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武鋒中蠱 我說:“不用太客氣,我也沒什么大事,可能坐一會就走?!?/br> “???這怎么行!震濤可交代我好了,一定要留你吃飯。你是不知道他那脾氣。如果發起火來……” 眼看柳敏要像普通中年婦女一樣絮叨起來,我連忙說:“第一次來,不介意我四處看看吧?” 柳敏當然求之不得,她立刻放棄自己的話題,轉而帶著我在幾個房間里四處轉。我一邊看,一邊問:“你們倆最近身體怎么樣,應該都沒什么問題吧?” 柳敏說:“挺好的,自從按大師說的用那些東西泡澡后,精神百倍?!?/br> 我說:“那些東西也是有毒的,身上有蠱時可以泡,但解蠱之后再泡沒有多少好處?!?/br> 柳敏嚇了一跳。問:“我這又多泡了好幾天,不會有事吧?” 我說:“沒什么大事。及時停住就行了?!?/br> 正說著,房間里忽然傳出嬰兒的哭聲,柳敏說:“震濤一直忙著工作,我們倆年輕時也沒來得及要孩子,現在老來得子,可稀罕了。就是這孩子不好帶,總鬧人?!?/br> 我說:“孩子嘛,都這樣,您先去哄哄他吧,聽著哭的挺厲害,我自己隨便看看就行?!?/br> 柳敏嗯了一聲,招呼晨哥帶著我轉轉,自己匆匆忙忙往另一個房間去了。 他們家并不大,很標準的三室一廳,雖說是廳級干部。但房屋面積也就一百冒尖。晨哥應該也沒來過太多次,對這里很是生疏,讓他帶著我看,還不如自己瞎溜達。武鋒倒會享受,端著杯茶在那看金魚。 幾個房間一一走過。在經過衛生間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微弱的蠱息。四處找,在馬桶后面的夾層里發現一個垃圾袋。打開看,只見里面是一堆黑色的腐rou。蠱息,就是從這堆爛rou里散出來的。 晨哥一直跟在我旁邊,看到后,不禁捂著鼻子問:“這是什么東西?” 我把爛rou抖了抖,看一會后,說:“應該是她解神蠱后,吐出來的那一塊?!?/br> “???這種東西怎么還留著?”晨哥大為不解。 這我也不明白。只好把柳敏喊來問。她匆匆忙忙從臥室里走出來,見我翻動那堆爛rou,也是一臉驚訝,說:“那天我吐出來這東西,被嚇了一跳,就從衛生間跑出去,想給楊大師您打個電話問一下。結果回來的時候發現東西不見了,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你們在哪找到的?” 我把東西藏的地方指給她看,柳敏過來瞅了幾眼,一臉納悶,說:“怎么會跑那去?”夾豆池才。 晨哥說:“會不會是被水沖到這來了?” 這也有幾分可能,而時隔多日,連柳敏也忘記當日這塊黑rou是丟在地上,還是吐進馬桶里。 我想了想,說:“現在有兩種處理方法,第一種是拿鹽混在醋里,把這東西丟進去泡三天三夜,然后找個沒人的地方埋起來。第二種是澆上油,放火燒?!?/br> “有什么區別?”晨哥問。 我說:“第一種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鹽醋中和殘余的蠱毒,埋起來防止被人誤觸。第二種呢,是很簡單的反蠱法,專門針對這種神蠱。用火燒這堆爛rou,rou燒成灰燼的時候,下蠱人也會死。不過這堆rou隔的時間太長,已經失去大部分蠱性,我估計就算燒完,下蠱的人也只是遭受一點小小的反噬,不足以致命。是選擇以和為貴,還是選擇血債血償,全看你們自己?!?/br> 晨哥看向柳敏,而柳敏則一臉猶豫,過了會,她又聽到房間里孩子的哭聲,便說:“這事我做不了主,得給震濤打電話,你們等我一下。哎,這孩子,天天哭個沒完,煩死人了!” 等柳敏再次進了臥室,晨哥才看著地上的爛rou,問:“這東西燒了,真能殺掉養蠱人?這也太容易了吧?!?/br> 我說:“對別人下蠱,本來就有很大的風險。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至于你覺得容易,那是因為我幫她解了蠱。如果沒解,這會說不定她已經瘋了?!?/br> “這倒是?!背扛琰c點頭。 過了一會,柳敏從臥室里出來,說:“已經給震濤打過電話了,他希望能把東西留下來,等他忙完手頭上的事,再親自處理?!?/br> 我沒有問領導打算用哪種方法來處理,因為這是他的權利。就像武鋒說的,我來到這里,只需要提供參考性的意見。其它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去做。 很快,兩個臥室,加上廚房衛生間都看完了,并沒有發現什么東西。