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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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延垂眸:“若是烏帖木從外襲擊,二王子從內生亂,王庭必危?!?/br> 燈光下,少年統領眉鋒若劍,眸似淵海,聲線低沉,仿佛在壓抑著什么。 樓喻抬眸看他一眼,繼續道:“這些都還只是我們的猜測,王庭局勢到底如何,還需我親自走一趟?!?/br> “嗯?!?/br> 長久的沉寂后,樓喻喟然一嘆。 “霍延,與烏帖木合作一事,就交由你去辦,能做到嗎?” 霍延抬首,定定望著他。 “我能?!?/br> 他曾發過誓,要為眼前之人披肝瀝膽,效死勿去。 他不會食言。 樓喻吩咐他的事,他自然會竭盡全力去做。 但—— 君子于役,茍無饑渴? 他嚯地起身,轉而背對著樓喻,沉聲道:“惟望殿下珍重。屬下告退?!?/br> “霍二郎?!?/br> 樓喻叫住他。 霍延頓住腳步,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 “我有東西給你?!?/br> 樓喻拿出一個布包,轉到霍延面前,囑咐道:“這里面是我讓紡織廠給你做的棉馬甲,北境風寒,你北上后記得穿上?!?/br> 霍延問:“那你呢?” 樓喻笑:“我自然也有?!?/br> 他將布包塞到霍延手上,“我可是世子,誰能有我過得好?我還有阿煊送我的袖弩,你別太擔心了?!?/br> 霍延本不是扭捏的性情,此時此刻卻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嚨,明明有千言萬語,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雙手接過布包,凝視著貌華神秀的世子殿下。 “屬下即刻領兵北上,殿下定要照顧好自己?!?/br> 他需得連夜率部往北,從吉州邊境深入東部草原,找烏帖木談判。 吉州邊軍一直和慶州保持著良好合作,一定不會多加為難。 越早與烏帖木敲定合作,他就能夠越快趕去王庭,就近保護樓喻。 樓喻垂眸斂目:“一切小心?!?/br> 少年統領轉身邁出屋子,袍角拂過門扉,溶于暗暗夜色中。 樓喻忽生沖動:“霍延!” 霍延于廊下立足,卻未轉身。 身后傳來世子清亮朗潤的聲音。 “我在王庭等你?!?/br> 霍延嗓音暗?。骸昂??!?/br> 十月初四,辰時初,東曦既駕,輝景流光。 樓喻率隨行護衛,從慶州出發,一路騎快馬,迅速趕往京城。 依據馮三墨的消息網,他們走的都是流匪少的路段,并未遇上多少危險。 路上即便有三五成群的強盜,也被一行“騎兵”震懾,根本不敢上前。 一路疾馳,終于在十月初九抵達京城。 京城好似變蕭條了。 樓喻奉命入宮聽旨,領使團旌節,與禮部官員隊伍于宮外集合。 禮部侍郎嚴輝三十來歲,相貌周正,身姿偉岸,雖為文官,卻頗有氣勢。 他朝樓喻躬身一拜:“下官見過世子殿下?!?/br> 其余官員皆行禮以表尊敬。 樓喻面無表情吩咐:“為趕時間,本世子騎快馬來京,不過此去北境,行路遙遠,還請嚴侍郎為本世子備一輛車?!?/br> 眾人觀他神情,心中頗能理解。 任誰突然被派去出使北境,都不會高興。 更何況,這件事本就與慶王世子無關,圣上此舉,不過是拿他擋災。 世子殿下心有憤懣實屬正常。 嚴輝拱手道:“請殿下放心,下官定會安排好車駕?!?/br> 十月初十,使團于京城出發,向北而去。 李樹等人護在樓喻馬車旁,馮二筆和宋硯皆坐在前室候命。 前頭杜芝身著鎧甲,領三百兵開路,其余兵力或護在禮部官員的車駕旁,或綴在隊伍后頭。 行路大半日,隊伍進入肅州地界。 樓喻掀開車簾,吩咐李樹:“叫人跟杜芝說一聲,停下歇息片刻?!?/br> 李樹派人去了。 片刻后,府兵滿臉氣憤地回來,身后跟著騎馬的杜芝。 杜芝相貌堂堂,英武帥氣,一眼看上去挺唬人的,奈何長了一張嘴。 “世子殿下,我們這是要出使北境,不是去游玩,您別在這耽擱工夫了?!?/br> 馮二筆怒目:“怎么說話呢!” “杜統領,我累了,要歇息?!睒怯靼朦c面子不給,“你要是急的話,可以先行一步?!?/br> 杜芝眉頭緊鎖,神色輕慢:“世子殿下,您一直在馬車上從未下來過,還能比咱們更累?” 樓喻面色陰郁:“圣上封我為正使,你若不聽令,不如先回京城自請當這個正使,誰愛當誰當?!?/br> 雙方陷入僵局。 嚴輝連忙來當和事佬。 他先對樓喻說:“世子殿下請息怒,杜副統領心憂澹州,想早日收回失地,難免心急了些,您見諒則個?!?/br> 又對杜芝說:“杜副統領,世子殿下乃此行正使,咱們皆聽他號令,既然殿下累了,便就地休息片刻罷?!?/br> “哼!” 杜芝調轉馬頭,抿唇離開。 這是妥協了。 一行人就地歇息。 馮二筆鉆進馬車內,問樓喻:“殿下要不要睡會兒?” 他家殿下在慶州就夠累了,又快馬加鞭趕到京城,才歇一晚就又啟程趕路,怎么可能不累? 樓喻搖搖頭,他不是覺得累,他只是想在路上使用拖字訣,好留給霍延更多的談判時間。 歇了一會兒,杜芝終于不耐煩,跑過來問:“世子可歇好了?再不走就要天黑,趕不到城里就得露宿荒野,世子要是愿意幕天席地,我等也不在乎?!?/br> 樓喻神色郁郁:“走吧?!?/br> 一行人走走停停,八天后終于抵達孟州邊境。 再往北,就是風沙漫天的北境了。 當晚,一行人歇在孟州驛館。 樓喻讓人去請嚴輝。 須臾,嚴輝面容嚴肅踏入房間,行禮后問:“殿下召下官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樓喻毫不客氣道:“本世子乃正使,總不能連朝廷議和的條件都不知道吧?” 說是正使,其實就是個吉祥物。 這些時日在路上,嚴輝沒有半點同他商量的意思。 樓喻不喜歡被人耍著玩。 明日就要出關,不搞清楚朝廷的底線,他還怎么議和? 嚴輝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一路跋扈矯情的世子,居然還會關心議和事宜? 當吉祥物不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嗎? 樓喻面色沉沉:“嚴侍郎幾個意思?看不起本世子?” “豈敢?” 嚴輝拱拱手道:“不知殿下問這個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咱們大盛的澹州城,在朝廷眼里到底值幾斤幾兩?!?/br> 嚴輝:“……”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不在乎澹州一樣。 他道:“這個還得阿骨突部那邊出價,咱們才好劃定底線?!?/br> 這便是托詞了。 樓喻面無表情:“你現在不跟本世子通氣,等到了談判桌上,本世子可不管你們怎么想?!?/br> 嚴輝無語。