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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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樓秉聽湯氏勸告,和她一同逃往西北,的確有懦弱的成分在作祟,但更多的是想借西北軍鏟除天圣教。 可到了西北軍中,樓秉才發現自己入了套。 原來湯誠并非忠臣良將。 湯誠只想拿他當籌碼,利用他直取京城。 樓秉寄人籬下,受制于人,不得不與他周旋。 他本以為樓氏江山最終可能真的會被湯誠竊取,心中本來抑郁難消。 誰料,《慶州旬報》一事讓他看到了轉機。 樓秉聽說過樓喻這個人。 當時朝廷內外,包括父皇在內,都只將樓喻當成一個紈绔草包,唯有老師勸他不要被表象迷了眼。 樓秉當時不理解,但他素來與人為善,樓喻出使歸京后,他在宴會上第一次見到樓喻,除了覺得他相貌神秀,便沒有其余的了。 直到前不久,他站在城樓下,仰望金光披身的樓喻,方真正心服口服。 他有自知之明,并不像他父皇那般嫉妒有能之人。 半天朱霞,握瑾懷瑜。 他們樓氏有此圣明之人,他只會覺得高興。 所以,他借勤王首功之名,給了樓喻極大的尊榮。 樓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作用。 他是樓喻和湯誠之間的平衡木,有他在,樓喻和湯誠暫時不會兵戎相向。 慶州不過四萬軍,西北卻有八萬,實力懸殊。 他必須要給樓喻爭取最大的權力,贏得更多的時間。 二人在天樞門前的相視一笑,便是一種難言的默契。 湯誠不知,越王不知,唯天地與他二人知曉。 這是樓氏血脈間的約定。 樓秉深知自己守不住這天下,那就讓能守之人守之! 回到當下,湯誠還在試圖挑撥他和樓喻的關系。 樓秉假裝蹙眉,轉向樓喻:“東安王,不知老師在慶州可曾安好?” “陛下放心,范公一切安好?!?/br> 樓喻只回了樓秉,并未回應湯誠的問話。 “不知老師是否愿意回京助我?!睒潜锌宦?。 樓喻垂眸道:“陛下應當知曉范公性情,他乃大雅君子,自然愿意做對社稷有利之事。只不過,范公在慶州時,時常與我感慨,說霍家二位將軍生前高義,怎奈何破玉錘珠、桂折蘭摧?!?/br> 說到現在,又轉到霍家一事上來。 湯誠簡直無語! 樓秉不禁嘆息一聲:“朕自幼由老師教導,朕相信老師的判斷?;魧④娚盀榇笫⒘⑾潞蘸諔鸸?,確實可惜。朕這就命人徹查霍家一案?!?/br> “陛下英明!” “陛下不可!” 說不可的自然是湯誠。 樓秉問:“為何不可?” 湯誠道:“陛下,此事乃惠宗下令,若您重翻此案,豈非……” 豈非打了先帝的臉?! 樓喻反駁:“查清真相乃天理公義!即便是惠宗在世,也不會反對!霍家被害,皆因杜遷等小人作祟,若湯將軍當真清白,就不必這般擔心憂懼?!?/br> 湯誠:“……” 樓喻目光冷淡,沉聲道:“湯將軍曾為霍將軍麾下副將,本應與霍將軍情深厚誼,卻為何連為霍將軍翻案都不愿?莫非當真怕了?” 湯誠騎虎難下,只好咬牙切齒道:“查!” 樓秉遂下令,命人重查霍家一案。 下朝后,樓喻大步往宮外走去。 一路走過,不管是內侍還是禁衛軍,抑或是其余朝臣,見他皆行禮問安。 樓喻目露笑意。 他已迫不及待,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霍延了! 第八十五章 樓喻身為東安王,在京城自然有御賜的府宅,不過府宅還在修整,不能立刻入住。 他便依舊住在行館中。 這次他倒是享受到了頂級待遇。 行館一應用具、吃食全都是京城中最高檔的,無人再敢怠慢如日中天的東安王。 樓喻和霍延相攜回了行館。 甫一進屋,樓喻便牽著他手笑道:“陛下答應為霍家翻案了?!?/br> 霍延眸色微顫,猛地將他擁入懷中,臉埋進他的頸窩,一時竟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樓喻輕拍他肩背,溫聲道:“等二位將軍沉冤昭雪,咱們便可以為他們尋一處風水寶地,再風光大葬。還有兩位夫人,均含霜履雪、蕙心紈質,又怎能在屈居于風波亭外?” 霍延擁得更緊,聲音沉而澀:“阿喻,多謝?!?/br> 他何其幸運。 末路窮途時,是樓喻揮戈返日,給了他無盡的希望;倉皇迷茫時,還是樓喻指點迷津,讓他找回了曾經的信念。 可以說,沒有樓喻,就沒有現在的他。 對霍延來說,懷中人既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伯樂,亦是他視若至寶的卿卿。 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放手。 樓喻笑道:“你跟我說謝?” 霍延松開他,眸色幽極深極,問:“那便以身相許?”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了,還能許什么?”樓喻不由調侃。 說句不合時宜的話,霍延的賣身契還在樓喻手里,可以說,霍延確實就是樓喻的人。 霍延湊近他耳畔,輕輕道: “愿做犬馬,甘為蒹葭?!?/br> 犬馬忠誠,蒹葭倚玉。 樓喻失笑:“等霍家翻案后,難道你還要以一個奴仆的身份面向世人?” 他從沒有將霍延當做自己的奴仆,賣身契一直沒銷毀,不過是因為兩人都不曾在意過。 霍延回道:“旁人所想,與我何干?” 他無法與樓喻成為并蒂蓮,但若能用一紙契約緊緊相連,倒也算得上另類的白首之約。 樓喻吻住他,不過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等霍家平反,我便恢復阿煊和阿瓊的自由身?!?/br> 霍延眸色微亮。 “那我呢?” 樓喻再次靠近他,鼻尖相抵,眸帶笑意。 “至于你,就一輩子做我的蒹葭罷?!?/br> 尾音淹沒于唇齒之間。 翌日,京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霍延護送樓喻上朝。 廣德殿內,樓秉嘆息朝中無人,并詢問朝臣有無良策。 湯誠率先出列道:“稟陛下,臣以為,之前勤王一事,不少州府官員皆有功勞,如滄州知府范玉笙、湖州知府段衡等等,他們皆響應東安王號召參與勤王,可謂是陽春有腳、漿水不交。如今朝廷正需要這樣潔清自矢的骨鯁之臣!” 群臣:“……” 湯誠的心思擺在明面上,但又讓人無法反駁。 湯誠不了解樓喻,所以他一直覺得,樓喻能成為所謂的東安王,靠的不過是范家和霍家的輔佐。 文有范玉笙,武有霍二郎。 范玉笙幼承庭訓,得范文載真傳,定有治世之能;霍二郎乃霍義親子,一身本領皆源自霍家的培養,神武不凡。 有這二人,樓喻何愁不成大業? 要想干掉樓喻,必須要先剪除樓喻的羽翼。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 樓喻若不答應,則有不敬朝廷之意;樓喻若答應,不僅會失去股肱之臣,還會令人寒心。 所有人都仰望著東安王,等待樓喻的回應。 樓喻驀地輕笑出聲。 “陛下,臣以為,湯將軍言之有理?!?/br> 樓秉愣了一下,看向樓喻的目光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