而在路過客廳的時候,我見武鋒依然端著茶杯在那看金魚,便問:“有那么好看嗎?” 讓我意外的是,武鋒竟然沒回答,他站在那,像木頭人一樣。手里的茶杯中,白色氣霧繚繞,nongnong的香氣不斷散出來。我見武鋒不回答,便又喊了聲:“怎么,沒見過金魚啊,看這么入神?” 武鋒身子微抖,卻沒有對我做出回應。我本能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以武鋒的性格,怎么也不可能因為某種事情而放棄對周圍環境的把控。他站在金魚缸前那么長時間,本身就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才對。 我有些疑惑,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你怎么了?” 在問話的時候,我感覺武鋒的身體guntang,再看他的臉,竟隱隱發青,大量的汗液從額頭滾落。我吃驚不已,正要再問他,卻感覺身前的煙氣有些不妥。這煙氣從茶杯中飄出來,卻沒有向上空浮去,而是圍繞在金魚缸和武鋒身邊,如濃霧一般不斷徘徊。 我微微一愣,隨即便感應到,這煙氣中竟混雜有不顯眼的蠱息! 只是那蠱息顏色與煙氣相同,所以我才一直沒能注意到。在察覺到蠱息的瞬間,我立刻回頭沖晨哥喊:“拿醋混辣椒!快!” 晨哥尚未反應過來,只聽武鋒喉嚨里發出古怪的聲音,我轉回頭,便見他伸出手向我的脖子抓來。我大吃一驚,連忙后退躲避,同時大喊:“武鋒!不要被蠱蟲控制你的思想,爆陽氣殺死它們!” 武鋒臉色鐵青,額頭有幾處斑點若隱若現,淡淡的白氣從斑點中散出來。他兩眼布滿血絲,眼中一半迷茫,一半充滿暴虐之意。我心里一沉,不斷后退,看著身體僵硬的武鋒,想著該怎么辦。 他明顯是中了蠱,而且這蠱應該是催發人類意識深處最狂躁的那一面,如果不是武鋒陽氣壯,對蠱有天然的抗性,這會應該已經發瘋了。 “他這是怎么了?”晨哥問。 我回過頭,見他還站在原地,便大聲說:“他中蠱了!你愣個屁啊,辣椒和醋!” 這時,柳敏從房間里走出來,聽到我的話,她當即驚叫出聲:“誰中蠱了!哪里有蠱?” 我看她一眼,沉聲問:“這茶哪來的?” 柳敏說:“茶?前些日子別人送給震濤的,一直沒來得及喝。怎么了?茶葉有問題?” 柳敏應該不會騙我,看來,茶葉早就有問題,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體現出來。這時,武鋒忽然大叫一聲,抱住自己的腦袋往魚缸上撞。嘩啦一聲,魚缸徹底粉碎,那水澆了他一身,幾只金魚掉在地上,不斷撲騰著。武鋒彎下腰,竟伸手抓起那金魚,顫抖著往嘴里塞。 我一怔,茶,魚……這蠱難道是…… 好在武鋒仍能控制住自己部分思維和身體,他的手顫了半天,也沒把金魚吃下去。我來不及多想,從桌子后面跑出來,一腳踢在他手上。幾只金魚被我踢飛出去,不知落在哪個角落。而這一腳,也讓武鋒徹底失去了控制。他大吼一聲,如豹子般撲向我。 ☆、第一百三十章 復合型施蠱 我剛想躲,就被他撲倒在地,后腦勺磕在地板上,發出砰一聲大響。柳敏下意識尖叫起來。而武鋒則張口朝我的脖子咬來。我哪敢被他咬中,以武鋒如今喪失意識的身體,一口下去,足以把我的動脈都撕破。我連忙用雙手抵住他的臉,同時大喊:“武鋒!我是楊三七!你清醒一點!” 然而,這喊叫聲并沒有絲毫的作用。武鋒的眼睛里,暴虐之意越來越重,他猛地伸出雙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雖說他右臂折斷,有些使不上力氣,但左臂的力氣。使得我感覺脖子像被鐵棍抵住一樣。我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去抓他的手臂,但武鋒的力量。絕非常人所能抵抗。無論我如何用力,都不能讓他后撤半分。 脖子處的擠壓,讓我感覺喉嚨都快斷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讓我在心里暗罵,誰他娘的說來這沒危險?才來沒幾分鐘,就陷入了險境。 柳敏在旁邊尖叫幾聲后,看到我憋紅的臉,她終于反應過來,連忙跑來抓住武鋒的手臂往上拖。但她的力氣比我也大不了多少,自然難以撼動發狂的武鋒。柳敏拉了幾秒鐘,又不斷用拳頭和手掌拍打武鋒的腦袋,砰砰的響聲,聽的人心里發顫。那么危險的時刻,我心里還在想,你可別武鋒給打傻了…… 也許是柳敏的捶打太不討喜。武鋒伸手將她推了個踉蹌,差點就跌在一堆碎玻璃渣上。