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書迷正在閱讀:平淡的水鄉生活、小喬入農門、重生空間農家寶、寵心、難得心動、女配要革命、星火微芒、穿成六零男配的懶媳婦、她改行修情了、我成了魔神的短命白月光
蕭謹言眉梢稍稍一動:“是玫瑰香露,氣味倒是馨香的很?!鼻瀣庍@時候正想上前接那瓷瓶子,卻見蕭謹言親自拿了梳妝臺上的木塞子,蓋上了遞給阿秀道:“一會兒等大夫來了,你給大夫看看,這里頭都有些什么東西?!?/br> 阿秀有些忐忑不安的接過了那一瓶玫瑰香露,只跟在蕭謹言的身后出門。清瑤往外隨了兩步,見蕭謹言走遠了,只悄悄的遞給張mama一個眼色,兩人便也撇下了清瑤往外頭去了。 “姑媽,如今這玫瑰香露被清漪用了,那我們還要不要拿好的去換回來呢?” 張mama在前頭走了兩步,轉身看著清瑤道:“你方才做的很好,先轉移視線,就算不能一下子扳倒那小丫鬟,只要讓世子爺知道她有害人之心,那么便是太太,也不會把她留在身邊的?!睆坢ama只擰眉道:“不如將計就計,就說她故意要害清漪,至于櫻桃那邊,我一會兒去給她打個招呼,讓她死咬著說給她的香露是好的,這樣也由不得她辯解?!?/br> 清瑤只點了點頭,心里頭卻隱隱有些不安,又問:“那我這會兒還出去嗎?再不走,只怕天色晚了,府上也要掌燈了?!?/br> 張mama只笑道:“走什么走,正是有好戲看的時候,你安心房里呆著去?!?/br> 阿秀小心翼翼的跟在蕭謹言的身后,手里頭還拿著那個玫瑰香露,而此時的玫瑰香露卻成了可以害人的毒香露,阿秀猛然就想起了什么,只急忙道:“糟了,我得去告訴她們去?!?/br> 蕭謹言見阿秀在身后自言自語,只蹙眉轉身問道:“阿秀你怎么了?” 阿秀的神色就更凝重了,手里握著那玫瑰香露,抬起頭看著蕭謹言。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毫不懷疑的相信自己,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她向來就是這樣包子的性格,前世是這樣,今生她想要改,奈何還沒能改得過來。 蕭謹言眸中透出擔憂的神色來,轉身看著阿秀:“阿秀,你怎么?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br> 這一句話就像是陰天里的陽光,瞬間破開了重重的烏云,讓阿秀眼前的灰暗又變成了一片光明的坦途。阿秀稍稍努了努嘴,小聲道:“其實,這一瓶玫瑰香露是我的,今兒我和阿月她們去了暖房玩,是暖房里的櫻桃jiejie送的,我們每個人都有一瓶?!?/br> 蕭謹言聽到這里,卻已是有點明白了,只問道:“所以清漪的臉用過之后燒壞了,你要去通知其他人是不是?” 阿秀只重重的點了點頭,小聲:“櫻桃jiejie說是這新研究的,還沒來得及呈上去給太太、姨娘們,讓我們先試一試,看看好不好用?!?/br> 蕭謹言這時候已經完全了然了,櫻桃原來是他文瀾院的大丫鬟,在他房里一直服侍到十八歲,才出去配了小廝,最是一個細心謹慎的人,怎么可能會把有問題的東西拿出來給小丫鬟們用呢?這里頭定然是有什么陰謀,蕭謹言一時間只覺得有些頭疼。前世他不拘小節習慣了,從沒有對文瀾院里頭的事情如此細致的分析過,如今這么一細想,似乎他這看似表面和氣的文瀾院,暗中卻也波濤洶涌,然而這波濤,若是卷及了阿秀,他定是萬萬不容許的。 “若是給她們的玫瑰香露都是好的,單單只有給你的是有問題的,阿秀,那你該怎么辦?”蕭謹言蹙眉,看著阿秀瘦削的肩膀和纖細的身軀,頓時心疼的無以復加,只向前走了幾步,正瞧見清霜從外頭進來,只朗聲道:“清霜,去暖房把櫻桃喊過來?!?/br> 清霜還沒弄清發生了什么事情,就瞧見蕭謹言面色鐵青的從抄手游廊上走過來,身后跟著戰戰兢兢的阿秀,也只忙不迭行禮應道:“奴婢這就過去?!鼻逅晦D身要走,又被蕭謹言給喊住了道:“去把二少爺那邊前幾日跟阿秀一起進來的那小丫鬟也喊過來,讓她把今兒櫻桃送給她的玫瑰香露帶上?!?/br> 阿秀這時候隱隱能看出世子爺的震怒,這種怒意甚至她在前世也沒有瞧見機會,記憶中的世子爺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便是偶爾動怒,也不曾像今天這樣。 “爺……爺不要這樣?!