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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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混賬小子喲,真是要了我的命了?!绷掷蠇叽罂奁饋?,又是惱恨兒子偷錢,又是擔心兒子在外吃苦。 林貴卻是臉色陰晴不定,原本一個李水蓮就夠頭疼了,又加上個林福,誰也說不好下一刻會發生什么事。沒理會林老嬤,甚至忘記了林阿爹還在車上,三兩步跑出院子,去找族里的三叔公。 此時,在上林村的村口出現了一輛馬車,馬車后面還跟著兩個騎馬的護院,穿著姿態都不同常人。因著農忙,家家戶戶都在地里,只一些小孩子在村頭玩兒,見了氣派的馬車個個跟著瞧新鮮。 馬車順勢停了下來,一個模樣清秀的小侍掀開車簾子問為首的一個小孩兒:“林貴家住在哪兒?幫我們引個路,這兩塊糕給你吃?!?/br> 柱子看著那漂亮的糕,口水直咽,忙點頭說道:“我帶你們去?!?/br> 于是那兩塊糕點就塞到了他的手里。 周圍的小孩兒們全都圍了過來,個個都想吃,偏生柱子舍不得分出去,再說也不夠分啊。這時又一只手伸了出來,一只潔白的帕子上整齊的放著好幾塊同樣的糕點。 “別搶,每人一塊,都有?!?/br> 這么一邊發糕點一邊走,小孩子們嬉嬉鬧鬧,很快就到了林貴家門口。 馬車停了,可馬車里的人卻沒立刻出來。 “小少爺,咱們不下去嗎?”阿樂小心的問。 宋菡腦子里還回想著大哥告訴他的那些話,那些關于林貴的真實情況。 當時他滿心震驚,根本不能相信,所以才執拗的決定親自來看一看。然而真到了地方,他卻茫然了。他不過是對林貴有些好感,哪怕那些事情是真的,他又有什么立場去指責?現在再回想,林貴對自身的情況說的十分模糊,總是讓人領會成另一種意思,即便戳穿了,對方也沒說謊,只是自己誤會。 想到這一點,宋菡便生出了怨氣,難不成真如大哥所說的那樣,林貴一直是在有意接近自己?還偏偏做出正人君子模樣,引得自己主動去接近他,簡直可惡! 宋菡想立刻就掉頭離開,又覺得不甘心,他堂堂宋家的小公子,就被一個偽君子給騙了不成? “小少爺?”阿樂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免擔心起來。 “回去!”最后,宋菡到底是壓住了憤怒,畢竟他是宋家公子,一言一行皆牽連著宋家,看錯了林貴已經險些釀成大禍,再也不能依著性子做出有損宋家聲名的事了。再者,林貴敢做這樣的事,那就得做好被宋家報復的準備,即便他不動手,爹和大哥也不會輕饒了他。 林老嬤本是聽見動靜出門來,見一輛馬車停在自己家門前,正打算問呢,馬車又走了。林貴回來的很晚,兩人說到林福起了爭議,使得林老嬤也忘了陌生馬車的事,林貴由此對宋菡來過一事毫不知情。 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只是林貴在外人眼中做著孝子,心里卻實在煎熬。 昨日他去找三叔公商量林福與李水蓮的事,三叔公說眼下各家都忙,無人可派,等忙過這幾天就從族里找兩個人與他一道去縣城,先把林福找回來。至于李水蓮,兩人商量著以金阿嬤病重為由,不知李水蓮能否回村,兩人心里都沒底,畢竟連消息怎么傳到李水蓮耳中都不知道。 這天林貴去劉大夫家取藥,臨出門時想起身上沒錢,便朝林老嬤說道:“阿么,拿點錢,阿爹的藥用完了?!?/br> 林老嬤就聽不得錢字,嘟嘟囔囔的就說著沒錢,又說:“憑什么只我們花錢,林正也是他兒子,他老子傷了,他也得出錢。人我們照顧,錢他來出,這才公平?!?/br> “我可沒臉去,要去你去!”林貴脾氣也上來了。 本來他從小就沒干過什么活兒,近兩天沒日沒夜的照顧林老爹,早就又累又煩。先前被林福偷了所有積蓄,又提心吊膽怕自己真實消息敗露,這會兒林老嬤又鬧起糊涂性子,疲憊煩躁擔心一股腦兒涌上來,令他直想吼兩聲發泄??伤桓?,左鄰右舍挨的近,有個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一貫溫和有禮讀書人的做派,哪能輕易毀掉。 “反正阿爹的藥不能斷,這藥你去拿?!北镏豢趷灇?,抬腳回房,將房門狠狠摔上。 林老嬤張著嘴望著緊閉的房門,良久才嘆口氣,嘟囔著一車轱轆的話往村子西邊走去。 喬墨見到林老嬤,聽了來意,不等林正張口就答應下來:“阿爹傷了,我們也是做小輩的,自然該盡份孝心。繼阿么放心,阿爹的藥錢我們來出?!?/br> “還是喬哥兒明白?!绷掷蠇邲]想到一說就成了,立刻滿臉是笑,心里盤算著要多少錢才好。 不等想明白,喬墨又說話了:“繼阿么先回去吧,一會兒我讓阿正去劉大夫那兒拿藥,直接給阿爹送去?!?/br> “???”林老嬤先是一愣,緊接著明白過來臉色就變了。沒想到喬墨想的周全,徹底斷了他的小心思,知道再說也弄不到錢,只得不甘心的走了。 喬墨見人走了,這才與林正說道:“剛才他以為我真的給錢,眼睛都亮了,可見想錢想的狠了。昨天他趁沒人將林福放走,我估摸著,林福沒空著手走,指不定從家里摸走了多少錢,不然哪有錢進賭坊。他這也算自作孽,就是苦了阿爹?!?/br> “阿爹是真的灰了心了?!绷终罢樟蠒r就看出來了,林阿爹雖只是摔了腿,看上去卻像是全沒了精氣神,眼睛里盡是暮氣和死氣。林正也說不清心里什么感覺,只是想著,若以前阿爹沒那么寵那三個人,也不會成了現在這樣。 喬墨不由得想起原本的父親,淡淡說道:“自作自受罷了?!?/br> 已是正午,家家戶戶做起午飯,炊煙裊裊。 一輛馬車進了村子,村頭玩耍的孩子們見了全都圍上來,等著來人問路好得糕點吃,顯然是記得昨天的好事兒呢。柱子年紀大些,又長得最健壯,孩子們都是以他為首,所以他在最前。 馬車停了,沒有糕點,卻是下來一個人。這人一身圓領袍服,三十五六,白凈俊朗,臉上帶笑,手里還拿著把折扇不時敲敲手心兒。柱子曾在鎮上念過一年私塾,覺得這人就像學堂里的先生,因此盡管對方看著親切,卻繃緊了皮不敢造次。 “請問一聲,這兒可是上林村?”周鳴笑問。 “是,是上林村?!敝雍芫o張,忍不住問:“您、您是先生嗎?” 周鳴輕笑,越發顯得溫和親切:“對,我是學院里的先生,你可以稱呼我周先生。我來上林村找個人,他在縣里的鹿鳴書院讀書,叫林貴。是你們村的吧?” “你也找他啊?!敝芋@訝了,想著讀書真了不起,一面又忙抬手指道:“他是我們村的,前兩天剛回來呢,周先生我帶你去?!?/br> “有勞?!敝茗Q笑著點頭,也不上車,就這么徒步走著,馬車則慢慢兒的跟在后面。 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村里人大部分都在家,聽見村子里有馬車聲和孩子的鬧聲就出來看看。一看,孩子們圍著個陌生人一股腦的全都往林貴家去了,好奇心一起,有些人干脆端著飯碗就去看熱鬧。 周鳴不像一般的讀書人那般迂腐板正,一面走一面和孩子們說話,將林貴家的事打聽的越發詳盡清楚,溫和含笑的眼睛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色??吹酱迕駛兂鰜韲^,也不惱不嫌,含笑一一點頭示意,甚至問幾句農事。 村民們本來還猜著來人身份,也沒指望著能親近,卻沒料到對方這么的親和,還愿意與他們說話。于是一來一去就說上了,由此,村民們也打聽清楚了來人身份,竟是縣城最大書院里的先生。 有人就問了:“周先生,什么事兒值得您親自跑一趟???林貴是學生,有話也該是他去聽訓才對嘛?!?/br> 其他村民立刻附和,先生夫子在他們眼里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別說使喚學生,哪怕打罵都是應該的。 周鳴正等著這話呢,聞言便是一嘆,搖了搖頭:“書院一直教導學生們謙恭仁德,何曾想過書院里竟會出這樣的學生,實在讓人震驚憤怒又失望。我這次是代表書院前來,須得和林貴面對面的說?!?/br> 村民們先是一愣,接著回過味兒來,炸了鍋了。 不管是幸災樂禍、不可置信,還是擔憂關切,個個都想追問究竟出了什么事,竟能勞動的書院的先生親自跑到家里來處置?再聽先生口氣,事情很嚴重啊。 此時已到了林貴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