這時,房門被人打開,我瞥了一眼,見領導和秘書從外面走進來。他們一進門。就看到我們幾個扭做一團,頓時大驚:“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柳敏見他們倆來,大喜過望,連忙說:“快拉開他!他瘋了!” 領導和秘書連忙上前,兩人抱住武鋒的胳膊,用力往上拉。柳敏也跑過來,抓住武鋒的手臂,死命的拖。至于我,又是推臉又是蹬腿,合四人之力。才勉強把武鋒從身上移開一段距離。武鋒狂躁的大喊大叫,雙臂不斷用力扭動,領導和秘書又不是經常鍛煉的角色,倆人被他帶的四處跑,無法固定身子。 這時候,晨哥終于從廚房跑出來,他端著一個大碗,問我:“這東西怎么用?” 我捂著差點被壓爆的脖子,說:“潑他臉上!” 晨哥當即走來,把碗里的東西,對準武鋒的臉潑了過去。濃重的醋味撲鼻而來,大量的辣椒面混著陳醋貼在臉上,武鋒身子猛地一顫,他用力甩開領導和秘書,捂著臉在地上嗷叫。 晨哥把碗放在一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粗滗h越來越紅的臉,我扭頭看向柳敏,問:“之前你用來喝還有泡澡的東西有沒有剩的?” 柳敏連忙點頭,說:“有,有!還有一些!” 我說:“先把鍋底灰混著清水拿過來,其它的東西用鍋煮沸!” 柳敏應了一聲,趕緊去準備。等她把裝有鍋底灰的水杯拿來時,武鋒已經停止瘋狂的舉動,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拿著杯子,喊著晨哥過來幫忙撬開他緊閉的嘴巴,然后把水倒了進去。 半杯水下去,武鋒忽然劇烈咳嗽兩聲,他睜開眼睛,看著我的眼神還有些迷茫。我繼續喂他水,說:“你剛才中了蠱,不要說話,先把這東西喝下去?!?/br> 武鋒的眼睛里,那密布的血絲已經消退不少,他沒有反抗,老老實實把整杯水喝了下去。隨后,我將杯子放在一邊,與晨哥一塊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然后又到墻角,把踢飛的幾條金魚找了出來。此時,秘書已經把門關上。領導看著略顯狼藉的客廳,沉聲問:“出了什么事?他怎么會突然發狂?” 晨哥苦笑一聲,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br> “是茶,還有魚缸?!蔽易谏嘲l上,用幾根手指把已經死掉的金魚肚子撕開,將里面烏黑的內臟擠出來。撥弄幾下后,我說:“對方早已在你家里留下暗蠱,就藏在金魚肚子里。無論單獨喝茶,還是單獨呆在魚缸旁,都不會有問題。但如果端著茶杯站在魚缸旁,茶水中的蠱毒,會引導魚缸里的蠱攻擊,使人發癲發狂。下蠱的人是個高手,這種復合施蠱的方法,很少有人用。他應該不希望被人發現蠱的事情,所以才會選擇用這么復雜的方法來害人?!?/br> 那位三十來歲的秘書在一旁低聲提醒說:“您確實有喝茶時喂金魚的習慣,看來,下手的人對您很熟悉?!?/br> 領導的臉色很沉,這是我認識他以來,首次臉上有如此不一樣的表情。不過,那個秘書說的很對,如果領導真有這種小習慣,說明下蠱的人對他非常非常熟悉。我說:“你最好查一查,這盒茶葉是誰送來的,還有賣金魚的老板?!?/br> “不用查,我知道茶葉是誰送的,但他沒理由這樣對我。至于金魚……”領導沉吟一番,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秘書在旁邊說:“這幾條您雖然已經養了好幾年,但如果要查的話,應該沒什么難度,我現在就可以……”夾叼叉號。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立刻問:“這魚養了三年?你們確定沒被人掉包?” 領導搖搖頭,說:“它們的樣子,我已經看了三年,每一部分都熟記于心。如果被人掉包,我一定能看出些不同來?!?/br> 看著領導,我心里微微發寒。這么熟悉的寵物魚,就在他面前被我掐開肚子,扯出腸子與臟器,可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異樣,甚至連眉頭都沒皺過。由此可見,他的城府有多深。我忽然想起昨晚周老在飯局中所說的話語,當時老人家欲言又止,卻被領導引導著說出了那個猜測?,F在想想,或許領導早就想告訴我這些事,只是他不便明言,所以才借周老的嘴巴說出來。周老是個老人精,自然明白領導的意圖,他們倆跟唱雙簧似的,一唱一和,把我給勸來了。 