卑⑿憔o跟了幾步上去,小聲勸慰。蕭謹言也覺得方才似乎有些失態,只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對阿秀道:“你放心,我不過就是查一下事情的真相,畢竟不管是你還是清漪,都是文瀾院的丫鬟,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什么閃失,也是文瀾院里頭的事情?!?/br> 阿秀還想再說些什么,蕭謹言已經快步往前走了幾步,他這幾日雖然在宮里頭守夜,睡得少了一些,可有些事情卻好像想得比前世更通透了一些。阿秀緊跟在蕭謹言的身后,門口的丫鬟見他們快步走來,只忙不急就挽起簾子,引了兩人進去,阿秀便去熏籠上倒了熱茶給蕭謹言,遞上去道:“世子爺,您先喝口熱茶消消氣?!?/br> 蕭謹言抬起頭,看著阿秀白嫩細滑的臉頰,無法想象要是清漪臉上的傷傷在了阿秀的臉上,會是怎么樣后果,他甚至有些后怕的伸手撫摸著阿秀的臉頰,柔軟的指腹光滑的皮膚上摩挲而過,只低下頭,大掌扣著阿秀的后腦勺,額頭和額頭相抵,兩人之間不過方寸的距離。 “阿秀,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br> 阿秀正視著蕭謹言幽黑深邃的眼眸,一時間有些失神,想起前世自己的慘死,忍不住潸然淚下。 “怎么了?”蕭謹言一下子慌了神,只用指腹擦去了阿秀臉頰上的淚痕,以為是自己這樣的動作嚇壞到了她,只慌忙松開了手道:“阿秀,我不是故意的?!?/br> 阿秀退后了兩步,稍稍福了福身子,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小聲道:“奴婢去看看青霜jiejie回來了沒有?!?/br> 蕭謹言只有些嘆氣的看了阿秀的背影,心里就覺得莫名難受,為什么這一世的阿秀跟上一世不同了呢?上一世的她完完全全的依賴自己,可這一世,她總是刻意和自己保持著距離,即使在最貼心的時候,也不能感覺到那種全心全意依靠的感覺。蕭謹言覺得,也許是阿秀還太小了的緣故,卻如何能想到,原是阿秀心里頭還存著對前世悲劇的懼怕。 清霜去暖房找櫻桃的時候,櫻桃正噴著水壺在給暖房的花木澆花,聽見清霜的聲音,只愣了愣,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起來,難道這么快就事發了嗎?櫻桃強壓著心里頭的緊張,小聲問道:“你知道世子爺喚我過去是為得什么嗎?” 清霜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剛從外頭回來,世子爺就叫我來喊jiejie,不過世子爺臉上不大好看,jiejie去了可要當心些?!鼻逅徽f著,又繼續道:“我還要去二少爺那邊一趟,就不陪著jiejie一起過去了?!?/br> 文瀾院里頭陰沉沉的,眾人都不敢開口,阿秀站在廊下等清霜,端了水從茶房里頭出來的墨琴皺著一張小臉問阿秀:“阿秀,世子爺到底怎么了?我從來沒瞧見他那副樣子,看著好嚇人,我都不敢進去添茶了?!?/br> 阿秀也不知道怎么說好,便道:“這兒沒什么事,我來服侍就好,你去后面瞧瞧清漪jiejie的臉怎么樣了?!蹦僦灰凰闪艘豢跉?,將茶盤遞給阿秀,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墨琴剛走開,阿秀就聽見里頭茶盞碎裂的聲音,阿秀端著茶盞站在門口,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磥硎雷訝斶@次是真的生氣了,只是他在氣些什么呢?是氣有人要害自己,還是氣方才她落著淚從他面前躲開。 阿秀想了想,還是掀開簾子端著茶盤進去,卻瞧見蕭謹言正蹲在地上撿茶盞的碎片,阿秀忙不迭就放下了茶盤,走過去蹲下來搶了過來道:“世子爺,還是我來吧?!笔捴斞晕⑽⒁徽?,手上半塊碎瓷還在指尖,阿秀伸手一拿,他又沒松開,霎時間阿秀粉嫩的手指上邊劃開了一道傷痕,嫣紅的血液從指尖滑落下來。 “小心!”蕭謹言抓住阿秀的手,丟開碎瓷片,拉著她的手走到一旁,低下頭將她那半截流血的手指含著口中。猩紅滾熱的血液在他唇瓣舌尖彌漫開來,這樣溫熱的觸覺。阿秀只身子僵硬的被蕭謹言摟在懷中,看著他細細的添去她指腹上最后一絲鮮血。 “這兩日不要碰水了,好好歇著吧?!笔捴斞蚤_口道,忽然外頭簾子一閃,墨棋見蕭謹言拉著阿秀的手,頓時就愣了一下,阿秀只急忙把手從蕭謹言的手中抽了回來,藏到身后,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先出去了?!?/br> 蕭謹言抬起頭看著墨棋,那人才小聲道:“櫻桃jiejie來了,正在外頭候著呢?!?/br> 蕭謹言點了點頭,命她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阿秀掀簾子出門,瞧見櫻桃正有些失魂落魄的在門口站著,見阿秀臉上半點傷痕也沒有,就更疑惑了,這時候才聽見里頭蕭謹言開口道:“進來吧?!?/br> 櫻桃愣了片刻,只整了整身上的衣物,按了按鬢角,臉上強幾處一些笑來,往廳里頭去。這時候又有小丫鬟進來,身后跟著的卻是寶善堂的少東家杜云澤,阿秀見是杜少爺親自來了,便也臉上堆笑迎了過去道:“杜少爺請往后頭來?!?/br> 這時候清漪的下半邊臉已經完全破皮紅腫,看著有些面目可憎,又瞧見是個年輕公子來看診,越發就覺得臉上無光,只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張mama瞧見杜云澤進了清漪的房間,只悄悄又回了清瑤的房里道:“大夫來了,前頭櫻桃也來了,你在這邊帶著,我去前頭探探消息?!鼻瀣幒颓邃舢吘惯€有些姐妹情誼,只起身道:“那我去清漪那邊看看,也不知道她的臉還能不能治好?!?/br> 杜云澤拿著藥粉替清漪上過了藥,用透氣的紗布帖在上頭,只用絲帕蒙住了清漪的臉頰,這才開口道:“看樣子姑娘的臉像是被刺激性的液體給灼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br> 阿秀咬了咬唇,開口道:“東西在世子爺跟前,杜少爺隨我去前頭世子爺那邊瞧瞧吧?!?/br> 清漪這會兒哭得兩眼紅腫,見杜云澤要走了,只開口問道:“杜大夫,奴婢的臉還能治好嗎?” 阿秀沒有漏掉杜云澤眉峰瞬間的褶皺,卻聽見他柔聲道:“最近這一陣子注意飲食,不要吃任何刺激性的東西,等結痂之后,我再來看看?!彪m是沒有一口氣滅了清漪的希望,但阿秀知道,這樣的傷口,又是在臉上,只怕是很難痊愈了。 櫻桃自進了蕭謹言的房中,蕭謹言便沒有開口說半句話,說起來這幾個大丫鬟,蕭謹言對櫻桃的感情應該是最深的,櫻桃從小就服侍自己長大,可那些事情在蕭謹言的眼里,都是前世的事情了。而眼前的櫻桃,卻讓蕭謹言覺得有些陌生。 兩廂無語,最后總要有人打破這份尷尬。 “世子爺喊奴婢來,也不知是為了何事?奴婢的暖房里頭,還有好些事情……” 櫻桃的話還沒說完,蕭謹言忽然抬起頭,凌厲的視線似乎能洞穿櫻桃的心思一樣,讓她無端嚇的顫了一顫。都說世子爺自落水之后改了性子,看來傳言并非是空xue來風。 “阿秀是我看上的人,以后要是誰敢動她一下,那就是跟我過不去,”蕭謹言不緊不慢的開口,他漸漸的發現,有時候把話說清楚,比耐著性子去指點她們來的更快捷,他畢竟不是十七歲的孩子了,也不能讓自己停留在十七歲,“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你以前是我房里的大丫鬟,我素來也看重你,管理花房是個還算清閑的差事,你若是不想做了,也可以直接回了太太,國公府在京郊的莊子不少,挑好了,我自然也讓太太放你過去?!?/br> 櫻桃霎時間臉色蒼白,只看了眼端坐在前頭的蕭謹言,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再不是她記憶中帶著青澀溫文爾雅的世子爺了。蕭謹言其實也是難得發這樣的火氣,可是他發現,事情只要牽扯到了阿秀,他便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深吸一口氣道:“你若不想去,就把今天的事情如實的說出來?!?/br> 這時候張mama正在外頭聽壁角,蕭謹言這一番恩威并施的話也讓她驚訝了不小,見櫻桃這樣子,只怕是要撂挑子的,只急忙喊了一個小丫鬟過來,小聲道:“快,快去海棠院把太太請來,就說是世子爺請她過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