走了過去,周氏賞了她一根玉蘭花頭的簪子。 “謝母親賞?!?/br> 一時間,氣氛格外的輕松起來。 正說笑著,就見著外頭一個小丫鬟打起簾子道:“老太太,盈姨娘來了?!?/br> 聽見丫鬟的通傳,老太太愣了愣,笑著道:“快,快讓她進來,她身子才好,別在外頭中了暑氣?!?/br> 老太太這話,帶著明顯的偏袒。 崔若盈身著一襲淺水紅杭綢月華裙,略施脂粉,許是因為身子才好,身形便有些消瘦,愈發顯的弱不禁風。 “若盈給老太太請安,給各位太太請安?!贝奕粲A烁I碜?,柔聲道。 “快坐吧,你身子才好,不能久站?!崩咸腥私o她搬來了繡墩,開口道。 崔若盈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端坐在那里的周氏。 周氏眼底閃過一抹不屑,說道:“老太太這是疼你,還不快坐著?!?/br> 聽到周氏的話,崔若盈這才坐了下來。 她這一露面,老太太就提起了納她進門的事情。 “老二在外頭,也顧不得許多,不如今個兒讓盈丫頭住在客棧,明日再抬進來,也算是有個形式?!?/br> 聽老太太這么說,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周氏的身上。 老太太這是怕夜長夢多,表姑娘身子剛好,就迫不及待的定下來了。 周氏聽了,微微一笑,只說道:“老太太這樣說,媳婦哪里有不肯的,只是怕倉促了,委屈了姨娘?!?/br> “那就這么定了,我這里正好有給盈丫頭準備的衣裳,還有一些首飾,一并給了她,也不枉她跟了我多年?!?/br> 老太太說著,就叫嚴mama拿來了一個包袱,包袱里放著幾套嶄新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再有一個檀木匣子,里頭放著一套珊瑚玳瑁貝殼頭面,簪子首飾,還有兩百兩的銀票。 崔若盈見著這些東西,眼圈一紅,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待若盈這樣好,若盈......” “不說這話,你是我的侄女,雖說是做妾,也不會叫你委屈了?!?/br> 老太太都拿了東西,幾位太太自不好沒有表示,大太太王氏拿了一根簪子,三太太岑氏拿了一個銀鑲寶石的扁方,四太太則是給了一對兒紫荊花赤金耳釘。 周氏作為當家太太,自是等明日喝了茶之后才賞。 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就叫眾人退下了,只留了崔若盈在屋里。 “來,到我跟前來?!?/br> 崔若盈上前,蹲在了老太太跟前。 “盈丫頭,姑母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你只記著,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個自己的孩子,往后才能在府里立足?!?/br> 崔若盈眼淚簌簌落了下來,撲到老太太懷中哭了起來。 “好孩子,不哭了,往后的日子只會越過越順了?!?/br> 說了會兒話,老太太就吩咐了嚴mama,將她送到客棧去。 這邊,徐昭一回去,就忍不住道:“祖母也太心急了些,難不成還怕娘親反悔?!?/br> 周氏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道:“早一日遲一日又有什么區別,我倒是想早一日喝了她的茶,往后府里再沒有什么表姑娘了?!?/br> 徐昭聽著,也點了點頭,今個兒在榮欣堂,老太太的那番舉動,分明不將她當成妾氏。 “那咱們什么時候回常州,女兒有些想爹爹和哥哥了?!?/br> 老太太折騰了這么一遭,目的也達成了,總不能還攔著她們,讓她們留在京城。 徐昭覺著,還是常州更好些,離了徐府,日子也更自在些。 “等明日將崔氏抬進來,娘親就和老太太說,想來老太太不會阻止?!?/br> 她到底是二房的當家太太,府里離了她,老爺也不得力。 徐昭嗯了一聲,面上露出一抹笑意,終于是要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早早便起來了,由著半夏和連翹伺候著梳洗,換了身煙霞色灑絲月藍合歡花彈綃紗裙,就匆匆到了正屋。 她到的時候,梅姨娘和徐茵已經在屋里了。 只一會兒工夫,外頭就有人通傳,說是盈姨娘進府了,是用一頂小轎從后門抬進來的。 “帶她進來吧?!敝苁系?。 那婆子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很快就領著盈姨娘走了進來。 因著是妾,不能穿大紅色,所以崔若盈只穿了一身水紅色繡著蝴蝶穿花的衣裳,腳踩一雙桃紅色繡玉蘭花繡鞋,挽了流云髻,頭上插了一支菊花折枝金簪并藍銀珠花,點翠垂珠藍玉耳墜,手腕上戴著赤金石榴鐲子。 當真是個美人,徐昭實在想不明白,這表姑娘怎么就不求老太太給她尋門好親事,偏要上桿子給人當妾。 周氏朝秋彤點了點頭,秋彤就從小丫鬟手里拿過了一個蒲團,放在了地上。 崔若盈上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才從秋彤手中接過茶,高高舉過頭頂,恭敬地道:“妾身給太太敬茶?!?/br> 周氏本就瞧不上她,所以也沒想在這種事上難為她,接過茶輕輕抿了一口,就將茶交給了站在一旁的薛mama。 “往后你就是二房的人了,別的我也不多說,你只守著規矩別給二房抹了臉面就是了?!?/br> 崔若盈臉上閃過一抹難堪,卻只恭恭敬敬道:“是,妾身謹記太太教誨?!?/br> 周氏賞了她一根瑁玳鑲紅寶釵子,崔若盈又站起身來,對著坐在一旁的梅姨娘福了福身子。 梅姨娘站起身來,回了禮。 “meimei不必多禮?!?/br> 這邊,徐徽才從老太太那里回來,見著母親王氏,便說起了崔姨娘的事情。 “雖不是一房的,可表姑姑成了姨娘,往后見了也尷尬?!?/br> “擔心什么,你二叔在任上,她們自是要回常州的?!?/br> 徐徽聽了,點了點頭,半天才喃喃道:“四meimei能離開,最好不過了?!?/br> 王氏詫異了一下,看著徐徽道:“怎么這么說話?可是你和四丫頭起了什么爭執了?” “哪有,是四meimei跟我說,她想回常州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