想到這,我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金魚老板就不用查了。神蠱的沉睡期頂多維持半年,再長的話會自然死亡?!?/br> 領導嗯了一聲,并沒有多言,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想法來。而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長時間,轉而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武鋒,問:“他現在怎么樣?” 我說:“對方下的是水行與木行參雜的復合神蠱,比較難纏,只能先用其它的方法把蠱性壓制,等回去后再替他解蠱?!?/br> 柳敏從廚房走過來,她看了眼沙發上的武鋒,心有余悸的說:“幸虧楊大師今天來了,也幸虧今天把那盒茶葉拿出來喝,否則的話……” 領導忽然嘆口氣,他看向我,問:“不知楊先生是否還發現了其它異常?” 我想起那堆黑色的爛rou,不過這事領導是知道的,也就沒再提。想了想,我說:“異常倒沒有什么,不過上次我曾說過,隨身攜帶烏木雕刻的道符或佛牌,都能擋住蠱和降頭。你們家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說明確實有人故意針對,最好早點把東西準備好。畢竟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呆在這里,而蠱的發作有快有慢,萬一出了什么事,很可能來不及?!?/br> 領導點點頭,對秘書吩咐說:“這件事你再督促一下,盡快辦妥,最少也要三塊?!?/br> 秘書連忙點頭,說:“已經請人在做了,不過開光的過程比較麻煩,怕是還要一兩天?!?/br> ☆、第一百三十一章 烏木道符 “給你一天時間?!鳖I導說。 秘書額頭有些冒汗,但也只能答應下來。誰都能看得出,領導現在心情很不好,如果此時說個“不”字。下場絕不會好到哪去。當然了,這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家里竟然藏了這么古怪的陷阱,若非今天誤打誤撞,讓武鋒替他擋了,還不知會鬧出什么事來。發瘋發狂的人,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倘若今天家里只有領導和柳敏在,我可以肯定,這倆人都得死。 下蠱的人心也夠狠,一殺就要殺倆,完全是沖著滅門慘案來的。 也不知領導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惹來如此兇悍的人物。這時,領導提議一起吃個飯。順便感謝我今天的救命之舉。 我本想拒絕,但領導一直拉著手不放,倒弄的我不好意思走。別看他臉上已經恢復淡定,可心里一定還有些發慌。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情,在普通人眼里太過嚇人,他們夫妻倆,等于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在烏木牌做好之前,我估計領導寧愿跟我睡一張床,都不想再回家了。 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同時,也想幫武鋒討個好處。所謂好處,自然是指那可以防止蠱蟲入侵的烏木道符。領導如果能弄來三個,就能弄來第四個。武鋒怎么說,也是為他們家擋了災,沒功勞也有苦勞。如果能弄來一塊烏木護身。他以后的作用就更大了。所以,經過領導“再三挽留”,我留了下來,還在晚上故意喝醉,窩他們家湊合了一宿。而在飯局上。我特意提出,希望能收購一枚烏木牌。 領導當時看了眼秘書,問:“有問題嗎?” 秘書一臉苦澀的看著我,搖搖頭,說:“沒問題……” 至于收購的價格么……我想秘書同志會給我個友情良心價的。 其實要說可憐,武鋒比他可憐的多,泡了半天澡,又喝了鍋底灰,才算恢復了些精神。提起白天被蠱侵入體內的情景,他說:“當時也沒什么感覺。就覺得頭暈腦脹,好像發燒了一樣。然后,看見什么都想毀掉。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不能對你動手,但就是有些控制不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